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怀忠等人则欢天喜地地拥着李越前来到秦淮河畔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家。酒楼并不大,李越前进门一望,里面已是座无虚席,满目所见尽是仪鸾司与亲军督卫府的武官。看来今天“仪鸾司”是将这座酒楼给包了下来。而丁怀忠一进门便高声嚷道:“今天老丁我厚着脸皮总算是将李大人请来了!兄弟们,平日里你们总说想看看李大人是位什么样的少年英雄。现在李大人便在你们的面前,今天你们每个人都得陪着李大人好好喝上两杯。”
丁怀忠一边说着,一边拥着李越前上了楼,坐在主桌上,便吩咐酒菜上桌。席间丁怀忠与众武官一个劲地吹捧李越前,并一个劲地给他灌酒。李越前被众人捧得头晕脑胀,一时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地咧着大嘴傻笑。而众武官们都知道李越前现在也算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经常得到皇上的赏赐。而这些武官们虽然没什么学识,却一个个深明为官之道,那就是:自己干得再好,皇上不知道也是白干。而如果有人能在皇上为自己美言上两句,那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因此谁也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巴结李越前的机会,也是纷纷移到主桌前向李越前敬酒,只盼着能与李越前多说上两句话,让李越前记住自己的名字,日后只要李越前能在皇上面前提到自己一个好字,自己升官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李越前纵然十分聪明,一时间又哪里能记住那许多名字?只是他食量大,酒量也不小,酒喝得十分爽快,当真是杯到杯干,碗到碗干。大家伙看李越前喝得这么有兴致,更是频繁地敬酒,这样一来李越前也没过多久,便微有醉意了。他的个头大,视线也比旁人广得多,无意间却依稀看见“道仙”宫异鸣和“鬼仙”元异常二人进了对面的“依翠楼”内。
李越前以为那也是一家酒楼,却不知道那是一家妓院。而李越前这时只顾着喝酒,也没多余的脑筋想其他的事情。李越前带领着整个酒楼的武官们拼命地将酒水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量浅的没几碗便醉倒了,而酒量大的与李越前较量了几个回合之后也纷纷滑到桌肚底下去了。渐渐地,来向李越前敬酒的人越来越少,而李越前这一桌除了丁怀忠之外,也全都伏桌不起了。
丁怀忠知道这个李越前是个大麻烦,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想来请李越前吃这顿酒的,可是架不住兄弟们的哀求,他才不得不出面去邀请李越前。上了酒桌之后,他可不敢饮酒,他得盯住李越前,别让他在这里闯出什么祸事来。丁怀忠明白,如果李越前今天真的闯出什么祸事,楚春城要第一个责罚的便是他丁怀忠。现在丁怀忠心里七上八下地望着李越前,这家伙现在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了,一双大眼睛四下张望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丁怀忠总觉着李越前两眼里的怒意越来越浓。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赶紧叫仅有的几位还没喝倒的武官们过来轮流向李越前敬酒。可是这一轮下来,也只不过将李越前由六七分醉意提升到七八分醉意而已。而丁怀忠唤来的那几个武官也全军覆没了。
丁怀忠只听见最后一名叫做展品之的武官说了一句:“李大人真是……好酒量,下官自叹……不如!”说完之后,这个姓展的也同其他人一道,如同一滩烂泥一般钻到桌肚底下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李越前蹭的一下,便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向丁怀忠道:“丁大哥,酒也喝完了,我也走了。”
丁怀忠道:“行啊,我这就送你回宋府去。”
李越前将自己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我又没喝醉,我不要你送。再说我这一会还不想回去。”丁怀忠听到这话,立时只觉头脑子如裂开来一般疼痛,忙慌慌张张地问道:“这会子,你不回去,准备去哪里?”
李越前道:“我刚才看见那个宫异鸣,还有那个元异常,他们进了对面的那个酒楼里去了!上一次宫异鸣说我是紫妹的野男人,还找了他们的师父和师伯来与我和紫妹为难。我和紫妹斗不过他们的师伯,我还中了他们师伯一掌,差点把我的一条胳膊给废了。我李越前从小,除了大哥之外,只有我欺负别人,什么时候容到别人来欺负我了?我一定要报复他们!”
