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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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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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火莲道:“副宫主入乡随俗,尽管风流。妾身等在舱外护驾就是。”
    秋傲霜打算摆脱她们和杜桐屯促膝谈谈,看来是不行了。只得点点头道:“来!登上快船,待本副宫主去向主人告别吧!”转身向快船跃去,三姬也联袂上了快船。
    蔡锦堂恭敬问道:“秋公子意欲何往?”
    秋傲霜道:“有劳总管引领在下去会见杜爷!”
    方才夏火莲与秋傲霜的谈话,蔡锦堂已听到了一大半。他不再多言,默然吩咐舟子将快船向杜桐屯睡卧的寝艇划去。
    杜桐屯人老心不老,秋傲霜留了梅妞就要了银翠。不待欢好就接到了蔡锦堂的禀报,此时,他正衣冠整齐地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快船划过来早就进入了杜桐屯眼帘之中,秋傲霜一登上寝艇,他就着小丫环前去迓迎。
    秋傲霜吩咐三姬在外舱等待,自己掀帘进入了舱中。
    杜桐屯已早一步遣走了银翠,一见秋傲霜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世兄!怎么回事?”
    秋傲霜轻声细语的将三姬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杜桐屯听完之后凝声问道:“世兄!你认为真实情况如何?”
    秋傲霜道:“不致有诈。”
    杜桐屯喃喃道:“解姑娘怎会饮鸩自戕呢?”
    秋傲霜道:“颇费猜疑。”
    杜桐屯沉吟了一阵,道:“世兄!恕老朽冒昧问一句,你与解姑娘可曾欢好?”
    秋傲霜摇摇头,道:“不曾!小侄武功未成,怎敢亲近女色。”
    杜桐屯讶然道:“这却奇了!据解玉欢回报,不但与世兄早有过肌肤之亲,而且说你性嗜渔色,常与四姬作联床之戏哩!”
    秋傲霜连连摇头道:“绝无此事。”
    杜桐屯凝视他一阵,缓缓地道:“世兄方才言道,武功未成,不敢亲近女色。而世兄今晚与梅妞同宿,难道……”
    秋傲霜连忙指口道:“小侄恐扫杜爷雅兴,所以才召梅妞。若三姬不来,小侄也只打算与梅妞作一夜清谈而已。”
    杜桐屯道:“听世兄口气,莫非就要离去?”
    秋傲霜道:“三姬亟待安顿,而且小侄也需要了解详细情况。
    小侄明日午问当趋府拜访。”
    杜桐屯点点头道:“也好,但愿世兄勿忘你我之约就行了。”
    秋傲霜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作了暖昧的答复,然后又说道:“杜爷!劳你代为梅姬赎身,所费若干,明日午间当如数奉还。小侄对梅妞已有此诺,不可失信。”
    杜桐屯笑道:“世兄倒是多情种子,老朽照办就是。”
    秋傲霜又压低了声音道:“杜爷!三姬并未带来扈从。城中那几起武林人物恐怕另有来路,你最好留神查一查。”
    杜桐屯道:“老朽理会。”
    秋傲霜作礼告别,退出了舱房。和三姬重回快船,蔡锦堂送他们上岸,还亲自为他们叫了马车,眼看着他们向钓鱼巷方向驶去。
    自然,不需杜桐屯吩咐,蔡锦堂就派了人在马车之后盯住了他们了。
    夜色已阑,石头城内一片寂静。
    鼓楼附近一家“安平旅店”的油纸灯笼还亮着,四个人就下了马车走了进去。
    秋傲霜向店家要了两间相联的西厢上,吩咐三姬合住一间,他自己住了一间。
    秋傲霜洗了手脸,正想熄灯安歇,蓦然门上响起弹指之声。他预料必是三姬之一,却轻唤道:“进来!”
    进来的果然是夏火莲,她已净过手面,换穿了轻巧的翠绿衫裤,显得俏丽俊秀。她福了一福,道:“副宫主!妾身今晚突然而至,是否会扫了副宫主的雅兴?”
    秋傲霜微微一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本副宫主不过是迎合主人之意而已。”
    夏火莲嫣然一笑道:“旅途寂寥,副宫主可需要妾身等前来侍候?”
    秋傲霜连忙挥手,道:“夏姬!我在宫中就吩咐过你们,不准提起这事,又忘了?”
    夏火莲语气幽幽地道:“往日副宫主只宠幸解姬,妾身等不敢争宠。如今解姬已故,妾身等……”
    秋傲霜低叱道:“胡说,本副宫主对你们四姬一视同仁,哪有单独垂幸解姬的道理?”
    夏火莲道:“可是解姬曾对妾身等详述闺房情趣,历历如绘……”
    秋傲霜忿然接口道:“是她信口雌黄,真是死有余辜。”
    夏火莲讶然道:“副宫主难道真未和解姬……”
    秋傲霜沉声道:“你以为本副宫主会对你们说假话么。”
    夏火莲道:“这件事可就蹊跷了,妾身曾不止一次看见副宫主宿在解姬房中啊!”
