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杀一个人。”
西岛挑了挑眉,随后放下了手里的纸和笔,微笑着看向尚星。
“结果我没有动手,我听到了说服我的声音,所以我放弃了。”
……
“我说我要杀了她,她则问我理由,我说我要报仇,是她害死了她。”尚星眼睛红红的,“我看着她死,西岛,你知道的,我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在我面前,为了什么!她为了什么?!”
西岛没有讲话,点了点头。
“为了赢!只是为了第一这个成绩,她宁可赌上性命!可是生命消失时也没有能够如愿,死不瞑目!我看着她拼命的训练、服药,训练、再服药、再训练,为的只是证明她是最好的,可是还是不能胜过她,我看着她含恨而死,我不甘心。”
西岛默默的拍了拍尚星的肩,帮尚星换了一杯热水。
“为什么她仅靠天赋就可以轻而易举,西岛,我这么质问她。”尚星一口气喝下了热水,“她说她不仅靠天赋,还有热情和全身心的热爱,而不是一心想着要赢而机关算尽,比赛讲求的是公平,愿赌服输。”
尚星叹气,稍微冷静了一些:“虽然我不赞同Lily,可是爱情不需要理智。”
西岛微微笑了笑,阳光打了下来,落在西岛肩上,他若隐若现的麻衣下面,有些已就痊愈但疤痕深刻的长长伤口,没有人知道西岛的过去。
那已经不重要了,西岛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会再找她的。”尚星最后讲了一句。
……
莫雪押下最后一口茶,陆仪目瞪口呆。
“就这样?”
“就这样。”
“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我知道,我们回医院去吧。”
“嗯。”陆仪站起来,桌子上有三个被子,一个空的,一个还有一点点,最后一个没有动过,陆仪可没有那么那么好的心情去喝“午后心情”,莫雪当然要给上官小羽面子,虽然自己喜欢的茶是另外一种,两个人慢慢的走会医院。
“莫雪。”陆仪突然从后面叫住了走在前面的莫雪。
“什么?”莫雪回头。
“……”
“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莫雪。”陆仪再一次叫住她。
“有什么话你说吧。”
“……你”陆仪有点欲言又止,“……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
陆仪看了看天空中下落的雪花,簌簌地诱人而且清丽干净,陆仪抬头,仔细地看着莫雪,终于鼓起勇气,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看莫雪。
莫雪站在雪地里,披着毛绒绒的大衣,有点震惊,不是很听清楚了陆仪在说什么,不,应该是听清楚了,有点不相信,但是又相信了。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子对视着,世界消退一切颜色,安静得不分彼此。
此刻,人家上官小羽却忙得热火朝天。她在进行远程电话联系工作。上官小羽分别上八个自己的朋友打了夏令营的电话,负责人、同学的,她都让人打了,费尽了一切能费的口舌,目的就是要把上官诚手机里面的有条短信给删了。
当然,删不了,也就把他手机直接丢掉算了,这是上官小羽最后的办法,其实那条短信看上去真的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上官诚看了,然后依他的个性他会奇怪,然后只要他回复过去,然后他就中了圈套,最后的结果就是那条短信可以要他的命。
上官小羽向来是对上官诚周围的人调查的清清楚楚,所以最后托到了一个初一的小妹妹去借电话,那样就可以把上官诚手机里面的信息给删除掉了,小女孩很听话的去敲了上官诚的门,至于为什么上官小羽会知道上官诚的手机里面有这条短信,自然就不得而知,因为只要关于上官诚,可能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奇~上官诚把手机借了出去。
~书~然后小女孩把上官小羽说的那条短信给删了,删之前把发信人的号码用电话告诉了上官小羽接着把手机还给了上官诚,大方的说谢谢。
~网~上官小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终于凉凉的抬了头,手心里冰凉了一大片。然后上官小羽谢过了所有帮忙的人,慢慢地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天空中有簌簌的雪花,安静得甚至听得到空气的声音。上官小羽把SIM卡从手机里面拔了出来,往路旁的垃圾桶里面一丢,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自嘲的扬起了嘴角。
大连这个冬天的雪有些明亮的干净,哪种精纯纯粹的白色,就像莫雪一样,那么一个单一而明亮的人,上官小羽没有再买SIM卡,把手机放进了最深的箱子,在上面压上了CD机、CD、MP3、MP4、电子辞典和学习机。最后箱子上了一把白色的锁,小羽买来了铅,堵死了锁眼,而那把唯一的钥匙已经随着下水道位移到不知什么地方。
所以后来,上官诚打了个电话过去,来回播放的是话语“不在服务区”,问了莫雪和陆仪,他们都说不知道。至于上官小羽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上官小羽也从来都不说为什么,她做任何事情都不和别人解释,因为她认为没有必要,所以当诱人以“疯了”来形容她的时候,往往三个月脸上会有最好的笑容说:“没有错,我就是疯了。”
陆仪和莫雪坐在街边的糕点店,品尝最新鲜的蛋糕。
陆仪不讲话,莫雪笑着啃蛋糕。
虽然不是生日蛋糕,也并不昂贵,但是很美味,是莫雪喜欢的调子。外面的雪渐渐小,冬天就要过去了,新的春天马上就到。来年的3月,缤纷而奔涌喧哗的阳光,穿流不息的人群里面有他与他曾经丢失的青春。
莫雪看着窗外。
人群,雪,来年夏天会绽放的莲,幸福的一家人,门口的风铃,寂静的城,寂静的雪,寂静的结冰,寂静的融化,寂静的开口与等待,寂静的认可,寂静的寂静。
一切沉默无声。
寂静地可以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陆仪。”莫雪开口叫了他的名字,顺便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
陆仪抬头,等着莫雪说下去,良久,见莫雪并不开口,才问了一句:“什么?”
