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直叩得脑袋发晕,恍惚道:“阿?哦,你们不磕了,我就不磕了!”水灵竟忍不住想笑,还是忍住了。水岳却是一脸严肃道:“大侠,我们快去济南吧,我想快点见到老哥哥!”
说道师傅,吴承马上清醒道:“对对。我们快去吧!”
其时,已离济南不远,沿路越来越多的人言:北盟会江北四怪必有一人获得北盟主之位!吴承不好意思问道:“水前辈,什么江北四怪呀。好奇怪的名号!”水岳近来心情舒畅,大笑道:“江北四怪吗?那是诨号!只怕不及你师傅!”
水灵也道:“对呀对呀!当不及吴大哥的师傅了,只怕都不及爹你呢!”刚说完,又变得满脸通红,水灵爱脸红,而脸红起来又着实可爱!好在吴承也没发觉,好奇心起,急问道:“前辈见多识广,这江北四怪究竟何等人物?”
水岳笑道:“这第一怪吗,乃是一女尼!”
吴承脱口道:“难不成是逝迦神尼妙忠师太?”
水岳奇道:“你如何得知?哦,想必是你师傅说的。”
吴承道:“非也,只是晚辈也略有些江湖耳闻,知道江湖之上能传出异名的女中豪杰,恐怕只有长白山妙忠师太了!”
水岳道:“不错。你倒有些见识,这第四怪,便是如今主持北盟会的‘梦刀客’柴元。”
吴承这可不知道了,问道:“柴元?怎么没听师傅说过?”
水岳点头道:“不错,柴元老弟字广文,自蒙人入侵以来,弃真名不用!”
吴承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被称作‘齐鲁梦刀’的柴广文!”
水岳颔首笑道:“正是。”
吴承久闻柴广文也是忠心为国的侠士,大感兴趣,急问道:“前辈,那第二怪第三怪是谁呢?”水岳摇头道:“回去问你师父吧。”水灵抿嘴而笑,小声说:“吴大哥,我听说这第二怪乃少林俗家弟子,人称如来手。”吴承张大嘴,喃喃道:“师傅怎么不说,师傅怎么不告诉我?”他突然对水岳道:“前辈,想必这第三怪定是昆仑派的逆水行天了!”水岳大笑道:“哈哈,你倒不傻,哈哈!”
无承兴奋道:“前辈前辈,我师父与您,为何被人称作‘四怪’呀?我师父行侠一生,没见他哪里怪呀,您就更不用说了。”
水岳收了笑容道:“这都是我们兄弟四人年轻时做下的傻事,本来是一件小事,结果我们四人各有一腹拗脾气,结果。。。。唉!”
吴承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忽听水岳问道:“高老哥没给你提过?”吴承连连摇头。
水岳嘿嘿一笑:“老家伙,怕丑么!我偏偏给你说出来,哈哈,贤侄过来,我说给你听。。。。。”
吴承不傻,他听出此事定是牵扯师父不堪的往事,忙捂住耳朵道:“不,不,我不听了!”水岳一愣,逗他道:“噢?要是我非说不可呢?”吴承急道:“我。。。我。。。。捂住耳朵!”水灵忙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吴大哥,我爹他老不正经,吴大哥?”吴承哪里听得到。水岳笑着点点头,伸手拉去吴承的手问道:“贤侄,你适才说你愿为你心仪的人抛弃一切,可是真的?”
吴承不好意思道:“前辈莫笑,晚辈刚才冲动。。。。其实,我做不到这一点!”
水岳道:“噢?却是为何?”
吴承道:“堂堂男儿,有用之身,岂会为儿女私情辜负胸中抱负。如今大宋百姓水深火热之中,吴承只求有机会上场杀敌,纵然身死,也死得其所!”
水岳赞许道:“不愧是老哥哥的高徒!吴大侠,你可知当年你师父正是因为此,害得我们兄弟四人被人称作‘江北四怪’!”
吴承不由得又来了兴致,道:“这又是为何?”
水岳抬首道:“当年,妙忠师太并未出家,俗名于妙,与江湖少侠高涧可是一对郎才女貌的鸳鸯侠侣。。。。”
“啊!!”吴承大叫一声,把水灵也吓一跳。
水岳道:“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虽说妙忠师太大你师父一年,两人却是情深意重,全不受什么礼教所束,出双入对,并肩行侠江湖。我与柴老弟两人与他们乃是至交,来往密切,我们都料有情人必终成眷属。。。。岂知。。。。忽一日,妙。。。于姐姐把我二人唤至她的住处,还说是有要事相商,恰巧柴老弟在我家里同饮,我们相对大笑,柴老弟还道:‘我们在这里干喝个什么劲!去喝些有味的吧!’我们兴致极高,快马赶到她的住处,柴老弟还沿路买了壶酒。眼见离她家不远,果然远处是你师父出门迎接,我当时柴老弟相视微笑,只道他们终成好事,岂知下马见礼,你师父他一脸严肃,倒像是遇上了什么祸事,柴老弟转念比我快,马上道:‘哥哥可是遇上什么棘手之事?快些道来!’他话声不落,屋里笑声传出,于姐姐款步走出,人如神妃,貌若仙子。。。。呵呵,灵儿,莫说你爹胡说,若我早认识你于婶婶几年,怎会娶你娘。。。。。”
水灵嗔道:“爹呀!你又胡说了!”