李越前那日在狮子山上先是败在丁一仁的手下,接着又被田中二六追杀,逼得他大呼救命,最后依仗着“四海狂乞”杨疆闲才脱离险境。李越前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自然视此为平生之耻。而那日引他去狮子山的正是“道仙”宫异鸣。他现在还斗不过丁一仁和田中二六,自然牵怒于宫异鸣了。他越说越是恼火,说到最后更是大声怒吼起来,那情形看着别提有多吓人。说完李越前也不理会丁怀忠有什么反应,便大步地向酒楼的窗口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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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闹青楼(七)
丁怀忠闻言,立时叫苦不迭起来,暗道:“那‘海外三仙’可是胡惟庸府上的人啊!李越前若是伤了宫异鸣和元异常,却也是一件不好交待的事情。”当下他忙向李越前道:“可是如果‘海外三仙’的师父和师伯也在对面的妓……,酒楼里,那你可就算是自投罗网了。”
李越前已经走到窗边了,听了丁怀忠的话停了下来,似乎觉得丁怀忠所说的不错。丁怀忠以为自己已经吓唬住了李越前,紧绷着的心弦微微一松。岂知李越前随即便嚷嚷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看了半天,一直没有看到他们的师父师伯,错不了的!现在正是我报复他们的好机会!”
丁怀忠听到这里,整颗心又拎了起来,道:“可是如果你伤了他们,他们的师父和师伯也会找你报仇的。”李越前这次却连想都没想,便道:“没关系,以前我伤了人,都是大哥出面帮我把事情顶下来。他们若是敢伤我,我大哥决不会放过他们的。只要我大哥一出手,便是有十个丁一仁,二十个纪一义,也得被大哥收拾掉。”
丁怀忠听得李越前将自己的大哥吹嘘得如此神奇,心想:“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世上哪里有那么厉害的人?”可是他还没想完,耳中却听得“嘭”的一声响,李越前已经撞破了酒楼的窗棂,如一只怒鹰般扑向对面的“依翠楼”。当下他也不敢再在原地停留,紧跟着李越前的身影飞身纵落而下。
“依翠楼”大门前那两个戴着绿头巾的龟奴正在迎客,突然间见到对面的酒楼上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带着无数的碎木片,如一阵烈风呼啸而至。根本来不及闪避,那些碎木片便已经打在他们的身上,也真让他们有好一阵子呲牙咧嘴的疼痛。直到李越前站定之后,他们才看清楚李越前的面容。而李越前也正冷冷地打量着他们俩。他们自入行以来,挟如此威势来逛窑子的人物,当属李越前为第一人。
两名龟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越前却是双手疾探,一手一个,便将二人如捉小鸡一般拎到自己的眼前,恶狠狠地问道:“那个宫异鸣和元异常在什么地方?”宫一鸣和元异常是这个地方的常客,所以两名龟奴都认识这两个大爷。而那两名龟奴见李越前如此神力,又是这般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大为惶惧,恐怕自己一个应答不对便被李越前信手仍出去,多半会将自己摔一个脑浆迸裂而亡。是以二人慌忙间向齐齐向二楼的一间包厢一指:“他们在那里。”
李越前听到自己所要的消息后,便将二人放下,不再理会他们。高大的身形晃了两晃,便来到二人所指包厢之前,抬手一掌击在包厢的门上。只听得一闷响,包厢的门被李越前的掌力震得粉碎。屋内的景物映入李越前的眼帘。
屋内的酒桌之前,宫异鸣与元异常二人各搂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妓女在怀中。那两名妓女皆是云发散乱,衣衫不整,酥胸半裸。宫异鸣怀中的那个妓女手持一杯酒,正喂酒与宫异鸣吃。而宫异鸣的双手更是伸入那女子的衣衫之内,上上下下一阵乱摸。元异常则搂着自己的那个妓女,不停地亲吻着那细滑的面庞。两人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破门而入,皆惊愕地望着李越前。
而李越前看见屋内的情形也是一怔,他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香艳淫靡的阵势,也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可是他一看到宫异鸣和元异常二人便怒不可遏,也不同他们废话,双掌一错分别向宫元二人按了下去。
宫异鸣与元异常是来吃花酒的,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越前。他们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李越前为什么会来袭击自己二人,更没想到李越前竟然连开场白也没有一句便出手了。
宫异鸣和元异常二人那日与自己的师妹曾异秀三人联手才与李越前堪堪战个平手。这时只有他们二人,自知不是李越前的对手,眼见李越前这两掌按过来,屋内劲风激荡,其中劲力实是沛不可当。他们俩却哪里敢硬接李越前这一掌?百忙之中各自舍了自己怀中的妓女,闪身让开李越前的这一掌。而屋内空间狭小,二人的身体都重生地撞在了屋内的墙壁之上。元异常却只觉一道强大的力流擦着自己身体而过,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立时间屋内木屑四射,石粉纷飞,墙壁之上被李越前这两道雄浑的掌力击出两个半人大小的洞口来。
宫异鸣与元异常二人相顾失色,只觉着李越前数日不见,内力又精深了许多。而那两个妓女见状立时吓得尖声惊叫起来。而此时整个“倚翠楼”也是人声鼎沸,如炸开了锅一般,整个场面极端的混乱。众嫖客在慌乱中穿衣顶冠,走出房门,远远地向这间厢房望过来,既想看个究竟,却又不敢逼得太近。妓院的老鸨则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让人赶紧去报官。几乎与此同时,丁怀忠也赶到了厢房之外,大声喊道:“李大人,有什么事好好说!”
