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张入云救助,沈绮霞迅速将散乱的真气收拢,虽是浑身仍然乏力,但一时间也得有新力催生,后见张入云从身后揽抱了自己,实在太不雅相,连忙从对方怀里挣开自己独力浮在水面上,只是力量终究有限,仍不能纵身水面排云驭气。
可待沈绮霞脱险与少年人相对时,就见对方目光有些异样,她是女儿家心思灵动,瞬间便有些醒悟,低头看时果见自己一身蝉翼样轻薄的衣服已为海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虽是隔了两层衣裳,自己仙衣又是防水,可如今贴一套绫裙贴附于身前,即时也将少女婀娜轻盈的体态蕴出,虽不曾淑乳显露,见半点红樱桃,可胸前也是多少看出些形迹。当时羞得峨嵋女弟子惊叫一声,忙又沉重落了海底。
等佳人终于捂手了前胸从水底浮出时,就见对面少年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以为是对方有心轻薄,沈绮霞含羞带嗔道:“你笑些什么?才敢脱了险境便又得意起来了?”哪知张入云并不顺着女子的意思将话带过,而是一味的作笑,一时惹得沈绮霞脸色挂不住,啐了一口道:“想不到你还真如秋儿说的一样,表面上忠厚,内里却是好色的!”
少年轻声笑道:“师姐别误会,我倒不是因为师姐和我先下这般狼狈而作笑的。”
“那是为得什么?”沈绮霞不由问道。
一句话说的张入云又笑了道:“呵呵,小弟只是可惜师姐先前在水下紧紧抱住我的时候,一意只顾着怎样挣扎着逃出水面,却没来是及细细体会当时温柔,此时回顾,着实有些可惜呢!”
为少年言语放厮,沈绮霞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只道:“说你好色,放倒色胆越发见大了。”好在她话里如此说,但到底为张入云刚才言语轻松,只略有调笑并未伤人,而没见动多大火气。
可未想张入云并不放过,追着道:“没有的事,小弟就有些色胆,也是先顾着自家性命的,并不是那般色胆包不顾性命的大法子。”
沈绮霞见对方还不松口,嗔声道:“说你一句半句,你还当真厚起脸皮来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些轻薄样儿,怎么今日倒换了个人似的,难道是被这海水浸坏了脑袋不成?”
张入云见少女说话时,脸上羞的通红,当时将环抱在胸前的双手腾了一只出来,取了那似玉管般长长的指类轻抚在自己面颊上,似是在遮掩自己心底羞惭,又好像是在意图用冰凉的海水为自己烧红的面孔降温平息自己的气愤。沈绮霞本是人间绝色,平日里都是稳重大方的举止,此刻忽然做了女儿家的娇羞态,反令少年人愈加的心动。一时下见得对方玲珑身躯,羞涩的娇态,最是让张入云受不得还是少女被海水浸湿如宝石温玉一般红艳艳的樱唇,想着自己先前只要稍有放纵便已能尝得美人香唇滋味,少年人脑子里一阵闷响,只觉着对面佳人靠得自己实在太近,若是就此放过,只怕今生再无机会,恍惚之间一涌性,就听得一声水响,跟着一声女子惊呼,便觉得自己如坠在云雾里一般的自在舒服。
待他睁开双眼时,就见沈绮霞已被自己揽在怀里,正晕红了一双眼睛,直用不能相信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少年人口中轻吐,但觉芬芳满腹,明是自己刚才恍了心神将佳人揽了身体吻了一记的缘故。张入云未落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止,眼前发生的一幕自己也觉得的不可思议。当时见了沈绮霞不知如何形容的羞态,欲待安慰对方些什么,可只觉自己若再开口便也只能道出畜牲一般的言语,是以半晌中只是愣愣的看着怀中人不语,而沈绮霞也是忘了将眼前轻薄自己的歹人推开。
远处龙牙早看出两人不对,只狠自己翎羽沾满了海水,又稠又黏,运不得力排不开风,近不得二人面前阻止。待后终将身上海水抖落了大半,却见男主人已将女子揽在了怀里,当时一惊非同小可,正要电射疾走过去破坏,却觉脚下一沉,原来是超尘硬拽了自己不然自己起势腾空。只气得哀劳鸦用铁嘴去啄猴子脑袋,可超尘一身技击本领不在张入云之下,近身趋避的功夫更还超出它主人一截,当时如何能啄的中。待龙牙数度不中,回头望时,就见男女已扭在了一处,当时惊的它大嘴一张,叼了舌头,周身红羽也被吓的白了。
谁想脚下的恶人超尘还嬉笑着与自己招呼道:“此时事已做成,就后悔也迟了,若被女主子知道,你我都难逃罪责,不如我二人合议,只当此事没发生在我俩眼皮底下,日后统一口径,也不怕女主子追查!你是聪明人,该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何必放着好路不走,尽做些糊涂事呢?”
