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碾压过倒塌了的水泥拒马的90式坦克,车头上翘正准备突破新的障碍,但还没来的及完成翻越倒塌的混凝土砖墙的动作,一枚呼啸而来的‘PF89’火箭弹便准确的集中了这个重达52吨的庞然大物的软腹。一阵的剧烈的爆炸声中,整台战车燃起大火,冒出滚滚的浓烟。
从世纪大厦以及周边的建筑中窜出的数十道火龙让整个联军的进攻势头如同被狠狠的扇了两巴掌的一样猛然的一滞。锋线上的几台战车纷纷的化成一堆燃烧着的残骸。殉爆的火球夹杂着席卷而开的气浪让协同进攻的步兵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被卷飞出去。
四下埋设的反步兵雷炸响成一片,无数的钢珠混合着破裂的钢铁碎片横虐在烟火之中,毫无遮蔽的下车步兵在这劈头盖脸的打击下乱成一团,混成一片的呼救声、惨嚎声间杂在绵密的爆炸声中,协奏出一曲钢铁与死亡的交响曲。
慌忙倒车的装甲战车在遭到狠狠的打击后全然不顾下车步兵的死活,甚至的从伤者的身上碾压过去。25毫米机炮胡乱的扫射着,雨点般抛出的弹壳叮叮当当的落满破碎成一片的沥青路面。
一枚120毫米坦克炮弹呼啸着从岳海波的头顶之上擦过,落在了不远处,灰白烟云在火光中冉冉的腾起,无数的砖块石片砸落而下。
掸掸身上的土尘,岳海波半蹲着在地面上用石砾比画出一个简单的街面图“我们必须要在此配合大厦内的同志建立起一个互为倚角的阵地,共同的守住,只有这样我们背后坚守在火车站的兄弟部队才能够减少压力”岳海波用军刺拨弄着代表建筑的石块说“现在我们二十来个人分成四个小组,分别在大厦前的四座建筑内建立起防御,增大大厦为中心的防区的纵深弹性,注意下,这附近建筑内是有其他同志的,注意协调下,我可不希望伤在自己人的手里,明白了吗?下面开始行动”岳海波一挥手,示意部队分散。
整个的世纪大厦内是打翻了天,一个联军大兵向着楼梯下的中国人倾泻着瀑布般的机枪弹雨,无数的子弹将墙体、楼面打的一团稀烂、千疮百孔。楼下的反击的中国军队也不甘示弱,拼命的向上进攻,试图将占据大楼顶层的联军消灭或是清肃出去,冰雹一样的手榴弹打着旋的砸了上去,爆炸声一阵接着一阵。
整个的楼内已经成为了一个血腥的绞肉机,中弹的联军士兵被医护兵拖到了一边,呻吟呼号着的伤员躺在冷冰冰的尸体的中间等待着死亡慢慢的降临。奋勇向前的中国士兵头不旋踵的战死在通往上层的楼梯上。楼上楼下的鲜血流淌成为一片,粘粘湿滑得让人无法迈步。
架设着95式通用机枪的张涛不顾一切的指挥着部队向上进攻,任何的现代化的武器在这样的战斗中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唯一能够左右战斗结果的就是双方军人的意志了。
又一个中弹的战士从楼梯上滚落而下,杀红了眼的张涛大声的吼叫着“全体都有,上刺刀”,闪亮着冰冷金属寒光的军刺被抽出、卡上。
“手榴弹准备”
“机枪掩护……上”大喝一声,冲锋在前的张涛率先的甩出了手中的手榴弹,紧接着数十枚哧哧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划过他的头顶,飞向楼上。
安普瑞上尉指挥着部队不断的向冲锋上来的中国军队射击,面对着中国军人、顽强的战斗意志,他告诉所有的第82空降师直属侦搜连的士兵们,只有战斗至最后一枪一弹才能够捍卫美国军人最后的荣誉。
一个被跳弹击中头盔的联军大兵刚拿下头盔试图检查弹痕,就被紧接而来的一发标准弹直接命中头部,金属的弹头掀开了他整片的头盖骨,就这样在安普瑞上尉的面前死去了,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喷洒了满地。
“该死的,呼叫支援”安普瑞上尉咒骂着。
一架‘AH…64D长弓阿帕奇’攻击直升机在接到大楼内的联军的求救信号后扑了下来,悬停在楼侧空中,准备火力压制。
正在最终确定攻击目标的武器操纵官惊恐的发现就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上,一个戴着风镜的中国士兵站在破开的墙体边,肩抗着一枚火箭榴弹发射器已经的瞄准了这架‘阿帕奇’。透过座舱防弹钢化玻璃,绝望的飞行员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嘴角上挂着的轻蔑的微笑。想都没想,来不及脱离的‘AH…64D长弓阿帕奇’用机首下的‘M…230…E1’型30毫米机炮以652发/分的射速向楼内的中国人开火了。
就在那名中国士兵被一连串的30毫米机炮弹给撕扯成碎片的同时,扣发的‘PF89’火箭弹直接的命中了‘长弓阿帕奇’,火团一样的弹体穿透进座舱防弹钢化玻璃的屏护,在狭窄的飞行座舱内爆炸而开,整架直升机凌空爆炸成一团,破碎的残骸重重的砸落在地面,轰然的散架。
第十五章节
不足四十级台阶的楼梯上横叠交加着战死了的军人,猩红的鲜血粘粘的铺满,浓重的火药的硝石味还没有完全的散去。一片金属交鸣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之中,粗野的叫骂、轻武器短促的射击声以及伤者那撕心裂肺的呼号声掺和在了一起。