    秋傲霜惊道:“什么?你亲眼看见本副宫主夜宿解姬房内。”
    夏火莲点点头道:“妾身原以为解姬所言蒙副宫主垂幸的话是自抬身价,所以暗中偷窥,确见副宫主夜宿解姬房内。这事非但妾身亲眼看见,何姬、孟姬也曾见过多次哩!”
    秋傲霜不禁大怔,连忙挥挥手道:“去召何姬和孟姬来。”
    须臾,“菊姬”何蓉媚,“竹姬”孟采玉联袂来了。
    秋傲霜仔细盘问,她们二人的说辞和“兰姬”夏火莲说的完全一样。
    秋傲霜听完了她俩的述说后,疾声道:“到解姬房中夜宿的人绝非本副宫主,而是另有其人。”
    三姬同声讶然道:“外人难进宫中,宫中之人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秋傲霜道:“由此可见解姬自戕也大有疑问,你们在宫内时,因何不将所见向本副宫主禀报?”
    夏火莲道:“妾身等怎敢过问副宫主与解姬之间的闺房之私?”
    秋傲霜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只怪本副宫主平日疏于觉察。
    记住:回宫之后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本副宫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夏火莲问道:“我们立刻就要回宫去么?”
    秋傲霜道:“在金陵也许还要盘桓数日,但是迟早总是要回宫去,你们记住就行了。”语气一顿,又接问道:“临行之际,宫主还有没有别的交代?”
    夏火莲道:“从宫主的口气听来,显然对副宫主的倚望甚重。
    本来还要加派风、火、冰、雪四姬随行的,又恐怕副宫主误会有监视之意,所以只派妾身等前来,并一再叮嘱妾身要妥善料理副宫主的生活起居。”
    秋傲霜慨然道:“如此厚爱,唯一死以报了……”语气一顿又问道:“解姑娘后事可曾料理妥贴了?”
    夏火莲道:“业已归葬。宫主只待副宫主回宫,就要另行招募适当人选,递补解姬遗缺。”
    “菊姬”何容媚插口道:“启禀副宫主!解姬饮鸩自戕之日,发现一名随侍婢女失踪!”
    秋傲霜不由得“噢”了一声。
    夏火莲又补充说道:“婢女失踪可能与解姬服毒之事有关。宫主曾派人四处追缉未获,但事后推断。逃亡婢女绝无强迫解姬饮下鸩酒之可能。”
    秋傲霜沉吟了一阵,问道:“那婢女多大年纪?”
    夏火莲看看其余二姬,显然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竹姬”孟采玉回签道:“今年十九,与解姬同龄,入宫已有四年了。”
    秋傲霜又问道:“鸩酒是剧毒之物,解姬从何得来的呢?”
    夏火莲正容说道:“这点副宫主也许不知,宫主身边八姬,副宫主身边四姬在入宫之初即每人赐有红鸩一粒,以备万一落入敌手全节自尽之用。”
    秋傲霜乍然变色道:“原来如此!如果十二姬之中有人萌生异心,存意毒害宫主或本副宫主之心,那岂不是太方便了?”
    三姬忙齐声道:“妾身等怎敢?”
    秋傲霜不禁暗暗生疑这一措施是极力不当的,而且单飞宇又不曾向自己提起此事,那么,其用意何在?
    他沉吟了一阵,以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你们受赐的红鸩都带在身边吗?”
    三姬齐点头道:“随时携带在身。”
    秋傲霜又问道:“是宫主亲赐的吗?”
    夏火莲抢着回答:“妾身等蒙宫主面试决定录用后,由‘龙姬’赐予。”
    秋傲霜虽然心中疑云重重,却故意打趣地说道:“但愿你们不要将红鸩下在本副宫主的酒餐之内,本副宫主可不愿饮鸩止渴哩!”
    三姬同声道:“妾身等不敢。”
    秋傲霜挥挥手道:“夜已深!你们歇息去吧!有话明日再说!”
    三姬一一施礼退出。
    秋傲霜熄灯和衣上床,辗转反侧,难以入寐,从红鸩的疑窦,想到解玉欢的自戕,怎么也想不出一个道理来。
    突然,一阵晚风吹拂面上。秋傲霜睁眼一看,原来窗户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秋傲霜的听觉非常敏锐,然而他却不曾听到一点响动。由此可见窗外之人,武功一定非同凡响。
    就在他一骇之际,一道黑影自窗外飞进,竟然落地无声。
    秋傲霜仰躺不动,那把只有一尺八寸长的“四绝剑”不管何时都是紧贴在左胁之下,他倒要看看对方越窗而来的目的何在。
    那道黑影在窗前默立一阵,突然飞身向木床扑来,其势之速,出人想象。
    如果对方是来行刺的,按照一般情况是蹑手蹑脚缓步床前,再俟机动手。
    绝没有像这样飞身前扑的,险些使得秋傲霜措手不及。秋傲霜连弹身而起的时间都没有,一面拔出了身边的“四绝剑”,一面飞身向床下滚去。
    “锵”地一声,秋傲霜手中的短剑和对方的兵器碰个正着。
    同时,“嘶”地一响,他的衣襟竟被对方割裂了一条口子。
    在这一瞬间,秋傲霜立刻发现对方双手各执一把锋利的匕首。
    身法矫捷,招式诡异。
    秋傲霜着地尚来站稳,对方又像魔影般卷到,两道寒光直逼双胁。
    秋傲霜的剑法一方面是由他父亲的铁笔招式改变,又经过他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师父亲授十年,以两家招式见长糅合成的一套精湛的“施风剑法”的犀利。即使有“剑圣”之誉的单飞宇也大加激赏。
    然而此刻他在两个照面之下都无法攻出一招,秋傲霜真是既惊又骇了。
    在惊骇之余,那两道寒光已堪要临体。
    秋傲霜迫不得已施展出“旋风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式“绝命狂飙”只听一连串“锵锵……”金铁交鸣之声。对方一跃退至窗口,秋傲霜也趁势弹身而起。
    忽然又一道人影自窗口飘进,一抹寒光向那行刺者的项间卷去。
    秋傲霜识得出来那是夏火莲,情知她绝不是来人的对手,连忙叫道:“夏姬退下!”