一番话说的龙牙无语,到最后终是审时夺事,将头点了点,老猿这才将阔嘴一咧,开了怀不发生声的大笑,它心思深沉,一心盼望着张入云能再收一位师母,依沈绮霞的脾气是再合宜不过的,如此自己日后的日子怕也可好过一些。正在白猿心上得意时分,忽觉手臂上一阵剧痛,接着身子失势“扑通”一声落了水。原来是龙牙狠它拖累自己,趁其得意不备狠狠啄了老猿一下,让它二次做一回落汤鸡。
再说这边张入云待与沈绮霞对视良久,终是咬了嘴唇摇首苦笑道:“总是我自己不好,老想着轻薄你,如今事情已然做了,好在我倒也没觉得后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绮霞不明其意,心里几番猜夺不得,终是开口问道。
张入云淡淡笑道:“没什么,这两日里我老是惦记着你,几次失态终也是没忍住轻薄了你,我本是一心一意不能贪恋两个女子的,可眼见又做出这等举止,好像是我天生的歹性甩拖不掉一般,也许真与我父亲不无关系。我说这些话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心里想到些什么就说些什么。我没敢想求你原谅,你若能不计较我这场荒唐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若是不能……。”
沈绮霞听到少年说“若是不计较最好”这句话时心里便是一冷,可心底终究忍不住想打开迷题,于是问道:“若是不能又该怎样?”
张入云一连口里连番几个“若是不能”后,终于咬着开口道:“若是不能,我便去与艳娘商量商量,就是她脾气不太好,怕是不乐同意,或是与我要有好一番争闹。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事,总要弄个水落石出有个结果的。”开头一句,少年人只觉字字重于千斤,直费了好半天劲才终得出口,至后待将话说完,张入云却又觉如释重负,心里轻快了起来,想到美满处,眉梢上也不由的挂起了笑意。
哪知沈绮霞此刻的脸上却是罩了一层寒意,当时一个振身出了水面冷声道:“那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见佳人变色,张入云也如遇冰霜,刚才那一点点心头异样窃喜也顿时不见了踪影。为沈绮霞两眼寒光注视半日之下,方犹豫地道:“喜欢是有些喜欢的,不过……。”
还未待他将话说完,佳人却又寒声道:“那艳娘呢?你即已视她为妻子,那到底喜不喜欢她?”一句话将个原本心意尚浸在冰水中的张入云,如换位置身在火炉上一般,陡地脸上布满了汗水,额角青筋也跟着暴起。
第六十七回 倚邪缠郎君 幻法天魔祟 (壹)
见少年变色,沈绮霞也是一阵心痛,可到底硬起心肠追问道:“你倒是快说啊?你若是喜欢她为什么又想与我在一起?若是不喜欢她为什么却又要与她在一起?还是你并不曾真心喜欢我却勉强自己与我相守?张入云,我沈绮霞虽然心慕于你,却还不用你这般轻贱我?你如此首鼠两端的行举,不只叫我寒心,更令我失望!”
少女每一句尽都化做钢鞭,一句句的抽打在张入云良心上,待少女话说,一副俊脸已是胀红的不成样,血气潮涌郁结与胸前,欲待分辩些什么,可喉头如堵了坚石连呼吸都得不通畅。他又是自幼极好胜的性儿,沈绮霞的疑问自己一句也回答不出,待发觉自己竟还有心分辩时更是怒不可遏,只看不起自己,恨不能寻一条海沟钻了进去。
谁料恰在此时碧蓝天空忽得收笼了一层黑云,凝结聚拢如墨如染,好似一抹肮脏的油彩一般触眼就是让人一阵心堵。可是团笼游走之际并无一些声息,令正在海水中浸泡少年男女一无查觉。
沈绮霞只为了自己心志高强才得这般斥责对方,及至见张入云气性刚硬,自责成这副模样,当时心也软了,欲待上前安慰,就听得远处一阵猿啼枭啸,跟着眼前一黑,举头往去,就见一抹黑云离自己不过数十丈高下,浓云深处早伸出一只巨大的鬼手向着两人探来。少女见状大骇,忙待提醒同伴一同闪避,不想那鬼手竟是单冲了张入云而去的,还未等的她做出反应,巨手已是电一般的一把将少年抓在了手里。不知怎地平素那般灵活的张入云在其掌下居然不能做一丝挣扎。
沈绮霞这才知道不妙,忙将刚刚炼制成功的点翠针祭出,仍是飞针怎样锋锐竟也破不得鬼手背上厚皮。超尘、龙牙此刻也早赶到身边纷纷将剑光、匕首祭动,可也是一点也伤不得那巨掌,又为主人被擒投鼠忌器,只眼睁睁的看着巨手消失在黑云中。三人都是关切张入云安危,见之也不顾性命的往云雾中投去,未想逢了云烟只是满面的腥臭,随之身上一轻,自己已是穿过了黑云并未与追寻得那巨手。回首再看,密云已是四散,一时介又恢复的蓝天碧海,除了身旁少了个张入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沈绮霞与超法一番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出惊惶失措不可思议的目光,这场变故实在来的太急太快,少女反咬了嘴唇半日,想着张入云临被擒之前自己句句话都在敲打着他,一时终没忍住,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再说张入云自不备为鬼手擒住后,本还想略作挣扎,可一身神力尽是在鬼手的操弄下使不出一星一点,他先还在为性命安危挣动,过后想起沈绮霞句句话说的都是在理,道出自己萎琐不堪的心性为人,即时便又不将性命放在心上了。待头脑间一清,嗅出那鬼爪上的腥骚味极是熟悉,分辨出擒自己的人是谁后,更是一声冷笑,只由着巨掌将自己拿至云笼深处。