冲上18楼层的中国人和联军展开着血腥味十足的白刃战,刺刀、枪托、工兵锹乃至拳头牙齿,几乎无所不用。扭打着抱滚成一团沿着楼梯滚落下去,拉响了的同归于尽的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刚刚挥着手中的枪通条将一个联军大兵抽得满脸开花、皮开肉绽的张涛听到背后两声沉闷的枪响,一个扑了过来拼死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子弹的战友便扑通的一下倒在了自己的身边边。
“我操你祖宗”顾不上查看倒地战友的伤势,张涛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握在手里的枪通条高高的挥起,愤怒的怒火扭曲了他那原本棱角分明的面廓。
砰的一声枪响,一发5。56毫米子弹噗的一下穿透了张涛的胸膛,而后在背后的墙面上钻出一个弹孔。
已经抽落下来的枪通条无力的掉落到地面,胸前伤口涌出鲜血的很快的浸润了迷彩作战服,“奶奶的,中枪了”口鼻中流出的血沫让中弹的张涛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大脑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最后失去知觉之前,感觉到生命正随着喷涌的鲜血而渐渐流逝的张涛拉响了手中的光荣弹。就如同他的那些战友一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这烈火中的磐涅来捍卫共和国军人的最后的荣誉。
眼看着那个挥动着枪通条的中国士兵吼叫着向自己扑了过来,惊呆了的安普瑞上尉竟傻傻的楞在了那里,他感觉到了恐惧,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源自内心的深处而起的恐惧。大脑中的一片茫然使得他无法的支配自己的思维,僵硬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直到身边的兰德尔曼军士长手里的‘M…16A4步枪的那声枪响才使得安普瑞上尉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长官”军士长大声的呼喊着他,意识恍然的安普瑞看着那名中国人无力的瘫软在地,喷出的鲜血从他那中弹的胸部伤口快速的涌了出来,安普瑞上尉知道这样的贯通伤基本是活不了了,子弹一定是打断了心脏附近的哪根血管,大量的失血会使得伤者很快的陷入昏迷直到死亡。
然而惊呆着的安普瑞上尉却看到了这个垂死的中国人笑了,被鲜血染红了嘴角微微的上扬翘起,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轻蔑?无畏?还是?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表情。微笑中那个中国人艰难得伸起右手拉开了胸前作战携行具上的手雷拉环……
一阵的烈火吞没了一切,半径两米的范围内的人都被炸死了,如果不是兰德尔曼军士长的身体挡住了多数的弹片,安普瑞上尉的名字也一定是上了阵亡名单。
失去了左腿的安普瑞上尉醒来时已经是在中国军队的野战医院内了,很幸运他活了下来,只是记忆中的血腥杀戮成为了他永远的梦魇。中国人并没有粗暴的对待他,没有任何的殴打和虐俘。当安普瑞被从医院送到战俘营的第五天,大陆战争便结束了,和安普瑞上尉一样六万多名美国军人成为了这场不足四十天的战争的牺牲品。被中国政府遣返回国后的安普瑞后来写了一本关于大陆战争的自传《记忆,错误中的大陆战争》,从一个基层军官的视角来看待这场整整影响了一代美国人的战争。
张涛的牺牲直到后来岳海波才知道了,只是最后的眼泪要已经干涸了。当那团绚烂的烟火骤然的腾起的时候,岳海波正指挥着部队迟滞着日本自卫队装甲部队的进攻。
世纪大厦周围的所有建筑物都被联军的炮火和空中火力给炸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成为了一片燃烧着的瓦砾,三五成群的中国守军穿行在这片的断壁残垣之间,机动灵活的攻击着联军的进攻锋线。
又是一辆坦克在一阵凄厉的贯甲声中瘫了下来,猛然腾起的火柱很快的吞噬了这辆钢铁的巨兽,整台车成为了一个燃烧着的钢铁熔炉直接的把乘员火化在里面。从各个角度不断飞来的火箭驱动榴弹和反战车导弹让日本第6师团前进的每一步都显得那样的困难。如果说皮厚甲坚的主战坦克还能够勉强的应付着那些正面射来的火箭弹,那么对于皮薄肉削的轻装甲机动车来说到处都充满着死亡了。不用说被四下飞舞着的火箭弹直接的命中了,就是单单12。7毫米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穿甲燃烧弹也够这些铁皮盒子喝上一壶的了。
