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看她急得那样,就想逗逗她:“我帮你出主意,你总得给点报答吧?”
“你想要什么报答?”沈蕴秋想也不想就问。
“像那天下午似的,咱们好好地干一架,我就给你出主意!”杨隐说完就哈哈大笑。
沈蕴秋又羞又气,手脚并用朝他身上就招呼过去。
第259章 钓鱼
俩人玩笑了一阵,沈蕴秋去洗了澡,回房间用吵风机吹着刚洗过的头发。杨隐从床上起来,过去帮她吹。
“快跟我说啊,到底什么主意?”沈蕴秋靠在杨隐身上,任他吹着自己的头发。
“吴斯亮的这个祖屋既然是文保单位,那么请齐市长牵个头,再找块地,将这个房子迁建一下。关卿卿不是说咱们两家共同开发吗?那么我们就告诉齐市长,这迁建的钱由我们来出。一来也为g市的文化建设出了力,二来也帮市里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问题。齐市长应该会答应。至于通达,咱们既出力又投钱的,这合作应该也逃不了。”杨隐一边说,一边轻柔地帮沈蕴秋梳理着长发。
沈蕴秋笑道:“是啊,有关卿卿在,这合作看来是逃不了!”
杨隐的手停在她的发间,辨出她话里有话,倒也不敢乱接茬,只当没听见。
第二天,杨隐夫妻二人一起去拜访齐市长一家。徐峰正好约了余竞冬一起去幽兰湖钓鱼,当即两家人一起往幽兰湖去与余竞冬汇合。
徐峰很久未见沈蕴秋,自然是一番热聊。
余竞冬、杨隐则陪齐市长一起去湖边钓鱼。
杨隐向来对钓鱼不太感兴趣,便搬了把椅子在边上抽烟,顺带着帮他们递个鱼饵、收个线。
“秋雅怎么没来?”杨隐问余竞冬。
“她好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父母。”余竞冬一边找地方下鱼钩,一边回答。等下了钩子,他才坐下来问:“听说你让凌萍接替王明了?”
“不错。王明早就该开了,留着也是祸害。”杨隐回答得毫不含糊。
齐市长这时也已下好钩子坐下,插话说:“你们最近在g市可没什么动作啊。”
杨隐马上接口:“我是想有动作啊,但需要您的支持。”
“哦?”齐市长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哈哈哈,看来你是张网等着我撞上来呐!”
杨隐笑了笑说:“哪能啊。只不过您提到了,我就顺竿爬了。”
“那就说说看吧。”齐市长笑道。
“您对吴斯亮的祖宅被拆一事有印象吧?”杨隐问。
齐市长点点头道:“嗯,有点印象。好像耽搁四年多了,一直僵着。不对啊,这块地通达地产早买走了啊,你凑什么热闹?”
“我是想给您出一主意,顺带着,竞豪也可以和通达合作一下新项目。”杨隐笑望着齐市长,“市里能不能另外找块地,让这个宅子以文物保护单位的名义迁建,具体的迁建费用由竞豪承担。”
“主意是不错。可是,吴斯亮未必会同意啊!”齐市长道。
杨隐指了指正与徐峰在湖边散步的沈蕴秋说:“吴斯亮一直强调的是恢复原貌,没说过不能迁建。蕴秋是他的学生,她去做这个思想工作应该能行。”
齐市长也朝沈蕴秋看了眼,又问:“真能行?”
“我保证。”杨隐自信地说。
“那好。先让蕴秋把吴斯亮的工作做通了,协议签下来,我们再来进一步商讨选址迁建的事。”齐市长爽快地答应道。
杨隐兴奋地说:“那可太感谢了!”
“说什么这么高兴啊?”徐峰老远走过来问,沈蕴秋挽着她的手臂,也笑着说:“看你们说得这么高兴,也让我们跟着乐乐。”
杨隐拉了两把椅子让她们坐,自己则站到沈蕴秋的椅子后面,两手撑在椅背上说:“你现在还不能乐,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沈蕴秋向后仰起头问。
杨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去和吴大师谈谈迁建吴氏老宅的事。”
“这事啊?行,我去试试。”沈蕴秋说着低下头,却看见余竞冬的鱼杆在动,马上喊道:“竞冬,快,鱼上钩了!”
余竞冬刚刚正看着杨隐与沈蕴秋说话,猛听得这声喊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竟有些手忙脚乱。沈蕴秋干脆站起来跑过去帮他,两个人费了一番力才把鱼杆收上来,“哇,好大一条鲫鱼啊!”沈蕴秋叫着,回头向杨隐一个劲地招手。
杨隐看沈蕴秋朝余竞冬奔过去时,心里就已先不悦了,再见鱼都拉上来了,她人还紧挨在余竞冬身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就对着她说:“这么兴奋,要不你也拿根鱼杆坐着钓吧。”
沈蕴秋见杨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让她也坐下钓鱼,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余竞冬说:“蕴秋,来帮我拿下桶。”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紧挨着余竞冬,马上跑开了去帮他拿水桶放鱼。
徐峰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觉得难受,就故意找话题:“竞冬,我听岚岚说,你要去乌拉市考察?”
