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也没用。于是,成岩便让自己的司机开车送乔伊回家。
“不,送我去许家。”乔伊出声阻止道。
“啊?正巧,我也是要去许家的。”成岩没想到这许家如此重要的宴会,乔伊竟然能去。还是说,原本就不想让她去才不接她 走?成岩歪过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乔伊。
“怎么?你不怕再被打一次吗?”霍地,乔伊偏过头,直直地对向成岩。成岩躲闪不及,被撞了个心惊。他连忙往回退去,装 作看向窗外,不愿回答乔伊。要知道,他被许东杰的人给打了,这事儿他便是吃了个哑巴亏,是既委屈又丢脸。乔伊当然发现 了成岩的不自在,但她却依旧往前凑去,“喂,主人的话你是在漠视吗?”
“你!”成岩没想到此时乔伊竟然会拿仆人那件事来威胁自己,他皱起眉头,有些难堪。可是最终,他还是开口了,“我才不 想去,是我爸非要我去的。”
“哦,你为什么被打?”乔伊对这个问题有着莫名的执着。
顿时,成岩愣了愣。他耷着眼皮,悄悄抵瞟了瞟乔伊。见着乔伊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成岩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他不让 我和你说话。”
一听,乔伊就迷茫了,“凭什么?”
“他说你是他的东西。以后要是见着我和你说话,就给我好看。”成岩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显然对许东杰还是有些忌讳 的。
“哦,那你还和我讲话?”乔伊笑了起来,她贴到成岩的身上。
“愿赌服输,再说,他已经毕业了。”成岩往旁边移了移,老实地回答道。
乔伊大笑,她拍着手掌,实在是觉得成岩可爱得紧。突然,乔伊停下了笑,她往前座靠去,对着司机吩咐道:“还是把我送回 家去。”
“怎么?你不去许家了?”成岩简直搞不懂乔伊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怎么把人整死吗?”乔伊勾着嘴角看向成岩,成岩摇摇头,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被乔伊那样子给骇住了。乔伊 咧开嘴笑了起来,“在她设下的圈套把她给圈进去,然后一点点玩死她。就算如何挣扎,明知道那是自己设下的圈套,可依旧 毫无办法,只能等死,光是想想,我就全身激动到不行。”
“这……和你不去许家有关系吗?”成岩听得是一头雾水。
乔伊没回答,而是抱起双臂,躺回椅背闭目养神了起来。
成岩对于乔伊这态度倒是没有多加在意,他偏过头,仔细地打量起了乔伊。同样的眼睛,以前总是半耷的,可现在却是瞪得大 大的;同样的嘴巴,以前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可现在句句如尖刀,利得很;同样的下巴,以前总是藏着,可现在却老是用它来 看人,正眼也不瞧谁一眼。虽说是同样的,可分明又不一样了。成岩不由暗暗叹了声,这个女孩,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啊!
虽说夏天夜黑得晚,可当乔伊到乔家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了,像是要下雨了。一句话都没同成岩多说,乔伊下车便往家里去了 。司机看着乔伊离开,心中有些着急,“少爷,咱们这会去许家,先生怕是会不高兴,你可得小心啊。”
明明知道迟到了,父亲会责备,但是成岩还是坚持要送乔伊回家。他打开窗户,望向遥远的天际,乌云密布。关上窗户,成岩 对着司机发话了,“陈伯,回家吧。”
“啊?咱们不去宴会了?”陈伯愣住了。
“下雨了,不去了。”成岩的一生注定了是乖宝宝的一生,在得到赞誉的同时,他也成为了父亲手中的木偶。本来就不想去许 家却因为父亲而妥协了,可这一次,成岩突然想任性一回。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辜负父亲的养育之恩和期望,所以,他只是想放 任自己这一次。仅此,一次。
“这样,怕不好吧?”陈伯有些为难。
“没关系,爸爸那边我担着的。开车吧,陈伯,雨快下下来了。”成岩说这话倒是有些小大人的风范。陈伯见状,只得点头应 下了。一会儿,成岩的车子便消失在了滴滴细雨之中。
回到家中的乔伊只见着了几个佣人,她本来是想往二楼去直接回房的。可突然,她又停下脚步,旋转身体绕到客厅去。走到其 中一名女佣的旁边,乔伊开口问道:“今天,太太又出门吗?”
