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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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 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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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光阻拦,可这鼎中恶鬼每一只都是力大非常,受得千百次撞击,张入云只累得吐血。
    一时之间正在无计,谁想就在危急当口,少年人腹下竟得一跳,起先将他吓得大惊,只以为自己力竭,丹田有分崩之危。后查觉腹下一阵乱动,猛想起隐娘下于自己体内的蛊虫直到今日也没有收去,此虫与隐娘性命一脉相联,定是感到摄魂牌在左近而生了异像。思忖之下张入云欣喜若狂,一时间将混天绫猛一阵动打出千丈红云,将个自己身前围个密不透风,宝光即时冲天,恶鬼见之也不得不纷纷退避。可如此一来金鼎受其制动,也是冲天的妖气渲泄而出走漏了两人消息。
    张入云此刻那顾得这些,一待群妖退避,便挥拳往自己小腹猛击,只打得体内蛊虫嘶嘶怪叫,若不是与隐娘体息相感知张入云不是敌人,几要将少年肚腹咬穿。可也就为毒虫嘶鸣,案头上千百枚金牌里有一面险些跳起有半尺,虽则金海一色,可张入云何等眼力,何等心情,手臂一舒几长了两尺,招手便将摄魂牌取在手里。果然一触手,身体便自电动,犹为觉之际,眼眶已是多了一片湿润。
    再放眼看时就见其上刻有一只九头怪鸟,爪下正抹了一道血影,见得了手,张入云欲待振身而起,不想已是强弩之末,那金牌上怪印又重,一些也起不动身子。到此境地,少年猛一咬牙将舌尖咬碎,旋即一道血箭正打在鸟身上,就听得一声怪啸,鸟身即刻黯淡了许多,张入云趁势一抹,又自己精血洗炼金牌,那鸟爪下血影也随之拭去,就见一道青光如电射一般自金牌上惊走,转眼出了宝鼎杳去无踪。
    大功告成,张入云欢喜无限,可自己连使真力,外忧内患丹田之内只做了空竹一般,再没有一丝力气,仰望宝鼎则高似晴天,群鬼呼啸而至,身外又被火燎,当真平生无有的险境,幸是自己一口精血吐出,精神振奋一时,趁此机会竟将多时不曾运用的清灵羽祭出,得风力相助总算是平摇直上,将身势飞起。可只才离地不过十余丈,便为恶鬼拦截,张入云纵平生本事趋避腾挪也只闪得数丈便终究被拦了去路。待一挨近,但见千百只鸟爪尽在自己胸膛间撕扯,一瞬过后少年胸衣便成了飞絮,眼看性命不保。
    就在这最危急的一刻,张入云先时随意揣放在怀中的四片卷册也同时被扯带了出来,那一卷铁册还不必说。可那三页玉书瞬时间便是生得暖洋洋的一片玉光,虽不过三尺,但群鬼触之便如春雪遇了骄阳,纷纷化做了灰土跌落尘埃。张入云大喜忙举在掌中,一路上行,恶鬼们纵然窥伺其一身宝血,可无奈那玉册只得潮水般的向旁避让。直至张入云行至金鼎不过三十丈时终于油尽灯枯将力气耗尽,一个晃身又往下落去,众鬼欢啸不已又再欺上。到的此时张入云只能长叹一声,看来自己今日终究要命丧于此,不想段惊霆早从鼎上甩出一根百丈的铁索,即时裹在少年肚腹上,长臂一收便带了他破云乘风似的跃出了鼎外。
