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的扭捏,许振霆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急红了脸,白皙却又骨节分明的一双大手,不停摆动:“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同事。”
美人漂亮又清澈的眼底,飞速闪过深深的失落,脑袋垂得更低了。
简云裳略略觉得尴尬,只好把鲍铭禾叫过来,轻声吩咐:“这位许教授,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你去帮我准备一张白金卡,另外,以后他的帐结算在我的名下。”
“好的!”鲍铭禾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转身进了办公室取会员卡。
“许教授,这家店是我母亲开的。这么久也没想起来,给许老教授送张卡,真是不好意思。”简云裳的语气充满了歉意,神色也带着淡淡的哀伤。
“云裳,我不经常出来吃饭的,你给我卡我也用不上。”许振霆略显慌乱,清俊儒雅的面容,红得像似关公在世:“真的不用如此客气。”
“无妨,这张白金卡,就当是我感谢许老教授送的结婚礼物。”简云裳说着,回头从鲍铭禾手里把卡接过来,硬塞到他的手里:“对了,许老教授什么时候回京都,我想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来消息说月中回来,到时我给你电话。”她的手很凉,许振霆无意间碰了下,立时如触电般缩回来。
简云裳见边上那位美人,清澈的眸底已经泛起,不加掩饰的醋意。陪着闲聊两句,借口有事退回了办公室。
“许教授,想不到你居然认识这里的老板,她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好漂亮。”美人不光人美,嗓音也十分动听。
简云裳摇头失笑,懒得去听许振霆如何跟她解释,随手关了虚掩着的办公室门。
忙到下午两点多,沈亮上楼敲门,告知蒋牧尘等在楼下,说是有要事。
大周末能有什么要事,无非是早上答应他一起去选壁纸。
抬手摁了摁眉心,简云裳放下账本,起身去了鲍铭禾的办公室,大致说了下账本上看到的问题,命他通知财务部重新核对。
之后带上包,不疾不徐的下楼。
疲惫坐进后座,男人有力的双手重重搭到肩头,动作却是无比温柔的开始揉捏。
“蒋牧尘,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讨好别的女人。”简云裳不过随口一问,不想蒋牧尘突然黑了脸,难掩怒气的说:“什么别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我就给我妈摁过。”
“……”简云裳原本想噎她,你妈也是女人。话到了嘴边及时忍住。
“公司的事,以后交给手底下的人就好,你那么累干嘛。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蒋牧尘揉着揉着,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我不需要你养,也没想过要谁养。至于公司的事,这个时候你让我如何放心交给外人。”简云裳懒洋洋应着,间或打起哈欠。
蒋牧尘揉了一阵,眼看车子进了建材城才停住,顺手将她搂进怀里,狠狠抱住:“我真的是想养着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没的商量!”简云裳火气上来,突然使力挣开他的怀抱,正色道:“再说一次,我不需要。”
蒋牧尘怀里一空,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转瞬又嬉皮笑脸的黏上去:“要不你养我也成……”
“……”简云裳这下连个眼风吝于给他,车一停稳,立即开了车门下去。
后边的蒋牧尘见她当真生气,吓得一愣一愣的,心都差点跳出胸口。迟疑半秒,马上忙不迭的跟着跳下去,敏捷牵起她的手:“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不生气好不好。”
简云裳俏脸涨得通红,还是没理他。
两人进了建材城,直接根据区位示意图,去了墙饰区。
简云裳喜欢素净的颜色,看了几家不是颜色不正,就是质感不如预期。
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蒋牧尘怕她累着,便让她去中庭的咖啡馆坐着,留下沈亮。自己带着卓辉,把整个墙饰区跑了一遍,拿回无数的样品。
这些事,以前只要他一个电话,京都至少有大半的厂家和代理商,挣破头的给他送到牧天去。
可是那样一来,他就没有理由,一直赖在简云裳身边。
相比能时时看到她的满足感,跑腿打杂简直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这个好像不错,颜色比较淡雅,你觉得呢?”简云裳神色专注的翻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呃……”蒋牧尘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她,星眸渐渐荡起温柔宠溺的神色,深情款款的说:“我没什么喜欢的,除了你。”
简云裳淡淡的给了他个白眼,继续翻看样品。
选定墙纸的花色和品牌,俩人从建材城里出来,她就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驶进沁梅园的车库,才慵懒开腔:“晚上我要吃面,你做的!”
