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遥摸了摸头,心头暗想:这次有了生辰八字,应该能让剑老大给算算卦了,听说蜀山这些牛人们一算一个准儿,比那些张半仙、牛大佛的还要神!嘿!老子先前怎么没想到?
念头转到这里,一个翻身起床,全身上下好似散了架般的酸痛,似乎是周身关节的韧带都被拉伤了,林飘遥心道:估计剑老大他们说我削了半座蜀山是真的,应该就是那会儿运功过度的关系。他奶奶的胸,你瞧把老子整的……
出了三清观大门,才见眼前的蜀山剑派已大变了个样。原本雄伟耸立的几尊大殿早已塌了大半,几十数弟子在哪搬墙垒砖的,忙一大片。四周有不少新搭建的小木屋,却没见着早先出门的剑圣等人。
那些打扫弟子都是认得林飘遥的,纷纷过来打招呼。林飘遥问了几人,都说不知道师祖他们去了哪里。瞧了一阵,看到古剑凡在大殿那么吆喝着清扫,心道:这古徒孙儿向来是风万里的心肝儿宝贝,在这些弟子中也算个领头的了,要想知道剑圣他们在哪里,问他准没错。
老远招呼了一声道:“嗨嗨嗨!小古啊!快过来过来!”
依着林飘遥眼下的身份,叫声小古那算是给古剑凡面子了。那家伙赶紧屁颠屁颠的奔过来:“师叔祖有啥事儿?”
林飘遥眼睛一瞪:“咱俩还叫啥师叔祖的?听着怪别扭!你还是叫声林大哥算了,把以前我叫你那些大哥给我还回来。”
蜀山派向来把尊师重道看得极重,古剑凡哪敢违抗?苦笑道:“林大哥啊,你那身伤没事儿了?祖师爷说你起码要休息一两天来着,怎么就跑外面来了?”
林飘遥伸了个懒腰:“我哪有剑老大说得那么娇嫩?对了,他们跑哪去了?咋没见着人哩?”
古剑凡道:“祖师爷说是带大家去山下转转,顺便去接个贵宾,也不知道那贵宾是什么人物,竟能让祖师爷一听他消息就高兴得不得了。林大哥你知道那人是谁不?”
“我咋可能知道哩?”林飘遥打了个马虎眼儿,心头却道:这还不好猜?能让剑老大亲自去迎接的人,天底下数来数也没几个!而会在这个时候上蜀山来帮忙的,除了小倩她干爹红叶先生之外,还能有谁?他一转身就下山去找人,走在路上突发奇想:那可不一定!据偶所知,能让剑老大亲自去欢迎的人还应该有一个阴不败!上次在云南遇到那老头儿的时候,看得出来,那家伙还不算是个坏人。现在人魔两道交战,这天下第一的阴不败要不站出来说两句话,那可就真是说不过去了!想到这里,连叫两声不妙:“糟糕!那老小子借给我的龙泉剑现在下落不明,而且看那家伙似乎很看得起小倩,要是知道我没把小倩保护好,那可不得大嘴巴抽我?”这说到小倩下落不明,林飘遥更慌:我的妈呀,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如果来的是阴不败,那还好说,总不成为了把龙泉剑就要和我玩命吧?但如果来的是红叶老鬼,我的天,知道小倩下落不明后,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阅读推荐:封神天子 风月帝国 真我传
第 5…8 章
第 五 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后怕,眼看就快走到山脚下了,突的停步不前:不行不行,老子打死都不能下山去!不管来的是红叶老鬼还是阴不败老头儿,老子可是一个都搞他不定!
他心慌之下,就想回山上去。但走了几步又觉得好奇心发作:你奶奶的!这来者到底是红叶老鬼还是阴不败呢?
这念头在脑袋里打了几个转,越发的强烈起来。但要他下山去看个究竟却又不敢,干脆朝那大梯旁边一跳,看准大路两旁枝深叶密的,心想:干脆老子爬到树上去躲起来,看看剑老大到底是接哪个贵宾回家。嘿嘿!这办法好!
他眼下虽已全身韧带拉伤,但要爬棵树却还是轻而易举的。逮着那棵最大的往上一窜,却发觉顶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肉团。林飘遥‘哎哟’了一声,随即被封了哑穴,接着一只细手伸过来提着他领口一拉,顿时被提到了树枝中间。
林飘遥说不了话,急想抬头去看,却被那只手一直压着头顶动弹不得。只是隐隐闻到一阵幽香窜进鼻孔,让他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
老子敢打赌!这绝对是个女人!林飘遥如是对自己说。但不知那女人为什么要藏在树上还封了自己的穴道,正在猜测她是好是坏的时候,只听那人开口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动!不然我一指戳死了你!”
林飘遥心头大声叫冤:你不是还封了我哑穴的么?怕我动的话,干脆把我全身穴道都点了岂不是更好?你这样用屁股压着老子,老子又是个正常男人,不想‘活动活动’才是有鬼了!
