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站着没有动,她的世界还轮不到秦雨格来做主!
雨格察觉到她的抵触,又是一笑,“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娃娃!你不洗也行,那我可和你哥一起吃饭去了!”
“等等!”娃娃急切地叫住了她。
秦雨格终是了解娃娃的,知她的脾性,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连天雨指使她来劝娃娃出去吃饭,她除了用这招老套的激将法,别无他法。以娃娃对连天雨的感情,今天这小小的挫折固然会让她伤心,但还没有严重就此罢休的程度,所以,她很抱歉地利用了这点……
帮娃娃洗完澡,给她换上干净的休闲服,秦雨格还细心地帮她吹干头发,如缎子般顺滑的发丝在她手中如活物一般,是她最为羡慕的。
“好了,娃娃,我们出去吧!”秦雨格最后一次为她拢了拢发,拉着她外出。
门外,连天雨和罗捷已经等候多时,见娃娃安然无恙地出来,松了一口气。连天雨的双眼更是牢牢锁在娃娃身上,双唇紧抿,半晌,才说出一句,“走吧!”
他们并没有在宾馆餐厅吃饭,而是去了一家农舍,是时下很流行的农家乐,木头建的房子,一色的清漆,露出木头本来的原色,门廊处垂了一排大红灯笼,很有韵味。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却一桌客人也没有,想是有重要人物,这里给包下了。
果然不出娃娃所料,大人物已经先到了,而他们,却迟到了……
连天雨一进屋就跟赵沛君握手,“有点小事耽搁,所以迟到了,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刚刚到!”赵沛君行事一贯低调,在任这几年,也干了不少实事,名声颇好,和连天雨则不知从什么开始成为忘年交,A。M能有今天的成就,赵沛君应该也是功不可没的。
娃娃只是略微奇怪,赵临青不是说也要来的吗?这么不见人影?
她并不盼望赵临青的到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寻常。
吃饭吃到一半,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然后赵沛君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来了?……那还不进来!”
娃娃一愣,原来赵临青要来赵沛君竟然不知道?
这个赵临青在搞什么鬼?
对于赵临青这个人,她更感深不可测了……
门开,赵临青穿了一套黑色的连帽休闲服进来,很意外的,居然和娃娃身上的一个牌子,而且是一种款式……
娃娃有些不自在,瞟了一眼秦雨格,真是巧合?还是秦雨格故意的?
秦雨格果然一笑,“咦,赵公子好像和娃娃在穿情侣装!”
大家都注意到这个问题,相视一笑,尤其赵沛君,原本沉着的脸也露出了笑容。
此时,只有娃娃身边有个空位,赵临青便径直坐了下来,对情侣衫事件也没给予过多的解释,只说,“开了一下午车,还真饿了!”
“那就多吃点!再重新加几个菜!”连天雨很是好客,亲自起身张罗。
娃娃看着哥哥的白色休闲服,心里老大怨气,本来她计划好和哥哥穿情侣装的,怎么变成这副情形?
这顿饭娃娃吃得索然无味,连天雨和赵沛君也在谈竞标的事,没人能插得上嘴。
娃娃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哥哥和市长大人竟然能当着娱乐圈的秦雨格谈竞标?那可就真是没把雨格当外人了……
“娃娃,怎么不吃菜?光吃饭怎么行?”赵沛君居然还注意到娃娃?
“我在吃呢!”娃娃看向赵沛君,随口答着。她发现赵沛君和赵临青很像,而且许是保养得当的缘故,赵沛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四十多岁的人和赵临青在一起,倒像是赵临青的哥哥。
连天雨把盛牛肉的盘子交换到娃娃面前,“不是爱吃牛肉吗?多吃点!”
娃娃没搭理她,把筷子伸向冒着油花的牛肉,被赵临青阻止了,“别吃牛肉!你的手缝了针,据说吃牛肉会长黑色的疤痕,那可就难看了!”
连天雨面色微微一动,“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差点坏了事!娃娃,可不能吃牛肉了,吃点别的吧!”
他看中一个鸡腿,夹起来想往娃娃碗里放。
与此同时,赵临青则夹了块鱼头,“吃哪补哪,来补补你的笨脑袋!”
他用得着说话总是这么刻薄吗?
可是,面对眼皮底下的鸡腿和鱼头,她把碗伸向了赵临青……
连天雨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把鸡腿放下。
自此,便专心致志和市长聊项目的事,倒是赵临青,不断给娃娃夹菜,其中不乏娃娃不爱吃的,她便扒到一边,通通剩下。
赵临青便在一边说,“饮食不均衡,小心发胖!”
