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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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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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低头寻思一会儿再道:“姑娘,在下却想不起你是哪一位,只怕是你认错人了吧!”
    那年少女子闻声却是冷笑一声,已冷声答道:“恶人落难遇得苦主时,自然是要逞动口舌抵赖的。你那条红绫呢?今日怎不见你拿出来施展?”
    她这一句话,却把张入云惊地自地上颠坐了起来,此女竟知晓自己身藏红绫,显是深明自己底细。他倒不惧来人侵害自己,但身上所藏的红绫和流星指无一不是心爱之人遗赠给自己的宝物,自己此刻无法抵挡,若叫人夺去,却便是死了也无颜面对二女。何况香丘一条性命几乎便是被这条红绫所害,自此自己愈加珍爱,不然的话,香丘的死,却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那女子见张入云闻言惊动,只开口嘲弄道:“怎么!被我揭穿了底细,竟这般六神无主了吗?放心,今日能在此遇得你这恶贼,也算是苍天开眼,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话音未落,那女子意想到此却十分得意,一时按捺不住,却是纵声笑了起来。
    她语声清冷,纵声厉笑起来竟愈加的恐怖,闻者无不脊背生凉心底发寒,先一时众人为她语声所惑,又羡她美貌出手宽绰,才止不住的前后奉迎。此刻众人闻得这般凄厉笑声,却陡然间有些醒悟,一时头角间已俱是积了一层冷汗。
    当下那先时奉承她的乡人为婉转气氛,忙开口装笑道:“不知这个乞丐是什么人,大姑娘您怎么会认识他?若他真是个恶人,咱们大伙自将他绑缚了扭送到衙门里去,省得姑娘您这样万金之躯费心劳力。”这乡人想是读过几年私塾,一众人在言谈上都由他一人奉迎,只是说话间尺寸不当,反易招人嘲笑。
    女子本无心搭理这般俗人,只为深恨张入云,为泄私愤却开口道:“不必了!这人是我家奴,当日他在家中时,本代他不薄,不想他竟偷了我家里的财物一直畏罪潜逃。没成想到却能在这里遇上,看他这等狼狈样,定是至后贼心不死,又偷了别家,被主人发觉才打成这样的吧!”
    那乡人闻言惊呼道:“怪不得,大姑娘说的一点不错,我说这贼子自打到了咱这镇里就是一副怪腔调。都病成这样了,还作声作势没一点正经人样!没想到他原来竟是个贼。”说话间为了献媚又急走两步到张入云身前道:“你这恶贼听到没有!你家主人待你这么好,竟还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今被大姑娘逮住了,真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吧!”
    说完又回身与那女子道:“大姑娘要可咱们几个先将这恶人吊起来先打他一顿撒撒火,咱这里规矩,凡遇上贼偷照例都是一顿臭揍再送交官府的,小姐即不要送他入官,但这顿打咱大伙倒是可略效微劳。”
    那女子听了微一皱眉,却暂时没有开口,只拿眼看着张入云的表情。若见他有一丝俱意,只怕当真要同意那伙乡人将其饱打一顿。
    未知张入云近日遇得苦事极多,心中凄涩,对此颠倒黑白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听到众人言语对答,只作不闻,他连日来日受灵角血的追逼,骨骼间奇痛无比,小小一点乡人的棍棒拳头实不放在他心上,真要是将他打死了,只怕他也不会与这群如蝼蚁般的小人计较。
    谁知那刁滑的乡人见女子半日不语,只当她首肯同意,一时已纠集乡众,提起张入云枯干的瘦弱的身子就要打。那女子肩上的两只鸟儿深知其主人心理,见乡人无赖竟欲逞威打人,一声厉啸已是双双飞起,本还是花团锦簇的灵鸟,只一抖羽,泼然间身子就长了一倍,转眼即成了一对凶禽,钢牙铁爪直望众人头顶欺落,却又未真个下手。
    众人不料这对小小的鹦哥竟会这般厉害,一时都收了手,又怕女子恼怒,不敢举手反抗,忙躲至一旁。如此,那对鸟儿才又栖回女子肩头,重又收整灵羽,当下又恢复往常温驯的模样。
    再听那女子道:“不必劳动各位了,在我家中出的事,自有我家中家法处置他!”说话时分,已是行上前去,且不顾污秽,只一把就将张入云抓起提在手里。
