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无怪当日周鹏飞被其所伤,心里竟还一点也怪责他。可张入云生来就不喜这类做作,闻言即已不喜,且知对方便是自己仇敌,面上不由得有些冷淡。幸得身旁还有南宫璞,一时他二人却是语气融洽说在了一处。
等张入转眼观望六位要入海的高人时,却见内里惜惜与翠翠已是隔的老远与他打着招呼,而阿鸾却只用冷眼看着他。如此倒是惹得鲍氏三兄有些惊恐,当下鲍重锋见是白日里令得自己吃苦的主,却是口里一阵猛啐。
张入云知道自己为珠珠泄气时,足下沾染了一些淫气,虽是自己饭后已然整理过,但这三姐妹一身灵异与别人不同,想来当能闻见自己异味,一时却只与对方笑了笑,没敢近前讨骂。阿鸾见他倒也识趣,却是鼻下一哼再不看他!
正在这时,就见花船近前海面,那数道霞光竟自海底惊天般的冲起,闹海银蛟孙圣先一时本还与南宫璞往还答礼。此时一见精光自海底泄出,忙止了问询,略一抱拳,便跨步到了船头一方香案前,举起案上一枚金杯即往海中投去,当下就见一抹血光竟自杯中投出,只一如海便是大了千万倍,似一抹红云一般,疾向海底流去。再又见他将手一摆对左右吩咐,却见众豪奴手中捧中十余只竹蒌,只从内倒出无数肉块。
张入云虽离得还远,但一阵海风掠过,即已闻得那肉竟是奇香扑鼻,却又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待驻事完毕,孙圣即取了一线信香在案上焚了,当下才与准备好的六人一点首,意似众人可以下海。
那鲍氏三兄弟此时已将一身衣履脱得之剩腹下一圈围肚,却露出双肋蓝光闪闪的鱼鳞,一时张入云看得清楚,他兄弟三人肋下竟还有长有三道肉缝,当下心里醒觉,心疑他三兄弟竟长得有如鱼一样的腮,无怪可在海底来去纵横,被岛主奉为上宾。忽然间张入云又想到想什么,却是回头看了看正在身旁的南宫璞,果然他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鲍氏三兄弟,只是眼中神更加复杂一些。
就在这时鲍氏三兄弟已是纷纷行至船头,当先老大鲍大锋一跃而至海面,不想他那般长大的身子,竟能站立在海面上。
一旁的张入云看那鲍重锋竟有如此修为,心下确是骇异,他神目如炬,一时再看瞧得仔细,对方却并不是炼有什么绝顶轻功,而生生的浮在水面上。
正在张入云惊疑,却见那鲍重锋又卖弄本事,只长吸了一口气,将胸膛擂动的好似一面巨鼓一般,跟着大嘴一张,即见他口底生风竟将海面吹卷起两丈来高的巨浪。他两位兄弟见自己兄长在水上逞动本事,一时技痒也是纷纷跃至海上,也一般做气相助。
但见三人倾力之下,竟得巨浪涛天,海面打着旋子般的翻滚着浪花,至后竟在海面形成一道旋涡,那涡斗越变越大,竟是显出一条通路来。三兄弟吁气连连,至此见通路已成,却是一个鱼跃纷纷栽入水中。到最后只剩得鲍少锋也投入海底时也不知他三兄弟施弄什么法术,那硕大涡斗却又旋即合上,好似安心不给身后三人留得便宜一般。
阿鸾见三个蠢人无知卖弄,满脸俱是鄙夷,之后见连张入云在内也看得呆了,更是眉头一皱,暗道张入云也是个没见识。她二位师姐此时见鲍氏兄弟已然入海,不愿落人之后,只催着阿鸾也一并上路。跟着却将自己衣裳解下,露出内里一丝不挂的玉体。那一船上的豪奴想是日常见得惯了,此时早已丢下手里的活计,只在旁偷眼看着二位美人。
阿鸾当下也是不置可否,反为先时为鲍家三兄弟争了先自己有些不得意,一时为争些意气,便将腰间五彩烟罗般的缎带解下,当下只略一沾水便把那彩带抖得笔直。玉腕翻处竟如倒提长枪一般呼啸着砸在了海面上,其声势至大,竟有雷霆万钧之势。这一枪砸下竟将那巨大的花船也震的抖了三抖,海面也立时被这一击震得陷了下去。再见阿鸾将缎带上的海水一提,却是泼天般的水幕被起撩起甩在一旁,立时眼见海水如排山似的分了开来,分明显出一条直如海底的甬道。
