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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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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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温温一笑,羞涩中绽放着自然的光彩:“不是我本人,难道是你娘吗?”

赵夫人终于耐不住了:“你们这些刁民,等着被赶出镇吧!死丫头,还不快走,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赵大人,听你说自己是个清天老爷,若是让小女子知道你残虐百姓,擅用私刑,可是会很失望的。”宋令箭弯腰捡起斧头,手指在斧锋一抹,哧的一声噪响。

赵明富猛地捂上耳朵,冲着赵夫人大吼道:“闭嘴!无知妇人,再乱说话看我不休了你!臭丫头,胳膊朝哪拐自己看清楚了,下次落到本官手里,有你受的!”

一场闹剧过去了,许久,被扔下的丫环才颤颤幽幽地向宋令箭施了个礼:“谢谢宋姑娘相救。”

宋令箭扔下一袋银子,听那声音,数量不少:“素不相识,何来相救。这只是谢你方才说的话,互不拖欠。”她说完转身走了,丫环看着地上的钱袋流下泪来:“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

“记得就好,别老是想着报什么恩了,拿着银子重新过日子吧。”韩三笑笑眯眯的。

从那一天起他知道,宋令箭冷漠的外表下饱含着一颗真实的心,为善不欲回报,这才是最动人的。

第八章 第四节 查证之道(四)夏夏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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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被什么遮得干净,没有一丝亮光。宋令箭又上山,韩三笑陪了一会儿就出更去了,谁都离开了,即使是燕飞得了眼病。但郑珠宝留了下来,她本也不是话多的人,事情原委知道得不多,也不便插话,只是静静陪着。

燕飞颤抖着站了起来,却不慎将桌上灯台撞到了地上,光线一下从她模糊的视线消失了,她惊叫道:“好黑!灯呢?灯呢?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当心!别让灯油烫了手。”郑珠宝飞快地将燕飞拉开了,扶起了打翻的油灯。

燕飞淡红的眼上又泛起了泪,轻声道:“我真没用。”

“宋姑娘说你是眼劳成疾了,没关系的,好好调养就会好的。”郑珠宝抽出火折子,朦胧的灯光下朦胧的脸。

“其实郑小姐没有必要非得在这里陪我的,夏夏很快就会回来了。天这么黑了,也不知道邹管家他们会不会安排人来接你。”

“没事的,我不急。邹管家最近过诞辰,熊妈也一直忙着,我才能有时间出来看看你,听听这庄中的趣事,只是没想到??”郑珠宝收了后头的话,不厌其烦地用火折子挑着灯头点灯,只是灯烛摔歪了,怎样都点不上火。

燕飞心里想道,虽然他们共处一镇生长,却甚少有交集。若不是这次绣物的事,她与郑珠宝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而在这绣帕出事、眼劳成疾的当口,这个非亲非故的大家千金却在关键时刻总是相伴左右,细心温柔,从无怨怼,而且乐在其中。

“或许燕老板一直奇怪,为何非亲非故,我却对你的事情如此上心??”郑珠宝突然弱弱地开口说话,一开口便说中了燕飞心中所想,倒叫燕飞不知所措。只听她继续道,“珠宝并无叵测之意,只是很纯粹的想要出份绵力。珠宝从小到大,未曾有得半个朋友,更不知何为情深义重,也听得镇上有人经常赞颂燕老板与韩公子及宋姑娘的情谊,珠宝此生无福享得,但也想能感受体会。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已,珠宝亦无奢望,只希望……能有一个朋友……”

郑珠宝的语声越来越低,燕飞感觉自己的心什么狠狠地纠住了。火折微光,只有一个光点,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郑珠宝眼中化不开的寂寞与孤独。

“烛心歪了,点不上灯,我看到绣房有备用的灯,我去拿来先用。你先坐着不要乱动,我很快回来。”郑珠宝突然站了起来,似乎在逃避情感流露得到的反应,光灯移动,燕飞感觉到她出去了。

今夜连月亮都没有,郑珠宝摸到了桌案,她曾来过绣房,记得桌案一角有盏备用的油灯,她很快摸到了油灯,正想点上,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风飞快呼过,带得折上火苗跳跃几灭。她本来不是一个会自己吓自己的人,可是她有听燕飞说过这段时间房中的怪事,不免得也心生凉意。她飞快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但那些静静躺在箩筐中的绣衣却让她突然毛骨悚然。

郑珠宝强打起寒意点了灯,房中顿时明亮,绣物喜红,没了方才阴森。她记得房中的燕飞,并未多想,飞快走出绣房。

正在郑珠宝的灯光拐走的瞬间,喜红的箩筐突然有东西悄然滑落……

“都戌时了,夏夏怎么还不回来?”郑珠宝一进门,燕飞正地喃喃自语。

“怎么了?担心夏夏妹妹了么?平时她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飞用力地闭着眼睛,突然惊恐地瞪大了,淡红的眼白吓得郑珠宝身后一凉:“不对劲,不对劲。”燕飞匆忙站起身,焦急地走着。

“什么事不对劲?”郑珠宝忍着恐惧问道。

燕飞的眼睛瞪得奇大,昏暗中一脸惊恐:“夏夏??夏夏??从昨天起我就没有再见过夏夏,她不是今天出去的,她一直没有回来,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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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生为何选夜间来查?光线不足,是否会影响判断?”

