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一卷快要完结了,下一卷比较搞笑,第一卷是初恋的感觉,第二卷是相守的感觉。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0章面具(2107字)
由于一早就被段成式给搅乱了心情,鱼幼薇对于出门游玩这回事也打不起多大的精神。
段成式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就乖乖的走在后头,不敢再乱插话。
“幼薇好像闷闷不乐。”温庭筠拉着差点就被挤出人群的鱼幼薇,纵然心中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但又不好挑明。
他只希望她能够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站在她这一边的。
鱼幼薇低垂着头,她脑袋嗡嗡的混杂着窘意,她总不能说她还在想成式所说的那句——私奔。
四周皆是彬琅满目的货物,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了?”她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停下脚步。
“我们私奔吧。”温庭筠调皮的朝她眨眨眼,趁着她还在失神的时刻,就立即拉起她的手跑进前方拥紧的人群中。
“啊?”她愣愣的凝视着他微笑的眼眸,忘了挣扎。
“喂!”段成式眼见着他们的身影倏忽消逝,只余下他和纪唐夫。额头猛然冒出细汗,该死的,他还从来不知道飞卿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叫什么叫,有我陪你还不好?”纪唐夫斜眼瞥向他,冷淡的眼神令人打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就是因为是他,才不好!段成式绞着袖子,恨不得现在就掰断飞卿的脑袋。
什么朋友啊,有这种丢下朋友,跑去鬼混的家伙吗?!
纪唐夫闻了皱眉,他看了看周围路过的人,几乎发现没有一个不看向这边的,于是脸上的寒色不由得加重了。
看什么看,又不是勾栏里的大姑娘!
“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逛街,很奇怪啊,唐夫。”发觉到周遭的视线,段成式想要开口打破了现场凝滞的气氛,只不过很可惜,他还不如不开口,因为至少不会令纪唐夫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纪唐夫眉梢皱起,他瞬也不瞬的注视着段成式,静静道:“你想死,还是想死?”
“呃,都不想。”
“那就闭嘴。”心知不能任由着段成式的性子开着玩笑,纪唐夫笑里藏刀道。
“忍不住。”他捂住嘴,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以你还是想死吧。”纪唐夫的眼眸里顷刻间燃起点点寒光,他挥袖抬手,旋即揪住段成式的衣襟,毫不留情的将他摔到一边去,赫然道:“我心情现在很不好,你最好还是闭嘴。”
“纪唐夫?”试着呼唤下他的名字,段成式小心翼翼地道:“你还是很在意?”
纪唐夫收回目光,笑容逐渐地从他的唇角隐去,他也不答腔。
蓦地脑子一热,段成式又接着道:“你都不像纪唐夫了。”
纪唐夫原本平静的眼眸随着段成式的话而露出迷茫的眼神,“我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他根本无从在意起,也没有资格在意。
只是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提醒他没有资格……
段成式,有时候,在他们三人里,最残忍的人莫过于他。
温庭筠带着鱼幼薇跑了一会儿,他才在拐弯处拉住她差点往前跌倒的身子,顿时停下。
“可以了吗?”鱼幼薇低头捂住心口,努力地喘息着。
她还从来没这么奔跑过,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习惯了工具带路。
眸光一闪,温庭筠顿时眼眸微敛,他微笑着应了一句,“自然可以了。”
闻言,她抬头,当下触及到他的视线,蓦然,她紧揪着衣襟,心跳漏了好几下。
这下,可真的成了私奔。想到这,她脸上的嫣红顿时蔓延到耳畔。
“喜欢面具吗?”他偏过头,脸颊上那淡淡的笑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却又不好意思戳破。
“呃?”她不太明白他所指的,又怕自己猜错了他的意思,于是只能怔楞地望着他微笑的眼眸,欲语又歇。
温庭筠揉搓着她的发丝,唇角掀起,“没想到幼薇会那么喜欢面具?”
鱼幼薇听得脸色一红,她手脚无措地拉扯着袖角,不敢应承。
是喜欢面具,还是喜欢戴面具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他的唇边蔓延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鱼幼薇丝毫没感觉到温庭筠微笑之下的百转千回,她眸光稍稍往后移,硬是将视线投放在他处。
瞳孔微微地眯起,温庭筠伸手揉乱了她一头秀发,见那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的脸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样就不会看清幼薇的表情了。”他随手拿起一旁小贩要卖的面具,在两人面前各罩一个。不由得发出一道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息声,便上身稍向前倾,低头弯腰碰触着她的额头,“看不清,所以就不会不好意思。”
鱼幼薇静默地凝视着他,倏地,她伸手移开他面上的面具,看着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当下弯起了嘴角,“公子好生俊朗不凡。”
他顿愣了一下,眸光一闪即逝,速度快得几乎令人不易察觉。半晌,才见他摘下她的面具,面对着她,“小姐亦娇俏可人。”话语一字一顿的从他的唇际逸出。
“我一直在想夫子何时愿意将为师改成为夫?”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挽着他的发丝,她只是轻轻地笑着。
温庭筠望着她微扬的嘴角,倏忽一笑。不顾会引起在场一阵此起彼落的喧闹声,他抬袖遮掩住他们,低头一凑。
如果说他一直都愿意,那么她会给他机会吗?