那女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道:“只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上次师尊教我点穴的功夫,我只记住了哑穴的位置,这个封人行动应该点什么穴,却是搞忘了。如果你不怕我点错点到你的死穴,那倒也可以试一试!”
林飘遥哪里敢试?赶紧摇了摇头,却觉那人的声音隐隐耳熟。
他妈的,又是个熟人?老子怎么老是阴沟里翻船,栽在自己人手上?他心里嘀咕了一遍,却说不出话来。那女子突然把他的头****再压了一压:“安静!他们来了!”
“谁来了?”林飘遥心道,但被她按得脖子精痛,更别提抬头看看了。只听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男子的声音道:“这许多年没来,蜀山竟大变了个样。这半边山是那林小子削掉的?”
林飘遥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时没听出这声音到底是谁的,只觉耳熟,心头暗道:林小子削掉的半边山?莫非是在说我?
接着有人道:“不错。师弟一剑削掉了这半座蜀山,方得侥幸破了魔道的困仙阵,不然我们只怕是挨不到你们这些救兵来了。”这声音林飘遥是再熟悉不过的,心头立马分辨出道:这个是剑老大的声音!突想起一事:对了,这女人藏在此处做啥?莫非是想要暗中行刺剑老大他们?不可能嘛,就凭这小妮子那手认穴都认不准的武功,怎么可能行刺成功?
他正想着,又听先前那男子道:“那小子虽是年纪青青,但功力精纯,否则也不可能在观音洞赢了我那一场。但一剑削掉蜀山却是太过夸张,不知可是他最近又有什么奇遇?”
林飘遥心想:哪有什么奇遇?就是莫名其妙的得小风师侄传了一身功夫而已嘛。说起来还真他奶奶的丢人,你看人家戏台上,那些传功的,哪个不是资格高深的老前辈?怎么一撞到我身上来,就成了个小师侄变成传功恩人了?想到这里,猛的一楞:啊?刚刚那男人说我在观音洞赢了他一场?那肯定是阴不败来了!既然得知是阴不败大架光临,他心头也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阴不败总比红叶先生要好说话得多,忧的是这阴不败却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把他借的龙泉剑给搞丢了,关键这还是他们那个啥族的圣剑!你说这该咋搞?
剑圣接过阴不败的话道:“林师弟身份特殊,有些奇遇也是再所难免,至于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老朽也就不得而知了。”林飘遥暗笑剑圣藏私,自己那点破事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怎么说得上‘不得而知’四个字?
那一行人虽是漫步,却也走得不慢。几句话声刚过,人已走到了前面,只听说话声越来越小,树林里逐渐平静下来。林飘遥这才想起自己仍是身陷险境,被这个不知敌友的女人抓在手上,也不知是福是祸。那女子等得众人走远了,长长舒了口气,顺手拍开林飘遥的哑穴,左手却挽了他的手臂往下压,使了个简简单单的擒拿手把他制住,口中道:“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魔道的妖人?!鬼鬼祟祟的来咱们蜀山干什么?!”
林飘遥听她口气似乎是友非敌,但口口声声‘咱们蜀山咱们蜀山的’,居然会不认识自己。心下犯疑,但性命在人家手上,不敢乱说话,只道:“那你又是什么人?你又跑咱们蜀山来干什么了?看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想来不是要干什么好事!”
那女子一楞,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喝道:“什么叫你们蜀山?莫非你是蜀山的人?少骗我!既是蜀山的人,又怎么会躲在树上羞于见人?”
林飘遥照着她的话回敬她道:“那你又怎么算是蜀山的人了?本少爷也不是好骗的,既然口称咱们蜀山,怎么又不敢下去和剑圣他们见面?躲在这树上偷看别人算怎么回事儿?!”
那女子说他不过,支吁了两声道:“你管我!我喜欢!怎么?不行啊?”
林飘遥铁了心和她瞎掰到底:“那你又凭啥管我躲在树上?我也喜欢爬树,不行啊?”
那女子恼了,抽出把小刀威胁道:“少和我瞎扯!本姑娘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东聊西吹的,赶快老实交代!若不然,休怪本姑娘在你大腿上刺它白深深的几十个窟窿!”
她抽出了只手去拿刀,另一只手又逮着林飘遥的手腕,自然便管不住他脑袋。这小子趁机扭头一看,只见一张灰扑扑的花脸印到眼前。他听那女子声音娇好,本以为是个多么漂亮的美人儿,哪知乍看之下是这等光景,也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失望之余,不由的摆了摆脑壳儿。那女子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没胆子捅他,二话不说,抄起刀子朝他腿上就是一送。只听惨叫声震天,林飘遥大腿上顿时冒出血来。
“你还真捅啊你这家伙!”林飘遥杀猪似的叫道:“你这没大脑的女人,老子要是敌人的话,会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任你摆布?!你个天杀的!”
