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把这盒子给我好好收起来,等下次见到四皇子,记得提醒我把盒子还回去!”
“是!”
而这日,祈福寺外,马车和护卫队已经整装待发!
除了马车和护卫队外,还有府衙的官员,以及百姓们,都翘首以待。
因为,今日,就是少主大人和三位大僧正离开东南道前往京都的日子!
在府衙官员的最前面,义王死死的捏着拳头,压抑着怒气,怒瞪着从祈福寺里慢慢的走出来的头戴纱帽,身着白色福儒服,手腕一串黑曜石珠子的少年。
——这少主大人竟然真的说不见就不见!他到现在才见到这位少主大人!!
少年身后是身着浅青色福儒服的少年侍者,面容一模一样精致漂亮的额头红点的花娃子侍者,一人眉眼带笑,一人神情冷淡,在侍者身后,是三位身着黑色袖边滚白的大僧正。
当少年率先迈出祈福寺,便有护卫敲响了大鼓,鼓声一起,少年的脚步就疑惑一顿,紧接着,三位大僧正突然恭敬跪下,伏地,沉厚的声音顿时响彻上空:
“恭送少主大人!”
少年,也就是林福宁的脚差点打滑!那三个老头这是要做什么?!竟然对他下跪!?
而在三位大僧正突然跪下后,紧接着,林福宁身侧的侍者,也就是半夏青果也跟着恭敬跪伏,随后,祈福寺的僧正,僧人,还有护卫队也都一一跪伏,再最后,百姓们也都一一跪伏了。
而站着的人也只剩下府衙的不知所措的官员,还有怒视着林福宁的义王及神情木然的二皇子。
林福宁在被大僧正们突然一跪惊吓后,就随即冷静了下来,此时,见义王怒视着他,林福宁不由挺直了背脊,纱帽下的脸扬起了笑,大僧正突然一跪的目的何在,他已经明白了。
这是要给那义王和二皇子代表的皇室一个震慑吧?
——不过,突然搞这么一出,也有些过分了吧。怎么着也都该跟他提前说一下啊。
林福宁慢悠悠的走到马车边,踏着踏板上了马车,环视了跪伏下来的众人,当然,目光直接跳过了一脸阴沉怒容的义王和神情木讷的二皇子。
林福宁慢慢的环视一圈后,带着笑意开口了,“谢谢大家来送行。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今年的夕月日祭典的事情。今年的夕月日会在京都郊外举行,届时,将会举行三天的祭典。欢迎大家到时候前往参加,今年的祭典,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不论是谁,男人,女人,花娃子,平民,还是官员,还是皇亲国戚,不过,祭典的月坛因为位置有限,只能准许五百人入场,这五百人,只有百姓才能进入,朝廷官员和皇亲国戚就等到明年吧。啊,对了,这五百百姓到时候会有僧人前来邀请。”说到此,林福宁就挥挥手,笑眯眯道,“那么,各位,再见了!”
林福宁说罢,看也不看那脸色发黑的义王和呆滞了的二皇子,转身进了马车。
林福宁进了马车,半夏和青果也跟着进了马车,而当半夏进入马车的时候,他微微拧眉,那什么二皇子总是盯着他做什么!
在半夏青果进入马车后,三位大僧正也坐上了另外的一辆马车。
鼓声再次响起,六声大鼓后,护卫先行,随后马车,再次是大僧正的护卫。
二皇子盯着马车缓缓前行,低声开口,“皇叔,我们追上去吧。”
义王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看来,少主大人是铁了心,不想和我们皇室说话了!他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五百百姓进入,却不让朝廷官员和皇亲国戚进入?!而且这话是当着诸多百姓的面说的!不出一个月,这话就会传到京都去了!!他这不是不想给我们皇室任何机会了!!明格!这样子的话,我们追上去有什么用!”
二皇子转头看着义王,“可是,皇叔,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追上去,无论如何都要让少主大人改变主意才好!”
义王闻言摇头冷笑道,“少主大人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夕月日祭典的规矩,那他就不会改变主意!明格,为今之计,是我们必须在少主大人抵达京都之前,先回京都,向皇上和太皇太后禀明!”
二皇子闻言,平板的神情上划过了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既然皇叔这么决断,那他还是不要多言了。
——他是无用木讷的皇子,就不该多言。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东南道,正行驶在东南道前往京都的官道上。
一排深青色紧身衣的护卫,一排是黑色紧身衣的护卫,护卫中间是两辆插着“福”字旗帜的马车。
此时,行驶在最前的马车上,身着白色福儒服的少年,也就是林福宁盘腿而坐,支着下巴,看着跪伏在他跟前的半夏青果,不解问道,“我说半夏青果,你们干嘛要请罪?”