“视线所到之处全是亮的,就容易漏掉一些细微末节,而像这样一寸寸用灯光照着找寻,反而不容易漏掉。”

“这缉案的学问,在下倒是闻所未闻。”

“当然了,这是我自创的,秘制的,若是有其他人有,定是盗用的。”曹南的眼里第一次有了诙谐,自从他投身查证后,整个人像把磨出刃的旧刀,越来越锋利。

“在下觉得十分有理,或许可以入了缉案典籍中,以供后人参考。”

曹南笑了笑,低头细细看着,金娘的尸体已被小心移去了衙门保管,死案现场一直只有他们来回走动,故而保存得非常完整,几乎没有受到破坏。

“先从这小厅开始,桌上茶具一壶四杯,茶盘中倒盖着两个,桌上却只放着一个,另一个,则是以这点这中心,向四周溅碎开来。”曹南摸了摸那个粘积着一些白灰的中心点道,“正常的杯子落地,应没有如此大的力量,此处的碎片几乎成了齑粉,应是有人用力将杯子扔于地上,才使得碎片乱溅,着力中心点的碎片成了粉状。”

“而且这个人的力气十分之大,再加上摔杯子这个举动,当时情绪应该时分激动,或者愤怒。”

曹南哼着笑了笑:“即有愤怒,便肯定多了恩怨。这些人情事情,我就不多加推测了。”他将灯往桌脚处移了移,用手顶着手帕轻轻摸了摸桌脚,皱起了眉:“这桌脚里头均已被撕裂,不像是自然朽老,而是外力所致,像是被被巨大的重力突然压过。若是那重力再持久些,这桌子定要瘫了。”

屋子的痕迹好生干净,好像没人有来回走动过,不沾一处灰尘,也不留一个脚印,一点都不像是居住了十来年的屋子。或许是有人在死案之后对现在场了清理,如果真是这样,清理现场的人心机也太过缜密,现场凌乱,却没有任何人物痕迹。

曹南自已研究了半天,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一起侦解的上官衍,他回头一见,见他正认真拿一根细黑的笔状东西在小册子上写着,他提着灯给他照了个亮,上官衍才回神过来笑道:“曹先生继续说,在下先将重要的细节记下来,以防有漏。”

曹南看了看上官衍的册子,上面已画出屋子全貌,各类物品都如现场这般描出,非常仔细直观。他倒是对上官衍手上那小小的黑条子非常感兴趣,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笔?”

“哦,这是家母亲自为在下制的碳笔,人都知道黑碳容易着色,家母知道在下经常要手记东西,便想了个法子,将良木烧成的碳磨成笔,可供在下随时使用。”

曹南微笑:“令堂亲倒是心细灵珑之人。”

上官衍温温一笑。

“此处差不多了,再进去里间瞧瞧。”

两人提着灯走到了里间,里间正是金娘的卧房,一地的杂乱零物,书案倒在地上。曹南看到上官衍在册子上写着:“案发正间,窗户紧闭,书册零乱,桌案倒地,床铺整齐。”他不禁笑道:“上官大人其实也发现了很多,既然有发现,说出来不妨一起探讨,不用处处以我的话为主。”

上官衍笑道:“在下发现力不及曹先生大,虽然有个方向,却没有曹先生这般具体有出处,与其这样,不如以曹先生马首是瞻,以免乱了线索。”

曹南低下头看着一地杂乱,突然来了一句:“后生可畏啊!”说罢蹲下身,又站起来,离远了,又走近:“凶手可能在找书册之类的东西。他将桌案上的书册翻出来,发现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便扔在了身后,最后他应该没有找到,气急败坏,将整个桌案翻在了地上。这里除了书册之外的物品,因随着桌案一起倒下而被压在了下面,而且应该相对比较集中,有些甚至还以倾倒之势仍在原来的位置。而这些书册却零散落在外头,没有被压住,也没有规律可寻。”

曹南的说话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上官衍脸上露出不谋而合的笑容,激动道:“桌案也是在死者死前倒下的,血迹虽有沾到桌案,却只循在外侧,桌案沉重,压倒在地时紧压地面,血迹才都没有流到里头去。若是在死者死后倒下,桌案里里外外应该都有沾染血迹。”

“不错。”曹南站了起来,“记下书案的位置了么?”上官衍点了点头。

“先将桌案扶起来,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两人将桌案扶了起来,曹南拿出一块石头道:“我先用这滑石将零物的位置描下来,我描完了你就将东西拿起来,记住,别踩到东西。”

正在此处小屋两人细心整理的时候,另一处小屋的灯光突然亮了??