娃娃爱肉类胜过爱蔬菜,这是事实,可是好像这与赵临青没多大关系?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光了。
“赵伯伯,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如果她愿意,其实可以做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孩,连天雨可是花了重金培养她的,完全是一个拿得出手的贵族女孩。
“我们也吃饱了!走吧!去看看古镇的夜景!”赵沛君站起来道。
于是连天雨买了单,包了一艘小船,在古镇的流水小桥间缓缓穿行。两岸是喧嚣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每一个屋檐下都点了长长一排红灯笼,微风一吹,灯笼随风轻摇,摇出不一般的古镇韵味。。
小船上摆了张小几,几上各色零食小吃,也有酒,当地产的青白酒,据说酒性很烈。
船夫在船上鼓捣了几下以后,便有音乐声传来,原来船上还可以唱K,只这歌是前几年唱K唱滥了的情歌对唱——《知心爱人》,娃娃听得有点厌烦,正想叫船夫换首歌曲,赵沛君却道,“这首歌好听!我喜欢,秦小姐唱一首如何?”
市长发话,秦雨格自然不敢推迟,拿着一个麦克风,另一个麦克风不知该给谁。
忽听一人抢了麦克风,“我来唱男声吧!”
娃娃一看,居然是赵临青。
难道她的猜测是对的?赵临青真的喜欢秦雨格?
然,赵沛君却极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就教训起儿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和秦小姐唱怎么合适?越大越活回去了!还不把麦克风给连先生!”
赵临青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顺从地把麦克风给了连天雨,于是,古镇水雾迷蒙的夜里便响起了男女深情对唱的声音: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把你的情记在心里直到永远,慢慢长路拥有着不变的心,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什么是暖,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秦雨格是明星,虽然是演电影的,但要应付各种场合,歌声也还算历练得不错,加之她嗓子甜润,这歌唱得十分到位;而连天雨呢?娃娃只听过连天雨唱童谣唱太阳当空照,几乎没听他唱过情歌,但他的声线,配着这歌声,居然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真是一对璧人啊!
娃娃从没去仔细咀嚼这首歌的歌词,今日细细品味,竟觉得它是如此贴合哥哥和秦雨格如今的境况……
她低着头细听,眼看船划破平静的睡眠,荡起一阵阵波纹,渐渐漫延开去,倒映在水里的灯火也随之被摇乱了,留在水中的影子破碎不堪……
心中苍凉一片,如这水波一样,荡漾,破碎,凌乱不堪……
“娃娃,在想什么?”
连天雨和秦雨格的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赵临青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她微微一笑,盯着水面凌乱的光晕回答,“在想我不够知心的爱人。”
这话引起了赵沛君的兴趣,“哦?娃娃这话说得有意思?有意中人了?还是临青这小子不够知心?”
娃娃抬起头,眼神飞快扫过连天雨和秦雨格,意外发现秦雨格也和她一样呆呆地凝视着谁水面,凝视那一圈又一圈凌乱的光影……
她笑,“就是因为没有才会想!唱歌吧!”
于是,她也唱歌,自己上前选了一首歌,用她十八岁的嗓音唱出来,竟是如此的苍凉,“吃不能吃睡不能睡,没有了你全都不对,我都学不会把爱敷衍,用笑容来把眼泪催眠……能不能不爱了,爱情它太痛了,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爱割舍……能不能不爱了……”
她将自己融于水光交映的夜色里,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眸子里渐渐浮起雾气,面对着连天雨的方向,一句一句地问,“能不能不爱了,能不能不爱了……”
每问一句,心里的痛就多一分。这样一份不伦的爱情,她也想过停止,她想过是不是不要再爱了,可是,谁能告诉她,要怎样才可以不爱了?怎样,才可以不痛了?
她看见连天雨皱起的眉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而她的习惯,则是用软乎乎的小手去帮他理顺抚平;
她看见他以酒浇愁,在她唱歌的几分钟里,一杯又一杯,连续不断地把那种叫青白的酒倒入肚内……
可是他愁什么呢?他的知心爱人不是在他身边吗?还是愁她这个不识趣而又固执的妹妹?
唱完最后一句,她把麦克风放下,听见赵沛君的评价,“小女娃儿唱这歌太悲了,有那么多可愁的事吗?来唱首喜庆点的!天雨,别光顾着喝酒啊!这酒后劲足!我告诉你!”
然后,娃娃听见哥哥的狂吼。
她一生都没见过如此狂乱的哥哥,吼着各式各样的摇滚曲,《一无所有》、《灰姑娘》、最后居然还唱起了《喜唰唰》……
他真的醉了,也疯了……
连赵沛君看见这样的他都傻了眼。
只是,当他唱起那首《灰姑娘》时,当他用酒后苍凉的声音问起:我怎么会爱上你,我的灰姑娘时?那如水般清朗润泽的目光里是谁的身影?秦雨格吗?
娃娃不敢想,不想去想,学哥哥的样子,一壶清酒解千愁!