半夏低声道,“少主,我们隐瞒了大僧正大人要求我们配合他送行跪伏的事情,这是不对的。作为侍者,我们不能对您有所隐瞒。”
青果一旁连连点头,同时愧疚道,“少主,我们本来想说的,但大僧正大人说这事不能让您知道。”
林福宁扶额,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不过就是想吓他一吓而已。
“起来吧。这事我没有生气。”林福宁说着,心里翻着白眼很是无奈,半夏青果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古板了。
半夏抬头,一脸严肃,“少主,我们对少主隐瞒了,这是不对的,还请少主严厉责罚。”
林福宁瞪眼,“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不听了?”
青果被林福宁一瞪眼,忙摇头惶恐道,“青果不敢!”
林福宁才缓了缓神情,拍了拍手,“好了,以后大僧正找你们,不管什么事,跟我说一声就行。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转头见半夏仍跪着,林福宁顿时怒了,“半夏,你给我坐直了,不许跪!”,随即转头对青果笑眯眯道,“青果,有甜果子没?”
半夏坐直身,见林福宁已经在啃着甜果子了,不由无奈的一笑,少主大人总是对他们这样的宽容,难道少主大人不知道侍从是绝对不可有隐瞒行为的?换做以前的王府,若是有侍从出现隐瞒的行为,哪怕是为了主子好,都会被重重的责罚。
“对了,半夏,那陈如送来的账册,你看过了没有?他做的怎么样?”林福宁啃完果子,便拍手问道。
半夏回过神,忙回答道,“回少主的话,我已经看过了,他的速度很快,东南道忠义堂的米粮和用品,他都已经按照我们忠义堂的账册样式做了登记,账面条理文明。”顿了顿,半夏继续说道,“少主,我觉得,他的出身一定不简单,他肯定读过书,学过很多东西。”半夏琢磨着,能够那么快两天时间就做出了那份账册,而且还是用只有忠义堂才会用的,少主弄出来的特别的记账方式来做账册,这陈如不但聪明,而且肯定有学过记账。
林福宁听了,挑眉一笑,“他要是出身清贫那才奇怪。半夏,这个不用管,只要他能好好的做忠义堂的综管部的事情,不违反综管部的规定,其他的,我们无需多问。”
半夏听了,犹疑的出声反对道,“可是,少主,他曾经找青果反复探问过您的事情,他要是真的冲您来的,企图对您不利怎么办?少主,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他的来历,以防万一。”
林福宁听了,也对,凡是还是以防万一为好,便笑着点头道,“好,那这样,半夏,你把陈如的事告诉小雪,让小雪去查一查。”
青果一旁听了小雪的名字,很是疑惑,“少主,小雪是谁?”
林福宁嘿嘿一笑,“小雪就是林家雪啊。嘿嘿,以后你们也跟着我喊他小雪就行!”
青果一听,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林大哥啊。那我以后叫他小雪大哥好了。”青果高兴的说着。
半夏却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总是酷酷的家伙会喜欢“小雪”这个名字才怪!
不过看青果这么高兴,还有少主一脸怪笑的模样,他还是不要开口好了。
同一时间的西州,悦色楼。
说是悦色楼,其实应该是悦色楼和悦色馆。没错,白天只是悦色酒楼,到了夜晚,位在悦色酒楼后头的用小湖和小桥连接起来的悦色馆便会点起花灯。
悦色酒楼和林家茶馆一样,大堂和二楼包厢,三楼是特别预定的大厢房。
此时,悦色酒楼热闹非凡,虽说悦色酒楼的饭菜是整个西州最贵的,但架不住这里送菜的漂亮的丫鬟或者花娃子,还有那菜肴就是好吃!
此时,悦色酒楼的三楼大厢房里。
一面色沉郁的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身着华服,面容威严,食指敲着桌面,似乎颇为烦躁。
而在男人跟前跪着一个素服男人,战战兢兢,似乎很是害怕胆怯。
“这么说,你确定,那浴火堂失败了?”
“是的,订金和信物全部退回来了,浴火堂的规矩,一旦一击失败,就会退回所有的订金和信物,还会附加一张银票作为任务失败的补偿。老爷,小的办事不利还请老爷责罚!”
“够了!!”男人拍桌而起,烦躁的踱来踱去。
跪地的素服男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开口。
男人烦躁的踱步后,突然停在素服男人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四皇子……今年已经十五了对吧?”
素服男人一愣,随即愣愣点头,“是的,老爷。”
华服男人突然笑了,十五岁了啊。
“去,把浴火堂退回来的订金和补偿的银票,再加上流金馆的最新的那套首饰,给我送到悦色馆,让悦色馆的丽娘给我包下雨萱和白莲!”
