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人便醒了过来,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
起身,虽然不太熟练,但还是慢慢的系好了衣服,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了窗门,嗅着还带着些许泥土气息的咸湿空气,一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尽是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闭上眼睛,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那种柔和的感觉,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惬意,于是我就那么站着那里,静静的享受晨风带给我的美妙感觉。
突然觉得面上的风一下子小上了许多,一睁开眼,就看见子都一张放大的俊颜横在自己眼前,一双美丽的凤目满是温柔的看着我,里面有丝淡淡的不悦。
“子房贤弟,一大早起来怎么就吹风呢?你身子弱,会受寒的!”
果然,子都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我也立马接口道:“子都师兄,你是否又想回屋,取件衣服给我了啊?”
闻言,子都先是一愣,正准备点头的时候,却发现我一脸促狭的看着他,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子房贤弟,有何问题吗?”
“呵呵,师兄,你忘了,你已经给了我两件了!瞧,我身上披着的这件不就是?你还当我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啊?”难得看到子都一脸呆样,我心情大好的说道,边说还边用手轻掸了掸身上的披风。
听了我的话,子都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半响才回过神来,白皙的脸上浮现着明显的红晕“子房贤弟,我。。。。。。”
“呵呵,子都师兄,子房明白你的一番心意,这披风我就先借用下了,等哪天我去买了一件再还于师兄。。。。。。”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子都便马上抢话道:“子房贤弟,不用还了,你尽管用吧。。。。。。。”
看着他那张总是带着一脸温和笑容的如玉脸庞,我突然有了一丝打趣他的念头,于是,我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故用略带为难的语气道:“可是,我比较喜欢新的呢。。。。。。”
闻言,子都愣了愣,然后竟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呃?啊,那我立刻去买一件给子房贤弟。。。。。。”
“子都师兄。。。。。。”看着他急着离去的样子,我忙叫住了他。
“什么?”听到我唤他,子都倒是停下了脚步,只是看着我的美丽的凤眸中有着明显的疑惑。
“子都师兄,你啊,难道听不出来我只是在打趣你么?”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良心发现的解释道,真是的,子都师兄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我面前老犯傻呢?
“啊?呵呵,子房贤弟,我。。。。。。”子都先是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我,如玉的脸庞上分明有着一丝窘色。
“好了,子都师兄,这披风就当作那山楂片的还礼好了,不过这件狐裘,还请子都师兄你把它收回,它太贵重了,子房受不起。”不再作弄子都,我正色说道,边说还边来到桌旁,拿起那件银白色的狐裘,向子都递了过去。
子都看着我这番动作,微微蹙眉道:“子房,这狐裘。。。。。。”
“子都师兄。。。。。。”不待他说完,我便出声打断了他,却也不多说什么,就那么看着他。
被我那么看了那么一会儿,子都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就随子房的意吧。。。。。。”
看着子都他终是同意了,我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忙把手中的狐裘递了给他,颇有些烫手山芋的感觉,没办法,这狐裘,太贵重,它蕴含的的情意也太重,我,是承受不住的。
子都接过狐裘后,便没在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双凤眸专注的看着那狐裘。
看着窗外对着狐裘发呆的子都,一时竟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于是我忙开口道:“子都师兄,我们还是快些去大堂吧?不然一会儿迟到了,可是会被先生怪罪的呢。。。。。。”
“子房贤弟提醒得是,那你且等等我,待我把这狐裘放好后,我们便去可好?”
被我的话惊醒的子都,抬头看我的一瞬间,那双绝美的凤眸中分明掠过一丝什么,但在我还来不及捕捉的时候就已经消逝,让我找不到一丝痕迹,再看他时,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好的,我等你。。。。。。”压下心里些微的不安,我冲子都点了点头。
也没用多久,子都便放好了狐裘推门走了出来,碰到在他房门口侯着的我稍稍一愣后,便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于是,我便与子都一起向大堂走去,路上没有再说话,子都或许是在想什么心事,而我则是在享受着沧海阁清晨这份静特殊的怡之美。
白墙碧瓦,绿草红花,假山疏木,流水拂风,间或几声清脆的鸟鸣,这样的美景怎不叫人沉醉其中?