第八章 第五节 子墟死案(一)第四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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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找看,你别急。你想想看,昨天夏夏有没有说过去哪里?”郑珠宝安慰着担心得不成样子的燕飞。

燕飞想了很久,却怎样都记不清了,她一直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丧父之痛中,不愿意承认任何东西,甚至连夏夏昨天一天未归她都没想得起来。

“我也去??”燕飞拉着郑珠宝。

“你的眼睛不方便,天黑了不方便。况且若是夏夏回来了,家中没人,不是更无人接头么。要不然这样吧,我先去找找韩公子,他此刻应在镇上走更了,到时候可以让他留意寻下夏夏,我找到他交代了事情马上就回来陪你,可以么?”

燕飞急得不行,想是眼睛瞪得发痛,紧皱双眉闭着眼道:“阿三走更范围大,兴许现在走到了村西,太远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条街上。我去找阿令吧,她应该在家的。”

郑珠宝轻皱了眉头,宋令箭在家?那为何她不来陪燕飞?

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女的声音低沉,男的温慢。女的显是宋令箭,男的咬字不清,应该是海漂。

“阿令回来了??”燕飞忙站起身,到处摸着房门。

“我去告诉宋姑娘原委吧,你这么迟了还不休息,会叫他们担心的。”郑珠宝安静地拉住燕飞,不等她回应已走出了屋子。

她穿过院子,打开院门,看到夜色中黑衣的宋令箭与高大的海漂。宋令箭背着长弓,海漂提着灯,宋令箭飞快地将后背到了身手,那样子像是在隐藏什么不想被郑珠宝看见的东西。

“宋姑娘,海公子。”郑珠宝怯弱地看了两人一眼。

宋令箭透了门逢看了看屋里,很犀利地问:“郑小姐也在?夏夏怎如此失礼数,叫客人来应门?”

郑珠宝急道:“我正是要找两位说这件事情。燕姑娘方才一直担心,说自昨天起便没有再见过夏夏,似乎一天一夜都没有见她回来。我本想出去找,又不放心将燕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

宋令箭已经转了身,快速道:“我与海漂去找。劳烦郑小姐再多留一会儿。”

海漂缓慢地冲着郑珠宝笑了笑,提着灯笼赶上了远去的宋令箭。

宋令箭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所停之处正是灯火微明的举杯楼。她走到进楼厅,柜台前没人留守,想是小驴在台后小房间里睡着了。她似乎忘记了答应郑珠宝要寻夏夏的事情,挑了个角落的位子座下,拿出了怀里的一封信。

??燕飞亲启。

迟了一天的断信,就安静地夹在紧闭的院门逢上,像一封地狱的请柬。

海漂将灯笼放在桌上,一脸悲容地看着故事的继续发生。其实一切结果都已出现,往事再美,也只是徒添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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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守着这里了,我已交代由老六来接手这里的事情。”

我非常惊讶,这个安排实在是太过突然:“怎么了?老六不是有自己的任务么,怎么突然变了计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没有变化。我认为你现在不胜此事,将你撤出后我另有打算。老六能力与你相当,他办事我也放心。”

“我不同意。”她早就在一旁偷听,冷冷地走出来瞪着他。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我没有说什么,他的眼里全是寒气与杀意,连我都开始害怕他。他真的变了。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这个安排是什么用意,你何必如此牵强召来阿正!你就想让所有人不开心你才平衡是么?!”她又是那冷冰冰凶狠狠的样子,我知道她在捍卫自己的坚持。

他很心疼地看着她,失望又悲伤,他伸手想去抚平她的皱眉,她却厌恶地躲开。

她转头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我做出什么反应。

我转开了脸,一切都晚了,他的决定从不轻易改变。

“这件事情容不得你们作主,除非??你要反我。”他极为冰冷地盯着我,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很多东西在无可挽回地破裂,曾经我们笑饮长歌,他曾笑谈,情谊于我,若是半臂江山都不吝相送,豪气万千。如今灰飞烟灭。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随意换下我身边的人,我不同意你随意安排我的人生,从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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