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
他还会脸红?玎珂不敢相信的朝屋内奔去,“相公,你脸红啦?”她边跑边故意大声叫,听得何副官笑得前仰后合……
“这翡翠吊坠你送给了谁?”苏琛泽进门甩手便是一巴掌,苏妍覃趴在地板上捂着灼热的脸颊,她不明白为何从小溺爱自己的父亲会出手打她,委屈的眼泪顺着眼眶滚下,可蓬头垢面的苏琛泽将苏妍覃从地上拽起竟又是一巴掌。
苏妍覃顺着地板滑出老远,整个人重重磕在墙壁一侧的桌腿上,直咯得她后背生疼,“这翡翠你是不是送给了袁尘?”苏妍覃彻底懵了,她望着父亲手中的翡翠坠子吓得直点头。
“养你真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向着主人!”苏琛泽甩手将碧绿翡翠摔在地上,绿色的翡翠瞬间碎了满地,染得木制地板点点星闪。
苏妍覃趴在地上瞪着眼前之人,仿佛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现在又摔碎翡翠,“这翡翠是你当年送给娘的信物,你说看见它就像看到娘,为什么要摔碎它?”
苏琛泽瞧着女儿含泪趴在地上一片片捡起翡翠,他气得恨不能再扇一巴掌,却又下不了手,“为什么摔碎?你把这玩意送给袁尘那小子,可他却拿来要挟你爹!若不是为了你,我能丧失八万大军,失了德州,若是他们现在乘胜追击,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苏妍覃匍匐在地上,看着手中一块块的翡翠碎片,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将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东西送给袁尘,甚至对他许诺倘若日后有难,只需拿出它,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会帮他,可他竟如此相待。
“你四姨娘行素呢?”苏妍覃只顾着趴在地上握着翡翠嚎啕大哭,并不回答苏琛泽的话,苏琛泽掏出腰间的枪走向侧房,“这个死娘们儿,看老子不毙了她!”
玎珂捏着报纸上下打量,“你当是煎鸡蛋啊?报纸都被翻了几回身!”何副官听见袁尘的话【奇】也觉得好笑,自从玎珂【书】来德州后,袁尘不仅整【网】日心情极佳甚至连玩笑话也不断。
玎珂却起身清了清嗓子,“来,我给你们念一段:北平少帅沧州一战大获全胜,半路围剿苏氏兵力,威震全国。”玎珂放下这份报纸又重新拿起另一份报纸,“看看,你们快看看,报纸连篇累牍都是少帅如何神勇,唉,连半个我都没提到!这群记者也不动动脑子,少帅人在沧州如何半路围剿,难不成还会□!”
何副官听着浓重烟火味的话,原来玎珂是在抱怨身后无名,“夫人,谁说报纸没提您,您看这一段不就是写您的!”玎珂跳起抢过报纸,袁尘也好奇的探过头顺着玎珂的视线望去,“少帅军兵士气高昂,夜晚群攻围剿苏琛泽,据士兵说连同高粱地附近也皆是农妇的喊杀声……”
正文 吾行吾素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哦!
农妇?
玎珂气得鼓起腮帮子叉着腰,“行军夫人一字不提,还把我说成农妇?”袁尘也抿嘴笑了起来,“无碍,反正我已将你的作为告诉了大帅,估计能将功抵过。”
将功抵过?
玎珂一想到大帅的军棍就浑身发麻,他的军棍打在袁尘的背上带着血迹,发出慑人的闷响声,伤口血肉模糊的连着衬衣,每撕扯一寸衣服便会带掉血肉来,那一幅血色山水画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报告,有人求见夫人。”士兵在门口行了军礼大声喊道。
“见我?”玎珂和袁尘面面相觑,陌生的德州几乎无人得知玎珂前来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要见她。
“钟离玎珂!”熟悉而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玎珂不用回眸也听得出这声音,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眼波流转便是顾盼生姿,薄厚适宜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高挑的身材搭配着皮裤竟是道不尽的帅气。
“行素?天啊!”玎珂难以置信的扑进她怀中,拽着她的胳膊左右晃动才确认是真实的行素。
行素扬起微圆的脸庞,“怎么不认识我了?”玎珂实在不敢相信,许久不见的行素竟在德州出现,“我以为要打到北平才能见到你呢!”玎珂笑着却是一怔,瞧着行素水蜜桃般的娃娃脸有些迷惑。
“哼,别跟我装傻,能破译我的密码,除了我这个徒弟还有谁!”行素习惯性拿手戳了下玎珂的额头,“难怪我觉得那发电报之人同你一样厉害!原来真是你!”看见行素玎珂是又惊又喜。
袁尘示意她们坐下讲话,“原来玎珂口中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为德军翻译过电码的师傅就是您,实在没想到如此年轻。”行素这才注意到玎珂身后的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眸漆黑尽是凌然,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仿若君临天下,相较于青松间的瑟瑟轻风般的沈淙泉竟毫不逊色。
行素冷冷一笑,“年轻?都二十八了哪里还年轻。”袁尘倒是一楞,她一张娃娃脸看似稚嫩却不想竟比自己还大出一岁,“快给我说说,你怎么会在德州?”玎珂摇晃着行素的手臂,打断袁尘的回答。
行素又戳了下玎珂的额头,“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破译了那密码,苏琛泽又怎会将我赶尽杀绝,我是姨太太没坐稳,却成了亡命之徒!”玎珂看着眼前的行素和美国时依旧,可人却消瘦了一圈,“姨太太?”