“今天吗?没有啊……太太上午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还让我们都守在客厅呢。下午,她就和阿强去接小姐们了啊。”女佣虽 然对乔伊提早回家,且独身一人这事儿有些吃惊,可毕竟是主人家的事儿,她也不好多问。
一听这,乔伊勾起嘴角笑了。看来,周月然也不算太蠢,竟然会聪明地给自己找好时间证人。要是自己真出事了,可算是给她 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乔伊抿了抿嘴,她抬起头,吩咐道:“给我买束花回来。”
“啊?好的,那小姐你要什么话?”女佣先是一愣,随即恭敬地询问道。
“白菊花。”乔伊说完,就上楼去了。
女佣站在原地,不由猜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白菊花?那不是祭奠死人的吗?女佣如何也想不通,但也不敢怠慢。这些日子乔 泰分明对乔伊是爱护有加,女佣们也不敢像以往一般当乔伊不存在。所以,很快,女佣就冒着大雨去买白菊花了。
雨越下越大,让整个燥热的盛夏蹿进了丝丝凉意。但乔泰的心情却很糟,原本对乔伊的期待豁然落空,让他早早带着周月然母 女三人回家了。乔泰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今天没有给乔伊过生日,所以乔伊不高兴没有来。支着下巴,乔泰看着窗外的小 雨,忍不住开口埋怨起周月然,“你可真是,乔伊一个小孩子她不乐意,你怎么也不哄哄?她说不想来,你怎么也得考虑一下 她的心情啊?也许是因为成绩不乐观,再来又因为生日的事儿,小孩子闹些别扭也是正常的。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她说不来, 你就由着她生闷气啊?”
“老公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女儿?她那个倔脾气说一就是一,那会听我的话啊!我好心去接她,她还泼了一大盆冷水,你 不安慰安慰我,这一晚上就只知道怪我!她是你女儿,难道我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啊!”周月然一副受了 极大委屈的模样,哭丧着脸耷着眼皮可怜地看着乔泰。
乔泰一见周月然这模样,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他烦躁地抓抓头,随后便生着闷气转向窗外。周月然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泰的侧脸 ,心中忐忑不安。不少的回家路,让周月然感觉深受煎熬,她的手心全是细汗。雷打得又响又急,乔萌被吓得窝在周月然的怀 里。周月然紧张地把乔萌抱住,乔萌扭了扭,随即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妈咪,你的心跳得好快哦。像打鼓一样,嘿嘿…… ”
顿时,周月然伸手按住乔萌的头,不让她再出声。只是,她的额头却滑下了汗珠。
只不过,这小插曲,乔泰并没有在意。
刚过家门口,乔泰狐疑地看着从门外打着雨伞神色急冲冲往家赶的凤姨。指着凤姨,乔泰转向周月然,“阿凤,怎么这么晚还 在外面瞎逛?”
“啊?”周月然一愣,她推开怀里的乔萌,接着贴到乔泰的身上往外一瞧,果然看着凤姨的身影。紧张地吞了吞喉咙,周月然 故作镇定地回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她不是你的狗腿子吗?”乔泰忍不住打趣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狗腿子的。”周月然心虚地退开身体,待车子停稳她便抱着乔萌出了车子。刚一下车,凤姨见着周月 然便被吓得脸色苍白。周月然心想事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她赶紧开口,“你在这磨蹭什么?还不快滚进去!”
“好,是……是。”凤姨弓腰应下,就要往里走。
不料,乔泰就喊住了她,“乔伊在房里吗?”
第 23 章
不料,乔泰就喊住了她,“乔伊在房里吗?”
凤姨知道乔泰是在问她,她咬了咬唇肉,最终还是转回了身体。但对于乔伊在哪里,这个问题她也不清楚。今天周月然刚一出 门,凤姨也带着女佣出去购物了。直到夕阳落下,她准备回家时,她的老乡给她来了电话——事情有变,乔伊被人接走了。是 谁接走了乔伊?凤姨不知道。虽然她的老乡一直强调乔伊并不知道他们跟踪她的事,但凤姨隐隐觉得在那双透亮的眼睛里什么 也秘密都无法躲藏。
看着凤姨只是站着,久久未有反应,乔泰皱起眉头,愤恨地骂了句,“都是些不省心的。”
话毕,乔泰便错开凤姨往大厅里去。乔泰刚进大门,周月然便一个箭步跨到凤姨的跟前,她小声地问道:“怎么?出事了?”
“没,没,就是没抓着人。”凤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唇肉在这夏天很容易干裂。
“那,那丫头知道这事吧?”周月然顿时心往下沉了沉,失望透顶的同时又紧张万分。
“应该不知道。”凤姨摇摇头。
“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来什么应该?”周月然的神经已经蹦成了一条线,稍不注意便会碰一声断开。
凤姨眨了眨眼皮,便拼命点头附和道,“太太说得是,说得是……”
“呿。”周月然恨了凤姨一眼,然后就抬脚牵着乔萌往大厅里去,而乔悦则跟在最后。周月然刚进客厅,便见着乔泰往二楼走 去。见状,周月然连忙开口喊住了他,“老公啊,你去哪?”