那女子一怔,皱眉暗想了一通,点头道:“如果是魔道中人的话,确实没有你这般不中用的,那可能是我误会你了,你在蜀山主司什么工作啊?”
“什么煮丝?还煮面呢老子!”林飘遥哪听得懂这种文绉绉的话?只觉大腿上的伤口不住往外冒血,痛得要命:“老子……”
他后面那句还没说出来,腿上又挨了一下。不过不是挨的刀子,而是伤口处吃那女人一拧,血冒得更快。林飘遥心头发麻:完了完了,没想到老子今天会栽在这里!听说流血过多也会死人的,不晓得老子会不会流血流死。但吃这一拧倒把他拧清醒了,晓得性命悬于他人之手,便不敢再骂。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怕死,经管和我吆五喝六的乱骂,且看看本姑娘手上的刀子认不认得你是蜀山的人。”
林飘遥惊了一身冷汗,但腿上流着血,心中微觉害怕,只得软下来道:“那我腿上在流血咋整?万一流血流死了,蜀山群侠们肯定会帮我报仇的!”
那女子问道:“你是蜀山派的什么人?人家凭什么帮你报仇?”
林飘遥心念电转:“我是山上教早晚功课的师傅,只看经文不学武的!不然怎么会被你一下就抓住了?”
那女子吁了一声,想想又问道:“那你都教些什么功课啊?说来我听听,这蜀山虽然我不常来,但山上早晚功课讲些什么我还是知道的,要是你骗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林飘遥以前在蜀山也呆过一段时间,对这早晚功课倒是十分熟悉的,顺口就道:“早晚三柱清香拜三清,颂广德玄素心经,另外就是讲些如‘三清咒’啊,‘天师伏法’之类的术法课,要不要我背几段三清咒给你听?”
那女子摇头道:“我又不知道三清咒是什么,你就算背错了我也不会发觉,倒是不用了。”她收起刀子,在怀里掏了一阵,摸了几个小瓶子来。
林飘遥见她面色渐善,知道算是过了一关,却见拿出几个包装精美的小瓶来,心想:这该不会是要给我伤口上撒把盐吧?正要询问,只见她打开瓶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想是疗伤圣药,便闭口不语。
那女子果是拿药给他疗伤,不小心手上一滑,打翻了一瓶在林飘遥身上,却不是那种清香型的,林飘遥只觉恶臭猛的扑鼻,心头大骇:这香的是疗伤药,臭的便铁定是毒药了!也不晓得她是真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如果真要害我,我岂有命在?
那女子‘啊哟’了一声,见林飘遥面色发白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这树上地方窄,弄翻在你身上了。不过你不用怕,这药虽是极臭,但却不是什么毒药,反而是种极其灵验的解毒药。”
说到这极臭又极灵的解毒药,林飘遥豁然想起一事,脱口道:“你是在云南卖药给我那个怪人!”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十分耳熟了,原来竟是在云南的救命恩人。那次若不是她卖给自己那瓶黑玉散,只怕早已被毒螃蟹毒死在水洞中了。
那女子楞道:“你是那个花了一两银子买我药的人?”
林飘遥干咳道:“可不是?但不是花的一两,你到现在都还没补我钱呢!”
那女子不屑道:“不就是十两银子么?我卖你那黑玉散可是千金难寻的极品,若不是想和我师傅他们开个大玩笑,你当那药真能在街上买到啊?”
林飘遥一直对这个救命恩人心存感激,但今天吃她捅了一刀子,心里暗自将之归类于‘恩怨互抵,各不相欠’的行列中,开口道:“后来听那些找你的人叫你是小九,你名字就叫小九?”
那女子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点头道:“我叫何小九,名字是师傅取的。”
林飘遥对着她的脸瞧了一阵,只觉她虽是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但又长又弯的柳眉和大大的眼睛,仍让林飘遥觉得一阵舒爽:“我说小九啊……”
何小九眼睛一瞪,呵斥他道:“小九是你叫的么?”
林飘遥怕把她惹火了整自己,赶紧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何姑娘!”
林飘遥不敢反对,却觉何姑娘这句话叫着恁的别扭,实在是喊不出口来,憋着不说话,等她把药给自己敷上还包了一层沙布,这才说:“我说何、何姑娘啊,你看我这腿上的伤说轻也不轻的,这树又那么高,咋下去涅?”
何小九提着他衣领,朝下面轻轻一跃:“好了,我救了你一命,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林飘遥心想:老子上次中毒的事儿,她多半不会知道,那这救我一命从何说起?只听何小九继续道:“如果刚刚不是我帮你敷药又救你下树来,你肯定会流血过多而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林飘遥暗暗叫冤:老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血?老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爬那么高?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却说是救了我一命,亏你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