    众乡人见她一身极干净细致的红绫裙,竟被张入云污浊的身子弄脏,看在眼里好生心痛,又见她只一弱女子,竟是单手即将张入云诺大个身子悬空提在手里,其力惊人。这才知道眼前人实不同寻常,再看她此刻面若寒霜,联想着适才一对恶鸟凶猛狰狞及先前女子口中的厉啸,竟越发害怕这诡异莫名的女子来。
    正在一众人惊惧间,却见那女子已然拖起张入云的身体直向乡镇外走去。当先献媚的那人因慕那女子美貌,到了此刻竟还不知死活的从后抢上身前问道:“大姑娘怎地就走了,咱这里诸物都有,食宿都是现成的,现在天也不早了,您带着一个男子走在官道上,孤男寡女的,恐召人嫌疑。”
    那女子听了此话,两道柳叶眉即刻扭在一处,只闻一声唿哨,便见一只鹦哥又是振翅乍起,竟变得有苍鹰般大小,当下举两爪已扣住张入云的肩头琵琶骨,双翅振动间,只凭它一只鸟儿的力气便已将张入云凌空摄住。
    再听那女子对剩下的一只鹦哥道:“这人口里污秽,说话放肆,去替我教训教训他!”那鸟儿得令,只一声欢叫,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如电光一般的在那乡人面前一闪,待众人定睛看时,已是回转至女子身边,只钢爪下已然多了一团血肉。
    再看那言语乖滑的乡人陡然间面颊上已是多了一个血窟窿,只因祸事发生的太快,到这时还未感应出来。
    再闻一声惨叫,却见一道血雾已自其口腔内喷射而出,众人围上前去,就见他双唇已被撕下,即连口内一条舌头也被那鸟爪扯去两寸来长。众乡人见此,怕他有性命之忧,忙慌手慌脚找来棉絮破布替起止血,只可怜此人半辈子卖弄口舌,自今后起却要紧口禁声了此残生了。
    那鹦哥此时已是将乡人的半截舌头抛在半空中,血口一张已是将其吞入腹中,得此血食,意甚快慰,却是只在人群惊呼声中不住的欢叫。女子见了皱眉骂道:“这么污秽的东西,也亏你能吃得下,自今日起,你给禁紧口一个月,要是敢开口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闻此那鹦哥已是垂了头,一时想再飞回女子肩上,却已不让,只得自认晦气,反落在了张入云的宽肩上。那本负了张入云的鹦哥见它倒省力来搭自己的便车,本有心与它理论,但见其嘴脸,却终是没与其计较。
    先时的鹦哥伏在张入云肩上越想越是不忿,羞恼之下张开巨口便欲撕下张入云肩头一块皮肉撒火,未知一道银光渡过,却见那女子正拿着冰雪寒霜般的冷目盯着自己。那鹦哥见此大惊,忙口里放轻,反倒衔起张入云的破衣烂衫替其修整,女子这才收回其凌厉的目光。鹦哥见此方大松了一口气,至此刻心气松动,即是一屁股坐倒在张入云的肩头。
    两人二鸟便如此一路前行,不久天光已暗,但女子和那鸟儿却都是天生的夜能视物,一丝不为夜黑所累,如此勿勿而行,只径往北行了数十里方在一座老君观内驻下。
第三十四回 只言红裙俏 莫问青衫老 (二)
    提着张入云一路飞行的鹦哥虽较老成些,但也深恨张入云往日对自己的加害,此时到了观内,却是老实不客气地将他往殿内一角即是一摔。张入云被就被它吊了半日,身上早已没有一丝力气了,当下只如一面破口袋一般瘫在地上。那女子看在眼里,至今才信他真的是无有一丝武艺修为,好奇心起立意要将其中缘尾问个明白。
    现下虽是早春三月,但因这道观地处偏僻的西北山间,到的夜里仍是寒气十足。那一人二鸟都是生具火性,却一丝不畏寒冷,又是夜眼神目,到得这老旧道观之后,并不举火,只难为张入云衣裳单薄,蜷缩在殿内青石板上瑟瑟发抖。
    那女子只在旁冷眼旁观,心甚快慰,只盼他冻叫出声来,更增兴致。无奈张入云只蜷缩在地一语不发,任是地上冰凉,也生生是受着,不作一丝委屈。
    女子见过了半日张入云仍是隐忍,知他生性如此,是个天生不作屈的性时间长了,反倒怕他于地上冻死。没奈何,反倒上前将殿内垂挂的神堂幅幔扯下几条来,一时扔在张入云身上与其御寒。
    但是自己如此举止,心中只觉与张入云一场斗法却是自己输了一般,气恼之下,上前踢了他一脚,只一字字说道:“快说!你怎生会落的这副模样的?如不老实,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她语声冷冻,虽这番言辞与常人气恼时说的话相一类,但一般的话吐自她的口中,却是实让人好生惊惧,只怕她真能做的出来。
    一旁栖落多时的一对鹦哥早就在等主人发威,惩治张入云,此时见女子终于开声怒喝,却是一个欢跃,振翅只在空中一滚,俱化做一对黑羽恶枭,声声厉嘶,只在女子身后附合。
    张入云闻言一笑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和你说我的故事?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家,剥起人皮来不嫌太过残忍吗?”