素服男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可,可是,老爷,那雨萱白莲一夜千金啊。我们的钱最多也就只能包下十个晚上而已。”
“十个晚上就够了。四皇子今天晚上就应该到了。”华服男人冷冷笑着。
入夜,一艘船,慢慢的靠近了西州渡头。
而西州渡头上站着一排官员。
船头上,身着青色袍服的约莫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嘴角挂着浅淡温和的笑,他看着不远处西州渡头上的那一排排官员,低声一笑,“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啊。”
“殿下,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就会到达?”温山沉声问着,警惕性的看了身侧面容憨厚的林道一眼。
“这个不重要了,既然他们来了,我想,今天晚上或许大家都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俊秀的少年,也就是齐明远,轻笑着说道。
温山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些恍然,皱起眉头,不屑道,“殿下请放心,护卫队的不会放松警惕的!”
“没事,这是他们管辖的地区,他们不敢让一位皇子掉一根头发的。”齐明远淡淡摇手说道。
而此时,船已经到岸。
作者有话要说:滚走~~~~~继续码字,叹气,清明三天假还要加班算什么事啊。
69JQ进化史(4)
入夜时分;插着“福”字标识旗帜的马车队伍进入了弘愿寺。
虽然已经月上柳梢头,但弘愿寺外,依然跪满了僧人僧正以及留宿的外客;迎接少主大人和三位大僧正。
弘愿寺的僧正已经六十多岁了,被赐名为弘信,激动万分的看着马车缓缓的进入了弘愿寺。
“弘信拜见少主大人;拜见大僧正大人。”弘信颤抖着声音,跪伏在地;磕头做礼。
从马车上下来的林福宁忙示意青果前去搀扶;并笑着开口说道;“弘信僧正多礼了,倒是我们叨扰了,夜已深沉,却还来拜访。”
“不不不……这,这是我们的荣幸。”弘信结结巴巴的说着,心头激动不已,想他年已六十多了,本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一睹少主大人的尊容了,却不想今夜突然护卫使者前来报信,少主大人和三位大僧正要借宿一晚。
“好了,都这么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啊,对了,大家记得收衣服,可能晚上会有大暴雨。”林福宁抬头看着夜色,习惯性的搔头,不知道这暴雨会不会来……但是既然大僧正们都肯定的说了,那就是可能的吧。
弘信僧正一愣,随即忙在林福宁和三位大僧正走入弘愿寺后,赶紧的招呼僧人们收衣服。
而林福宁等人则是进入后院歇息。
而不消半刻,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大雨倾盆了。
站在厢房门口,看着大雨哗啦,林福宁还是觉得很惊奇。
本来打算在野外留宿,但大僧正伽若却是前来告知,最后在附近找个地方过夜,因为今夜必有大雨倾盆。林福宁半信半疑,难道大僧正们还有观测天象的能力?
虽然林福宁半信半疑,但还是命护卫朝最近的留宿地点行进,然后,便来到了弘愿寺,然后,这雨……就哗啦的来了。
“少主大人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厉害?”突然,身后,传来大僧正伽若的声音。
林福宁转头看去,点头,“嗯,很厉害!”
——不过,既然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东南道发生水患前没有前去预警呢?
“呵呵……少主大人一定觉得很奇怪了,既然我们能够参透天象,为何没有在东南道发生水患前去示警?”
“……”大僧正难道你还能听见我的心声?
“我们也只不过是依据天地气息流动来判断罢了,而且也只能判断我们所处的区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三人不能随意离开京都的原因……”
林福宁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定定的看着凝视着雨帘的大僧正伽若,难道他们留在京都就是因为这个?
“第一任大僧正伽若留下的记忆,有三不为:不参政,不干涉,不离开京都。”大僧正伽若缓缓的说着,“京都是国之心脉,如果京都有不详,一定要禀明帝王,务必要保住京都。这就是第一任大僧正留下来的,所谓大僧正的义务。”
林福宁静静的听着,缓缓的移开视线,看向雨帘。
但,这岂不是对大僧正们的一种禁锢?
“不过,少主大人,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想,我们的日子会有趣多了。”突然,大僧正伽若笑着说道。
林福宁一怔,随即仰头咧嘴一笑,眉眼眯成一条缝,“嗯,大老头你放心,今年的夕月日祭典一定会非常有趣!”
就在林福宁和大僧正伽若说话间,半夏匆匆而来,拱手做礼,说道,“禀少主,外面有一个女人求见少主大人。”
林福宁一怔,“见我?见我做什么?”
“她说她是贱妇许氏,她的夫君身染重病,求少主大人能够救他夫君一命,对了,她的身边还跪着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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