“我去看看女儿。”乔泰指着楼上。
“乔伊可能睡了,你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毕竟,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小孩子嘛,也是需要独处的时间的。”周月然面带笑 容,那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让乔泰不听都不信。乔泰觉得有理,点点头,也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刚走到客厅中央,周月然 便靠了过来,“老公啊,我看这些名门都把自个儿家的孩子送出国了,那我们的两个女儿是不是等毕业了也让她们出国学习啊 ?”
“两个女儿?”乔泰挑高右眉,有些不悦。
“啊!瞧我,这脑子真是……我不是那意思,老公……”周月然知道自己一时漏嘴,急忙解释。不料,乔泰竟理也不理她坐到 了沙发上去了。周月然的心往下一落,她拉着乔萌欲要靠过去,在半路上她见着凤姨,便将乔萌推到了凤姨的怀里。接着,她 赶快跑到乔泰的跟前,蹲下了身体,“老公啊,你想多了啦。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个心直口快而已,乔伊当然也是我们的 女儿啊。”
“月然啊,我没生气。”乔泰拍了拍周月然的手背,周月然一听立马松了口气是,随即,坐到了乔泰的身边。乔泰握着周月然 的手,直视着她,“今天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记了。乔伊已经大了,我这个当爸爸的也该为她好好打算一下了。”
“啊?”听乔泰这么一说,周月然明显察觉到了这话里定是有话。
“过了暑假,乔伊也该五年级了。她一直以来成绩都不是很好,我想,她大概是不适应中国的应试教育。所以,我想,干脆把 她送到国外去。我总是有种感觉,美国,一定很适合她!”乔泰迫切地希望乔伊能尽快成长,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变化,那该 是多么让人欣喜啊!
周月然将乔泰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要是乔伊出国去了,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见她了?顿时,周月然的眼睛瞪得老圆。原本费 尽心思想要将乔伊赶走却无缘无故失败了,但现在……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月然笑开了花,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乔泰 的手上,“你说得是,老公。”
“那好,既然你也同意了,我就去问问乔伊的意见。”当下,乔泰松开周月然的手便要去二楼。
立马,周月然起身抓住乔泰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着急什么啊?人又跑不了,明天再去好了,老公啊。”
“好。”乔泰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阿凤啊,你把小姐们带去睡了吧。”周月然心情大好,便想着今晚同乔泰好好你侬我侬一番。凤姨眼色劲十足,她笑着拉过 乔悦,便带着两人往楼梯口去。刚到楼梯口,凤姨一抬头,赫然,将她吓了一跳。乔伊依旧是她的一身黑,只是手上却捧着一 大把白菊花,脸色阴沉地慢慢走了下来。
凤姨看着乔伊那模样,似地狱而来的使者,让人不禁胆战心惊。往旁边靠去,凤姨不敢直视乔伊。乔伊落下脚,停在凤姨的身 边。突然,她勾起嘴角,眼珠子斜瞟向凤姨。黑亮的眼睛里深邃得看不见底,似是波涛骇浪似是乌云密布。凤姨吞咽了下喉咙 ,便低下头去。猛地,乔伊将头递到凤姨的下巴处,一仰头,圆滚滚的眼珠子盯向凤姨。凤姨一惊,竟大呼了一声。而乔伊却 抿下唇肉,低低地笑了起来。
乔泰听得凤姨的呼声,便寻声看去,见是乔伊下来,心中欢喜。他推开周月然挽在他胳膊的手,边走向乔伊边问道:“女儿啊 ,今天怎么没有来啊?爸爸可是等了你好久的。”
乔伊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身体转正,对向乔泰。顿时,乔泰便看见了乔伊胸前那一大束的白菊花。顿住脚步,乔泰皱起眉头, 不明所以,“女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我妈妈了,你想吗?”乔伊的母亲是难产死的,也就是说乔伊的生日就是她母亲的忌日。
当下,乔泰的双腿竟有些发软,站立不稳。他曾经,不,一生最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忘?握紧了拳头,乔泰再次回忆里曾经的幸 福和乔伊母亲死时的种种,眼泪盈满了乔泰这七尺男儿的眼眶。舔了舔唇,乔泰忍住从内心深处蹿出的悲伤,用低沉的声音发 言,“我想。”
乔泰的话刚收完,乔伊竟霍地奔向了乔泰。她腾出一只手抱住乔泰的腰,眼睛半虚着盯着对面慌张不已的周月然。
“对不起,女儿。”乔泰的心中有无数的景象滑过,那些都是同乔伊的母亲有关。那个温柔的女人,总是在乔泰受挫的时候给 予他无尽的支持。但却在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候,离开了人世。乔泰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忽视乔伊。可是,在最后,他才发 现,他从未忘记过。于是,他便决定一生都要好好地对待乔伊。
只是,他还是没有做到最好,在母亲的忌日,他让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独自承受着思念母亲的痛苦?紧紧地抱住乔伊的肩膀,乔 泰的心中愧疚颇深。但同样的,也伤心极了。他抽搐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想法,周月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