一道道黑色的烟柱悬挂在天地之间,红色的火焰翻滚其间,一堆一堆燃烧着的战车的残骸似乎是在无声的诉说着日本第6师团的无奈,面对着他们的是中国人坚决的抵抗。没有一个中国士兵或者是武装平民会对挂着膏药旗的日本人手下留情的。不时的呼啸而来的‘PF89‘火箭弹会直接的砸落到进攻的日本自卫队的散兵线中,在一片的烟火尘土中把猫身躲避的日本士兵炸翻在地。
密集的手榴弹更是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飞了过来,爆炸的火光绵成一片,受伤倒地的日本自卫队员呻吟着蠕动在血泊之中。零星响起的沉闷的枪声中,中国狙击兵冷漠的收割着这些日本人的生命。
几架从空中扑下来的武装直升机刚宣泄下挂载着的武器,还没来得及盘旋拉起就被地面之上腾出的火龙给击落而下,化成一团的火球。受到攻击的直升机便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低空飙行,只是远远的游荡在空中,不时的发射一两枚的飞弹。
联军不断遭受到的挫折让统帅部的将军们再也坐不住了,北线的日本第7装甲师团第73坦克联队遭受到的攻击正一浪高过一浪,迟迟没有发动地面攻势的中国军队只是用密集猛烈的炮火慢慢的瓦解着联军的心理。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到了,日本派遣军最高司令官冢木浩川陆将不顾美国盟友的反对从运河防线上抽出了第71坦克联队通过在运河上游架设起的三座钢铁浮桥去增援河北突出点被攻击着的第73坦克联队。而原本单薄的运河防线由于日本人的撤出使得左翼防守力量显得更加的薄弱,这样就使得联军最高指挥官弗兰切中将不得不从手里最后的预备队…陆战队第1师有限的兵力中抽出第5陆战团和第7陆战步兵团以及第11陆战炮兵团、第1坦克营和第1轻装甲侦察营去填补日本人留下的空缺。
联军最高指挥官弗兰切中将、第1空降部队指挥官威廉姆斯中将以及地面部队指挥官瑞查德中将不得不共同面对的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联军在县城内的攻势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到处胶着的战斗让两个重装师和一个空降师以及一个空降旅团的兵力被深陷在残酷的巷战之中。现在联军手里的兵力已经到了捉襟补肘的地步了,而中国人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节
“长官,最新的卫星图像表明中国方面两个精锐的机械化师目前正在运河以北70公里展开,根据初步判断第38集团军的主要攻击点将会选择在因为日本部队的脱离而防守力量单薄的左翼”行政参谋米切尔少校递交上来一叠卫星照片。
“航空侦察方面怎么说”弗兰切中将翻看着卫星侦察照片,忽然的抬头问到。
一边电脑前的海军航空部队的少校联络官立即的回答到“我们已经派出了第7舰载机联队的第140电战中队对整个战区内的中国方面的雷达信号进行全方位的监视,另外我们还得到了空军方面第11空中控制联队派出的‘E…8联合星’的地面监控支持”
“前沿各作战单位也大批量的放出了无人侦察机,随时能给我们提供最为准确的情报判断依据”地面部队指挥官瑞查德中将补充说到。
“但愿第1骑兵师能给我们提供充足的时间”弗兰切中将语气颇有些凝重的说“告诉基尔森将军,第1骑兵师至少能够给我们提供三天的时间,不管多大的代价,否则一切都将会完蛋”
“威廉姆斯,目前那座该死的城市我们还要花上多久才能够完全的控制”
作为巷战的直接指挥者,第1空降部队指挥官威廉姆斯中将显然对目前的情势很不看好“这个目前还无法估计,不过进攻部队已经在尽最大努力了,地面推进的第25轻步兵师目前已经完全的占领了预定区,而日本第6师团的进展几乎没有,他们被守卫的中国人迟滞在预定区域内,目前还在战斗中;至于机降部队,情况似乎更糟糕,30%左右的直升机被击落或者其他原因战损,另外还有17%的飞机目前正在野战临时机场进行维修,至于作战人员的损失情况还在统计中,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数支小队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必须让海军方面配合炮兵为地面部队提供起更多的直接火力支援,必要的时候,可以完全的摧毁一定的目标”弗兰切中将对胶着的战事显得很不满意。
“瑞查德将军,那支渡河增援的日本装甲集群有消息吗?”转身对着硕大的电子地图,弗兰切中将开口问到。
“还没有最新的情况,但根据指控中心在二十分钟前接到的通报看来他们已经完全的渡过了运河,目前正在继续向东北方向攻击前进,很显然他们并没有遭受到中国人有效的、有组织的抵抗”
“该死的黄皮猴子,似乎除了吃冷饭团子他们就没有别的了”弗兰切中将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