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不是有人上赶着来告诉小爷了么?”小声嘀咕一句,玄木大声问道:“那个呀?小爷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告诉你吧,这回是峨眉山的成真老贱人领着两个小徒弟来了。那老贱人当年可还跟我有些过节呢。可笑如今走个对面,他竟也认不得老子了。哈哈……”张大种走了过来,得意非凡狂笑起来。
“嗯,明日就是正日子了,只怕今天人就该来齐了。小爷算算:白云山无常真人,南海明珠岛红裳仙子,日出峰善德老仙……加上刚刚的峨眉山成真老儿。嗯,足足一百六十多个宗派!好家伙!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场面呢。”翻来覆去的盘点一通,玄木大是兴奋起来。
张大种嘿然道:“嘿嘿,这元始门好大的脸面,弄了个没甚名目的庆典,就招来如此多人!”
“张老前辈,玄木,你们快进楼来,有事相商。”乐无边的声音忽然响起道。
待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走入楼中大厅内时,乐无边、赵简和二女早已围着圆桌坐好,均是一脸的严肃表情。
玄木二人见这架势心头皆是一动。在空位上坐下,玄木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春晓一脸委屈地说道:“刚才,人家正在外面看热闹,一个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居然凑过来对我说了许多恶心死人的话!春晓一时气急,就,就给了他一点教训……后来,乐大哥赶过来把我带回来了。”
“这也没什么呀?莫非春晓妹子没出够气么?那好,你告诉玄木哥,他是谁?我去为你出气!***!小爷倒要看看,谁敢惹我们春晓妹子生气!”玄木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李春晓,越来越火大。
“咳!”乐无边轻咳一声,道:“玄木你不要性急!事情也不全像春晓说的那样。当时我就在不远处,她们那边的情形,我都看在眼里。那人虽有些轻浮,却也并没什么太出格的言谈举动。春晓把他伤成那样,若论起来,还是我们理亏呢!只怕他的师门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先得想个应对之法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让你们给弄糊涂了。”玄木不解的道。
“哼!当然是他活该!一见面就哥哥、妹妹的!谁是他妹妹?他凭什么自称是春晓的哥哥?还满嘴的下流话,我给他些教训不对么?我还嫌伤得他轻呢!”李春晓气鼓鼓的说道。
乐无边苦笑道:“你们静心观的若水决最是阴柔不过,伤人无形。你把他打得吐血,反是伤得不重。但你后来用符咒引下的那道天雷,也太过了点吧?据我所料那符是你师尊所制的吧?万幸那人修为胜你许多,不然这祸就闯大了!”
玄木这时已听明白了,他心下已有决定,正待开口说话,忽然从楼门处风风火火的冲进一老一小两个人来。
“是她,我看的分明,就是这个臭丫头趁三师兄不备,猛下辣手把打他成重伤的。师伯,您可要给我那可怜的三师兄讨个公道啊!”一个身材肥胖的小道士,一进门就指着李春晓,对他身后的那个道貌岸然长须飘飘的老道大叫道。
“青宇不必多嘴,此事本长老自会问明处置。”那老道肃然道。
乐无边拱手行了一礼,道:“道长如何称呼?在下乐无边有礼了!”
那老道也立掌还了一礼,沉声道:“贫道神木派紫冥,无边道友不必客气。贫道此来是想问问这位姑娘,不知我那劣徒因何得罪于你,竟使得你将他伤成那样!”
玄木以眼色阻住要说话的李春晓,笑着开口道:“呵呵,紫冥道长,小子玄木见过您老。方才我妹子已将事情经过告诉我等。呵呵,此事却有她的不是,我等已教训了她。不过此事并非是她惹起,这详细经过想来您老已然晓得。无论怎样,我妹子终是个女孩子,道长想必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吧?”
“你空口白牙的说上几句就想让我们算了?哼哼,好轻松呢!你们如何管教她的与我们无关,现在就问你们打算怎样给我师兄一个交代!”那肥胖的小道士无比嚣张的道。
张大种不知怎的,一见那胖小道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刻见他那副嚣张的样子,更是火大!他怒道:“你个小兔仔子也敢如此讲话,有什么本事尽管向爷爷招呼!不过可要小心被爷爷打暴你的卵蛋!哈哈……”
“你,你,你这个老乞丐想找死吗?好!你家道爷这就成全你!”那肥胖小道士鼻子都气歪了,满身肥肉抖个不停,就要上前动手。
“青宇休得无礼!速速退下!”紫冥处世沉稳,一进门时就细细打量过几人,那几个小辈均不足道,叫乐无边的那个与他修为相仿,但这个老叫化似的怪人那一身修为他可是一点也看不透。心底不禁大吃一惊,以他出神期的修为尚看不穿的人,难道他已达大乘了吗?!这可太惊人了。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不管怎样,他是绝不能让青宇和他动手的了。那简直就是白送死嘛!