吴承不管,催道:“后来呢?”
“于姐姐把我们请进屋,柴老弟还是急问:‘到底何事?’我当时也看出情况不对,也是连声催问,于姐姐道:‘没什么祸事,相反,是喜事。我心中疑惑:你喜事的话,你二人又怎会如临大敌?你师父说道:‘我俩商量过了,咱四人情投意合,不如就今日义结金兰,从此同生共死如何?’我与柴老弟恍然,大声符和道:‘甚妙!’其实,我俩那时都想:义结金兰不过是托词,想必他俩怕羞,找个借口凑在一起,我们做兄弟的怎能不成人之美?将来亲上加亲,不是更妙!我与柴老弟便是这般念头,四人焚香烧纸,我俩兴高采烈的磕了头说了誓,接下来,你师父突然抬头朗声说誓,不待他说完,我与柴兄弟已是目瞪口呆!转头再去看于妙,更是满面郑重,不苟言笑。。。。”
吴承不敢追问,水灵见他欲言又止,急得流汗却不出声,忍不住道:“爹,到底说的什么誓呀?”
水岳道:“前面的不用说了,后来他补充道:‘今后我视于妙便如亲生姐姐,决不会对她有半分轻薄之举,决不存一丝非分之想,若违此誓,他日死不得全尸!天地为证,神人共鉴!’我与柴老弟大惊,不知他为何有此言语,忽听耳边于姐姐也补充道:‘今日起,我视高涧如同亲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心中有一星半点乱伦之念,他日必遭万箭穿心,死后难得超脱!天地为证,神人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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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外传之江北四仙(三)
“我已知事情不简单,但他俩话已出口,决不是开玩笑了!我便顺水推舟,正正经经地与他们八拜为交,结为了兄弟!后来,我与柴老弟得与你师父独处的机会,我俩威逼利诱,软硬皆使,到底把你师父的话逼了出来,唉,当时金人占据北地,你师父天天唠叨靖康之耻,说什么国耻未雪,何以家为。。。。现在想想那是你师父的榆木脑袋,都想再上去狠砸几拳!”
吴承想起了姚芳,点头道:“一定是师父这套理论惹得大师伯不悦,然后两人几句话没说好就赌气与你们拜了把子!”
水岳有些诧异:“看你小子果真不傻!莫非你也有这等遭遇?”
吴承大窘道:“哪里有。。。。我只是说。。。。原来师父总是对我说不要我一心想着上战场,若遇红颜知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原来是这个意思。。。。”
水岳道:“是啊,你师父绝非薄情之人,事情到此一步只恐非他所愿。如今我们是很佩服你师父为国为民的大侠风范,但在当时听了你师父的解释,我与柴老弟都是火冒三丈!嘿嘿。。。。”
吴承听他笑得有趣,也忍不住笑道:“当时怎么样?难不成打我师父一顿?”
“是啊。”
“啊??”
水岳笑道:“你柴叔叔也是个直性,当时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后,二话不说一把揪起你师父的耳朵把他推到在墙边!紧跟着又踹了一脚,张嘴就骂。你师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缩在墙角也不起来,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贼,看得出他也在气自己,我心怀不忍,劝住老四,决定调停为上。我让四弟看着你师父,我一人找到于姐姐,使出浑身解数竟是难以让她回心转意,我暗自也气恼这两人的倔性。。。。。唉,何苦来的。。。。”
吴承感慨颇多,心道:一定是我平时太唠叨了,惹得师妹不高兴,也怪我,女孩子家,我怎能要求你像男人那般,不行,再见师妹时,一定认错,决不像师父那样!
水岳见他低头沉思,不知他想什么,问道:“贤侄,你是佩服你师父还是也认为他愚蠢?”
吴承不回答,问道:“这个。。。。水叔叔,后来如何了?”
水岳摇头道:“快到了,你去问你师父吧。”
。。。。。。
水岳没有说完的话,同时在另一人口中说了出来:“我当时其实也觉得说话有些不分轻重,伤了你高叔叔的心,但我们毒誓已发,若我有半点退让,岂不是连你叔叔的名声性命一起害了?便在你水叔叔苦口婆心劝我之际,你柴叔叔与高叔叔突然推门走进,他安然道:‘姐姐,或许我们今生无缘,但谁说姐弟就不能相亲相爱?我们还是亲人呀!’我心痛如刀搅,仍是强做欢颜道:‘不错,我们姐弟四人,相敬相爱,不比什么都亲,二弟大侠心肠,若日后有用我之处,出财出力义不容辞。’我话语未落,你柴叔叔突然大哭道:‘我姓柴的有这些哥哥姐姐,不枉此生了,二哥,亏得我家里还有些积蓄,你要举义,我定倾力相助!二哥说得不错,国耻未雪何以家为。只要大姐与二哥难成夫妻,我柴元一生不娶。。。。。’
“哎呀呀,柴叔叔怎么这么说!”
