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玉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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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玉成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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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足可以杀了沈淙泉,可玎珂奋不顾身挡在他的枪口下,原来他的万千宠爱都抵不过那些过往。

他从不曾想过,她居然从北平跑到德州,尘埃四起中,她一袭象牙色旗袍站在路对面,人群涌动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青螺眉黛衬托出清澈的双眸,一身风尘仆仆淡去铅华,却如巫山云雾般萦绕心间。

“玎珂,我保证不乱动,只靠着你睡会,好吗?”她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中,任由唇贴着她的额角,他的手搭在她身上不虽敢触动,可又欲罢不能。

那时她竟会笑着打响指,“这叫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扭转乾坤!”“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看你勇猛的连缚虎之力都有!”她却冲他狡黠的一笑,“缚虎?少帅您好像就是一头猛虎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就属虎,绕了半天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

“幸福太短了!”袁尘将手伸出窗外,细碎的小雨洒落,他任由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仿佛这样他才有活着的知觉。

正文 此起彼伏 (18+)

二少虽说已死了数年,可大帅若知此事乃是少帅您所为,那后果……

您当时确实是在上海,杀害二少的也的确是日本人,可这一连串的刺杀是你故意设计的,早就布好的圈套!

面对羽仁枫子的威胁,袁尘必须退让,否则他会失去整个北平的权利,连同她一起失去!

他也不想这样做,他害怕玎珂会受伤,哪怕是一丝一毫,在监狱里他看着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她,他疯了似的杀了所有狱官。他横抱着玎珂感受着她熟悉的兰香,他不能再失去她了,那种痛让人难以喘息,仿佛呼吸之间都会被细密的针刺在胸腔。

连续四五天袁尘回来时皆酩酊大醉,何副官和吴妈将袁尘从车上拖下来,“小姐,您快出来啊,少帅又喝醉了!”可院子里却依旧不见玎珂的身影,每夜如此她皆不闻不问,仿佛袁尘的死活早与她无关。

袁尘下车时略有些踉跄,头晕眼花走路如同腾云驾雾般,脚底软的仿佛不是地面,吴妈和何副官扶着袁尘朝门口走去,隔着窗帘隐约可见客厅的灯光,一阵钢琴声婉转悠扬的从房内传来。

玎珂是绝不会前来给他们开门,吴妈只得边扭着门把手边笑道:“少帅,您听,小姐还没睡,她在弹琴等您呢。”

袁尘迷迷糊糊的听着熟悉的曲子,忽然整个人为之一振,立刻清醒起来,钢琴的节奏越来越快,仿佛弹琴之人在有意在泄愤。袁尘甩开吴妈和何副官上前一脚将门踹开,三壁的落地玻璃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中央黑色钢琴前玎珂一脸冷漠,水晶吊灯下她手指飞快游走在琴键上。

“你们都出去!”袁尘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吴妈和何副官看他似乎不像酒醉的样子,反倒沉着清醒的令人惧怕,他们只得关上门退出宅院。

玎珂的手指用力敲击着黑白键,带动钢琴发出诡异的撕裂声,袁尘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拽起,黑色钢琴前她的脸庞倔强而固执,他用力拽得她手臂赤红,“致爱丽丝!”袁尘大声吼出来,曲子已停止,可仍萦绕在他的耳边。

在亚拉巴马州她修长如柔夷的手指游动在黑白键盘上,柔和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左手流畅的弹奏变得激昂,严肃而沉重的倾诉不容半分质疑,仿若坚定而明朗的感情愈发执着,犹如炽热灼人的爱恋。袁尘在灯光昏暗的隔间看着她,她却从容地完成整篇乐章,起身站在钢琴前望着沈淙泉坚定的说:“Just  for  You!”