说完丢下目瞪口呆蒋牧尘,径自下车。
“不就是吃面吗……”蒋牧尘嘀咕一句,垂头丧气的从车上下去,进门就去了厨房。
这一次,厨房里所有的配料一应俱全,他抹不开脸让卓辉帮忙,只好电话跟简云容诉苦。
简云容正昏头涨脑的写心得,接到电话,同病相怜的把笔电抱去厨房。一边忙自己的事,一边帮忙找菜谱,找面的做法。
经过数次的反复试验,蒋牧尘的面在天黑前总算出炉。
兴高采烈的端到简云容面前,服务到家的将筷子递过去,示意他尝尝。
“噗——”简云容不忍扫他的兴,接过筷子吃了一口,结果无法下咽,喷了一桌。
“真这么难吃?”蒋牧尘大受打击,俊脸也变得有些扭曲:“你姐一定是存心的!”
简云容喝了水漱口,想笑不敢笑的安慰道:“也不算是太难吃,主要是盐太多了。趁着我姐还没下楼,你还有一次机会,实在不行把厨师叫过来帮下忙,我不会告密的。”
蒋牧尘不服气的自己尝了一口,盐不止是放多了,是太多了。
“噗噗噗……”使劲吐完又漱了口,转身回了梳理台,重新调配酱汁。
这一幕被站在门外的简云裳看了去,她勾了勾唇角,转去客厅给鲍铭禾打电话。
“送三人份的套餐,底料不加辣,醮水也要少放,送来太府西路112号沁梅园。”说完低头看了看时间,补充道:“40分钟内送到。”
通话结束,她抱着平板给墨珍回了邮件,忍不住起身,又去了厨房。
这房子虽然年代久远,不过厨房的设计,遵循的是欧洲人的使用习惯,整体空非常的宽敞。
蒋牧尘身上系着围裙,从背后看过去,宽肩窄腰的身形愈发明显。
窗外夕阳正好,橘红色的光线暖暖透进来,照亮了他专注在一个方向的冷硬下颚,画面温馨而美好。
简云裳看着看着,脑海里轰的一下,竟诡异的忆起昨夜的某些画面,从心底冒出来滚烫的热浪,瞬间烧到了耳朵根。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随意的下个厨房,也可以这般性感到极致……
——
转过天,身体仿佛被拆散过重组一般疼醒过来,天色刚蒙蒙亮。
简云裳难受的翻身坐起,眼睛渐渐适应光线,偏头望向身侧。
男人的呼吸平稳绵长,俊逸得撩人心魄的脸柔和而安详,唇边隐约带着满足的笑意。那双有力的大手,占有欲十足的霸道横在她的腰际,生怕她飞走一般。
“早……”正看得出神,黑暗里忽然响起,男人带着餍足的嗓音:“你再睡一会,早餐好了我来叫你。”
简云裳沉默一秒,使劲拿掉横在腰间的手臂,下床。
9点整,她准时出现在简氏总部,一进办公室即叫来汤燕玲,宣布召开董事例会。
汤燕玲将命令传达下去之后,特意提了下京都交警,对闫万琴车祸一事的处理结果。
简云裳听罢,什么指示都没有就请她先出去。
根据现场视频,对方虽存在过错,但已及时刹车,所以闫万琴家属所获的赔偿相当少。
她不是慈善家,公司也不能开高额赔偿的先河,以免有人效仿。考虑许久,她拿定主意,再次通知汤燕玲进来,简单说明赔偿的标准。
此事翻篇,简云裳想起之前预约,后来又无故取消会面的喆跃李总,脸色渐渐变得严肃的问:“喆跃最近一直没有消息吗?”
“没有,我听说李总的家里似乎出了点事,暂时忙不开。”汤燕玲翻了翻资料,又问:“要不要我替你正式约他。”
简云裳摆摆手,话题一转说道:“你忙去吧,顺便把裴秘书叫进来。”
汤燕玲欠身,欲言又止的走了出去。
裴亚枬进来时,简云裳正在冲咖啡。
笑着示意她坐下后,自己却端着咖啡随意走到窗前站定:“裴助理结婚几年了?”