莫雪微微笑了,有点俏皮的眨了眨眼:
“谢谢你给我幸福。”
十二、释怀
所有的雨季,所有没有讲出来的故事。
那把没有打开的雨伞,那个在雨中没有被听懂的孩子,
汹涌过的绝望,逆流过的悲伤,以及那年走在一起的那些人群,都该在这里,有个结局。
让所有的思绪,所有的雨水,都停滞。
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上官小羽站在高一下学期开始的时间里,站在第七篮球架下面,人影很空旷,学校里面人还很少,上官小羽穿着长长的白衣服站在球场上望着空旷而阴郁的天,三月的天气阴凉还是头一次,春天里的阳光,已经开始难见了吗。
“小羽。”所有的思绪被打断,上官小羽回头看见同桌的笑脸,“小羽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啊?永远不在服务区。”
上官小羽笑了,耸了耸肩膀拉上同桌往教室里走去,同桌没有追问,只是和小羽一起往前走去,只是她们两个并不知道,在学校门口,有一个人呢注视了她们很久。
那个人不是别人,那个人是西岛,西岛派的西岛,麻衣的年轻人,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西岛看着上官小羽站在第七篮球架下面仰望天空,西岛那栗色的漂亮瞳孔里有光忽闪忽闪了的一个微妙瞬间。
在高一(1)班的教室里,同学们谈论的东西和上官小羽没有关系,所以上官小羽挂着耳机跑到天台上听CD去了,老师和同学向来对班上有没有这个人采取无视的态度,毕竟这个人太明白当下应试和非应试的区别,想要绝对的自由,你就得有绝对的成绩,让人没有惩罚你的把柄。
上官小羽爬天台的时候,被人又一次叫住了。这次叫她的是西岛,西岛开口说话,上官小羽可是第一次听到,西岛笑盈盈的问了上官小羽,上官小羽点头同意了,两个人一起向天台爬去。
尚星看见天台处的上官小羽和西岛正在谈论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尚星什么也听不到。尚星只看得到上官小羽的表情和西岛的背影,尚星只看得到最后上官小羽的表情全部跨了,变成一种死寂和悲哀无声的表情,然后上官小羽对着西岛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天台。西岛看着上官小羽离开并没有动作,凝固在了瞬间。
尚星正准备追上天台去问清楚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响了,他不得不停下来,接电话,然后在一瞬间尚星的手没有了力气,手机滑落在地面上打碎成了两半。
尚星拔腿便跑。
“同学,请找一下你们班的郭折一。”上官小羽现在出现在高一(6)班的门口,可是那个同学摇了摇头,说:“她半小时前被120急救拉走了。”
“120?”
“嗯,好像是突发的心脏病吧。”那个摇了摇头,走进了教室。
那个同学走后,上官小羽一个人怔在原地半天都动不了,上官小羽看着高一(6)班外面的一片天空,阳光洒下来有一种嘲讽的味道,上官小羽突然换那个年莫名其妙雨水很多的五月,天空里有她习惯的味道。
最后自嘲的笑了一下,上官小羽往自己班走了回去,一路上低着头,并没有扬起这些天她一直都有的笑容,见到了老师的时候甚至忘记了问好。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上官小羽掏出了手机,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半天才接起来。
“喂,你好。”
“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请问你是谁?”
