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官怎么会判我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没有监控的见面。江世伦这回没有躲闪,摇摇头,坦诚的说,“我告诉他们,你没有什么社会责任感,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继承人。如果给你压力,你会迫不及待的躲开。从贵族全体利益考虑,我建议判你脱离晋安侯府的户籍。至少降低你继承伯爵爵位的希望。”
“对啊,这么说就对了。那为什么结果截然相反?”
“因为李老公爷,大多数裁决官们认为。发布会的内容体现了他对你们父女和好的期望。所以,不能判定你脱离户籍。”
“这是乱扯!老爷子想让我跟李谙和好,他不会自己跟我说?跟李谙说?非得让发言人对公众说?”
江世伦默然,然后摇摇头,“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我以为李老公爷支持你,你以为老公爷支持你父亲。而别人却以为支持的是你们父女和好……还有一个投反对票的,以为老公爷是在暗示你父亲不要放弃,尽快生下其他孩子……”
史悦而听了,也觉得奇怪。
大家看的都是罗周的发言,难道是立场不同,看法也不一样?等她反应过来。江世伦“biu~”的一下不见了,简直跟瞬移一般。前后左右,连影子都瞧不见,气得她拨打电话时手指都是颤抖的,
“喂,你还没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才走了一分钟,就离开服务区了?什么破信号!”
“四小姐,回去吧。”
孟白实在看不过去了,江世伦明显就是保持距离的意思么!何必硬贴上去呢?
孟青则看着江世伦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为什么会觉得江世伦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呢?
……
云庭华宫。
李老公爷已经很久没有用“发布会”的方式公开什么了。李谙有些羞愧,也深深体会到了父亲的一片心意,在看到史悦而迈进大门的那一刻,罕见的没有剑拔弩张,而是保持沉默。
这是“过去一切,既往不咎;从今以后,从新开始”的意思。
可惜,史悦而缺乏了父女之间的心电感应。
“我回来啦!”史悦而一进门就大声喊。看也没看李谙一眼,直接走到李老公爷面前,委委屈屈,“我输了。”
“唔,输了啊。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后爷爷会帮你赢的。”
在暗示以后会补偿吗?
史悦而撇撇嘴,“失败的结果有准备的。我最生气的,是被某人放了鸽子!太可恶了,答应我的事情转头就丢到一边。江世伦,我跟你没完!”一边说,一边捏着拳头。
李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
“不要用那种语气提起一个外男。江世伦……你明明知道他是你姐姐未婚夫的哥哥!”
“哦?他是大姐未婚夫的哥哥,怎么了?我不能跟他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准你跟他说话了?我说的是,不准用那种语气!”
“什么语气?”
“你你,气死我了!”
当着李老公爷的面,控制不住的又吵了几句。
李谙的脸色无比的难看,本来他听了父亲的“发布会”,心里各种感触,想到父亲对他的种种耐心,关怀支持,他也准备对李容……
可惜面对史悦而,这种耐心三秒钟不到,就消失殆尽了。
“好,既然你偏要误解。那我就告诉你:以后不准跟江世伦说话!”
“凭什么啊?你凭什么不准我跟他说话?”
李昐和妻子袁萍,对视一眼,无奈的一人拉住李谙,一人劝着史悦而。好容易把陷入“争吵状态”的父女两个分开。
史悦而还气得不轻呢,心想丢了西瓜,给个芝麻也应该吧。
“爷爷,我有个要求!晋安侯向理事会提出‘名誉侵害’,要求我赔偿他的损失。可我就算把祖产的收益全赔给他也不够,不能让我几年不吃不喝吧?所以,我希望能掌握004股票筹集的资金!李谙爵士不能既掌控我的股票资金,又向我提出赔偿。要么,我经济上独立,自负盈亏;要么。他继续当我的监护人,以后向我索赔的人,全部由他担负责任。”
“你,野心不死……还妄想钱的事情?”
“怎么啦,我不能想吗?004的股票资金。每一张钞票写的都是李容的名字!除非你证明我不是李容,不然就有我的一份!”
“你做梦,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父女两个相互“仇视”瞪着对方,然后不约而同的看着李老公爷。
“父亲/爷爷!”
“抱歉,父亲,我让您失望了。”
“爷爷,您得给我做主!他太不讲道理了。”
李老公爷是一家之主。所以他有权利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没人敢追上去问一句:老爷子,您到底支持的是谁?
李谙呆呆看着父亲的背影,心头之绞痛——父亲对他的期望,他知道。只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做一个父亲,到底有多难!
