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脸阿罗吐完白气后，也说道：“在‘法禁寺’隔绝之下，你可以放心地畅所欲言，不怕曝露身分。”
我要说什么呢？一时间，我沉静下来。
喜脸阿修的脸孔并不太高兴，说：“你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我点点头，说：“可惜，我不知道这一趟来会遇上您，不然，我会把老玳它们带在身边。”
“老玳。”两个脸孔同时叫出。
慈脸阿罗说道：“它们可好。”
“还可以，不过，九兽之间已分裂，这你应清楚。”
慈脸阿罗脸上出现扭曲，长叹一声，说道：“天蛛会回到我身边，这当然不是好事，其他的应该会会慢慢地回到你身边吧。”
“天蚁及灰蝠已是灵灭！”我沉痛地说。
两张脸孔同声惊呼，慈脸阿罗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九兽的命运是如此悲惨，分裂、灵灭，又得自相残杀。”
他说出了我的心声，大家全都默然相对。过了一会，我还是忍不住地问：“过去种种便如昨日死，天罗，我们难道不能和平相处吗？”
“和平？这是不可能的。”喜脸阿修回道。
兄弟阋墙已是悲哀，又将整个银河生灵拖着一起死，真是残忍。我叹道：“即便不能和平相处，那何必要将我们之间的恩怨，扩散到银河系，百姓何辜？”
慈脸阿罗笑道：“看来，你这一世的个性和以前差很多，真没想到堂堂金龙也会婆婆妈妈。”
他的语意有些挖苦，我不以为意地说：“前世如何，我不管，我只求不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承担。”
慈脸阿罗说道：“对不起，我们两个脸孔无法代表自己。”
这句话听来好怪，但是我现在已清楚，三条灵魂构成的三位一体，出现了善恶念之间的冲突。
换句话说，我眼前的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家伙。
慈脸阿罗又道：“‘天罗手札’是我精心杰作，也是你这趟来最重要的事，以后你要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手札。”
我的手上多了片手札，他又说道：“这个手札只有在特定地点才能开启，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我们不该知道的太多，这样对你比较好。”
其实我很清楚，这个手札只有在佛磬的阿增只塔三楼才能打开。
“另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慈脸阿罗说道。
“愿闻其详。”我恭敬地说。
“越怒即将复活，这你应该知道。”慈脸阿罗直视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慈脸阿罗又说道：“一个人当他分成三条魂魄时，会形成恶念一条魂魄，善念一条魂魄，另一条则代表本念。
“天极是恶念，我是善念，越怒则是心奴的本念，唉，上一世心奴的悲惨命运，让代表本念的越怒产生了强大的恶念。”
我叹了口气，说：“心奴从出生开始就是悲哀，母亲受人强暴，出生便天降血雨，鬼哭神号。而在他成长的过程更是受尽了凌虐。”
两个脸孔不再是慈祥及喜悦，而是出现纠结难看的表情，我在说的是他小时候的遭遇。
慈脸阿罗突叫一声：“你别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失态了，看来你很清楚我们，所以你也会了解三位一体的本尊心奴，潜意识中有种强大的报复心，这点让越怒在百
万年前推动了‘种族净化运动’。
“越怒开始报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后来越怒更当起神的角色，只要被他判定为低劣物种的，全都要消灭。”
喜脸阿修也说：“也因此，天罗在三位一体之中变成劣势，在百万年前，还好有你的前世和我一起配合，唉，真没想到昔日仇敌成了盟友，而要铲除的竟然是自
己。”
这时，“法禁寺”的一面墙上出现了影像……
第十卷 记忆之屋 第五章 前世今生
更新时间：2010…2…25 16：50：57 本章字数：7695
天罗灵殿之内，十名高僧围绕着一个光影，光影里忽然传出声音：“时候到了，我们也该准备启程。”
十名高僧恭持一个手印，同时打出，十个僧人中间的那团光影慢慢散开！
光影里蒲团上盘坐着天罗灵僧。
“天罗大师，请。”十名高僧同声齐道。
他们下头的蒲团飞起，以同样的形状飞向星球之外，高僧的持诵依然。
而那叫天罗的愁脸、慈脸及喜脸同声齐呼：“麻烦圣僧们，辛苦了。”
只有那个骷髅头的脸，鬼叫着：“找龙王，哈……我正要找他算帐，上一世的恩怨一起清一清。”
一路向黑暗的太空飞行，不一会，这个奇特的组合已接近英仙旋。