惜惜与翠翠见此却是一声淮跃当下忙乘势入水,待触得那甬道两旁如水晶幕布般的海水后,竟驾风也似的浮于两廊上。一个风驰电挚便如飞燕装水一般沿两壁往海底飞出老远。只阿鸾此时不见些意思,待收了缎带后,将外裳除去,露出内里只及胸腹的小巧精致橘红色水靠,当下赤着双足,缓缓凌波踏上水中。只一待她入海,身后的两壁海水便如帘幕一般的渐渐闭起。
那一众船家,虽是久见这几人灵异,但从未见过这三位女侠显露过这般本领,今时得见只惊了个目瞪口呆,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一旁的孙圣此时见了,也是脸上露出明显惊惧的神情。
至此张入云故然张大了嘴,不想人间竟真有这等出入海底犹胜蛟龙的能人,与之相比自己先时自负的一点水性,真好似微不足道一般。而一边厢,便是日常一向脸上露得轻松笑意的南宫璞也是闭上了嘴巴,半日沉默不语。
六人入水后不久,海底三道霞光便得若隐若显,就好似屡屡被人遮挡不令宝光透出,又似是水下有人争斗,在那水下异宝当中来回蹿行。
果然过不多久,众人所处的海上便因水底震荡激起了绝大的风浪,而那花船也只得在海面上任其颠簸。只是不知怎地,凭那海浪怎长巨大,众人所在的花船上也好似有得定海异宝一般,始终屹然立于海面不见被那风流颠覆。
正在张入云不惯海面风浪,被往来起颠簸得有些头晕眼花时,陡然间海面一个霹雳炸起,竟自水中跃出鲍氏三兄弟。再等张入云定睛来看时,好似三人中的鲍少锋肩背上还带了点伤。三兄弟一落海上纷纷自腰间抽出弯月金刀,只凝神戒备,以防来敌蹿出相袭扰。
就在三兄弟仔细海底异动时,脚下又得一个霹雳,立时便将三人打了个人仰马翻。再待众人定睛看时见一道水柱自海中擎天似的升起,但见浪花翻滚,内里已显出琉瑛岛三姐妹,当中阿鸾已是将脑后长发发梢与口中衔起,手里抱定一枚西瓜大小的赤珠,胸膛不住起伏,显是用力甚巨。而两旁惜惜与翠翠也是分顾左右,俱将单手扬起,紧扣不放,只取双眼怒视瞪着海面。
而那承载着三人的巨大的水柱也自奇怪,竟是半日里也不见它落下。此刻阿鸾手里赤珠只放出好似月光般明亮的万丈毫光凌架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直于天上明月交相辉映。
一时间明月,异宝,奇人,只将在旁守望的张入云带进儿时才能想见的梦乡里。
就在他为阿鸾三姐妹风采所夺,暗自出神这际,却听得海底一阵翻滚,已自水下跳出一只海底妖兽,牛身鱼尾,周身赤鳞金甲,只将血一样红的兽眼死死盯着怀中藏着宝珠的阿鸾。鼻内一个喷嚏只打的震山一般的脆响,却又见其腔内屡屡生出数尺长的烟火。似是虽时便可将其内怒火喷出一般。
而那先时很是倨傲的阿鸾此刻也已庄了色,只凝神戒备防范这牛首海妖,正在三女一妖怒目相斗时,忽见周围数十亩海面好似被煮开似的一阵翻滚,众人还未留神过来,转眼之际那还海面上已是游出不下千万条长短不齐的海蛇了,
张入云还是第一次目睹这恶物,但见满身腥涎,一口倒齿,头上生的大小不一的十余颗复眼,只在那海面上鼓动的上蹿下跳。最可怖的却是那铺天盖地的海蛇每在游走之间,便将那满口利齿来回咬合摩搓,只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噪音。便是张入云守在船上听了,也是心惊胆战,望着满眼的恶物,心头却是和众人一般担心这群妖物会不会来将花船凿沉!