玎珂一把将行素拽进院子里避开袁尘和何副官,“你拽我出来作何?”玎珂瞟了瞟四周无人,方才开口:“我问你,你不在美国怎么会跑来济南去给苏琛泽当姨太太,你让钟离钦怎么办?”
行素冷静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眉眼黯然却刻意强笑出声,“钟离钦?”
行素眼前模糊的浮现出那个身着黑西装嘴角微带着坏笑的男子,星眸闪烁缀满桃花摇曳,俊美中散发着不羁,仿若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你觉得他会爱我超过一个月吗?”行素紧握着手掌,任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却依旧面带微笑。
“怎么会这样?”玎珂虽知钟离钦花心的性子,可她记得在上海钟离钦曾说过比很爱还爱,虽是简单的五个字,可口吻中却注满了对行素的深情,“不这样又能怎样,他早已和我形同陌路!”玎珂抬眸看得出行素眼眸中散碎的心痛,“你去上海了吗?你问他了吗?”
行素耸耸肩莞尔一笑,她怎能没去上海,她和玎珂一样都是执着的女子,一旦付出爱就必须加倍收回,否则只会痛得灰骨不留,“别说我了,你当初对沈淙泉那么执着,现在不还一样!”
沈淙泉,听到这三个字,玎珂只觉如同千百万根细针齐刺进身体,她努力逃避割舍,可稍不留神魂牵梦绕的他便会出现,如同与生俱来的胎记永远难以磨灭。
“他订婚了,”玎珂故作平常,可声音却是掩不住的颤抖,“这不是很好吗?”玎珂缓了下神才继续说道。行素掏出一支烟点上,星火缀在她修长的指间,有着别样的魅惑,“他是很好,北平河南上海三方施压,逼他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这简直太好了!”
讽刺的话语从行素口中带着烟圈吐出,玎珂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住衣襟,指甲不安分的抠着领口的盘扣,“三方施压?什么意思?”行素微启绛红色朱唇,任由口红粘在香烟的一端,“别跟我装糊涂了,玎珂,若是不爱就放手吧,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幸福,何必将自己的意识强加给沈淙泉!”
应有的幸福?
玎珂扬手指向南方,“我得到幸福了吗?是沈淙泉不肯接纳我,放弃我!逼我远嫁北平,现在你说这些奇怪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烟雾前的玎珂身体微颤,仿佛连同心也不住的颤抖着,行素弹了弹烟灰,一屡青烟从她指间袅袅升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相较于沈淙泉和我,你已经够幸福了!”
“你,钟离钦,淙泉到底怎么回事?上海又发生了什么?你真把我弄糊涂了!”玎珂看起来似乎确实一无所知,行素嘴角微微上扬,弹出指间的香烟,“我和钟离钦大约是命中注定吧,只是淙泉太无辜了,倘若没有遇上你他也不会如此痛苦!”
命中注定?
行素这般吾行吾素,放荡不羁的女子何时也开始信命。
玎珂沉默片刻抬眸对上行素清澈的瞳仁,“淙泉他怎么了?”行素淡然一笑,伏在玎珂的耳边,她温柔的话语却带着呛人的烟草味,“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也许你该去问问少帅!”
少帅?
行素笑着转身离开,微风吹动她的短发拂过耳际,玎珂回味着行素模棱两可的话却一头雾水,“行素,你要去哪里?”
行素甩了甩一头碎短发,双手插在口袋中头也不回,“云游天下!”
那时钟离钦会拔出腰间的佩枪,竟拿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吼道:“如果我背叛你,就让我死在自己的枪下!”她曾信以为真,轮船前他坚定而执着的对她说,“行素,等我,我会娶你!”
当时间等来一场空,她漂洋过海回到祖国,可繁华的上海他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钟离钦,政坛上叱咤风云,舞池内拥左右美人的他视她若尘土,辗转回到故乡济南,却依旧留不住她行素的脚步。
云游天下,四个字可谁又能看见行素眼中的伤悲!
正文 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激情戏……咳咳,别的不多说,待更新!