余竞冬已经将鱼放进了水桶,一边装着鱼饵,一边回答徐峰:“是啊。后天假期结束就过去,大概一个月吧。”
齐市长转头问:“那儿有新项目?”
“一个朋友介绍说那里要上供热项目但又缺钱,就介绍我去看看。不一定的,先看看再说。”余竞冬接住杨隐扔过来的烟,点了抽上。
“如果能拿到这样的zf项目,倒是前景不错。”齐市长朝杨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烟。
余竞冬笑了笑说:“可惜徐姐离得太远,不能帮我筹钱了。”
徐峰笑笑说:“我也要调职了。最近我们建行内部人员调整得厉害。”
“调职是好事啊!徐姐这回怕是升了吧?”杨隐笑着问。
徐峰哈哈笑道:“和竞冬是离远了,和你倒是近了。”
杨隐闻言眼睛一亮,问:“不会也是去林海省吧?”
“猜对了。林海省分行副行长。”徐峰说。
“哎呀,这么好的消息,怎么才说啊!”杨隐、余竞冬和沈蕴秋三人都叫起来。
沈蕴秋拉着徐峰道:“走,咱们先去幽兰馆,我得问他们借厨房用用,回头给你做俩菜,算是恭贺大姐荣升!”
“呵,你们瞧这丫头,真是会省钱,俩个菜就准备把我打发了。”徐峰嘴里虽调侃沈蕴秋,两只脚却早随了她往幽兰馆去。
五个人在幽兰馆用了中餐,沈蕴秋当真为徐峰做了两道菜:带子上朝、鲤跃龙门,都是既有口彩,又有口味,齐市长与徐峰都是大赞沈蕴秋厨艺了得。徐峰更是说:“蕴秋,今年过年,咱们几家一起吧,你上灶,我给你打下手,让我们好好尝尝你做的菜。”
沈蕴秋笑道:“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现眼了,这不是给自己下套吗?”
“你做都做了,把我们胃口吊起来了,想后悔是晚啦!”齐市长竟也开起沈蕴秋的玩笑,“咱们到时候都给你打下手,你看怎么样?”
“你们可别这么吓我!让你们打下手,我得多大胆啊!不过,一起过年这提议不错啊,杨隐你说呢?”沈蕴秋赶紧顺着台阶下,拉了杨隐给自己垫背。
“我同意。平时她都给我吃的是什么,你们想都想不到。我今天也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按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每天过年。”杨隐一本正经地说,沈蕴秋气得要捶他,齐市长夫妇俩哈哈大笑,余竞冬却是只管自己低头吃着。
“蕴秋,杨隐刚刚说的吴氏老宅迁建的事,你可记得抓紧去跟吴斯亮商量,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了!”齐市长又提起吴斯亮的事,沈蕴秋连忙点头应了。
午饭后,杨隐与沈蕴秋先行告辞。沈蕴秋原本打算国庆假期结束再去找吴斯亮,没想到,吴斯亮突然给她打来电话,希望她能再去趟梅州,想和她见一面。
杨隐正好当天也没什么安排,就陪沈蕴秋一起去了梅州。
吴斯亮虽是国内外闻名的画家,住的房子却并不宽裕。在梅州中心城区的一条老街里,杨隐与沈蕴秋一起进了省美院八十年代建的一栋住宅楼。一梯五户的设计,吴斯亮的家在三楼的最东头。
进了屋,杨隐大感惊讶,六十多平方的两房堆满了画稿,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吴斯亮见沈蕴秋夫妻俩一起来,忙着将椅子上的画稿拿开,好不容易腾出两张椅子来让他们坐,自己则拿了个纸板箱坐下。杨隐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非要吴斯亮坐椅子上,自己坐纸板箱,推拉了好一会儿,吴斯亮终于在椅子上坐下。
“老师,你找我是有事吧?”沈蕴秋问。
吴斯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说:“我女儿在英国生了个外孙,让我们夫妻俩过去帮她看段时间孩子。这一去,怕是好几年,会不会回来都难说。所以,我想让你再画几幅仕女图,好让我带过去。另外,我这里没展出过的画稿都统统给你吧。”
沈蕴秋忙道:“这怎么行!你那么多的画,我怎么能都拿了。你留个两幅给我作个纪念就成了。”
吴斯亮摇摇头说:“你知道我一个人也没功夫整理,这些画,有的其实也就个半成品,真正好的也没几幅。你就找人拿走吧。”
杨隐插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找人把画理出来,拍成照片编成档案从网上传给您。您看看哪几幅要自己留着的,我们替您保管着,等以后您回国了给您送回来。其他的,我们装裱了帮您开个画展,如有人买,就帮您卖了,回头把钱给您汇过去。您看怎么样?”
