“哦……”魏延点点头算是明白:“跑就跑了嘛。你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以消灭他们,能将他们拖住,不让他们来危害我们前面的进攻就已经足够了。你们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一听周睿说出那样的话,魏延顿时明白了周睿心中所想地事情。他晓得这位刚刚参加战斗的少年钻了牛角尖,将一些本不该由他负责的事情担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这一点,魏延并不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他只能尽可能的宽慰着少年。
“可是将军你们为什么不再前头挡住他们呢?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那我们应该能够将他们围歼掉的。”周睿尖锐的提出自己的疑问,他觉得这样失去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在他的心中一直记着以前李晟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认为刚刚的那场战斗没有达到这样的标准,完全是一种失算。
“因为,我们原本就没有歼灭他们的打算。虽然我们今夜确实有实力歼灭他们中的一部分,但歼灭之后所得到的却和我们最终想要的不同。”一听说起这件事情,魏延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最初子旭要求我们在这儿做到的事情是什么吧?”
“拖住敌人,尽可能的削弱敌人吗?”周睿望着魏延,眼中还是有些不解:“如果说是尽可能的削弱敌人的话,那尽我们所有的力量,将敌人的一支彻底的消灭不是更好吗?那更可能让敌人觉得恐惧啊。”
“就一般而言是这个样子没错。但请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是一支通合的力量,而是互相的竞争者因为更大的危机而被迫联合起来的势力。他们并非是一体的,互相之间并没有多少深刻而友好的关系。他们只是由于我们的存在才呆在了一起,所以他们不太会因为其中一支的毁灭而产生多少触动。他们甚至乐于见到这样的毁灭。因此只要我们不能一次性消灭他们一半以上的兵马,他们就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感受到害怕。”魏延尚未开口,从后方过来的罗照便微笑着解释道。他不是将军,但对这一整个战局却有着高于将军之上的理解。
“因为我们不能用一般的打击方法对付他们,所以固执地拘泥于灭敌一部就没有什么意义。要让对方的势力被削弱的更多,我们就必须用其他手段。事实上,这些手段所起到的作用并不比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少多少,而我们自己这边的消耗也未必会比战争多上许多。”罗照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是说用间?”周睿的脑袋转得并不比罗照这样纯粹的谋士慢上多少。他十分专注的倾听罗照的话语,很快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错。”罗照用力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今晚放掉敌人被吸引而走的那一部分,本身也是这个离间计划的一部分呢。我想只要我们再处理好眼下的俘虏问题。这一整个地离间之计便算完成了大半。”
“这怎么说?”这下子非但是周睿,就连魏延等人也觉得奇怪起来。
“我们可以这样……”罗照挥了挥手,让自己周围的人都靠近过来,然后异常小声的说出自己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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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阳县城此刻也是一派“欢喜”的景象。虽然其中有人挂着苦涩的脸,但更多人却是兴奋的。昨夜的苦难无疑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们将那个视为恶梦。能从恶梦中逃脱,能在那样混乱的大逃亡中存活下来,那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尽管是战败,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可是无法掩盖的。对于,眼下的他们而言,没有什么能比活着回到这个城市更令人高兴的了。
他们高兴,觉得这样事情需要好好的庆贺一番。于是,他们在胡乱的整备好自己的军队之后,便一窝蜂的散开去,在城里寻找自己的乐子了。他们是盗贼不是官兵,因此根本就不会理会民间百姓的想法。一时间,西阳城里鸡飞狗跳,无数百姓的哭嚎声、怒骂声、哀鸣声响起。那种种的不堪令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为之动容。然而这些人的心却是金铁之物还要硬上许多,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很惨,而是觉得这样十分的痛快。
贼众有贼众的乐趣,贼首有贼首的享受。早在入西阳之初,他们便收得这西阳城中颇有些许姿色的女子二三十人以为享乐。此刻要庆贺了,便人手拉得一人,去那县衙的厢房里共渡所谓美好的时光。他们昨夜都受得很大的惊吓,眼下却是必须在这身下之人的婉转承欢的娇吟中重振自己的雄风。这或许就是另一种“征服”。
他们疯狂的在白肉上驰骋,突然听到下人来报:“刘吉和周延大人会来了,眼下正在县衙的大堂等候您的接见呢!”