    他已经喊晚了一步,先是“锵”地一响,接着传来了夏火莲“哎哟”之声。
    行刺之人也不敢恋战,复又跃窗而去。
    因为夏火莲受伤,秋傲霜也不便追去,连忙取火点灯,检视夏火莲的伤势。
    想必夏火莲已经归寝,听到响声连忙起身迎敌,所以只穿着紧身褂裤。只见左腿裤管裂开了一道口子,粉腿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痕。
    秋傲霜低声问道:“夏姬!伤得怎样?”
    夏火莲道:“只是皮伤,对方的招式真快!”
五 尔奸我诈
    蔡锦堂练的是指法,此时所谓看“掌”,也不过是两根指头,那黄大仙若是挨上了,必然是半边齿尽落,面颊也得肿个十天半月。
    只听“卟通”一声,蔡锦堂竟然面孔朝下,四平八稳躺在地上,果真摔了个名副其实的“狗吃尿”,而那黄大仙的两只脚却一丝也没有动弹。
    黄大仙拍着手掌大笑道,“起来再试,我这次要摔你个‘狮子滚绣球’。”
    秋傲霜挑唆他们动手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存心要蔡锦堂难堪,一方面也想看看这位黄大仙的来路,因为他早已料到这位以江湖相士之面出现的中年汉子有极为深厚的武功底子。
    当蔡锦堂被摔在地上时,秋傲霜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全神贯注在黄大仙的身上,然而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他都没有看清。
    躺在地上的蔡锦堂已知遇上劲敌,不过他却没有就此服输,一个急滚已然到了黄大仙身边,出手如电,向黄大仙的足踝点去。
    “叭”地一响,蔡锦堂的身躯果真如绣球般滚出一丈有余。
    黄大仙嘿嘿笑道:“再来!再来!这回我要摔你个‘四脚朝天’……”
    他的话声末落,蔡锦堂业已弹身而起,飞扑而至,手指点向黄大仙的咽喉,来势凶猛,已然用出了拼命的狠招。
    “叭”地二响,蔡锦堂背脊着地,不折不扣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黄大仙这回没有大笑,却冷声道:“你大仙爷爷手下留情,只让你摆几个样子,并没有狠狠摔你。限你立刻滚开,让你大仙爷爷跟前清静,不然这就要再摔你一个七零八乱,骨肉离散。”
    蔡锦堂再也不敢存心侥幸,翻身爬起,以全力尽快逃之夭夭。
    秋傲霜冷声问道:“尊驾真的名叫黄大仙?”
    黄大仙双眼一瞪,道:“这是什么话?姓名怎么会假的!”
    秋傲霜道:“可是‘玄奇门’中叫没有一个弟子姓黄。”
    黄大仙道:“谁说过我是‘玄奇门’中的弟子?”
    秋傲霜道:“可是尊驾的手,用的却是‘玄奇门’中的‘武八卦’啊!”
    黄大仙干笑道:“嘿嘿!公子倒是一个识货的行家……”语气微顿,压低了声音接道:“实不相瞒,这套‘武八卦’的招式是我偷学而来的。”
    秋傲霜道:“尊驾天资真不坏,无师自习,竟也练得如此精纯。”
    黄大仙摇头晃脑地说道:“那是自然,能预言福祸吉凶者,莫不天资极高。”
    秋傲霜道:“尊驾不是夸口吧?”
    黄大仙大言不惭地道:“信不信当场试试。”
    秋傲霜道:“我且问你,西厢第六间上房住着一个什么样的客人。”
    黄大仙道:“姓萧名月梅,今年一十九,目下尚未许人,犹是小姑独处……”
    秋傲霜一摇手道:“够了!那萧姑娘来金陵作甚?”
    黄大仙道:“目下只是要和公子捣蛋。”
    秋傲霜道:“日后呢?”
    黄大仙道:“日后嘛……”他翻翻眼皮,竟然将话顿住了。
    秋傲霜追问道:“因何顿口不言了?”
    黄大仙道:“说出来公子不信,那就等于白说,公子若信了,难免会胆颤心惊,还是不说为妙。”
    秋傲霜道:“直言无妨。”
    黄大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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