他实在容忍到了极限,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对玎珂的爱,可她却弹着致爱丽丝,怀念着那个叫沈淙泉的上海男人。

玎珂丝毫不肯退让瞪着他漆黑的眸子,袁尘一把将她推向钢琴,玎珂的脊背重重磕在琴键上,她却仰起头冲他冷笑。

“不准你爱他!”袁尘和她有着惊人相似的偏执,他使劲将玎珂推到钢琴前。

玎珂未站稳手按在键盘上,随之身后钢琴齐齐发出尖锐的声音,她整个人顿时跌坐在了黑白琴键上,玎珂只穿了件紧身蓝色旗袍衬得越发妩媚,袁尘上前一把将她腿上的肉色丝袜撕扯去。

“别碰我!”玎珂拼命推着,可他却如磐石般牢固,随着玎珂身下钢琴连绵不断的起伏声,她同他扭打着,袁尘疯了一般的撕着她丝袜,咝一声布料的响声,性感的短旗袍连同丝袜皆被他撕破。

“袁尘,你别碰我!”玎珂歇斯底里的叫着,身下的琴键不断发出时高时低的乐曲,袁尘终身带着酒气将她唯一遮体的衣衫扔到地板上,雪白的胴体瞬间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挣扎着拒绝着,可袁尘的唇却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春意卷着暧昧荡漾在钢琴前,玎珂身下的琴键被按压着,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又低回似呢喃细语。

玎珂痛苦的抗拒着,袁尘却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攻城略地般,直直进入她的身体,琴键放肆的乱奏着,最终化为整齐的嘟声,尖锐而刺耳……

早上吴妈瞧着满客厅乱七八糟,青瓷花瓶碎了一地,鱼缸的水顺着木制地板流淌着,金鱼在地上拼命的喘息,渴求最后一丝水分,就连同沙发也改变了位置,“难不成是遭贼了?”吴妈正不知所措,瞥眼望向落地玻璃,房外的玎珂正拿斧头劈砍着黑色钢琴。

吴妈只觉天旋地转,钢琴怎么被搬到院子里去了,玎珂紧咬着牙,斧头挥起落下,黑色钢琴不断迸溅出木屑,锋利的斧头毫不留情的将钢琴劈裂,“小姐,您别砍了!”吴妈话音刚落,玎珂竟奇迹般停了手,她将斧头扔到草坪上,拎起身旁的瓶子朝钢琴泼洒起液体。

刺鼻的液体渗入黑色钢琴,吴妈惊叫起来这不是汽油吗?

她想上前去拽玎珂却又不敢,玎珂绷着脸使劲将液体泼向被劈得不成形的钢琴,玎珂一向爱弹钢琴,吴妈还曾见过玎珂同少帅并排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如今却不知为何这般。

吴妈瞧见袁尘的车已远去却又折了回来,她赶紧跑过去,“不好了,小姐要烧钢琴!”她叫嚷着何副官吓得猛刹住车。袁尘跳下黑色劳斯莱斯,眼见玎珂已擦亮洋火,他还未靠近,火柴就带着星火飞向了钢琴,黑色钢琴瞬间在烈火中焚烧起来。

熊熊大火映着玎珂的双眸,仿佛火焰燃烧在她的瞳仁中,“全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袁尘理智的去拽玎珂的手臂,她却猛地甩开他,连同厌恶的眼神也带着火焰,竟直焚到他的心底。

袁尘愣在钢琴前,隔着火光看着她红艳的背影,心痛的纠做一团,“让开!”玎珂一声厉喝何副官和吴妈吓得赶紧闪到一旁,玎珂侧身拉上车门钻进车内。

袁尘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朝何副官喊道:“快拦住她!

正文 舍命相救

何副官猛地意识到车钥匙未拔下,他赶紧去拉车门,可车门竟已被玎珂牢牢反锁上,玎珂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却未料到劳斯莱斯改装后的军车马力之大,竟噌的飞快滑出去,何副官边跑边拍打车门一侧的防弹玻璃,玎珂却目视前方丝毫不理会他。

袁尘直奔向刚启动的车子,眼开车子一个旋转就要飞出院子,袁尘跳起竟扑向了车顶,吴妈看的胆战心惊,居然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了过去。佣人赶紧一拥而上扶住吴妈,何副官也吓得手忙脚乱,竟嚷道:“快打电话给大帅!”

