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是父母焦急的声音。
“你说这孩子,衣服也没穿,这一整天会跑到哪去呢?也不回来吃饭,真急死人了。”
是母亲的声音。
“别急,他这么大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一定会回来的。”
父亲在安慰母亲。
“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我真怕他出去惹事生非,回来你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听见没?”
母亲既心疼又气愤地说着。
听了父母这番谈话,李开放不知如何出去跟父母解释才好。自己一天几乎什么都没穿,到底跑哪去了?怎样解释都似乎难以自圆其说。他想了想,于是打开衣橱,找出一套叠在下面的衣服穿上,然后登上鞋走了出去?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
看见李开放打开房门走出来,父母皆用惊异地眼光看着他。
“你在屋里?”
“是啊?”
“你一天跑哪去了?什么时回来的?”
“哦,我回来一会儿了。一大早镇头的小六来找我,说有事,我就去了。出去的时候看你们没在,我就没打招呼。我已回来一会儿了”
“我们一大早没在吗?”父母俩面面相觑,似乎自己一大早出没出去也记不得了。
“我和你爸在院里待半天了,怎么没见你回来?你早晨穿什么出去的?我去你屋里看了,你昨晚脱下的衣服都在椅背上,鞋也没穿。”
“我就刚回来的,回来时没看见你们啊?昨晚的衣服脏了,我就穿这身出去的。”
“可我明明看见你现在穿的这双鞋在床边上的?”母亲说道。
“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就穿这双鞋出去的。”
“不会吧?我还没那么老,记忆力没那么差眼神也没那不好吧?”
母亲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我这也骗你干吗?我总不能光着脚出去吧?你看见的一定不是这双鞋。”
李开放现在只能硬起头皮狡辩着。好歹他有好几双类似的运动鞋放在床下。
“那你今天出去一天干吗去了?就在镇头也不回来?我和你爸找你一天你不知道?”
“小六叫我教他练拳,我不知道你们在找我。”
“练拳?一天都在练拳?”
“是啊,我还能干什么?”李开放嘴硬道。
母亲被他说得将信将疑。
“算啦算啦,回来就好,问那么多干吗?”父亲出来打圆场,“肚子饿了吗?还没吃晚饭吧?桌上有馒头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红烧鱼和酱肘子。吃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呢吧?”
听父亲这么一说,李开放还真感觉到肚子哦了。妈的,那么多老虎肉算白吃了。心想,那烤老虎肉要能加上点盐和调料,一定会好吃得多。可惜啊,那会儿有肉没调料,现在有调料又没老虎肉了。
第二天上学。
在练功房内,李开放一直用眼睛搜索着小兰。可今天似乎小兰她们班不在练功房内上课,一上午也没见着,这让他相当郁闷。不知为何,经历了一次原始社会的旅行,也经历了一场生死,李开放回来后特别渴望能见到小兰。
整个上午李开放都显得心不在焉,中午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终于看见小兰端着饭盒从食堂出来。
只见小兰今天穿了一套天蓝色缎子面的练功服,腰中扎着练功带,整个人显得凹凸有致,同时又格外英姿飒爽。
看过了原始社会的女人,今天再见小兰,李开放觉得她简直美得无与伦比。他兴冲冲追了上去。
“嘿,小兰。”
“哦,你好。”
小兰看见他显得不冷不热,这让李开放颇感诧异。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不舒服了吗?”
“没有。”
小兰边说边走,语气依旧不冷不热。
“哦,没有就好。看你样子我还以为你哪不舒服呢。”李开放在旁边讨好似的说道,“你们下午到练功房上课吗?”
“不去,你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哦,我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想告诉你……”
没等李开放说完,小兰忽然站下来说道:“我不想听,你以后离我远点好吗?”
“为什么?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李开放吃惊地说。
“没什么,我爸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你天天离我这么近,他知道会生气的。”
“可你爸不是放学才来接你吗?他现在又不在?”
“他是不在,可有人会告状的。”
“谁?谁会告状?你告诉我。”李开放气愤地问道。
“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总之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我们谈恋爱了吗?我们只是好朋友。”
“没有最好,是好朋友就请你理解我好吗?”