……
李睿跟着史悦而回到房里。上午的那场对话。让姐妹两人的关系恢复不了从前的亲密。但是,倒也让许多隐藏的东西,不再重要了。说话可以更随意。
“你以前没有好奇过,我为什么和江世纬订婚,没有跟江世伦吗?”
“好奇过。我没问。因为……幸好他的未婚妻不是你。不然我……”
“你很喜欢他?”
“他很帅,是吧?”
史悦而嘻嘻笑着,故意将她对江世伦的感觉,引到“外貌”上,未成年的小女孩迷恋某个长相帅气的,太常见不过。
李睿没有嘲笑,也没有讥讽的意思,靠在桌角的位置,声音淡淡,“江世伦不是江家人。”
“你说什么?”
“我说江世伦,不是奕侯江家的儿子。他是卢氏跟她的第一任丈夫所生的孩子。所以,我没有跟江世伦订婚,而是跟江家的次子江世纬订婚了。”
“江世伦的生父,也是一个贵族。不知来历姓名,据说遭遇过重大打击,失踪了,大概跟一些消失在家族有关。卢葳蕤带着两岁的他,改嫁给奕侯。奕侯接纳了他,视若己出,甚至允许江世伦使用江家这一代排行‘世’字。”
“按照《婚姻继承法》,江世伦是江家的长子,他享有的权利跟江世纬、江世继是一样的。但大家都知道,还有约定成俗的‘血统律’。按照血统律,江世伦不可能得到江家的一丁点资源。不然,他会被愤怒的江氏族人控告,然后驱逐出门。《贵族法令》中,有许多没有家族血缘的贵族,被赶出家门的例子。
所以,江世伦一成年,就立刻搬离了寒园,只有周末才回去跟父母弟弟团聚。三年前他进入理事会做裁决官,曾经引起江家人愤慨,逼他差点放弃‘江世伦’的名字。奕侯、我父亲,还有烈侯等长辈共同出面,证明是江世伦自身的优异,被理事会选择,这才罢休。容儿,我希望你知道,他……过的很不容易。”
史悦而有点呆愣,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只是希望你知道。”
李睿深深的看了一眼妹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你活得太恣意、太任性了。某种程度上说,对我们这种从小就限定了条条框框的人,是另一种羡慕的存在。想靠近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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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了,鼓励一下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 新的一年
四月十九日的清晨准时到来。史悦而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用笔加粗写上“纪念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这一年内,她遇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的事。还记得当初,她惶惶然被警察从医院里带走,然后被逼上法庭,明明恐惧得不得了,表面上还要保持镇静。那时的她,最害怕是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吧?
可现在呢?
站在云庭华宫的下面,抬头仰望,被雄伟的宫殿式的建筑震撼的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嘀咕:这里就是一栋豪华的监狱吧?
犯人不用带上手挎脚铐,但是另外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将每天的活动范围,饮食穿戴,乃至电话聊天,读书笔记,都规定了专人记录。预期这种没有私隐的日子,还会持续下去,一直到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不知那时候,关于她的案宗,可以堆成几个箱子?
史悦而绕着花园的云庭华宫外面的林荫小路晨跑。必须得承认,专人手工制作的慢跑鞋,贴身保暖又透气的运动服,太棒了。不知外面买要多少钱,反正在李家,就是她打声招呼的事情。
慢跑了三十分钟,全身上下热气腾腾的,史悦而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大门,准备上楼梯回房。
“你站住!”
语气十分恶劣。
在李家,这么对她的只有一个——亲生父亲李谙。
史悦而无奈的抬头,立刻恢复温婉的仪态。她甚至还行了个礼,只是身上穿着运动装,怎么看都古怪。“请问您有何吩咐。”
李谙居高临下,站在女儿的上方,双手搭在手扶楼梯上,表情有点便秘,
“我问你。为什么刚刚老爷子书房里,你伯父和你四叔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人?你做了什么?”
“啊?长辈之间的事情,我从来不参与!”
“别装傻!为什么这次提到股票……只有我坚持反对。他们都说‘让孩子们试一试也好’。短短一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改变。除了你还有谁!”