PS:大概还有三四章,接下来就请让我自由的……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1章为难(2019字)
唐咸通七年,长安鱼府三女嫁为李亿,隔日遂出家到咸宜观为女道士,道号玄机。
“不可能的?!”鱼幼薇听闻这个消息后,她顿时惊慌失措地瞪着纪唐夫,不敢置信他所得到的消息。
她人明明在金陵,又怎么会嫁于李亿为妻,这分明不可能!
温庭筠抬袖撑着下颚,他蹙紧眉梢,低头思考着什么。
“鱼幼薇,你果然小瞧了李亿,这一场局,你输了。”纪唐夫打发了前来的下人,他头疼地捂住额头,宽大的袖面随即掩住了他的容颜。
恍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陡然间跌落在座,无力道:“他逼人太甚。”
无论现今她再怎么反抗,她也无法摆脱曾经嫁于李亿的身份。
下堂妇,他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幼薇,你该清楚,无论嫁给李亿的女子为谁,只要顶着你的身份,那么你就无法再用鱼幼薇的身份与飞卿在一起。”残忍的提醒着她,段成式也不禁佩服李亿的手段。
温庭筠的眸底尽是深沉的幽光,只听到他略带无奈地道:“他这是先斩后奏,幼薇,他明知道那人不是你,却还是愿意迎娶她,要你这一世都无法摆脱他。”
握着桌椅的手微微僵住,鱼幼薇缓缓的闭上双眸,“他疯了。”她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是忿怒。
他有那么喜欢她吗?用他的婚姻来牺牲她的未来,好达到先伤己七分,才可伤人三分。
纪唐夫看着她,目光又似怜悯又似无奈,“他这是在逼你出现,鱼幼薇。”话锋刚落她身,他随即扫眼睨向温庭筠,半晌才道:“上回飞卿因代人作赋,扰乱科场,莫忘了是谁在事后作梗,弄得满城风雨,好令你绝了这门心思,不再涉足名场。”才高不第,反倒落下了品行不好的坏名声,他不信他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待遇。
温庭筠站立的姿势并没有改变,他双睫微垂,掩袖低笑道:“有才无行,不宜与第。”
“你……当真不在乎?”纪唐夫望着他嘴角悄然浮起的微笑,怔怔地道。
“无妨,才名功名不过幻影,比不了性命要紧。”低下螓首,他斜眼睨向他,微笑道:“纵是曾动京华,终不过黄土埋骨,唐夫。”
哪怕毁誉有何惜,他所要的终不是这些,又怎么会在乎的起?
许久才回过神来的鱼幼薇的身子隐隐的在发抖,她拉下温庭筠的衣袖,对着他摇头道:“送我回长安,飞卿,我定要回去一趟!”
“好。”他没有一丝犹豫地道。
鱼幼薇呆怔地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并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她。
“你们这是自投罗网。”纪唐夫掀了掀唇瓣,望向他们的神情严肃而又谨慎。
温庭筠泰然自若的直视着他,嘴边依旧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我知道啊。”
纪唐夫闻言有丝错愕,他眸底蓦然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这就是他输给飞卿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勇于陪她赴死的胆量。
“对不起,我答应过夏袭,定不拖累鱼府。”她偏头,紧抿着唇道。
她无法用他人的牺牲换来自己一时的安宁,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陷阱,而她也只能回去。
“若是回去,他定会找你下手,鱼幼薇,你会很惨的。”纪唐夫勾勾唇,眼神愈发的冰冷。
“聪明人在于极会审时度势,可以牺牲掉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是唐夫,我不是聪明人。”若是因为她一人毁掉整个鱼府,那么她于心何安。她回去,是一种交代,也是一种面对。“有些时候,人是不可以逃避的,哪怕知道前面是断崖峭壁,也只能想着办法通。”
纪唐夫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他敛着眼眸,抹去眸底的神色,淡声道:“那我也陪你们回去。”
屋内只听到檀香燃烧殆尽的哔啪声,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鱼幼薇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然而她却脱口而出道:“不可以!”