小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小兰的背影,李开放心中既惊诧又忿然不平:他妈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手段可真够阴的。让老子知道了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他思前想后,却总也想不出可能是谁。心想,难道自己和小兰就这样被人给拆了?本想今天碰到小兰跟她说冒险奇遇的事,可都没来得及张嘴。仅仅事隔一个周末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心里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窝囊。
放学后,他烦闷地一个人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镇口的小河边。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一万年前丢失时空穿梭仪的地方,于是估摸着方位走了过去。
河边已修了水泥台阶,基本看不到原来的影子了,河里的水也混沌得无以复加,河面漂着一些垃圾和枯败的树叶。李开放在台阶上坐下,盯着水面发呆,他仿佛又看见了清澈的水里,那成群结队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对面的河堤上是一条二级公路中的一段,路两旁栽了许多白杨树,十几年过去了,已长得高耸入云。除了这条小河和那远处的山影,这里的所有影象和一万年前已经相去甚远。如果让李开放再去找那一万年前的原始村落,他是决计找不到了。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又这么妒忌他,要去小兰凶恶的父亲那告状呢?推断这人也定是喜欢小兰的。小兰这般漂亮,原来衷情小兰的人有好几个,可发现李开放和小兰越来越近以后,那些人自知竟争无望便知趣地退出了。因为李开放在学校里不仅长得高大帅气,对朋友很讲义气,武功也是最好的,近来学校里重点培养他准备去参加全省的散打比赛,如能取得好成绩,便可以参加全国的散打王挑战赛。
倒底会是何人呢?李开放苦思不得其解。前面的堤岸上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摩托车的后座上坐一个女子,李开放仔细看了看,不是小兰。他想,小兰早该过去了。望着摩托车远去的背景,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以后的几天,李开放都没再去找小兰。哪怕是两个班都同在训练房上课,他也是离得远远的。小兰这几天也从来没正眼瞧过李开放一眼,两人好象突然变得极为陌生。但李开放发现小兰也仿佛失去了以往的快乐,整日面沉似水,郁郁寡欢。
李开放在暗暗注视着小兰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周围其他的人。他终于有所发现。
李开放注意到小兰同班的一个叫二柱的男生,平时行为举止很反常。这二柱长得也很高大,骨骼粗壮,粗手大脚,看上去就有一身天生的蛮力,怎奈练习时做起动作来,显得非常笨拙。但此人可能还自认为练得很好,总是刻意表现自己,作完几个动作总要去偷看一下小兰,而小兰对他却似视而不见。在别人练习时,这二柱都要慢慢有意无意地凑到小兰身旁,而每当此时,小兰又假装有别的什么事拟的转身躲开。
他妈的,就这小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去傻大憨粗的,能道还有那么多鬼心眼?别,万一不是他可别诬赖了好人,再观察观察。
这二柱李开放只知道他的名字,从没接触过,家住哪里也不知道。注意上此人以后,李开放便每天跟踪观察,果真发现这二柱每天或明或暗不离小兰左右。放学时,这二柱总会迅速跑出校门,看见小兰父亲便上去憨笑着打招呼,有时小声嘀咕几句。偶尔当小兰出来撞见时,便会用美丽的眼睛恶狠狠着盯着他,他却没皮没脸地笑着离开。奇怪地是,小兰的父亲每次看见这二柱,那张凶恶的脸也会变得和善起来。有一回,这二柱迎面撞见李开放,表情即显得极为尴尬,但眼神中却象有仇似的。
看来,定是此人没错了,李开放心想。不过,他真弄不明白,为何小兰的父亲会喜欢二柱这样的人?其实,农村人看人的标准和城市有所不同,象李开放这类外表英俊却又带点痞气的少年是不太容易被上一辈人喜欢的,感觉不放心。而二柱这样的人看上去憨厚老实,身板粗壮,不仅可靠,又肯定是个好劳力。
二柱和李开放小兰一样都是本地人,不需住校。李开放家近,每天步行,而二柱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
这天放学后,李开放也借了辆自行车俏俏跟上了二柱。
第七节 惩二柱 少年陷囹圄
李开放骑车跟着二柱,一直跟到郊外的一片玉米地边。他看看前后没人,便一加速超了过去,然后把车一横拦在了道路中央。
二柱见身边突然冲过去一人并停下拦住了去路,不知发生何事,也赶紧捏车闸停了下来。他定睛一看,是李开放,此刻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有事吗?”看见李开放二柱脸上明显有些不自然。
“没事,就是想找你谈谈。”
“我俩又不熟,有什么好谈的?”
