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模样,我回了他一个白眼,正听得黄药师说道:“那日灵儿你与杨小子言到:你是个独立体,想与我分开些日子好好想想,想做甚么就去做便是了,我便是依了你,你说要与杨康一道去临安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耳中听着洛风告状的话语,看着他连表情带动作的演示,穆念慈在一旁抿着嘴笑,杨康倒很有风度地静候在旁,却不辩驳,面带笑意地看着洛风,而黄蓉则是掳袖子的动作,洛风见状,更是跳至我身后,继续数落着杨康的‘罪状’,口中更是冒出那条‘你比我长得俊秀’也是成了杨康的罪状之一!
黄药师那些入识海的话语此时俨然被外界的吵闹搅乱,后面的那些话已然不清,隐约间似乎听到“阿蘅”二字,他这是在向我解释甚么吗?我微微愣住,万万没想到黄药师竟会说出此番话,随即便自嘲地一笑,黄药师呀黄药师,你此刻说予这些有甚么用,冯蘅她如何又是与我何干?
我刚停下手中的动作,想着这些,脑海中黄药师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未曾出现过般,但却又是清晰地留下了痕迹,他那独特地音调在脑中盘旋着,很是清晰地传来“灵儿…”一词,我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想要消去他残留的印记,却在下一秒被洛风打断,“灵儿丫头,你一直摇头作甚么,可是也赞同我的话,你也觉得蓉儿姑娘对我和他的差别很大吧,我心理极度不平衡啊,杨康,我很嫉妒你!”
黄蓉道:“杨哥哥与你自然是不同的,你嫉妒又能如样?小贼,别以为你是灵儿姐姐的朋友我就不能拿你怎样,我可不管这些的,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可是想要试试我这‘落英神剑’滋味如何?”
“……”
前方突然传来破空地挥掌声,猛地唤回了我的思绪,我定睛看去,本在打闹着的几人面色也不复轻松,相互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便是由其中轻功较高的我与洛风前去一探究竟,杨康留在原地,护着黄蓉与穆念慈二人,三人皆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静。
待我与洛风飞身离那打斗处五十来米处时,正瞧见数十名黑衣人围攻着两人,其中一人已是浑身瘫软地倒在血泊中,而另一人正挥剑向黑衣人砍去,周围的花木植物被削去了不少,地上更是遍布了鲜红的血痕,足以见得刚刚战况的惨烈。待看清那人容貌,我心下一惊,只与洛风道了一句:“是熟人!”便跃了出去,向那些个黑衣人攻去。
“小姐!”那被围之人挥剑的动作一滞,见到我时,满脸欣喜,呼道。
这狼狈站于我身后的正是莫家三胞胎中的老大莫言,我冲他点点头,便运起凌波微步,使出小无相功对着那些个出招狠厉的黑衣人攻去,此刻我急于知道事情始末,便不欲与他们纠缠,便是使出全力,那十来人见我突兀地冒了出来,只愣了半秒,便是知晓是来了帮手,脚下不停地变换着方位,其中两人攻向莫言,正在这时,洛风也现出身,加入了战局。
“疯子,你跑出来作甚么?”我不由道,这是我宫中之人,自是要救的,你与他又不熟识,这般突然地闯了进来,若是不小心被伤了去,让我在感动之余又不由地担心。
洛风边是冲黑衣人挥动着拳头,边笑道:“要打架,怎能少了我的份呢!”
余下的众人手中突现出一截绳索,那几人纷纷抛出长锁,掷向对面,再接住了去,如此一番动作,俨然是形成一网状锁链欲将我困在内,绳索间突然显现出一排尖利的刀刃,一旦此网收紧,那被困于其中之人定是要被伤了去。见状,我微微眯眼,倒是有些好笑,心中默念着‘盔甲护身’,便很是自然地站于其中。
“小姐小心!”莫言见状,忙道。
“灵儿丫头…”
就在此时,与我正面对视着的那黑衣人右手微抬,其余人见状,便纷纷往各自方向收紧了手中的绳索,只见一片白光快速移动着,待那些闪着白光的刀刃将要碰触到我身体时,只听得‘嘭’地一声响,利刃已皆是被弹开了,仿佛是碰触到一层防护罩般,那些黑衣蒙面人不死心地再次向我施展着网刃攻击法,我一抬手,冲正对面那人劈出一掌,看似直直向他而去,待他全神贯注地准备接掌时,与他相隔两人的那人身体一震,蒙着面的下巴上,‘滴答滴答’地往外渗着血珠。网刃也因着一处力道骤减而猛地晃动着,我停下动作,站于原地抱臂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为何我要盯着他瞧,更是故意只攻击他?皆因这几次的攻击很是明显其余的人皆是在他的手势下转变阵型和招式,明显地他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人,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故而我每一次出招皆是冲着他而去。
“你接接这几掌试试。”我对着那人道,手下不再停歇,双掌齐发,依旧向他拍去,却在最后依然是绕过了他,而他身后之人中了招,踉跄着半跪于地,面前的黑衣人大惊,忙是冲着周围使了记眼色,手中力道逐渐加大。
此掌法正是曾经的天山童姥的另一绝技—‘白虹掌力’,它最大的特点便是这‘曲直如意’,特别是对敌之时,看似我是在攻击正面这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掌力方向实则游走不定,那些个黑衣人岂能察觉这掌风走向。
另一旁的莫言与黑衣人战的及是猛烈,长袖‘刺啦’一声被砍断,幸而他收势较快,不然那左臂不可避免要挨上一刀了。
我使出‘凭虚临风’甚是轻松地脱离了这网刃的包围,同时屈指对着那些个黑衣人弹去劲道,‘砰砰’声接连不断地想起,不消片刻,那些个黑衣人皆被我这‘弹指神功’点了穴道。
我走至那领头人跟前,看着他,虽是瞧见了他头顶闪现的蓝字,心中更是一惊,但面上依旧装作不解般,问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要对这两人下如此杀手?”