转瞬间功夫,少年眼前陡地精亮,炽光直打的自己眼底生痛,以自己一双目力竟然也难以直睹的眼前光景,待张入云以掌遮了面孔,虚眼探望时,只见得四下里俱是白芒芒金灿灿的一片,无一物不得周正,无一物不是映着银洗一样的精光。自己一副身躯也被那灼人的寒光打的也一片惨白,空气也极是稀薄,举力之下也觉得胸前郁闷,浑身的不舒爽。
就在他为眼前这些世界惊异莫测高深时分,耳畔忽听得一阵娇笑,接着胸腹上已多了两条玉臂,背后一阵黏滑腻人,缓缓揉动,俱是女体触身的感觉,张入云这几日正为女色所困,当时不意之间,心头便是一阵荡漾。可到底还能得自守,当下举手欲挣开女子手臂,口中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捉我来又为的是什么事?”不想鬼母并不肯放过他,双臂收劲任张入云怎样也脱不开她玉臂环绕,知自己奈何不了对方,少年只得叹了声道:“就是有事要我办也得要先把我放开才可以吧!”如此鬼母才得稍稍松动,可也只是由着对方略略转动身驱,一时两人朝了面孔,妖女也还是将少年筐在自己臂展之下。
见到了此刻鬼母还不将自己放脱,张入云又是无奈又是激情,他此刻心情不好,欲开口讥损对方一番,未想抬头直视对方面孔时,就见食香鬼母一身滑腻的肌肤已被身外灼光打得干涩异常,脸上更是如披了龟甲,满是极细小裂纹,本是个千娇百媚的妖治女子,此刻即如同从地狱底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当时惊骇,急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鬼母听得张入云大了声音急呼,心里很是开心,当时垂首在少年人的唇上印了一记,纵声笑道:“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呵呵,见你这副着急的样子,显见你心上还有我,不妄我白疼你一场!”出其不意,张入云被鬼母吻了个正着,但觉嘴唇间一阵黏滑隐隐还有一重说不出的腥气,心上厌恶连忙用手背嘴上鬼母的口涎拭净。
看见对方嫌弃自己,鬼母又笑道:“哎哟!你倒还嫌弃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尝过了人间滋味后对女儿家体味甚是着迷呢?即是你还留恋那些花香、草香、女人香,我为你稍稍整治也就是了!”说着又将俏首叹了过来,这一次张入云学得精滑了,早将一只手掩了口不再着对方算计。为此,鬼母啐了他一口骂道:“当真我令你这么讨厌不成?真是个没良心的!”说完屏口一吹,即时一阵轻风吹渡了过来,这一次少年人没再闻到一些腥膻味,而是芬芳沐浴,沁人心脾,顿时界整个人如扣在了香笼里一样,嗅得满腹的兰香,清奇宁人,惹人心醉,可除此之外又有一层淡淡的女儿家处子香气,幽幽淡淡如扯不断的丝线一样牵动了少年心房,仿佛只需要鬼母轻轻一提,张入云一颗心便能为其摘走一样。
张入云知道这是鬼母暗中在禁止自己,身为对方围困之下实做不得一些挣扎,心思转动,以进为退,一掌托起鬼母俏首,轻抚妖女脸颊,笑声道:“难不成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吗?看你脸上被光伤成这样,一定是很痛苦吧!”
被张入云道出自己短处,鬼母脸上为之一红,便横了他一眼笑骂道:“胡说什么?我可并没有被困在这里,但要你帮忙却是真的,怎么说你也是我座下授使,帮我一点小忙总是可以的吧!”
少年人笑道:“那也得看要我做什么?要是害人的事可别来找我!”
鬼母乐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再说这‘光明界’本就没一个人,我就是想那么做也没有机会呢!至于让你做些什么事,你且回头看一看,我先替你引荐了对方再和告诉你!”说着鬼母将张入云身子扳过,少年人眼前一亮,就见身后也正立了一女子,周身金光灿灿与鬼母缠身的黑气完全不同。
那女子身量好长,与鬼母几乎不相上下,只露出一半的面孔也是娇艳无比,但是五官又过于端正,美虽然是美了,可总叫人觉得冰冷冷的毫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