“为何不可?”良久,他抬眸注视着她,嘴角却微微的抿着。
飞卿可以的,那么他也可以。
眼眸陡然眯起,段成式不赞成的摇头道:“幼薇是一定要回去的,李亿既然已经开始宣战,那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可是唐夫,你不该陪同。”
“这是我的决定。”冷淡的眉眼没有多余的神情,纪唐夫稍侧着头,漠然道。
温庭筠是笑非笑的抬眸凝视着他,他也不赞同地道:“你留下来等我们的消息吧,唐夫。”
“为何连飞卿也——”倏忽转过身,纪唐夫不可思议的瞥向他,他怒道:“你们有可能会死的!”
“我知道。”温庭筠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愿意连累到他。
这一次,真的够了。
“你混蛋!”纪唐夫几乎气到口不择言。
“我知道。”温庭筠仍然面不改色的接道。
于是他们僵持着,谁也不肯松口。
许久,温庭筠撇头,才道:“我说了留下,纪唐夫!”他的声音虽然低缓,但谁也无法其中的威摄。
他是在警告唐夫,也是在关心他。段成式倏忽长叹,他拉住纪唐夫,低道:“听飞卿的,唐夫。”
因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2章人心(2045字)
比起鬼神,更为可怕地莫过于人心。
鱼幼薇第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做怨恨,当她再一次回到长安,站在鱼府前,却不得其入的时候,她只能攥紧温庭筠的袖子,知难而退。
“莫急。”温庭筠拉下她的斗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是——”她停下脚步,突然顿了顿,只能抓紧他的袖角,默道:“我没想到会给他们带来灾难的,夫子,我真的没想到的。”
温庭筠没有多说什么,他沉默地牵着马儿,领着她往前走。
“夫子,我想知道那个鱼幼薇是谁?”她仰起脸,不停地拉扯着他的袖子,斗笠虽然遮掩住了她容颜,但急促的语气还是说明了她的焦急。
“好。”略微的皱眉,他不想见她失望。
哪怕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一次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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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宜观
这几日,上门拜访咸宜观的人数甚少,连枝头的麻雀都只剩下两三只。
踏上青石阶的那一刻,鱼幼薇的心底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原来无论如何的逃脱,鱼幼薇都无法摆脱成为鱼玄机的宿命。
她拽下斗笠,抬袖叩打着庙门,对着温庭筠摇头,“夫子,我要摘下斗笠。”
温庭筠俯视着她紧蹙着眉梢,也知晓她一向倔强的性子,不由得叹息道:“我知道了。”
如此不愿服输的幼薇又怎么会愿意接受有人代替她成为棋子,甚至是失败的棋子。
半晌,才见到一个童子急忙跑来开门,他不解地抬眸凝视着他们,迟疑道:“两位施主,有何贵干?”
“请问——”温庭筠还未开口,就隐约的发觉有一抹素青色的身影随即而至,便停下话语,凝神注视着来人。
果然是她——夏袭。当下他状似不忍的伸手按住额头,唇际发出一声低叹,纵是想过会有可能是她,但他实在不愿会真的是她。
鱼幼薇惊怔地抬眸直视着她,她掀了掀唇角,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能说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夏袭,是她的小姐害惨了她!
当下她们只能僵持着,谁也无法先开口。
夏袭神色复杂的偏头,不由得,她抿着唇笑了。“小姐,你还是回来了。”她看着眼前尚且青涩的少女,只能先开口道。
她美好的宛若初春的细雨,看似脆弱,实则倔强。所以自己才会不忍心,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夏袭,我——”鱼幼薇挫败的停下话语。这一切既已成事实,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覆水难收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夏袭缓缓步下石阶,不知是嘲还是笑的俯视着她道:“我已经再也不能帮你了,小姐。”
“夏袭,是我对不起你。”是她对不起对她亲如姐妹的夏袭,也是她亲手推她下火坑的。鱼幼薇一想到这些,她的声音就不禁缓了下来,到最后只能苦笑地心忖,这一次她还是拖累夏袭,毁了她一世。
明显的感觉到鱼幼薇的不对劲,温庭筠也知道她在难受些什么,在鱼府的日子里,他整日见她们孟不离焦的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像一般的主仆。
正是因为放心底了,所以才会那么难受,才会那么自责。
夏袭对着鱼幼薇摇头,其实她并没有她心中那么高尚,她也有她的私心。
正如她曾经对她说过,在她的心中,李亿论起温庭筠要来的好多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替代小姐,可以摆脱奴籍,结果却是一场可笑的婚礼。
一切不过咎由自取而已。
“夏袭,如果我去找他,那么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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