面前之人瞪着我的双目突然放大,我心道不好,忙是扯下他的黑巾,果然见他嘴角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液,显然是刚刚服了毒,不消片刻,他便没了呼吸。我掐住他的双颊,从他那张大的嘴巴里,果然瞧见了那藏于齿间的胶囊状的毒丸。‘砰砰’地倒地声,其余那些人也是同他一般服毒自尽了。
“姐姐…”
“灵儿姐姐…”
“灵儿丫头…”
一抬头,正见杨康与黄蓉等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甚是凝重地看着我周围那些死尸,穆念慈更是惊恐地捂着嘴巴。
“姐姐,你没事吧?”杨康忙是上前,关切地问着我。
我摇摇头,道:“我没事,可惜这些都是死士,任务失败便服毒自尽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洛风在一旁翻动着这些黑衣人身上衣物,想要知道可有甚么凭证来证明他们的身份,只可惜最后也是无果。
“莫言,你怎会被他们追杀的?”我看着莫言,问道。
莫言抹了下脸颊,道:“小姐,你可知那人是谁?”说着,便指了指之前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黄蓉正蹲在那处探着那人的鼻息,待摸于心口时,猛地叫道:“他还有心跳。”
莫言听罢,便直直走向地上那人,我随着他一道看去,待见到那人后,我惊讶地张着嘴,“赵竑?”甚是不信地看着他的资料:赵竑…宋太祖四子秦王赵德芳的八世孙,赵希瞿之子…正是历史上那个本被宁宗立为太子,但在嘉定十七年时,被史弥远和杨皇后废掉的那个无缘帝位的赵竑!
作者有话要说:嘉定十四年(1221年),又进沂靖惠王柄嗣子贵和为皇子,赐名竑,授宁武军节度使,封祁国公。次年又加检校少保,封济国公。赵竑对史弥远专权非常不满,曾书“史弥远当决配八千里”,他还指着壁上地图中的琼崖说:我今后要是得志,就要把史弥远发配到这里。然而这一切都被史弥远送去监视赵竑的侍女看在眼里,她报告给了史弥远。史弥远听了以后非常害怕,心想今后要是赵竑当了皇帝,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于是他就开始罗织赵竑的短处,经常向皇帝说赵竑的不是。
嘉定十七年(1224年)八月,史弥远乘宁宗病危,矫诏立贵诚为皇子,赐名昀,授武泰军节度使,封成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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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章 身份与旧识 ……
莫家从灵鹫宫建立初期,便作为宫主近身暗卫一族一直存在于宫中,族中长老分工甚是明确,武艺高深之人暗中保护着宫主,宗家带领着家族成员更是从一开始便隐于各地,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出现在宫中下属众门派人士的身边,或许某家米行、酒楼的伙计、小二便是莫家人,亦或者某武林世家中的丫鬟、园丁真实姓氏也是‘莫’!他们随时监督着宫中分布在各处的宫人,各自掩护着身份与之接触的官员、商贩都是莫家人暗中调查的对象,如此便是为了防止灵鹫宫不被外敌偷袭,亦或是宫主遭自己人的背叛,能够在第一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威胁因素抹杀。直到虚竹二师傅做了逍遥派掌门,从童姥手中接过灵鹫宫后,因着他慈悲为怀的心境,不但解了三十六洞洞主的生死符,令他们不再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痛,更是曾下令废除莫家暗卫职责,不必再为着他这个宫主而随时准备着牺牲自己,莫氏一族只需作为普通宫中人士便可,无需再以血肉之躯挡于宫主身前,因为他这个宫主会保护他们的!