“你心虚什么?不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吗?”
李开放心想,一听说话就能证明定是这小子告状无疑了。还没说什么呢,就跟有仇似的。这小子也他妈真沉不住气。而二柱脱口而出这句话后自己也立刻后诲,他真恨自己这张嘴,心想自己慌张什么?一上来就落了下风,于是又硬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那你说吧,谈点什么?”
“谈谈小兰。”
“小兰有什么好谈的?”说到小兰,二柱更心虚了。
“真的没什么好谈的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是啊,小兰很漂亮,喜欢的人多了。”
“瞧你这竦样,喜欢就喜欢,喜欢她难道还不敢承认?”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不是也喜欢她吗?”
“你也知道我喜欢小兰就好。本来喜欢小兰也是你的自由,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一天没结婚你就有权力喜欢她,自由竞争嘛。可你为什么要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我用什么手段了?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少在这装B,你背后跟她老爸胡咧咧什么?”
“我跟她爸能说些什么?我又不认识她爸。”二柱心想,他是怎么知道是我说的?难道是小兰说的?其实二柱和小兰是一个村的人,两家本来关系就不错,而此该他却狡赖说不认识小兰的爸。
“你上星期五跟她老爸说我和小兰在食堂边的小树林里接吻,不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这话了?我又没有看见你们接吻。我那天只是跟他说……。”
说道这二柱停了下来,他明白中了李开放下的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真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两下嘴巴。
“说,接着说呀?为什么停下来不说了?还什么都没说?”
看着李开放洋洋得意的表情,二柱被激得老羞成怒。
“是,我说了,你想咋样?你以为你是谁呀?告诉你,我最看不得你平时那种趾高气扬的德行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没想到二柱会突然这么说,直把个李开放气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说道:“嘿,还真没看出来,平时看你又憨又愣的,光有花花肠子不说,没想到心还这般黑嘴还这般损啊?我趾高气扬管你什么屁事?我是根葱是根草碍你蛋疼了?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今天要是不替你爹妈教教你,你以后还得去干缺德事害人。”
二柱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怕你。”
“我又不是吓唬你,我要你怕我干吗?我只要你做事象个男人,别他妈净在背后装神弄鬼,象个娘儿们似的。来,今天咱俩就在这比划比划,是男人别耍嘴皮子,咱用拳脚说话。我要是输了,我保证以后永远屁都不放一个。”
李开放说完,把自行车往边上一推,倒在了玉米地里,然后活动着手臂。
见这情形,二柱知道不打是不行了,他也想掂量掂量李开放,看看这平日里狂妄的小子倒底有几斤几两,他始终就对自己的天生神力很自信。于是也下车把车在路边放好,嘴里说道:“谁怕谁呀,来吧。”
说完,走上前去拉开了架式。
两人开始在路中间对峙着,互相瞪着对方的眼睛,都希望首先在心理上压倒对方。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让人感觉是那么地漫长。终于,二柱沉不住气了,首先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二柱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优势,首先利用摔法将李开放放倒。他想,要是李开放能被自己抓住了,纵使他再灵活,速度再快,有再多招式也施展不出来。
他设想的是不错,可是战局没按照他想象的发展。他的双手还没沾到对方,李开放一记直拳便闪电般打在了他鼻子上。他只觉得鼻梁处一阵钻心的酸痛,下意识地就把双手撤回来想去捂遭到重击的鼻子。还没等他的手捂到脸上,李开放的一记右勾拳又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左腮上。他腿一软,仰面朝后倒去。
二柱躺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整个大地都在翻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慢慢平复下来,他觉得有鼻涕流下来似的,用手一摸,却是鲜血。他不知道李开放这两拳是怎么打过来的,看都没看清。仅仅两拳,仅仅一个照面,就把他的自信打掉了一半。但他又想,是不是自己太轻敌了?
二柱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发现李开放正轻蔑地看着他,于是又狂怒地冲了上去。他这次不摔了,而是高高地抬起右腿,想用一记最凶狠的劈挂腿一举将李开放击倒。这劈挂腿他经常练,也是他最得意最拿手的招式。但还没等他的腿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