“这个……”他们的兴致被打断了。刘吉和周延同自己一般都是老大,下人们说是说他们在大堂里等候自己的接见,但谁都晓得这只是说着好听而已。事实上应该是这两位老大急着想和自己这些人议论眼下的局势而命人进来通知,让自己这些人赶紧去见他们呢。
“该死的,居然又来命令我们……!”不少人觉得不快了。因为他们联想起原来那两位老大骄横跋扈的态度。在当初,在刘周两家的势力还是这儿最大一支的时候,刘吉和周延两人可没有平等地对待他们这些盟友。他俩总是占着自己势大恣意的命令他们做这做那地。虽然其中有许多事情是为了大家着想,但那高人一等地态度却是让所有人觉得反感。只是,这反感平时并没有表露出来多少,大家都是默默地放在心底,直到眼下这一刻的爆发。
“告诉,刘吉、周延那两个家伙,就说咱们打了一夜的战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下午再说罢!让他先带着自己的事情去休息。”有人冷冷的发话,随意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去回绝刘周两人的邀请。作为比一般贼兵知道得更多的老大,他们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这脑子不多,但他们众不会看不清眼下的形势。他们晓得在眼下,还不是和刘吉周延二人发生冲突的时候。至少,他们两边必须在明面上保持着原来的那种平和。是以,他们此刻尽管愤怒,但也只是冷静地拒绝。他们不想再听从刘吉、周延二人的安排了。
第二十章 间的序曲(中)(全)
作者:易飘零拳头重重的砸在上红木制成的圆桌上,猛地发出一记高声,让桌上的茶具不自然的抖了几抖。将拳头挥出是主人用来发泄自己内心不满的行为之一。虽然这个拳头的主人只是一个文弱之士,平时间并不以武艺出名,但此刻在自身的怒火催逼之下,他这个白皙的拳头却挥出了另一般武将也不禁有些胆寒的力道。没有人敢小看愤怒之下的他,除了他的连襟之兄外,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远远支拨开去,离得远远的。
“混帐,居然敢这样对我们……”他恼火着。胸中的火气,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脸上一根根青筋狰狞的勃起,让人明白眼下的他已然是激动到了极点。他实在是气极了,以至于自身完全丧失了一般的判断能力。和他的连襟之兄不同,他并不经常生气,只是一生气起来就是闹腾的没完没了。或许,这样才是更可怕的吧。
直面于他的怒火,他身边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人平时比他容易生气许多,只是能在生气之后很快的恢复平静起来。在他们听了那一个下人的话之后的两个时辰,他的愤怒依旧在继续着,而他身边那人的怒火却早已散去。眼下只是这么静静地坐着,无奈的看着他不住的发火。
“阿吉,我看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再说罢。”过了好一会,那人见他的怒火依旧没有消退,老是在这儿骂个不停,终于忍耐不住的劝慰他道,“你在这儿生气发火,后面的那些家伙可曾明白?他们眼下只怕还在那些小皮娘的身上起伏呢,哪里还想得到你我?莫气了,莫气了,若是真的气出病来,只怕更合了他们的心意呢!那些人啊,总也是希望我们死得越快越好呢。你难道还想真如他们的意?与其一直在这儿骂人,倒不如开动一下你的脑子,好生的想想如何重新掌握这群傲桀不逊的家伙呢。眼下我们的势力弱了,他们便有些不稳的模样。”
被人这么一说,愤怒的中他,不由自主的呆愣了一下,之后渐渐地回过神来,迅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因狂暴的愤怒而变得赤红的眼睛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平和与精明。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愤怒,逐步让急速起伏的胸膛渐渐的放缓了速度,令粗重的喘息声低落下来一点一点的返回到正常的状态上。
“是啊,我一个人在这儿生什么气呢?他们又不曾感受到我的怒火。”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不由自主感到好笑。他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了。正如身边的周延所说的那样:“自己与其一个人在这儿发火,还不如想想如何再利用他们呢。毕竟在他们的手中,此刻还是有不少兵力存在的,而这些对我们的复仇很有帮助。”
“谢谢你呢。”恢复了原有风度的刘吉拍了拍自己妻兄的肩膀感激道。
他原本是不会如此客气的。只是因为他的老家被人操了,势力大为减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过于的强势,只能稍稍的放低些许姿态,以寻求盟友的帮助。但由于他往日里的“高傲”,使得怕他的人和厌恶他的人占了大多数。在短时间内,他无法找到自己坚定的盟友,便越发的看重和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周延来。