莫敖曾说过,正是因为虚竹二师傅对他们真诚相待,处处为他们着想,原本被童姥暴力镇压的人们才真正打心底里尊重起这灵鹫宫宫主,他不但武艺高强更是菩萨心肠,而莫家更是定下一条族规:‘自即日起,遵守守护宫主的诺言,就如同保卫莫家一门的荣誉一般重要’,不管经历了几代人,此规定都不曾被废除或是改变,即使当年二位师傅宣布灵鹫宫不复存在,他二人更是隐居大理后,莫家当家也依然不曾断绝寻找他们的念头,正因为后来莫敖等人的执着,也才会有我这肩负重担的新任宫主的出现。
因着莫家人为宫中所做之事及其隐秘,故而他们是从未如此光明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如今莫言、莫语等人,不论我这宫主身在何处,总是想方设法地暗中保护,即便我对莫敖提过,自己并不需要暗卫,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自己,无需他们出手。但因着莫家家规,莫敖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眼中实则带着笑意,故作无法地对我道:“此番行为乃莫家子孙自发遵守之规矩,若是小姐不喜,那便将莫言他们当做空气便是了,不必花费精力在那些小子身上,小姐放心便是了,我莫家训练出来的好儿郎若是真正藏身某处,不论与你有多远,皆是不会令小姐你察觉到的,这也不会影响到小姐的正常生活。当然啦,正如小姐所言,你若真是躲着他们,谅他们也无法找着小姐你,想要保护小姐人身安全,还不如留着精力去对付那些对小姐对咱们灵鹫宫心怀不轨之辈来得容易。”
听罢莫老的话,我略一思索,便欣然同意了,不再注意身边究竟是否有莫家暗卫跟随一事,只管去做自己的事便是了,话又说回来,我从一处移形到另一处,若是真有暗卫跟随,他跟不跟得上可是个问题呢!
一想至此,我便不再反对,反正不论我怎样拒绝,莫老狐狸肯定是想着法子辩驳了去,其结局还是一样,更何况自各处客栈开业之后,连我都甚少见过莫言他们几人,而且他们从不曾在杨康等人的面前出现过,可以说莫家除了莫敖老头明面上是苏州客栈的二当家,在我不在时管理着客栈生意与各行当间的来往外,其余众人皆不曾在外人面前露过脸,若不是杨康与黄蓉二人与我相处甚久,又极为亲密,虽是早就知晓我乃新龙门客栈的掌柜,但接触下来,即便是有端倪显现我并非只有客栈东家这一身份,但这般突然地于我们面前出现杀手及那个与杀手对着招,面色不改的出手的莫言时,杨康他们更是头一次瞧见,更何况是这般对敌又镇定自若的我自己呢。
故而此时杨康望着莫言的眼神甚是疑虑,若不是看在我的面上,看来他此刻已是出手试探莫言的身手与身份才是了。
莫言顾不得众人眼中的异色,对我施了一礼,凑近我的耳旁,低语道:“小姐,关中忌惮,权臣打探虚实,恐防有诈。”我紧锁着眉头,转头看了一眼莫言,冲他微微点头,莫言这番话乃是我与他们间知晓的暗语,‘关中’指的便是那大宋朝廷,莫言直接道出了此时江湖各大派包括朝廷对灵鹫宫的忌惮,更是对宫中诸事及相关联的人打探多时了,这也难怪大宋权臣有此想法,而如今这朝廷中掌权之人正是那史弥远史丞相了,宁宗虽为皇帝,但个性软弱毫无主见,政事上基本由史弥远施权力行,独揽朝政,虽然灵鹫宫是江湖门派之一,但门下众人渗透至各个行当,经济、人脉皆是宽广,甚至是那朝堂上某些官员,亦是为我宫中之人,作为当权者,岂会这般纵容一个门派肆无忌惮的壮大,更是怎能忍受一个如此强劲的势力威胁到他的统治,即便这真正的掌权者并非那黄袍加身之人,但也所差不远了。
即便这江湖与朝政是属于两个领域,有着不同的规矩,但显然史弥远并不这般想,任何一个朝代的掌权者,是不会不关注其统治下的河山人文景貌如何的,同样的,他更是会派出眼线去江湖各门派,正是要掌握江湖的动向,看其是否会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影响,不但要监视更是时刻想着控制,放眼整个江湖,那些新新兴起的小门小派不知有多少是史弥远幕后操控的,由他们去拉拢、渗透进武林,多了一武林派系作为自己的势力,对他而言,岂不是有着更为实质的惠意,只需一个暗号一个指示,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自己朝堂上的对手,更是能在民众百姓面前树立一个亲民爱民的宰相形象,百姓们如今在这样的大宋生活,只管自己是否是衣食无忧,安居乐业,朝廷中的人总归是汉人,哪里管究竟是丞相还是皇帝在对他们发号着施令,只要当权者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及生活,百姓们自然是乐意的。
而如今那些发往武林各派中的眼线看样子已是带去众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