“三年……”裴亚枬不妨她无端端问起私生活,紧张的低下头,眼神闪躲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晚婚晚育,看来裴助理比较在意事业。”简云裳依旧背对着她,淡漠疏离的语气,隐隐令人头皮发麻。
裴亚枬脊背发凉,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汗水,犹豫了好几秒才答:“不是因为事业,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是吗……”一声叹息,意味深长的自简云裳口中溢出,跟着听见她似乎在笑:“从业6年,换过三份工作,最早是在穆裕民名下的永安锁厂,担任厂长助理。之后跳槽去了广沣,与同学黎姗姗共事,担任总裁秘书。最后才来的简氏,我可有说错。”
“……”裴亚枬死死的抿着唇,额上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双手也跟着颤得厉害。
简云裳慢悠悠的转过身,目光戏谑:“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还是你自己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没有。总裁说的不错,我确实在永安和广沣呆过。”裴亚枬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见。
简云裳满意的笑出声,折回大班台拨内线把汤燕玲叫进来,轻描淡写的吩咐:“汤姐,裴秘书觉得总经办无法锻炼人,主动申请去保洁部门,我已经批了。你看什么时候给安排一下。”
汤燕玲脸上浮起职业化的微笑,模糊说了个时间。
沙发上的裴亚枬吓得身子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简云裳余光扫她一眼,却觉方才的话分量不够。
低头优雅的轻啜了一口咖啡,绝美的容颜泛起森寒的笑意:“汤姐,正好现在大家都有空,麻烦你带裴秘书去保洁部,办理一下转职手续。还有,帮我联系鹤叔,问他员工违约解聘,按照公司新签订的合约,大概可以索赔多少。”
话音刚落,裴亚枬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我知道错了,总裁求你放过我吧。”
“我还没死,怎么个个都喜欢提前给我上坟。”简云裳清浅的笑着,随手放下咖啡,带了资料和平板径自往外走:“对了,听说穆董事的发妻是母老虎,去年还把小三扒光了丢太府广场展览。”
高跟鞋踏过木地板的“笃笃”声,在门后倏然停住。
简云裳侧眸望一眼汤燕玲,伸出食指和中指,动作潇洒的戳开虚掩的房门,婀娜走了出去。
“汤助,看在大家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求你帮我说说情。”裴亚枬抖着身子,颓丧瘫到地上,喷薄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她身上衣服。
看起来就像似刚从水里捞出一般。
汤燕玲目露怜悯的望着她,抿了抿唇,没接话。
这时,简云裳似笑非笑的嗓音,却鬼魅一般从门外传来:“汤姐,泰美那边的中标通知,是不是该到了。”
此话一出,汤燕玲下意识的蹙起眉,裴亚枬却身子一僵,全身冰凉。
原来她一早知道,却故意将自己耍的团团转!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只不过简云裳从未想过,会如此之快的再见到许振霆。更没料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气氛沉重压抑的场合。
接到墨珍的电话,她第一时间从珠宝展会的布置现场,匆匆赶到京都三院。
ICU门外,许振霆神情萎靡,似仍未从巨大的打击中走出来。箫碧岚估计是来得急促,身上的制服都来不及换下,看起来英姿飒爽,脸上却不掩悲伤之色。
朝着箫碧岚苦涩一笑,她蹲到许振霆身边,软着嗓子安慰:“廖院士一定可以挺过去的,许教授你也别太难过。”
“谢谢……”许振霆感激的牵了牵唇角,双眼继续盯着暗青色的地面发呆。
简云裳沉默着陪他坐了一会,抿着唇起身去找墨珍。
廖院士是许振霆的博士导师,同时也是京都217研究所的负责人,更是此次致命性病毒课题研究的发起人。受伤被人发现,已经是8小时之后。
两年前,同样也是217研究室,曾经做过同一个课题的冯教授,死在自己家的浴室里。也是过了8个小时才被家人发现报警。
警方勘察后在现场的墙面上,发现签字笔留下的‘流星’图案,后国安介入,并以‘流星’命名此案。
简云裳也是在那个时候,首次以红客身份,参与反间谍的追捕行动。
而今两年过去,‘流星’依然藏身暗处伺机活动,国家却再次失去一名,在植物病毒学领域内,建树极高的资深专家。
想着人已经到了墨珍身边,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振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秒,黯然移开。
“情况如何?”简云裳深吸一口气,心情始终无法感到轻松拍拍墨珍:“刑警队侦查科的结论是什么?暗杀还是自杀。”
墨珍咬着唇,示意她去不远处的走廊。
简云裳会意,若无其事的拿出手机,装出打电话的样子,转身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刑警队的调查结果排除自杀,结合廖院士最近的科研论文,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间谍暗杀。”墨珍随后跟上来,嗓音很轻,眸中涌动着幽暗的仇恨之火:“实验室的地板上,同样留下了流星的图案。另外,飞图受邀参与协查,你要不要参加。”
“你说呢!”简云裳肯定的给她一个眼神,又听她说:“我怀疑,‘流星’故意公布你曾经的红客身份,是扰乱视线的障眼法。”
简云裳怔了下,很快做出判断:“师兄被人牵着鼻子带沟里了。”
“对,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恢复他的身份。”墨珍眯起眼眸,定定望向远处的某一个点:“这一次,必须要把这伙人一个不剩的揪出来!”
简云裳清楚的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
那晚两人从沁梅园离开,沈亮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原以为抓住赵子敬,就能顺藤摸瓜,将藏在暗处的其他人也揪出来。哪知他在提审时一直装疯卖傻,搅得顾旭之毫无头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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