    但见得张入云跌在地上,一头七尺长发只被烧的还剩下三寸不到,周身更是炭黑,焦烟阵阵身上已被燎出了无数水泡。见他死的差不多了,段惊霆眉头一皱。再往回望,殿外早站了无数乾坤教教众,其中更有一身长九尺,腮显虎纹,生的似铁塔一般的大汉,仅一身重铠和身后一柄斩马刀少说便有千斤,双目如电,直打了一路赤火,纵是段惊霆与他对视也是一阵头皮作痒,双拳不由间便得擂起,一身战火旋烧翻了起来。
    而那大汉自段惊霆将张入云救起后方将指一挥,即刻便从教众中跳出两人,身势比电还疾,就听得丁当两声金击,烟霄过处已与段惊霆拼了一记,待站稳身形,原来是一男一女,且看相貌怕还是兄妹,均是七尺五六极细的身量,手持两把不过一尺六七分的弯刀,俱蒙着面孔,因为两人都是精瘦的厉害,那女子身量还可算是袅娜,可男子看着就是十分诡异了。段惊霆平生大小阵仗比张入云历的还多,一见之下便之二人是双生子,天生异禀所以炼成这一套古怪的双刀。
    可还不待他细想,男女便又晃身不见,欺身近前,段惊霆身法也是诡异莫名,三人站在一处直如炒了豆子一般,金击声不绝于耳,就是看不真切交战双方的身形。时间久了段惊霆虽未被兄妹俩降服,可自己也摆脱了不他二人。他本性急,见自己急切间战不下二人,一个嗔怒,手中长剑交了左手,挥巨力挡了女子一刀,将对方震出三丈开外,可只有疏忽便为男子欺身埋近,一刀只掼自己右胸,眼看就要得手。
    谁想段惊霆早等他如此,右臂一收便是以肘挡下对方弯刀,当下匕首随即没入段惊霆肘间,一滴血水也没渗出,端的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利器,可得了此空,少年人将肘间肌肉崩起已将刀刃锁住,男子欲夺见夺不见,一个暗道不好,忙弃刀躲避,可早被段惊霆反腕一拳挥来,右拳背正打在男了鼻梁上,就听得一阵骨头碎裂的响头,那人便作了风车也似,甩了身子飞腾起来,再被段惊霆跃身,一个倒挂金钟踢在其肋下,扯了风一样向那守殿的巨汉打去。得此空段惊霆已甩出龙筋将张入云带起,想也不想便往殿外冲去。
    那巨汉见属下呼啸着飞身投到,竟避也不避,取手摘了身后巨刃,一刀挥下便将那男子劈作两截,可刀劲强浑,余势未歇,就听得一个震雷在殿中响起,再见段惊霆与巨汉正刀剑相架在一处。段惊霆脸上尽是残忍的笑容,而巨汉则还是一丝不苟,没有一些表情。二人争架一时,不想寒光剑虽灵异但以刚劲而论竟抵不过对方掌中巨刃,段惊霆力还未竟,剑光便弱了下去。看的少年人又惊又怒,只得一个震手将对方斩马刀挡下一线,欲腾身趋转。
    巨汉正等他如此,借此空隙自己再是倾力一刀,这一击力道之巨比方才还要大了一倍,全不想段惊霆收了身之后竟没有退避,而是翻身再上,这一回他竟弃了剑只有自己肉臂抵挡对方巨刃。大汉见此久不作表情的面孔,忽然扭了扭浓眉,果然段惊霆再一击直比自己还要大了许多,那一条左臂竟锻成如铁似的,火光四溅,少年人已排开巨汉,裹了张入云夺路而逃。但有教众抵挡的,便是一路人头落地,他又有穿墙地行的本事,只拣了厚臂房殿檐,三绕两绕便不见了踪迹。巨汉大怒一路奋起直追,可纵是他天生神力也不能将地底也打穿喽,无奈只得绕道于殿外。
    可段惊霆是什么身法,待出了地面,便择了冷僻道路火箭也似的蹿下山去,再有迷雾荡路也不再遮掩,遂扯下张入云身上混天绫,抖开赤火将迷幛打穿,径自去了。
    就在他携了张入云一径飞遁时分,却早有二人隐在一旁,其中一人单膝跪地伏身在一旁禀道:“教主!荆护法失守,恳请容属下将这两个贼子擒拿回来。”
    另一人冷声道:“不必了!”跪在地上的听了便不敢再问。那人见了又笑道:“荆护法是得了我的命令故意将这两人放走的,那张入云我还留了有用!”