电话里面只传来一阵“嘟嘟”声,上官小羽奇怪的看着手机,关了机以后,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走回了教室,和老师说了“报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给同桌废话了几句,开始拿出笔记本记笔记,但对那些无聊的字母与符号,慢慢心情开始不知怎地就沉了下去,刚从CD包里取出听花了的CD,老师很干脆的点了上官小羽的名字来回答一个问题,上官小羽叹了口气,站起来看都不看老师一眼一气呵成讲完所有坐了下来,老师奇怪上官小羽一心二用的功夫真的很好,不听课停CD公然还能将问题回答的很漂亮,老师没有理由说她。同桌看了看挂起耳机的上官小羽讲了一句:“你强啊你强啊。”上官小羽微笑,继而开始写文字,知道下课打开手机看见了5条新信息,两个未接来电,一个以134开头,另一个以137开头,上官小羽回拨过去都是什么中奖信息,5条信息,两天是天气预报,一条是时政,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剩下的两条短信,一条是老妈的,另外一条也是一个奇怪的号码,但内容和刚才那个奇怪的电话里的主人说的那句话说的一模一样:
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这个人又是谁,上官小羽一阵又一阵的莫名其妙,真想打个电话过去骂死那个莫名其妙的女生,但头等大事是赶快给老妈回电话,当然,上官小羽才拨通电话,上课铃就坚强而挑衅地响了……
上官小羽差点把新买的手机给从窗户甩了出去。
在市六中,陆仪坐在林荫下面靠着网球拍修契,今天体育老师意外的放了他休息,他找人打了网球,现在怔在处于休息躺下的二十分钟里,下节课又是语文,BT的班主任老师记四十分钟的笔记讲五分钟,陆仪心想一节课记笔记和写作文有什么差别,要是羽司来绝对混得很好。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陆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挑衅的看向挡住他阳光的人,看清了那个人是谁以后陆仪的脸色更加难看,抄起网球拍就挥了过去,毫不留情,也没有留情的必要,因为:
那个人是尚星。
尚星尚星任凭陆仪那个巨大的拍子打在了自己身上,拍子和身体相撞发出很响的声音,然后拍子因为弹性好,弹开了。陆仪有点怔,他并没有料到那么骄傲的尚星竟然会不还手,所以陆仪一瞬间怔在哪里拍子抡起在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打下去。
尚星勾起嘴角扬起一个起义的角度,扬起了挑衅的目光。
不用说,陆仪的拍子已经准之又准的打了下来,往尚星身上、肩上挥去,后来陆仪干脆把拍子丢到一边去了,心想自己打架干嘛和自己的拍子过不去,用手用脚干脆的打击,尚星并没有还手,他不是不想还手,而是想找到痛感。
阳光现在以最奇异的角度打下树影,陆仪最后狠狠的往躺在地上的尚星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拾起了球拍准备走人。尚星慢慢的坐了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叫住了陆仪:
“不再打几下了?”
陆仪回头,挑起了眉,冰冷的嘴角往下狠狠的拉了一下:“你欠扁啊!”
尚星支撑着爬了恰离,嘴角勾起一抹孤鸿的微笑:
“再打几下吧,不然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陆仪哼了一声不再理尚星,尚星最后讲了一句话,尚星轻轻的说:
“我不会放过她的,我更不会放过他。”
可惜,这句话陆仪并没有听见,尚星揉了揉额角的肿痛,开始往医院赶去,郭折一你不可以又是你听见没有。
从市六中到市人民医院十分钟的路程,尚星一进医院就看见了校领导,折一的父母,折一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只是还有静养一段时间,尚星给所有的长辈打过招呼以后,走进病房注视着郭折一,自己现在最珍惜的亲人。
折一的脸色很惨白,漂亮干净甚至只是有点平凡的样子,一个乖孩子。
只不过,在十六岁这个季节里,选错了人罢。尚星有一点叹息,以另外的角度觉得郭折一比自己还可怜,什么都埋葬什么都收敛什么都忍藏了十六年,终于到了该发芽开花的一天,可是外面的天气阴寒,挣脱着去蜕变,可茧之外的天地其实是更大的茧……
突然郭折一的手机响了起来,尚星拿了起来只看见一条新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很简单的一个句子,但尚星突然明白了,郭折一为什么会突然发心脏病,因为短信的发信人,很简单的一个字:
诚。
上官小羽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给老妈回了电话,伸了伸懒腰,结果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公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上官小羽接了起来,那边传来的声音是很愤怒的声音:
“他死定了。”这次是一个男声。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谁?”
“他死定了。”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上官小羽听得莫名其妙,真实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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