渐进的大堂的时候,听到从那里传来的沸腾的人声,竟让我产生一种隔世之感。
喝粥
“子都,姬良,你们可来了,快过来坐下,先生估计就快到了。”才一进门,就看见陈平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惑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平师兄早啊。。。。。。”明白他是在笑话我这么快就和子都和好了,冲他讪讪一笑,然后才向在座的其他师兄们拱手道:“各位师兄早。。。。。。”
“师弟早。。。。。。”众师兄也纷纷向我回礼道。
“姬良你这就可不对了啊,大家不都是你师兄嘛?为何要先单独问陈平一人好呢?”说话的人是其驹,英俊的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
知道他是在打趣而非刁难于我,忙煞有其事的走到他身前,作势向他鞠上一躬,嘴上也念念有词道:“其驹师兄教训得是,姬良给其驹师兄请早了。。。。。。”
“别,别啊,姬良师弟,我这不是跟开玩笑嘛,快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果然,其驹一看我这个架势,忙伸手将我扶住,清俊的脸上有着一丝明显窘色。
“呵呵,其驹你啊,没事拿子房打趣作什么,他可是牙尖嘴利得紧呢,连我都头疼,你这不是自找苦吃么?”陈平在一旁,语带调侃的说道。
“平师兄,你何出此言呢?姬良我无非是侥幸在平师兄你那里讨了两回嘴上的便宜,就被你说成是牙尖嘴利,着实委屈得紧呢。。。。。。”听了陈平的话,我忙一脸委屈的看向他,慢慢的说道。
“子房,你。。。。。。,罢了,大家听见了吧?我们这小师弟可厉害得紧呢,以后大家可要悠着点。。。。。。”
陈平作出一副垂首顿足状,惹得众师兄一片笑声不止。
“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见陈平这样呢,姬良你果然厉害。。。。。。。”其驹笑得十分开怀,边说还边用敬佩的眼神看我,竟比日前我说出那番高谈阔论时还多了几分。
“是啊是啊,陈平你也有今天。。。。。。。”柏舟师兄也一脸好笑的对陈平说道,语气中不无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真没想到,平时为人一向谦和的柏舟师兄竟会如此,看来,平时,定是被陈平“欺压”得紧呢。
看着那边作出一脸懊恼状的陈平,唇边不由勾起一抹浅笑,转头看了看一直没开口的子都,如玉的脸庞上有着不变的温润笑容,似乎并没有受此刻的气氛所影响,只是凤眸中的闪过的一丝促狭却泄露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大概是感受到我的注视,子都的视线很是自然的与我对了了正着,看着我的凤眸中笑意不减,却多了几分醉得溺人的温柔。
就在这时,却听到堂外传来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呵呵,一大早的,你们在笑什么啊?”
众弟子闻声,纷纷起身,向此刻迈入大堂的那人行了一礼。
来人一身玄色锦衣,粗眉虬髯,正是沧海君到了。
“先生,我们正在笑陈平呢,他可终于有克星了。。。。。。”其驹立马答道。
“哦?看来我倒是小看了子房贤侄了啊!”此地新来的人只有我,沧海君自然知道其驹说的是谁,便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说道。
“呵呵,先生谬赞了,姬良跟平师兄比还差得远呢,以后还要向平师兄多多讨教呢。。。。。。”冲沧海君微施一礼,然后冲陈平作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
“得,得,子房,我算认栽了,你可千万别再我跟前提什么讨教的事了,可好?”陈平无奈的摇摇头,俊美的脸上竟带着一分乞求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陈平,心中作弄的兴趣不减反增,于是,我轻叹了口气,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说道:“唉,子房一心求教,却不想平师兄你拒绝得如此干脆,看来子房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平师兄,还请平师兄你明示,让子房好生改正才是啊。。。。。。。”
“子房,你,你。。。。。。”听了我的话,陈平竟被我弄得一时无语,薄削的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看到陈平被我弄得这时些狼狈的样子,沧海君终于开口轻轻道:“好了,好了,子房贤侄,你就别逗陈平了,瞧把他急的。。。。。。”
看着沧海君已经发话了,我自然不能继续下去,便顺势对沧海君拱手道:“子房谨遵师命。。。。。。”
陈平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旁的子都开了口,声音清雅而温和:“先生,今日的粥很是不错呢。。。。。。”边说还边若有似无的看了陈平一眼。
接到子都暗示的陈平也没在开口,忙顺着子都的话给沧海君的碗里盛了一碗白粥,俊美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讨好笑容。
“呵呵,是吗?那我可要尝尝。。。。。。”
沧海君看着他俩这番举动,轻轻笑了笑,接过那碗粥盛了一勺,送进嘴里慢慢的品了起来,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待把粥吐下肚后,才看着子都问道:“这粥里可是加了君子兰?”