一个少女与一女尼并马而行,那少女红红的一张脸,胖乎乎像个刚出生的娃娃,大大的眼睛,脸上稚气未脱,却已有惊世骇俗之貌,便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想必等身子长成,必能闭月羞花!旁边的女尼不消多说,谁人看了也知她年轻时必是美人!
那女尼笑问:“怎么不能这么说?”
少女道:“这个。。。不是说只要是俗人都会娶妻么?柴叔叔出家了?”
女尼摇头道:“没有,而且不只你柴叔叔,当时你水叔叔也跟道:‘二哥所言及是,我水岳也是这般言语。。。。’。。。。”
“他也一生不娶?”
“不错。”
少女很是奇怪,其实在她心里未必知道婚嫁是怎么一回事,但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道只有出家人才不婚娶,心里很是奇怪。女尼唤道:“无萍,你说你的这三位叔叔好不好?”
少女道:“不好,尤其是那个水叔叔,害得师父出家,我不要见他。”
女尼莞尔,一脸的洒脱,笑道:“真是孩子!出家有何不好?”
少女道:“师父,你好象说要去见我的弟弟妹妹们,是谁呀?”
女尼道:“是你几位叔叔的儿女和弟子,算起来,还都比你小呢。”
少女道:“噢,原来不成亲也能有子女呀!”
童言无忌,女尼笑道:“你两位叔叔果然倔强,当时他们各有红颜知己欲侍奉左右,却偏偏就不动情。后来金人被赶走,你三叔四叔在我和你二叔的强行撮合下,终于成了亲,那时他们年纪可都不小了。此事在当时弄得江湖无人不晓,只是每每提及此言,总能触及你二叔痛处,江湖同道敬佩你二叔为人,不再言及此事,渐渐你们这些后辈也没机会听这些事了。但这江北四怪的名号却是传下来了。”
少女点头道:“真是江北四怪呀,好玩。”
女尼道:“好了,故事说完了。无萍,你可记得当时你答应我什么来?”少女突然红了脸,喃喃道:“什么答应什么?”女尼道:“你说只要我告诉你江北四怪的事,你就怎么着来着?”
少女低头吃手指,含混道:“我。。。记得了。。。。”女尼道:“好,等到了济南,你便会与你三位叔叔见面,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一问便知,到时候。。。。”少女道:“无萍不敢怀疑师父,只是。。。。只是。。。。”女尼道:“只是什么,你徐伯伯来了不下十趟,你若有不中意,怎不早说?”少女摇手道:“不是不是,只是。。。。”只是了半天说不出个完整句子,急得她双手乱动,一会扯扯衣服,一会又咬咬手指,没寻思间,竟随手将马鬃扯下一小把,少女座下马惊痛,长嘶一声,撒蹄乱奔!女尼哪里料到,眼见疯马疾驰而去,忙纵马追赶,大叫:“无萍!”
少女尖叫不已,虽然身怀武功,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乱了阵脚,紧紧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让马颠得直欲作呕!
“呀……………………………………………………………………………”无萍只觉耳边传来比她还刺耳的尖叫,而感觉自己马缰绳被人扯住,停止了颠簸,长吁一口气,心道:师父赶上了!
“我的书呀!要你赔!”
无萍听到耳边一个女孩的声音冲她大叫,转头急视,果见马边站着一女孩,与她差不多年纪,手中正扯着她的马缰绳。两个女孩一对眼马上呆住,无萍见眼前的少女淡绿的衫,粉红的纱丝裙,并未浓妆艳抹,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俏脸,虽然秀发披肩,略显狼狈,想必是扯马缰绳时,废了点力气。无萍虽是女孩,竟忍不住脱口道:“姐姐真漂亮呀!”
那女孩脸一红,但随即复原,叫道:“下马!你看怎么办?”
无萍跳下马,见那女孩手里拿着本破烂的书籍,隐约可见封面上写的二字:淑玉。女孩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可是借得别人的,怎么办呀,呜。。。。。”无萍心怀歉疚,想必是自己控制不住惊马时,误毁了她的书籍,也是道:“怎么办?怎么办,呜。。。。。”干脆也哭了起来。
女尼策马赶到,突见前方爱徒与一女孩在哭双簧,竟是大感有趣,忙下马跑上问道:“无萍,你没事么?你哭什么?”无萍哭得哽咽,手指身边的女孩说不出话,那女孩也哭得委屈,手指无萍也说不出话,两人干脆放声大哭,女尼无奈哄了好久,都暗自开始佩服两个女孩的耐力了,总算才止住哭声。
无萍道:“师父,她帮我拉住马,她的书却被我弄坏了。。。。”女尼看看女孩手中的烂书,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心说:她如何能制住惊马?上前抚着她的头道:“你叫什么?”
女孩一抹泪道:“我叫花儿!”
女尼心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