那牛首鱼首的怪物自得众手底海蛇浮出,一得威势,便是将鱼尾一拍架起海浪向三女袭来。只待它还未近得三女身般,便是打了个响鼻,即时便从鼻腔内放出数十丈的雷火直向三人打去。
惜惜与翠翠在旁早已准备多时,见敌人放出毒火要烧自己,忙各将手底水雷放出,只见海妖面前忽地现出两枚巨大的水泡,只一轰起,便是幻化成无数的小水泡,耳旁雷声阵阵,眼电光隐现,只瞬时便将身前布满,当下那海妖放出的惨绿色毒火只一与其相触便被打灭。而那琉瑛岛三女手下水雷更与别个不同,一旦放起,便是良久不息,就见那漫天的小水雷灭了再生,破了还有,骤然间便将那海妖打了个手忙脚乱。
一时将它惹得恼了,却是狂吼一声,只将那钢叉也似的牛尾翻起,一个鞭响,竟是搅动的海底陷得一处巨大的无比的涡斗,众海蛇当下也不免被其波及,只被陷入海沟内的不知有多少。而先一时踞守的鲍氏三兄弟则更加不堪,直为那海水拖带着要被其卷将海底中去,在孙圣连声催促下,三人方满脸胀红的跳回船上来。
只如此事却未完,自海水被那牛妖搅动过后,就见水底一片碧色,片刻功夫竟被那海妖自海底引上一脉冲天的绿焰,只上下一包裹,便将惜惜二人所施的水雷蒸腾的不见影子。
当下孙圣看出不是路,忙在船上披散了长发,抱剑喃喃自语,只在香案前绕动,一时那海水自也平复了一些,却未能将那牛妖所设的涡斗却只晃了一晃,被未消散,那自海底引来毒火依旧是在水面横行肆虐。
阿鸾本不指望孙圣能帮到自己,见此只冷笑一声,当下只和自己姐妹将掌中水雷打出,她三人乃水母教下,一手葵水神雷与众不同,只一放出便与先前被毒火蒸起的水气相连,顿时先时被灭神雷的威力又得已恢复。一时间三人放出的水雷气泡虽仍被那燎天毒火烧的噼叭作响,但始终周而复始,还能支撑。
只是人力终究有限,不能与这地心毒火相比,时间不长三女便已是相形见拙,额角见汗,一时阿鸾见这毒火只得另谋打算,心里想在实在不行反正这一船上俱是不良之辈,干脆弃了众人反倒无有牵挂。只是才想及此,三人便看见张入云也在甲板上,一时眉头一皱,便又勉力支撑了一会儿。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苦撑之际,忽见背后花船上竟升起一枚金光闪耀的金丸,一入的人眼,旋即又长了十倍,只如一轮赤阳一般在空中滚动。正在所有人为其耀眼的金光所迷惑时,却见那红日已然自空中落下,滚至了三女一妖面前,那金珠只在火光中一番绕动,竟将那来自海底的碧绿色的毒火给收了过去。
三女顿时身上为之一轻,那海妖见自己多年采炼的毒火竟被收起,当时心下惊的厉害,当下再不敢与之相抗,只将身一摇,收了毒火旋即便沉入海底,而那海中巨大的涡斗也随其一起消失。而那绵延数里的群蛇见头领已逃,没了统领当下也是轰然沉海而去。
第三十八回 尴尬处救人 玲珑间解困 (三)