她爱极了手中青花瓷的酒壶和酒杯,沉迷于醇香四溢的液体从酒壶小巧的壶嘴里沥沥而出,如一条银链,准确无误落在酒杯里的感觉。
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去享受这个声音,然后,一杯又一杯把杯中的液体倒入喉中。
她没喝过白酒。
都说不锁喉的酒是好酒,可这青白酒怎就如此的苦辣?为什么哥哥喝起来就如喝水一样呢?
不过,今晚的她喜欢这样苦辣的滋味,越苦越好,越辣越过瘾……
她一杯又一杯,直到有人按住她的酒杯,不准她再倒酒时,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已经没剩几滴了,眼前气急败坏的是赵临青的脸,她恍恍惚惚一笑,“嘘”了一声,把酒杯和酒壶都往赵临青黑色休闲服下摆的大兜里塞,还像模像样地叮嘱他,“帮我藏着,我喜欢!要带回去!”
赵临青一脸窘迫,“就一仿制的,别每次让我丢人好不好?”
她双唇一嘟,“不,我喜欢!”身体随之站了起来,却脚步虚浮,无法立稳,向赵临青怀里倒去。
赵临青便没了辙,连瓷器和她一块儿抱住,听见醉眼迷离的她嘴里嘟哝出一句,“你知道吗?每一个青花瓷都有一段故事……”。
她没能看见之后发生的事情,没能看见连天雨同样因酒精燃烧却不悦的脸……
隐约觉得被人抱上抱下,隐约感觉背部触到柔软的床,应是回到宾馆了,她努力撑起眼皮,终于看清抱她的人是哥哥……
“哥!”在酒精的驱使下,她搂住了哥哥的脖子,一瞬间便涕泪磅礴,“哥!不要这么对娃娃好不好?不要和雨格同住一个房间!不要和她唱知心爱人!她不是你的知心人!你自己说的,娃娃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你忘记了吗?娃娃没有忘记!哥,娃娃爱你!你可以不爱娃娃,但是不能不准娃娃爱你!不要把我推给赵临青,不要……”
她胡言乱语,她把眼泪全都擦在他脸上,泪水在两人皮肤间流淌,流进嘴里,咸涩到苦……
这青白酒果真后劲足,酒量不错的连天雨此时也半醉半醒,但意识并不糊涂,娃娃柔软的身体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青白酒香,他全身被电击般酥麻传遍,一直压制的情/欲开始暴涨,这是危险的信号……
他奋力一推,将娃娃推开,自己站起来就摇摇晃晃往外走。
谁知深醉后的娃娃见他要走,立刻扑了过来,他闪身一躲,娃娃扑空,摔倒在地,索性地板上扑了厚厚的地毯,除了“咚”的一声闷响,并没有受伤。
“哥——不要走!不要丢下娃娃!”糊里糊涂的她仿佛又陷入下午的绝望里,哥哥拥着秦雨格扬长而去,而将她扔在人堆里,任人推倒,任人踩伤……
她开始呜咽,抱住他的腿呜咽,眼泪润湿了他的休闲裤,“哥,不要不管娃娃!娃娃害怕!好多人!他们把娃娃推到地上,他们踩娃娃的手,踩娃娃的头,好痛!娃娃怕痛……哥哥不要娃娃了,娃娃的心也好痛……哥哥……你是真的不要娃娃了吗?娃娃一直都很听话的,为什么不要娃娃了?”
她泪水涟涟的样子堪用伤心欲绝四字来形容,而她哪一次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又不伤心呢?
他那好不容易勉强垒起的防线被她的泪水冲垮,体内的酒精化作一股汹涌的力量冲击着心房,他冲动地将她抱起,坐回床边,抱着她同样悲痛欲绝,“傻娃娃,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可是你让哥哥怎么办?哥哥该拿你怎么办?”
她欣喜无比,她听见了!哥哥说不会不要她!哥哥还说不会不爱她!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
“哥!”她试探着叫他,以确认这场景的真实性。
“娃娃,我在……”
她喜极而泣,“哥哥!”
“嗯?”
“哥——”她抱住他的脖子,感受他皮肤的温度,炙烤着她的皮肤,如此温暖而安宁……“哥,好累……”
“那睡觉了好吗?”他如抱着儿时的她,抚摸着她的发轻轻摇晃。
“嗯……”她享受得闭上眼睛,马上又睁开,唯恐他会消失不见了。
“怎么还不睡?”他眉头又稍稍皱起。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会走了……”
他心中又是一痛,“不会!哥哥不会走!”
“那哥哥讲故事好吗?”她放心地闭上眼睛,只要能听见哥哥的声音她也可以不必担心他会离开。
“好……”他想了想,“从前有个小女孩,没有家,没有父母,靠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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