连忙喝退愤愤不平的小道士,他恭敬的对张大种说道:“不知前辈怎样称呼?您老千万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小道我回去定会严加管教的。”
“算了,只是老子一见这小子就莫名火大!没事你赶快带他走吧,省得惹的老子性起!”张大种说完再不屑看他们一眼,径直扭过头去了。
紫冥考虑再三,客气的开口道:“前辈见谅,小道总要问问诸位同道,小徒那事该怎样了结才好。只要各位能给个说法,贫道也不再追究了。呵呵,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玄木微笑着道:“当然不过分,这本就是应该的。”
他从袖里摸出一粒丹药,递给紫冥,道:“这是小子师尊炼制的九玄回春丹,再重的伤势,只要未伤及元神,服下此丹立时就好。另外,改日小子再带着我妹子亲去赔礼,您老看如何?”
紫冥一听这丹药之名,心里又是一惊!他们竟是九玄升天宗的么?那三元老儿可是当今修为最高的‘十仙’中的骄骄者,这些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且那个玄木又给足了他面子,也就见好就收了,只听他道:“好,此事就此作罢。至于赔礼什么的,就大是不必了。呵呵,大家都是道宗一脉,些许小事过去就算了。日后我们两派可得不偿失多交往呢。请代贫道问候令师三位老人家!呵呵,我们就不再打扰,告辞了!”
玄木、乐无边和赵简三人把他们送至门外,看他们走远了,才返回楼中。
“哼!”张大种冷哼一声,道:“那小兔仔子临走时那怨毒的眼光,你们可看见了?早晚落在老子手里,定要给他些苦头吃!”
“这次总是我们理亏,也不必再和他计较了。呵呵,你怎么对他那般气愤?那小子不过三十几岁,以前你不可能见过他。难道是前世的怨仇么?呵呵!”见他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玄木故意打趣的道。
张大种挠挠头道:“嗯,那倒也说不定。总之,老子一见他就火起,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几人“哈哈”一笑,不再探讨此事。
“呵呵,几位谈什么呢,这般开心?这三日来过得可好?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玄木六人循声看去,那日接待他们的玉明子道人,正含笑站在楼门处,望着他们。
“道友来了,快请进来坐!”乐无边招呼道。
“不进去了,唉!贫道这几日腿都快跑断了,简直没片刻清闲时候,那有几位这般福气呀!对了,眼下各宗门已然到齐了,本门今晚将举行一场欢迎大会。一来感谢诸位光临敝门,二来大家也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请几位务必参加。”
“好啊!我们一定到。”乐无边回答道。
“那好!酉时三刻,请到山顶会宾大殿参加大会吧,贫道这就先告退了,尚有百多个门派都得一一通知道了。唉!命苦啊!”玉明子摇头一叹,匆匆去了。
眼看快到玉明子所说的酉时三刻了,玄木六人那匆匆忙忙的身影才出现在去往山顶的路上。
玄木边走边感慨着道:“唉!这带着女人出门,要想不迟到看开太难了!明明换的好好的衣服,一转眼就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对的了。真搞不懂你们呢!”
莺儿、春晓二女闻言笑做一团,心道:你要能明白我们,太阳就真要从西边出来了!
急赶一气,几人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前一瞬到地方了。
待莺儿稍稍平定一下呼吸,六人一同走进那足有数百丈见方,宽广之极的大殿中。
一百六七十张摆满各式斋菜的圆桌,占去了大殿的大部分空间。此时那些圆桌大多已坐满了人。
虽然人很多,但这里可没有世俗中此种场景下的那般喧哗声。
玄木几人报上身份,在负责接待宾客的元始门小辈弟子的指引下,来到位于大殿前排的一张圆桌前。
他们左右打量一下,这一排上坐着的皆是些一流宗派的人物,像先前见过的白云山无常真人,南海明珠岛红裳仙子,峨眉山成真老人……这一干声名赫赫的大佬级高人全然在座。
“哈!我们的待遇不低呢,看看周围这些大佬,我们可是和他们平起平坐呢!”赵简得意地小声说笑道。
那几人微微一笑,各自坐好。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元始门,贫道问心子,谨代表敝门上下人等,衷心的感谢诸位远道而来的隆情厚意!”
殿首主位的长桌上,坐于正中的一位须发灰白,面容古拙的黄袍道人,看看人已到齐,遂起身说道:“这次大会是我道宗空前盛事,我那掌教师兄对此事重视无比,他本要亲来主持。可不巧,今晚他正赶上修炼的一个紧要关头,是以未能与诸位同欢。他特意嘱托贫道,将以我昆仑独有的地灵仙果酿成的素酒奉上,请诸位尽情品尝!”