子都点点头,回道:“是的,听闻先生喜欢,我便托人带了些过来的,先生觉得如何?”
“恩,这浓滑爽口的白粥透着君子兰清淡怡人的香气,的确非常美味呢。。。。。。”沧海君说话间,又自己盛了一碗,看了看还呆坐着一个个咽口水的众师兄们,会心一下道:“大家也尝尝吧?”
得了沧海君的批准,众师兄才终于动了起来,看着他们那急切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师兄们好歹都是贵族子弟,平时吃过的美食还少嘛?虽说这粥想必是极美味的,可是也没必要一副饿虎扑食的表情吧?
“子房贤弟,也尝尝吧?”
我正想着,身旁的子都就给我盛了一碗,看着我的美丽凤眸中有着一丝明显的期待。
不好拂了他一番心意,我接过了粥,盛了一勺放进嘴里,浓稠的白粥中暗含着兰花那特有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口腔,让我感叹美味之余,一时不由食指大动,便埋头苦吃了起来。
待一碗下肚,准备再盛一碗时,却发现盛粥的大碗已经空空如也,正在那里略感遗憾的时候,就听到子都在耳旁轻轻的说道:“子房贤弟若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叫人送来便是。。。。。。。”
无题
看着子都如玉脸庞上的温雅笑容,想着方才自己的吃相一定不大好,估计被他全瞧见了,一时有些窘,忙低头答道:“呃?好的,有劳子都师兄了。。。。。。”
“子房贤弟不必客气。。。。。。”子都轻笑着答道。
正想着该怎么接话,就听到另一边的陈平说道:“子都,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君子兰做成的粥呢,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是啊是啊,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兰花也可以做吃的呢,而且味道还这么美味。。。。。。。”其驹也立刻接话道。
“恩,恩,我还是初次知道原来君子兰就是这种香味呢,只可惜没看到样子。。。。。。”柏舟师兄不无遗憾的说着。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柏舟师兄的话竟然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师兄的赞成,他们竟没有见过君子兰么?
大概看我一脸惊讶的样子,子都在一边小声的解释道:“这君子兰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养起来颇为费劲,所以能养活到开花的这世上不会超过十株。。。。。。”
子都的话到着实令我吃了一惊,要是真这样的话,这君子兰可是千金难买的宝物呀,也难怪方才师兄们那么激动了。
仔细想想,自我有记忆以来,定是从没见过这君子兰的,可是为何我会觉得自己似乎是认识的,而且还把它当作是一种十分普通的花草呢?
唯一说得通的是,大概我是在失忆前见过的,可是真要是这样的话,五岁前的我是决计不可能出得了阳翟城的,但这么多年以来却从未听过城中有如此稀罕的花草啊?
着实奇怪的紧呢,而且,那场大病痊愈至今,都那么久了,为何我对那失去的五年始终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呢?
从早膳一直到上课,我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因此也没细听沧海君到底讲了什么。
直到听到沧海君宣布今日的课结束,我才恍恍惚惚的随着众师兄恭送沧海君离开后,迈出了言吾斋的大门。
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人给叫住了“子房贤弟。。。。。。。”
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到那人一双凤眸满是关切看着我,呆了呆,反应说话的人是子都后,我忙调整好情绪答道:“子都师兄,有事找我?”
“没有,方才只是看子房你上课时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想问问子房贤弟你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不知我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没事,没事,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大好,所以上课时一时无法集中精神而已,让子都师兄你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不想子都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失常,心里感动之余却只并不想把自己心中真正所想告诉于他,于是便胡诌了个借口。
谁知子都听了我的话后,如玉的白皙脸庞上竟满是自责之色,半响才开口道:“是因为我吗?”
“呃?”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问,细想了昨日发生的事,才明白他大概是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害得我失眠,知他是想歪了,我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与师兄你无关,大概是初来乍到,有些不惯罢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己这借口也太经不起推敲了吧?都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