“你老师怎么走了?”袁尘将外套披在玎珂的身上,玎珂避开行素率真的背影,甩身将袁尘的外套扔在地上,袁尘看着玎珂痛恨的眼神,如同重锤般狠狠砸下,瞬间身体连同心都支离破碎。
火车鸣着汽笛,卷起尘埃一路北上,轮轴圈圈滚过铁轨,防弹玻璃内的车厢却静若坟冢,玎珂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痴痴发呆。
“我……”玎珂开口,沈淙泉温润如玉般的笑看她,玎珂想接着说可又不知说什么,刚启朱口却被银勺乘着满满的榛子冰淇淋给堵上了。“你怎么这么可爱?”沈淙泉笑着抽出银勺,又乘上冰淇淋竟送进了自己口中,玎珂睁大眼睛活像瓷娃娃,美得一碰即碎。
袁尘不知道玎珂在想什么,她别过头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甚至过隧道时她依旧固执的盯着窗户,防弹玻璃反射出玎珂模糊的轮廓,如墨的卷发披在身后,不知是不是有些冷,她竟偶尔颤抖着。
袁尘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他伸手轻触她的肩膀,他以为她不会回头,谁料她却回眸冲着他笑了起来。嘴角明明上勾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可脸颊却蠕动着点点晶莹,她总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任由泪水滚落眼眶,可这模样却刺得人生疼。
袁尘收回手再不敢看她一眼,仿佛她就是地狱爬出的魔鬼,故意要将他折磨至死。
“小姐,大帅让您这几天和少帅过去一趟。”吴妈小心问着玎珂,自打她从德州回来后整个人便一声不吭,袁尘跟她讲话她也充耳不闻,连看也不看一眼只当他是空气。
吴妈问过袁尘多次,袁尘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帅催他们回老宅一趟玎珂却从不理人,“我的小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倒是说句话啊!”吴妈使劲嚷着,但玎珂总是不温不怒,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自从你那个老师来过之后,你就这副模样,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话?”袁尘实在忍够了,一脚踹开玎珂的房门。
玎珂却盯着梳妆台发呆,寿山石方章在灯光下映出鹅黄色影子,吴妈站在门前不肯离开,生怕他们又吵起来,玎珂却似乎看不见镜子里的袁尘,她只盯着那枚方章发呆,许久竟开了口,“吴妈,这方章怎么在这里?”
“哦,小姐你去德州时,佣人打扫院子在池边发现的,我记得小姐在上海就经常拿着把玩,想必是无意丢的就捡了回来。”
袁尘挥手打断吴妈的叨叨徐徐,他问了几天话,她都不闻不问,如今瞧见一枚方章却如同宝贝般紧握着不放,“你还没回我话!”袁尘扬手将玎珂握着的寿山石方章打掉。
方章稳稳的滚落在角落里,玎珂立即跑过去捡起紧握在手里,寿山石方章躺在她的掌心中,罕见的雪白色寿山石质地细腻如凝脂,石皮如羊脂玉一般温润,越往里层色地越淡,似鲜血储于白绫缎间。
方章上一尊貔貅秀凌多姿呼之欲动,小篆雕琢的钟离玎珂四个字依旧清晰可见,“这玩意有什么好看,明日我送你一堆便是!”玎珂蜷缩在角落里紧握着方章,生怕再次失去。
送一堆?他可知这枚方章对她来说却是独一无二。
袁尘怎会看不出来,这方章若非沈淙泉所赠,她岂会如此在意,袁尘只觉嫉妒得发狂,他精挑细选送她各种礼物,她却全部当掉连看也不曾看过。
玎珂冷冷的笑了起来,她笑的声音带着哭腔,凄凉冷冽听得连春草也化为枯木,袁尘愣在她的身后竟不知所措,她猛地回头瞪着他,“袁尘,你太卑鄙了!”
袁尘一怔不知她话的意思,可她的眼眸却充斥着恨意,“玎珂?”袁尘立刻压低声音,如同犯错的孩子,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居然让她这般痛恨。
“别叫我!袁尘,你简直无耻!你杀不了沈淙泉,居然勾结苏妍覃逼他娶别的女人!”
她知道了!
她终究是知道了!
吴妈看着揪心,这个小姐一向好说话,可一旦碰上沈淙泉三个字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明明已嫁于他人,却终是割舍不下。
袁尘站在玎珂的背后,整个人已麻木,“若是他不愿娶,我逼他又有何用?”
玎珂冷笑着更握紧方章,直到手掌被咯出貔貅的痕迹,“他能不愿意吗?你们拿他的身家性命相逼!他有舅舅有母亲,他不愿意又能如何!”
“滚,你给我滚!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你!”玎珂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袁尘也气得摔门而去,只剩心被撕裂的感觉,如同结疤的伤口被人一层层撕开,混着血卷着肉,为何她总是看不见他的痛。
沈淙泉,这三个字,他以为已逐渐淡出他们的生活,他曾真以为她可以慢慢爱上自己,可一切却卷着滔天巨浪将德州的片刻宁静拍的粉碎。
“少帅,想吃什么我去做。”梅红将衣袖捋起,厨娘打扮却别有韵味,袁尘只是靠着梅红小楼的窗户,窗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可袁尘却心如刀绞。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足可以杀了沈淙泉,可玎珂奋不顾身挡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