话落,蓦然双手斜举,一坛坛美酒从他袍袖里源源不断的飞出,径直落到各张桌上。不消片刻,近两百张圆桌皆摆上了一坛美酒。
乐无边四处一打量,轻声赞道:“好一手元神控物术!你们看那一百几十个酒坛全部落在圆桌正中,无丝毫偏差,真是了得!”
张大种也点头道:“这问心老道修为不错,怕是已初窥大乘境界了。”
“敝门仅能以这寒酸的斋菜、素酒招待诸位贵客,虽感汗颜,但迫于门规也只好这般。万望好食荤腥的来宾不要见怪。呵呵,贫道就不在此罗嗦了,诸位且请举起酒杯,贫道在此祝大家修行顺遂,早登仙界!贫道先干为敬!”问心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环视众人,待得大家均已饮罢,才道:“诸位就请随意慢用,定要吃好喝好才是!呵呵!”
等他坐了回去,大殿中的气氛立时高涨。一些故交好友,或是平日里神交已久,但无缘谋面的,此时皆互相走动起来。
玄木刚才在张大种的苦劝下,不情愿的喝了一杯酒。方才饮罢,立时感到一丝火辣,直从嗓子流进肚内,随后一股浓郁的芳香慢慢从嘴里浮起。“妙啊!可叹小爷以前竟是不知这酒的好处!好!再来一杯!”
张大种给他满上一杯,大笑着道:“哈哈……好!你小子算是开窍了!这酒可当真是个妙物,越是豪杰越爱酒!男儿岂可不饮酒?好!再来!”
玄木一连痛饮了三大杯,一斤多酒,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这位想必就是玄木道友了吧?在下神木派青渊,在此谢过你赠丹之情!此情此义,人家日后必会报答!”一个面目清秀,神情阴柔且竟然带有一丝妩媚的青袍男子,走上前来,对着玄木深施一礼,柔声说道。
玄木脊背上忽然莫名升起一道寒气,猛打个激凌,手脸露出的皮肤上,明显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的那股豪气立时不知跑那去了。勉强说道:“道兄不必多礼,区区一颗丹药,何足挂齿。”
“你还有脸来?快滚!我看见你就恶心!”李春晓在那里娇声骂道。
青渊脸色丝毫不变,眼光从玄木脸上转到春晓那里,轻轻一笑,道:“呵呵,姑娘何必如此恶言相向呢?上次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这人最是喜欢结识朋友,像姑娘这般美丽又英气勃勃的俊秀人物,我忍不住一见心喜。当时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成想搞成那样……呵呵,不过也好,不打不相识么,这下我们总算认识了吧。”
“哼!”李春晓娇哼道:“我可不想和一个如此不要脸的人做什么朋友!你快走吧!”
“呵呵,看来姑娘此时心情不大好,在下若再打扰下去就太不识趣了。玄木兄,几位,在下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在会。”青渊十分有礼的和他们辞别后,飘然去了。
看他去远,乐无边道:“我看此人城府极深,日后遇上你们定要多加小心!”
“这种人莺儿也曾见过……还是避而远之的好。”莺儿也有些黯然地道。
“怎么有这么阴阳怪气的人?妈的,弄的老子喝酒的心情都没了!”张大种愤然道。
乐无边奇道:“他是怎样的人,与前辈喝酒的心情有何关系呢?”
张大种摇摇头,道:“我怕喝着酒时忽然想起他那个样子,万一吐了出来岂不丢人?”
“哈哈……”几人听他如此回答,忍不住全都大笑起来。
突然一道劲风,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快的直向张大种击去。
张大种随手一引,将那物件卸去力道拨落地上,几人一看,却是一个盛菜的碟子。
“***,”张大种怒然起身,破口大骂道:“是那个龟儿子寻老子开心?你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赤血神光!哼哼!果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家道爷就说怎得感觉你的气息如此熟悉!一试之下,果然是你!好!你没死最好!当年的旧帐,现在道爷就向你讨还!”左边相隔两张桌处,峨眉山成真老儿一边冷冷说着,一边向这里走过来。
张大种此时心中已是怒发如狂,只见他原地拔身跳到几丈外,殿中仅有的一块空地上,也不屑说话,嘿笑连声的冲着成真勾勾小指,凶光闪闪的两眼紧紧盯住他不放。
成真见状气的一张老脸都发绿了,手一挥,一道青幽幽的丈许长剑光,挟着阵阵风雷声就向张大种劈了过去。
张大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