    手下人听了这才明白过来,遂伏身道:“教主圣断,属下莫测高深!只是如此一来实在便宜了他两个,今日从容逃走却还当我圣教无人呢!”
    天君笑道:“我看这教中也只有你一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胆大妄言,张入云虽受重伤但还有一击之力,何况他身藏夜精石,你虽是飞行绝迹,真要到了生死境地,怕也得身负重伤才能将这二人拿下,实在是你把他二个看的小了!”
    那人听得天君说他狂妄,连忙伏身在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再看天君却只是由他跪着,双眼只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口中哼声道:“食香那妖妇妄想用此子代我,且看我怎么好好应用这小子,也免得那一众妖妇恶鬼整日妄想!”那属下听得天君话语里好多禁忌,心中害怕,头伏得更是低了。
第六十一回云清求自在 风雅任逍遥(拾贰)
    再说段惊霆自携了张入云飞遁,因故着他伤重,只飞出百里便寻下隐僻地方落下,他终年独行闯荡江湖惯了的,比张入云行事还要麻利。待将对方扶起时,就见满身俱是火泡,一身皮肤几成了炭一般。段惊霆冷笑道:“你为救心上人倒化得下本钱!”话虽如此说法,却是手脚未有丝松懈,从身边取出丹药替其救治,更从一玉瓶内倾出一团玉粉,纵是他这般作性此刻也小心翼翼起来,合了泉水取了鸟羽为张入云将浑身抹边,一丝不苟并不为做些琐碎事骂他。
    得段惊霆灵药相助,张入云本是一身难以名状的剧痛竟是瞬时作了清凉,不过一炷香功夫,又是化了奇痒,张入云知道这是他药力非凡,只此片刻功夫,皮肤已然重生,当时也不回避连忙盘膝运功将药力尽数收化。果然一个时辰过后,少年便自振身而起,随手抚处身外久皮便如粉屑一般为其抹了下来。再看一旁段惊霆早支了火架,正薰烤了一只整猪,其色金黄香气更是四溢。
    张入云笑道:“我二人才离得括苍山不过百里,你这般大张旗鼓怕是不大妥当!”
    段惊霆骂道:“凭你也配教训我!要不是我你此刻早被恶鬼吃得连根骨头都没有了!”
    张入云闻言点首道:“不错,这次实多拜段兄大义相助,小弟才没有死在那牢什子金鼎里!”
    段惊霆冷声道:“说这些都是个屁!我只要你随我走一趟就可以了,还有我最恨秃驴,你现在和个和尚一样,我看了更是火往外冒!”
    张入云取手往头上一抹,就见满头青丝化了个无踪,只留下三寸短发,也笑道:“还好,终是还留了一点,倒不是个实在和尚,段兄大可不必气的厉害!只是……。”说到这“只是”二字段惊霆便是将剑眉一坚,张入云为的是救了隐娘,极想往百花谷往见,可段惊霆才救了自己性命却又如何好开的口,好在他性情练达,想到隐娘终是脱了困,迟几日得见终是无妨。
    见张入云不作色,段惊霆这才止了怒,随手撕过一条猪腿便扔了给他,只道快些吃了恢复体力好与自己上路。张入云正饿的很了,当然不让一口咬了下去,竟是意外的鲜美,便是与隐娘相较也差不得多少,比自己更是胜过多多,无怪当日祥草处处道自己不及他,想到这里张入云不由一笑。
    段惊霆见他作笑,开口问他,张入云反问他道:“方才你与身上涂抹的药水真是神奇,就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还望段兄赐教!”