他们来到巨龙星系外的太空站前，前面龙王率众久候，龙王的身后是六龙使及英仙旋二十三个半兽人王、十七个植物妖王，阵容雄阔。
蒲团组成的飞行毯已至，由外头只看得到那十名高僧，而天罗被气云罩覆盖，里头光芒闪闪，发出声音：“龙王，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混杂着三个声带，龙王脸孔稍稍出现惊异神情，随即恢复，说：“天罗大师，请。”
十名高僧诵声从未停止，他们同一动作，蒲团飞毯缓缓地通过兽妖大军，直入太空站里头。
龙王向身旁一名龙使说道：“红龙使，你跟我进来。”
两名高僧让出一条通道，龙王及红龙使直入气云罩里，一看到天罗的长相，龙王及红龙使倒抽了一口气，功力不足的红龙使，全身忽冷忽热，颤栗不已。
龙王发出一条长须，一触及红龙使，红龙使回复正常，直言：“龙王，属下失礼不敬了。”
龙王温言道：“你出气罩外，帮我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进来。”
“果然是你。”龙王脸上罩满冷霜地说。
四面的头上八颗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那骷髅头好像要将龙王吃到肚子一般，咆哮着：“金龙，你真的在银河，这一次，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慈脸长叹一声，吐出道灰色的气云，罩住了骷髅头，那骷髅骂声不绝，只是慢慢地小声而不见。
天罗的慈脸说道：“你怎么来到银河的？”
龙王也道：“你又怎么来到银河的？”
慈脸没有回答龙王的反问，说道：“唉，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和以前的闇龙已是不同。”
“闇龙、闇龙，这一世，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龙王像是有着无限的感慨，又说：“也许当年的因，在这一世必须完结这个果。”
“金龙，闲话少说，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
“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仁慈。”龙王有点不屑地看着那张慈脸。
“我明白地告诉你吧，我这一世进入五层加冕屋，习了幻外分身，修出三条魂魄，一个善念，一个恶念，一个代表本性。”
龙王脸色越听越凝重，一个闇龙已难以对付，而现在一口气出来三个闇龙。
“我的这一世名叫心奴，因为从小受尽凌辱，以致本性仍属恶，这条魂魄便是道界越怒天尊。”
“越怒天尊，提出‘种族净化运动’的越怒天尊？”龙王问道。
“没错，因为这一世我的血统特殊，同时拥有五色人、天人及魔精人的混血，而越怒反映出心奴本性，慢慢地发展出以血统统治天下的想法。”
“荒谬。”龙王大声斥责。
天罗的慈脸完全没理会，继续说：“恶念的灵魂便是天极大魔神。”
“这又是什么人物，我身在英仙旋，和魔界没有来往。”
“天极比越怒更麻烦，因为当年我进入过黑盒，从里头的恶法体悟到召灵石、万灵珠及亿灵珠的制法。”
龙王完全没能理解，喃喃自语：“召灵石？万灵珠？亿灵珠？”
“人死了之后，灵魂必是入了灵界，但是，有召灵石，可以将灵魂收起，由召灵石创出万灵珠，由万灵珠又可制出亿灵珠。”
“收集灵魂不是在死魔法中屡见不鲜吗？”
“死魔法中是用功法收集魂魄，那能聚集的魂魄有限，但是，召灵石可以收集大量的魂魄，等到制出亿灵珠，将它安放在星球上头，整颗星球的生灵都将难逃一
死，全数会被吸入亿灵珠之内。”
龙王大吃一惊，已了解事情的严重程度。
天罗还继续说：“有朝一日，天极必可以研发出兆灵珠，届时，必会形成生灵黑洞，整个银河将毁灭，你知道吗？用兆灵珠足可争霸神界。”
龙王直道：“这件事三天知道吗？”
“百万年劫已至，三天即便知情，受限于‘地神方规’，也不便出面，龙王，不能让天极有太多时间研发兆灵珠，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龙王对天罗的敌意已完全消除，急问：“愿闻其详。”
“号召起所有的半兽人及植物妖，进攻魔界，不让天极有喘息的机会。”
“但是您刚才所言，如果天极使用亿灵珠，即便我方兵多将广，恐怕也无力对抗。”
天罗说道：“没错，所以我必须前去一趟幻之魔岛，找鬼影出来协助。”
“鬼影？他和银河之间势如水火，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就算他愿意帮，我们又当如何配合。”
“说服他的事，你不用烦恼，鬼影来了之后，他会侦测出亿灵珠的负能量总值，你必须持红星芒，调出相同数据的正能量总值，加以中和。”
龙王没有插嘴，静听天罗往下说：“如果正负没有中和，那即便发兵攻打该颗星球，人员阵亡了，不但灵体无法顺利进入灵界，还会被亿灵珠吸走，则越打敌方