第260章 师徒情断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吴斯亮说。
沈蕴秋笑道:“你还跟我们客气啊?我觉得这主意好!否则我拿着那么多画,心都没法安下来。”
吴斯亮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你们帮我操办这事了!不过,那仕女图,我出去前你得画给我!”
沈蕴秋看吴斯亮一副老可爱的样,开心地笑着说:“老师都下命令了,我哪敢不遵从啊!”
沈蕴秋想着吴斯亮马上要出国,迁建的事现在得赶快提出来,便接着说:“老师,你这一出去,祖宅的事打算怎么办啊?”
吴斯亮一提祖宅就头疼,他一扬手说:“怎么办?凉拌呗!”
“那真晾着这事,也不是办法啊!”沈蕴秋道。
“我还能怎么办?你师娘现在人已经在英国了,也没心情管这档子事,我就更没心情管了。反正僵到现在了,他们也得不到好。”吴斯亮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沈蕴秋看了杨隐一眼,把心里想的很多遍的话终于说出来:“老师,我还是实话实说吧,通达和我们竞豪这两年一直有合作关系。最近,他们跟我们提到了这块地,想要和我们合作开发。为这事我也很为难,既不想让你吃亏,又不想失去合作机会。”
沈蕴秋话还没说完,吴斯亮就“噌”一下站起来,指着她说:“你是来当说客了?我还真看错你了!”
沈蕴秋有点尴尬,她知道吴斯亮的脾气倔,如果话说得不好,以后怕是师徒都没得做了。因而赶紧说:“老师,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了,你要还觉得没道理,把我赶出去都成。”
杨隐拉吴斯亮重新坐下,并对他说:“老师,我们没有恶意,也知道您对那宅子的感情,绝不会瞎出主意的。”
吴斯亮轻轻地挣脱杨隐的手说:“那你们说说看,你们想干吗?”
沈蕴秋与杨隐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g市市zf愿意按省一级文保单位的标准,划拨一块土地,重新按原貌把吴氏老宅建起来。而这笔建设费用,全部由我们竞豪地产来承担。虽然不是在原址上,但总比现在这样强吧?”
吴斯亮审视着沈蕴秋道:“蕴秋,你现在是个商人了。看问题的角度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文角度。你想想,换一个地方建起来的房子,还是吴氏的老宅吗?它还能承载我们吴氏族人的记忆吗?都变味了!”
沈蕴秋与杨隐沉默了。他们的确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吴氏老宅不过是个象征符号,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然而,吴斯亮沉重地说出这番话,让他们体会到一个老人对过去的那种留恋,以及对祖辈的怀念。这让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一下丧失了再作劝解的力量。
吴斯亮叹道:“算了,算了!争也争了这些年了,要有结果也早就有了,我啊,其实心早凉了。你们想拆就拆吧!只是,我也不要你们搞什么迁建,没这个意义了。”
已经放弃再作劝说的杨隐和沈蕴秋,没想到吴斯亮竟突然间松了口,而且还不要迁建,杨隐立刻就说:“那我们帮您争取通达的赔偿吧!”
吴斯亮看了看杨隐道:“我不缺这个钱!金钱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瞧瞧我这屋子,还是以前单位分的。要说我这些年画画挣的钱也不少,什么样的房子买不起?可是,这些身外物不过是人活着的一份虚荣,到死又带不走,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灵魂活得自由点呢?”
面对淡泊的吴斯亮,杨隐此刻非常鄙视自己,也许,吴斯亮才称得上真正活出了人味,而自己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早在金钱和物欲里迷失了本性,甚至连灵魂都将无处安放。
吴斯亮苦笑了一下说:“你们跟通达约个时间,我和他们把这事了了。蕴秋,你那仕女图也不要画了,你没有我师妹那份气节,这样的人画出来的画,就算再有功力,也是假的。至于我这些画,我也自己处理吧,就不劳烦你们了。”
沈蕴秋听了这话,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哽咽着喊了一声:“老师!”
吴斯亮看她一眼,俯身去餐桌上那堆画稿里翻了一阵,找出一幅名为《竹》的水墨画,递给沈蕴秋说:“你也别难过,这画留给你做个纪念,也算了我们师徒一场的情份。你也时时记着点,行商也要有竹子的精神。”说完,他就挥手让他们离开。
从梅州回到s市,沈蕴秋连着两天没出门,心里一直为吴斯亮与自己断了师徒情份而难受。倒是关卿卿主动打电话来问她,跟吴斯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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