    段惊霆皱眉不答,过了一会儿方道:“说了怕你害怕,这药粉其实是我用大觉寺澄休和尚圆寂后炼化的舍利子研碎了制的,很有奇药,我数次性命交困靠的就是它,最后一点差不多都用在你身上了,日后还要留心去寻,现在有心修行的和尚已是越来越少,各家各派懂点修行的又把舍利子看的比他性命还重,虽说可出手强夺,可到底是件麻烦事!”
    他本指望以张入云之愚昧定要怪他伤损宝物,又与圣僧法体轻贱,不料少年闻了只淡笑道:“这倒好,省得圣僧死了就剩些珠子也被一群门人弟子当作持仗炫耀,甚至为之进身的凭仗,能救段兄和我张入云性命,那澄秀大师有灵也当是心悦的!”
    一句话说的段惊霆笑了,只道:“我最佩服的就是明明一番龌龊道理,到了你口底便长了莲花一般变的堂皇漂亮起来,看来你这假仁义人物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一些没有所得!”段惊霆口里虽如此说话,但心里却也是如张入云一般的作想。
    因二人都是宽肚肠,又是大斗之后饿极了的,一只整猪竟被他两个瓜分个干净,虽说只是酒囊饭袋的功夫,但一顿山吃海喝也叫人觉快活不少,无形之中气氛也和善了一些。当下段惊霆立起身来拍了拍肚皮,旋即拉了张入云就走。
    张入云闻他到底是要去哪里?段惊霆嘻笑着答道:“路到不远,不过千多里,就我两人一个时辰便能到了,放心!我虽常与你做对,可今次并不是引你去险地,怕是温柔乡倒也可能有的。”这话说的张入云又犯了疑,再要相问段惊霆怎么也不再回答,便推故二人才离险地,总该小心些,不要被乾坤教众追上才好。这回换了段惊霆冷言道:“你以为你这次逃生是这般简单吗?虽说你九死一生,我也受了点伤,可他乾坤教难道这般轻易就能来去?依我看,其中定是有人有心放纵,说不准便是那什么商暮云,这人看着阴阳怪气的,却连那鬼姥也不买账,一身本事实是我平生见过仅有的,或有陷井还不一定,只是此刻绝无妨碍,这并不关我什么事,不过你要想借此推搪却是休想,说完又拽了张入云就走。
    少年无奈只得从了他,可是他身上衣裳才化了个灰烬,见此段惊霆也只得将外服脱了给他,可他身量比张入云小了不是一些,少年此刻连内衣也是没有着落的,看着实在不雅,还尚幸内里有混天绫包裹,不然他满头短发看着却想是野人番僧了。为此张入云大声道不妥当,见不得人,段惊霆却笑道:“有什么不好,你换了一次皮,面相倒比原先白了不少,堪称是个小白脸了,比以前俊了许多,我看很妥当!再说前往的是前辈真人,绝不在乎这些的。”后又发狠道:“若想进城置办耽误功夫,当可是休想!”如此这般张入云只得怪形怪状的腾云而起,期间毛腿飞扬掼足了寒风,段惊霆促狭竟是取笑了一路。
    两人行的甚速,真的不过一个时辰便往东南出海到了一座小岛子,段惊霆一路当先引了张入云落下,又行了百步,在乱石绕了两个圈,便得眼前一亮,就见翠竹细柳铺撒了满眼,一径碎石径深处自立了一座香竹制就的庭院,外有蓠笆围,屋前屋后都种了奇花异草,院前更有一十丈方圆的池塘,水质竟是冰蓝色的,内里更有银鳞波动,看的人亦真亦幻只疑到了仙家庭院。
    可是张入云目光极是锐利,见一脉景色虽是细致奇巧,但一应物事却都是痕迹甚新,张入云并不蠢笨,且心思还甚细腻,一见之下心里有了些计较,正待回身问段惊霆究竟。不想对方早趁他不备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力道着实大的可以,幸是未用刚力,张入云冲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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