    女子以为他不信自己,只冷语哼了一声道:“你不相信我做的下这样的事吗?稍待且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张入云现时因双目已盲,嗅觉也是异常的敏锐,当下只侧头闻了闻,便皱眉道:“好重的杀气!连你那一对鸟儿竟也与你一样!看样子,在你心底,倒好似我真的与你有不解的深处大恨哪!”说到此处,他却举手慢慢移自腑下比了比道:“我闻有鬼物取人皮披敷,只为混迹于人间,好伺谋血食。又说从人腋下开刀剥取,却最是隐秘不易为人知,却不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那穿红裙的女子见张入云到此时,言下还这般强作,且一语道破自己主仆三人乃是妖邪,当下只触得她更怒,气恼之下,反沉声说道:“你且耐心些,待过一会儿自能知晓,只是到时,只怕你再也逞动不出这副的嘴脸来。”
    张入云闻此仍笑道:“这是哪里话,你剥了我的皮,我怎还能笑的出来,只怕至时哭爹喊娘都有份。”说着低头一看自己,自嘲道:“你来的倒巧,近日来我瘦了不少,皮肉松垮,倒正好下刀,免得你刀艺不精,不小心戳出个窟窿,倒糟贱了我这身好皮!”
    女子听他言语已近痞赖,一心要张入云知道自己厉害,至此只说道:“如此说来,你是已安心觉悟,再没有话说的了。就如此,我就成全你又何妨!”说话间已是迈步行至张入云身前,右手食指伸出,就见其上本是被凤仙花汁浸泡的娇艳艳的一寸来长的指甲,竟是在转瞬间长出六七寸长短,寒光闪处直如一柄钢刃一般直取张入云所指的腋下。
    张入云此刻虽是重伤之下,但一身的修为还在,他是累年的玄功修炼,一身精血与常人大异,若真被妖邪将其皮取去,倒真的可以混迹于人间。只是这女子生前禀赋奇高,又是心比天高的性子,虽已身为妖邪,但却实看不起寻常妖鬼这一类的行径,今番如此,只欲让张入云跌软服低而已。
    要知她身前并无大过,只为无奈身出旁门,与高僧斗法被震死后,因怕她再转生变化出世寻仇,那僧人便用金符将她魂魄困于残躯之内。此后直在地下挨了数百年的功夫,才被两尸王将年久失效的金符揭下。至后逐成三人一伙,反倒容她后来居上。当时她虽也想弃了残骨,另找合适的皮囊,只是因终在地底与自已骨骼相合数百年光景,一身枯骨倒是不易抛弃。一来数百年的修为难舍,二来百年来魂魄残骨彼此相依,脱体也是极难,左右思量后,终是只得作罢。
    女子生时因具绝世容姿又是生性爱洁,死后却是以枯骨修为,为世人看不起,为此深以此为恨,此后本是乖张的性子,只变的愈加的愤世嫉俗,行事出格。未想到,当日她不曾去招惹别人,反倒是峨嵋三大弟子来招惹她,至时被人窥破自己形体丑陋,恼羞成怒,立意将众人除去泄愤。
    当夜她先后与正派众弟子数番斗法,好容易眼看就要得手,却不想被张入云出来搅局破坏,之后尽还被他用混天凌将化成神魔的两个臂膀打成重伤,加带自己因法术被破也是元气大损。潜地伏逃之后,怀怨毒于心,以此未平生大恨。
    至后她犯了嗔性,甘冒奇险,竟得安然躲过雷劫,随成飞天夜叉。因她身是女子,法力更大,一身容貌不但重复旧观,且更胜从前。只可惜原先两个伙伴终究因伤损太重,不得恢复人身,只得暂化异类与自己随行出入。
    虽也几次往寻众位仇家,无奈俱是名门正派弟子,到底势盛难犯,且众人一两年间功法俱都精进,又得仙兵宝刃,自忖就拿得下,恐自己也有折损,无奈只得西寻当年好友,意图携力复仇。不想几番查找不获,反倒遇上张入云这个冤家,只可惜此时的张入云已是病入膏肓,虽是手到擒来,却又嫌不甚快意。
    张入云此时双眼已盲,再加上这女僵尸自修炼成了夜叉,气质俱已大变,哪能知道眼前人的根底。一时就见那女夜叉已然迸指为刀,再听得布帛撕扯声,已将张入云腋下衣裳划破。未想那夜叉鬼还未动手见血,却见手指尖已是一串火星崩出,口底一声惊呼,已然飞身而退。再端过自己指甲细看,就见其上已是燎起了一溜萤火,本也算得一件法宝的长指甲,已被烧得只剩一寸来长。
    女夜叉之前以为张入云身遭惨祸已无力反抗,又是屡番被其激动,气急之下,暂时忘了他身上还有护身的红绫,当下自己邪火遇纯阳,反受其伤。幸是她修行年久功深,那红绫因又受禁制未显真威力,倒没能将其她地。只是如此一来让那夜叉鬼大失面子,恼恨之下,只将一口银牙咬的格格作响。
    张入云闻声,略一寻思便知其中道理,一时笑道:“未想我都这等模样了,仙子还难以施威,只怪我现下双手无力,这红绫却是无力脱将下来!”
    母夜叉气急反笑,只回他道:“你以为如此,我就耐何不了你了吗?你这红绫只能防我,却对常人无用,待明日我摄来一凡人,将你这红绫解下,到时再慢慢炮制你!”
    张入云一时听得这红绫只怕终要不保,心下颓丧,已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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