会越强。
“你持红星芒中和正负能量，让亿灵珠无法吸灵，另一方面出动大军，一定要攻下亿灵珠所在的魔殿，才能破除亿灵珠。”
“越怒天尊那边怎么办？”龙王问道。
天罗叹了口气，说：“越怒已几乎一统道界，只有释界出面和他对抗了，人类经此一役必然元气大伤，无力抵挡天极，你们半兽人必须倾力和天极周旋到底。”
龙王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说道：“看来，半兽人也难逃劫数了。”
天罗好像没和龙王一般地感念到半兽人的危机，似是自己和自己说话：“唉，世上荒谬的事不少，金龙，你看过自己灭掉自己的吗？”
龙王愣了一下，缓缓地说：“我真没想到，你的善念也会这么强。”
天罗苦笑着说：“事实上有十位高僧的助念，我才能支持恶念的侵袭，唉，我只是想，不要把我们之间的恩怨扩大到整个银河，再增孽缘。”
“看到了吧，这是我和你的前世龙王会面的情景。”慈脸阿罗说道。
天罗实在不简单，要和仇敌合作，和自己对抗，那得有多大的勇气，我不禁崇仰地说：“在下由衷地佩服。”
“恐怕佩服不能解决问题，百万年前我们还能尽力而为，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一个脸孔发疯了。”
慈脸阿罗脸上尽是沧桑，又道：“现在我是自身难保，所以我必须和你商量件事。”
我还没回答，慈脸阿罗又接着说：“我打算让天罗的灵魂先一步回到肉身之内，也许可以减轻越怒的恶念，为你争取点时间。
“但你要清楚，只要天极一出，我不是天极加上越怒两条灵魄的对手，届时，我再也没办法帮你的忙。”
我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何会有四张脸孔？”
慈脸阿罗回答：“这是代表天罗的内心世界，也是他的潜意识，每个人都会有慈、喜、愁、恶四种情绪，我只是让它表现在脸上罢了。”
喜脸阿修接道：“这其实也代表着天罗的四大元功，可惜，不管如何，天罗有四分之一是被恶念占住，这也是为什么天罗不是天极对手的原因。”
“天罗有恶念的一面，难道天极没有善念的一面吗？”我好奇地问。
慈脸阿罗问道：“你认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善。”我毫不犹豫地说。
“可惜心奴的想法是人性本恶，所以代表心奴善念的天罗，也会有恶念的时候。”
我想了想，也许这便是九兽新旧老大不同之处吧，也是我和心奴的最大分别。
我再问：“请教，一个人修出三条魂魄是什么感觉？”
慈脸阿罗及喜脸阿修同时静默，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很难回覆。
“唉，这是一种折磨。”喜脸阿修终于吐出了这一句话。
慈脸阿罗说道：“每个人都有喜念、恶念，能抑制恶念的便是君子，将恶念隐藏并予以合理化自己行为的，便是伪君子；同样，坏人也有愧疚的时候，但是，他
们也会让自己找到调适的方法。”
他说完停顿了片刻，我己慢慢理解他的内心。
只听他又说道：“如果像我一样，有着三条灵魂，持善念的灵魂和持恶念的灵魂互不相容，那便是把心里的潜意识全部拉出来，无所遁形。所以你应该不难明白
，那会是何等的痛苦。”
喜脸阿修接口说：“每每我想到那天极的恶行，我就像是刀在割，针在刺。”
他在说话时，怜悯地看了看那沉睡的愁脸阿褥，然后说：“你看，阿褥便是受不了这种折磨而发疯，也许，有一天也会轮到我疯掉。”
“阿修，你别这样。”慈脸阿罗安慰地说。
“阿罗，我开始觉得自己很虚弱，自己越来越痛恨自己。”阿修的喜脸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个满布皱纹的愁容。
我急忙插嘴：“你们为了银河苍生必须提起勇气，千万别放弃。”
我用责任挂住他，喜脸阿修苦笑，说：“我明白你的用心，我要拜托你，如果可能的话，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千万别因为我和阿罗而手软，我们活得太累了。”
我喟然长叹，我不知道我会如何，杀了心奴就可解决我和他的宿世仇恨吗？
他会再转世重生，然后又出来兴风作浪吗？
我真的可以灭了他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又问：“如果，我有机会得到五层加冕，是不是也会修出三条魂魄？”
慈脸阿罗回道：“只要不修幻外分身，魂魄应该不会分裂。”
“那你建议我修幻外分身吗？”
“那得看你是不是能忍受拥有三套神识，而且，即便你有强大的善念，还是会有一条灵魂代表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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