“啊,您说的是股票的事情。早说啊,”史悦而笑眯眯的点点头,夸张的露出笑意,“我的确跟的兄姐聊了一会儿天。”
“你说什么了?”李谙咄咄逼人的问。
“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问李震,听说他有了女朋友,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带回来让长辈看看。什么时候结婚?要是一结婚,就被族老门逼着离开国公府怎么办?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么!不如趁现在准备准备。”
“你所谓的准备,就是串掇他要求掌控他自己名下的股票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那是他名下的!以他的名义发行。没有他,也就没有002这支股票了。对吧?要是他结婚了,还不能掌控自己名下的股票,生了儿子买奶粉,都要从国公府的财政通道打申请,先核算预算,核算通过才能拿到奶粉钱,也太可怜了!
还有大姐。她倒是深明大义,觉得李氏的声誉高于一切。但李氏的名誉,跟她掌握她的股票,有矛盾之处么?没有。那她为什么不能呢?我想在门后偷听的大伯母,一定打心眼里赞同我的观点。”
李谙愤怒的用手砸扶手,“你学会无所不用其极了?”
“说得这么难听干嘛?好像我在犯罪。这叫‘众人拾柴火焰高’。兄弟姐妹齐心合力,有什么度过不了的难关呢?”
史悦而笑眯眯的,从李谙的身边轻盈的划过,“父亲大人,小心您的血压哦!”
“你做梦。做梦……休想……”
走开很远,还能听到李谙怒火熊熊的暴躁声音。
回房洗了一个澡,换上干爽的连衣裙,先在电脑中下载了帝都大学的必修课程,跟着视频中的老师学习了两个课时。十点,课间点心时间,抽空跟孟青制定了未来一年的目标和方案。
十点十分,花了半个小时时间做完作业。
四十,萧伯敲门,请她出席家庭会议。
史悦而露出微笑。
……
“父亲,这没有先例。纵观李氏一族,还没有未成年就掌控自己名下股票的先例!只有年满十八岁,有足够的判断是非能力,应变能力,学习能力,才允许在组建‘理财团’的情况下,尝试管理。”
李谙还是坚持的反对派。
可是整个书房,除了他之外,李昐李曦,袁萍周珊,都站在对立面了。小一辈的就更不用说了,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不管想不想,他们都被拉到史悦而一边。
李老公爷静静的听儿子说完,点点头,看看史悦而,“容儿,你怎么觉得?”
“哦,我认为父亲的话,有道理。那么大额的股票,背后不知牵系着多少持股人的信念和希望。他们是对我,大姐姐,二哥、三哥的信任,才会购买。一旦信任体系垮掉,遭受直接损失的,是我们。间接的,也影响李氏一族的声誉。”
此话一出,不仅李谙大吃一惊,其他人也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史悦而。公开账目,亲自撰写发布会的原稿,还有参加‘独立户籍’的听证会,件件桩桩,那一样是在乎李氏一族的声誉了?
史悦而暗想,都过了整整一年了,她也该“涨点本事”,不能再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了。她面带自信的微笑,用坚定有利语气道,“不过,所谓的‘判断是非能力,应变能力,学习能力’,是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的吗?不一定吧。我只听说过,吃一堑长一智。”
“在失败中得到的教训,可比别人传授的印象深刻得多。所以……为什么不让我们试一试呢?我们年轻,犯错是免不了的。就让我们从小错犯起,把能犯的错误犯光,趁我们年纪小,接受能力强,改掉、戒掉,看清楚自己的短处。日后,也不会因为忽然接受大额资金,心态不稳,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李睿听了这些话,都忍不住了,侧目看着史悦而。难道知道江世伦的真正身世,改变能有这么大?
“李睿,李震、李成,你们也赞同容儿吗?”
“我们……是的!”
李老公爷摩挲着扶手,目光在长子幼子的面上一扫而过。
李谙一惊,不好的念头闪过,“父亲……”
“那就,这么决定吧!”
“什么?您答应了?”李昐和李曦都有点不可思议。比起对儿子,老爷子对孙辈太好了。李昐是近些年来,老爷子身体原因逐渐不管事了,才接受国公府的事务。李曦就更可怜了,两个儿子都快膝盖高了,额外想给两个儿子购买玩具,也要经过审批。
“谢谢祖父!”
李睿和李震等,一起躬身行礼,心情雀跃。
“李家,是个有规矩的人家。”老爷子慢条斯理的继续道,“万事都有个章程。你们几个名下的股票,李睿已经超过十亿了吧?李震、李成,也有五六亿多。容容来得最迟,发行两次也有将近三亿了。自然,不会一次性都交给你们。选择吧,是规定金额,还是按照比例来?”
“呃,我们听祖父的。”
“容容,你怎么说?”
“爷爷,您没说清楚规则。规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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