“客气什么呢?”周延淡淡的苦笑起来,万分无奈的说道:“我们眼下的损失是所有势力里最重的。很多原来比我们稍弱一些地家伙,此刻所拥有的实力已经能与我们抗衡了。他们都想着重新分配这儿的权利呢。如果我们两个互相间再不合作一下,只怕我们是很难镇住他们的。到那时,只怕不要对面的那些家伙来打我们,这后头的这些人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长得粗豪的周延实际上并不如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心机。在他那暴躁的性格后头,隐藏着的却是他那洞察一切的眼睛。他平时只是不想说而已,其实整个战斗的情势早已被他了解的明明白白。
“嗯,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我实在看不惯他们这样的行为啊。”刘吉提到这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眼下那群所谓同盟者所在做的事情,他心中不禁又有些冒火:“昨夜那算什么?明明是一场败仗嘛。他们眼下居然还有心思享乐?我不晓得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难不曾他们将这战败视为一次胜利?这可真是够荒谬的了。”他说着,声音又慢慢地大了起来,眼见又是一场风暴要发出。
“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周延无奈的点头,他看了看刘吉那布满阴云的脸,复又连忙宽慰道:“其实这些东西也不必太急的。敌人的兵力一时半会也就那么多。东面的孙策正打算和黄祖交手哪,不可能会有援军在过来支援对面的这些人哪。我军虽然作业损失惨重,但那只是量方面的损失。敌我优劣的对比并没有发生改变,他们依旧是没有办法直接攻打这西阳城的,所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等待。”
“可是……”刘吉心中还有些担心:“若是就在这儿处理这些事情,只怕会让在我们身后的那些家伙把我们的老窝都给操了啊。”
“操就操吧。对我们来说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周延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其中蕴含的捉猝的笑意:“伯祥真是急了啊。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早已没有家可言了吗?再操下去,只怕操的就是他们的老窝了。”
“原来如此!”刘吉讪讪的笑了,他轻轻的一拍自己的脑门,似以意识到自己前面的失态。“看来,我真是被气的傻了啊。”他暗暗的念叨,自嘲的撇撇嘴,终于完全心安的坐将下来。
一通气过后,两人不禁有些饿了,便命下人呈上些许食物来果腹。因所有的贼首都回到了各自的厢房中去享受乐子了,故整个大厅之上便只有他们两人的进食之音。
正吃着间,突然门外一人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报道:“周大人、刘大人,敌人……敌人把我们的兄弟都放回来了。”
“什么?”刘吉将手中的碗种种的放在桌子,整个人陡地站立起来。这件事就表面而言决然说不上是什么坏事,但却让人觉得很奇怪。
“这些家伙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已经俘虏的士兵都放回来呢?”这份古怪,让周延也不禁疑惑起来。
被俘虏的手下让人家给放了回来,这对于西阳城里的各个老大们而言绝对是一件大事。比刘吉、周延他们要找自己的事儿大多了。虽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迷恋于美妙意境的他们依旧有些不舍,但还是嘟囔的从榻上起来,施施然的穿好衣服,准备去前厅商量这些返还回来俘虏的问题。当然,他们临走的时候不曾忘记将自己的房门锁上,也不曾忘记恶狠狠的交代里头的娇人一句:“乖乖的给我躺住,等老子回来再继续。”
吩咐好了一切之后的他们来到了县衙前边的大厅之上。在和自己认识几位盟友或是仇敌草草地行过礼之后,他们团团的坐在了大厅的两侧,只把那主位空了出来。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的他们都是那种不服管教的主儿。为了让自己人不至于在敌人来没有攻来之前就自乱阵脚,他们便十分“民主”的不设这联军盟主之位,只立了两位军师。那就是刘吉和周延二人。毕竟,这两人的队伍是所有人中最强悍的,他们不得不让其坐上高位。
团团的环视四周,眼见大厅里的人都到齐了。众人便让手下从那些俘虏中提出一个能在这儿说得上话的人来。他们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只所以要找上那有些地位,说得上话的家伙,主要是因为在这儿的众人中,凡是能说得上话的家伙都是有那么一些水平的。他们有将一件事情说明白的能力。
不一会,从下头带上一个人来。虽然他长得颇让人有些不敢恭维,但却是让这大厅颇有些吃惊。
“严仲,怎么会是你?”众人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来。
这个叫严仲的家伙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人,平时里最喜欢的就是女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