众人见妖物终是走了,这才将久悬了半日的心放落,回头看时,却见黄种蓠正立在花船的最顶端的船檐上,一时手里还捻着法诀,显见那空中的金珠是他所放,众人见此忙大声喝采,纷纷与岛主道谢。只张入云目光分明,却见在金光耀眼之下其身旁隐有一人影一闪而没,明明就是日前自己所见过的笑罗汉秋暮蝉,不知为何却不肯露形迹与人前。
张入云见他施展的隐身本领就好似汪剑秋当日教授自己的一般精湛,一时心下更是一惊,暗叹自己这一日来都不曾仔细留意周围,若是秋暮蝉潜身于自己身旁是必要被其看出自己破绽。
正在张入云出神思索时分,黄岛主已是飘身落了下来。阿鸾众姐妹也已跳得船上,手中那本极巨大的赤目珠,此刻也已化做了拳头一般大小,待阿鸾见黄种篱行的近了,即是随手抛了与他,便拉了自己两姐妹,只一言不发的回舱去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黄种蓠见几人这般的辞色,却也不以为意,只上前施展些手段为鲍氏兄弟疗伤,顺便又语多宽慰,安抚自己手下。众人见他竟有这般大法力的法宝,虽是先时被那海底的妖兽吓得不轻,但先时恐惧也被冲抵了不少,反为岛主这般礼贤下士有些惶恐。
张入云南宫璞二人见一场事端已了,自己新来乍到,不便在此时久留,当下纷纷上前道贺后,便自退下了。
自这一日起,张入云与南宫璞及另外三名水性高手,便只在每日正午下海拾宝,而每到晚间,却又时有见到琉瑛岛三人入海捕围,只是不一定每日必定下水,也不见得每一次都能有所收获,这般连过了五六日,那琉瑛岛三姐妹才将最后两粒赤目珠也取到手。
而张入云在此期间虽也有两次上岸的机会,却又无法同时将同房的三女尽皆带走,一时思索不出善法,只得将逃走的事耽搁了下来。且珠珠自得张入云治得毒伤后,下腹总觉沉重异常,虽是得了伏龙果之力精神见好,但身体却总不得恢复。
张入云料她受了自己解穴术后,身理增长,这几日内反比平日还要虚弱,怕伤其元气,也只得耐下心为其调养。且她为岛主补采身虚体亏,体内尚有诸多精气仍不得渲泻,一时内里筋骨不容易恢复,除非是自己传了她呼吸导引之法或是自己用极亲密的方法才能将之疏导出体外。可这两样事都是自己不便为的,一时间也只得放慢手脚安心等她回复。
如此一来张入云连日内都将珠珠与巧巧收在房中,反被众泅者嘲笑,只是鲍重锋多少吃了他一点的苦头,三兄弟都知他有些本事,一时张入云行事又极低调,却也没惹得太多麻烦。只是未想南宫璞竟也与自己一样,自第一日起相陪的女子竟也一直没有更换,却又让众人有些意外。
这一日又到月圆之夜,正在张入云欲炼气调息时,却忽见阿甲自外急色匆匆得奔至自己面前,只说琉瑛岛三女相邀张入云往询。
一时只将张入云闻得一惊,他心中知道三姐妹若不得紧要的缘故绝不能差阿甲前来相唤。当下忙至众女所居的第五层静室,到得每层楼守卫跟前时,却见其已被人点倒,只呆立在当场,张入云见此,心上不由更是惊异。
待入得三女卧室时,却见他三人已是全身披挂,尤其阿鸾身上还着了一件玉白色晶莹剔透的珍珠衫,于三姐妹之中更显夺目。待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