而李越前这时哪里会去理会丁怀忠的劝告?他只是在口中胡乱嚷嚷着:“你给我站在一旁,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两个贼人!”说话间,李越前的身形再度向宫元二人逼近,抬手便向宫异鸣与元异常二人抓了过去。
元异常与宫异鸣二人见李越前这副蛮不讲理,气势汹汹的模样,脸都吓绿了,哪里还敢与李越前争斗?两人心中所想的尽是该如何逃离此地。元异常的位置不错,他身边的那个大洞正好临街。当下他乘着李越前说话的功夫,抬起一脚将面前的酒桌踢翻,一桌酒菜带着呼啸的劲风向李越前扑面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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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闹青楼(八)
李越前冷哼一声,左足闪动,脚尖踢在酒桌的一角之上。立时间酒桌飞行的线路立改,由前飞改成向上直射而去。却听“嘭”的一声响,酒桌穿破屋顶顶篷,便直向街心落去。
而元异常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双腿一荡,双脚却已经进入了了身边的大洞之中,整个人便如一条大鱼一般,脚前头后地从那个洞穴内滑了出去。李越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怪异的身法,也没想到元异常竟然会独自一人逃走,因此李越前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元异常见李越前愣住了,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的身形已然滑至街心。当下他也不顾与宫异鸣的师兄弟间的手足之情(估计他的心里从来也没有这个玩意),管不了宫异鸣的死活,拔腿便向胡惟庸的府上狂奔而去。其势当真是快逾流光,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异鸣见元异常不辞而别,自然在心中大骂元异常无情无义。让他一个人与李越前争斗,他便更不是对手了,当下也想照着元异常的法子逃走。可是李越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李越前原本对元异常并不如何痛恨,而宫异鸣那日骂他是柳含紫的野男人,却让他恨之入骨。因此,他见到元异常逃走时也不追赶,而是抬手便向宫异鸣抓了过去。
宫异鸣一心只想着逃走,见李越前这一抓,也不硬接,想凭着自己小巧腾挪的功夫闪开李越前,也从元异常刚才逃走的那个大洞里溜出去。可是他的身体还到达那个洞口,便感到一股回旋之力硬将他的身体直向李越前的手掌处拽过去。他急忙运力与那股吸力相抗。只是这么微微一耽搁,李越前那高大的身影一晃,便将那个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宫异鸣见状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李越前争斗起来。立时间,屋内掌风激荡,劲气四逸,只吓得屋内的那两个妓女面无人色,连惊叫声也发不出来了。她们只见屋内的二人拳来掌去,她们只怕自己被二人掌风波及,立时便会命送黄泉。
纵然李越前这段时日里武功大进,可是他想要胜过宫异鸣,至少也该是四五十招之后的事情。只是宫异鸣见李越前这般杀气腾腾,似乎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般,心里着了慌,招式使得也有些散乱,便更加敌不过李越前了。只十余招下来,李越前抬起左手颤动不已地去扣宫异鸣胸腹间的“石关穴”。宫异鸣的右手反截李越前的脉门,只望着能逼退李越前的手掌。可是李越前早已看过吴天远所绘制“海外三仙”武功的图谱,对对方的反应早已了如指掌。因此李越前的手掌在他的面前一晃而过,右掌却从左臂下直挥而出,向宫异鸣当胸击下。宫异鸣听得李越前这一掌风声有异,知道这掌上蕴含的内力实是非同小可。此时他的右掌在外并未能截住李越前的脉门,自己一小半的力道都落了个空,这时他哪里敢去接李越前的这一掌?他真是好纳闷:“真是活见鬼了,这个傻小子怎么对我的招式如此熟悉?就好象他也曾练过本门武功一般!”只是这一会他可不敢多想,身形向后方疾退。可是厢房之内空间狭小,他还没退出两步去,背心便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而李越前的手掌也到了,宫异鸣已是避无可避了,无奈之下只有抬起左臂奋起平生之力去格李越前的这一掌。
宫异鸣却只觉左臂如遭重锤一击,两眼一黑,耳中似乎听到臂骨碎裂的声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宫异鸣此时只觉自己的左臂已经不听使唤了,估计被李越前一掌击折了。而李越前的另一只手掌也已经举了起来,宫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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