玎珂丝毫不管车顶的袁尘,她加足马力拼命开动,车窗两边的防弹玻璃牢不可破,唯独车顶透气的窗户开着,袁尘趴在车顶冲玎珂喊,可她却卯足了劲将油门踩到底,任由冷风肆虐的刮着袁尘。

袁尘试图从顶窗钻进车内,却不料玎珂转动方向盘,一个拐弯竟险些将他甩出去,静宜园附近人并不多,可路旁所见之人无不惊呼。袁尘的手紧扒着车的顶窗,手腕用力竟将整个人又重拉回了车顶,他使劲将身体靠近顶窗,居然一个踉跄头朝下跌进了车内。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袁尘喘着粗气调整姿势坐端正,若不是车顶窗玻璃开着,恐怕真对她无可奈何了,玎珂挥手大幅度转动着方向盘,“没错,我就是不想活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袁尘从后座跳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他试图从玎珂手中抢过方向盘,可怎奈玎珂紧握住不放,一个转身躲避竟拉着方向盘带动车子三百六十度旋回原地,“我可不会跟你同归于尽,我们还要白头偕老!”

“反正白头也是死,还不如现在就死!”玎珂叫喊着似乎拿定了主意,袁尘知道她根本不会开车,顶多经常观察何副官驾驶。指针随着车速的提高几近旋转到底,车速快得更是连发动机也变了声。

静宜园的宅子后便是香山,玎珂一路疾驰绕着崎岖的山路,袁尘和玎珂争夺着方向盘,两人皆未系安全带,不时便被甩到车内侧,直撞得脊背疼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你了!快停车!”袁尘喊着再次去抢方向盘,车子却颠簸的厉害,几次都险些顺着山路甩下悬崖。

玎珂盯着眼前左转右绕的山路丝毫不敢懈怠,她还不想死,她只想活着去见沈淙泉,她像是拼了所有的力气将油门踩到底,“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

袁尘顿时瘫坐在座上,不再和她争抢方向盘,黑色的劳斯莱斯飞奔在山路上,他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却毫无知觉,他望着玎珂偏执的脸庞,拳头紧紧握着直到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玎珂,我爱你!”他像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啊?”玎珂太集中注意力开车,听见他的话竟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向他认真的眼神,心不由微微一颤,他还是少帅袁尘吗?

他有绝色歌星梅红,更有河南军阀千金苏妍覃,她顶多只是联姻的祭奠品罢了。

玎珂疑惑的瞧着眼前人,“小心!”袁尘猛地转过她的方向盘,玎珂惊叫着赶紧踩刹车,旋转的车轮带着火星擦在石路上,可车子仍顺着山路猛滑向岩壁。

这辆劳斯莱斯改装的军车虽装着防弹玻璃,但挡风玻璃为了不妨碍视线并没有采用特殊材料,车子就这样飞速撞上了山壁,袁尘下意识将玎珂按在怀中,用整个身体将她紧紧包裹住。

车速太快直到撞上山壁的瞬间一震方停下,两人猛地磕在皮质座椅上,紧急时刻袁尘将玎珂按入怀中,四周温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玎珂大口喘着气仍是惊魂未定,忽然感觉趴在自己背上的人身体微颤,她这才意识到竟是袁尘用整个后背为她遮去了破碎的挡风玻璃。

袁尘抬起弯曲的身体,抖落戎装上的一身玻璃碎片,挡风窗竟只剩下空虚的窟窿,几片玻璃渣也摇摇欲坠,“你没事吧?”袁尘上下打量玎珂,玎珂对他这种温柔的态度倒忽有些不适应,明明是他用身躯为她挡去危险,他却急着问她是否有事。

玎珂低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正欲感谢他,“啊,怎么流血了?”她惊叫着拽过他的手,袁尘仿佛这才感觉到痛苦,他咝了口冷气,滚烫的血汩汩的顺着左手掌流下,一块尖锐的玻璃竟扎穿了他的手背。

“没事!”他冲玎珂泯然一笑,玎珂捂着嘴不敢看,整块玻璃竟穿透了他的掌心,他却还对她笑意盎然。

大帅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撞变形的车子,气得用拳头狠捶了下轮椅,“沧州一战打得漂亮,我还没来的及夸,现在又挂了彩?”袁尘的手掌包裹着白色绷带站在大帅面前,玎珂正欲上前解释却被袁尘用右手拽住,袁尘冲她摇摇头又紧握住她的手,“得了,你也别装啦,成天躲着我有用吗?八个月的孩子呢?”

玎珂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大帅身旁的苏轻曼拿手帕捂着嘴倒是先笑了,“妹妹莫不是把孩子给撞掉了?”大帅直盯着玎珂,恨不能在她身上钻出个洞来,“老子睡过多少女人,有没有身孕早就瞧出来了,还瞒我?”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好听,苏轻曼听了倒是先红着脸离开。

玎珂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反正横竖都是死干脆直接上前开口,“车子是我开的,孩子是编的,大帅看着处置吧!”

何副官吓得躲到一旁,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和大帅说话,大帅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绝美的媳妇,“父亲,沧州一战多亏玎珂半路围剿苏琛泽,您一向都是赏罚分明……”袁尘忙解释生怕他再抡出军棍。

大帅狠狠瞪了袁尘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慑人的寒气,玎珂只觉腿发软,“哈哈,”谁料大帅忽然转怒为喜大笑起来,玎珂心头一惊险些倒在地上,“你们俩真不是霸王不碰头,一个玩空城计胆大包天,一个暗度陈仓瞒天过海,现在连车也撞成这样,说说我该怎么罚你们!”

正文 钱夹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求收藏哦~~么么
玎珂看大帅心情忽然变好,立刻抢占先机开口:“这样吧,我给大帅您出个主意!”大帅不等她开口赶忙摆摆手,“别!你个鬼机灵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已经想好怎么罚你们俩了!”

袁尘拽过垂头丧气的玎珂,“父亲,无论怎么罚,我都愿一人承受,玎珂身体虚弱,”玎珂知道他又要独揽下这些罪名,立刻辩驳道:“我哪里虚弱,我壮的很!”大帅笑起来,“我看这个媳妇也不虚弱,况且这个罚,袁尘一人还真不行!”

玎珂冲袁尘小声嘟哝起来,“你爹比我还狡猾!”袁尘用力拽了下示意她别讲话,这不分明是在骂她自己狡猾。

众人皆屏气凝神等大帅开口,大帅反倒先卖了个关子,许久才捋着胡子挑了挑眉笑起来,“我就罚玎珂年底之前怀上外孙!”

“外孙?”玎珂和袁尘异口同声的喊出,“所以说这个罚袁尘一人承受不了!”大帅说着不住偷笑。

苏轻曼坐在车内看身旁大帅心情极佳,本是前来兴师问罪现在却眉开眼笑,“大帅,您对三夫人可真好!”大帅并未听出苏轻曼的醋味,倒是爽朗的笑了起来,“她和袁尘太像了,爱的死去活来,恨的痛彻心扉,想不喜欢都难!”苏轻曼撕扯着手中的丝绢,太像,也许就注定绝不对盘!

“我来帮你吧!”玎珂瞧见袁尘回来立刻上前帮他拿外套,袁尘左手包着绷带行动起来别别扭扭,吴妈倒觉得两夫妻恩爱自是好事,只是似乎袁尘总是淡然一笑,并不拒绝便朝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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