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亚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目瞪口呆的忘了反应,灰败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保镖趁她愣神的功夫,欺身上前一脚踹飞她手中的水果刀,跟着毫无怜惜将她双手反剪至身,轻松摁在地上。
拿刀子破空飞出,掠过刚进门的几位董事面门,深深扎进墙上的吸音板装饰造型。
抽气声中,简云裳视若无睹的勾起红唇,施施然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睨她一眼,对保镖说:“带回总裁室等着,我开完会就回来。”
董事们虽不知发生何事,但都被那飞刀吓到,心有余悸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其中,走在前面的穆裕民吓得最惨。
若不是亲眼看到保镖把人带出去,他险些以为刚才那刀子,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开会的内容和前几次差不多。众董事年纪都比较大,以穆裕民为首的,几个藏着异心的经刚才的飞刀一吓,哪里还敢提什么反对意见,
简云裳在开会之前,心中就打定了主意,这次就是胁迫也要让他们全体赞成,不曾想只是一把切水果的刀子,就让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的吓得屁滚尿流。
这样也好,省得她费神。
结束会议回到总裁室,裴亚枬已经被保镖给绑好,粽子似的蜷缩在地上。
丢开资料,她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这才漫不经心的走向她,优雅蹲下:“我再问你一次,你想杀我有多久了。”
“我……我不想杀你。”裴亚枬哆嗦着,嗓音破碎:“我只是想离开。”
“你想离开,可以跟行政部递交申请……”简云裳故意拖长尾音,含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低头摆弄着腕上的飘渺:“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说是吧。”
“……”裴亚枬被她问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就这点本事,还妄想在自己的身边当眼线。简云裳讥讽的挑了下眉,随口吩咐保镖:“放了她吧。”
“夫人……”保镖面无表情的上前,恭敬颔首:“蒋少说了,但凡有人伤了你,就以百倍的伤害还回去。”
“我知道。”简云裳打断他:“回头我自己和蒋牧尘说,你把她放了就行。”
说着视线扫过裴亚枬苍白憔悴的面容,优雅站起身。
保镖点头,一言不发的将裴亚枬提起来,拎小鸡一样往外走。
“等等,她好歹也是位女士,你把她身上的绳索解了,让她自由的圆润的离开。”简云裳眯了眯眼,没什么情绪的对裴亚枬说:“我念你孩子还小,若你出了这个门还想对我不利,我不介意让你尝下丧子之痛。”
此话一出,裴亚枬险些晕厥过去。
简云裳淡然靠进转椅中,慵懒的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快些让她消失。
实在是裴亚枬不识好歹,否则她真不想拿孩子威胁她。
日有阴晴,人有善恶。比起其他的人,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卒子,早在假标书被截去的那一刻,就已被弃。
与其留她在简氏让自己添堵,不如大方放了她,也是做了一件积德的事。
忙到下午快下班,堆积如山的工作总算处理得差不多。下楼接了简云容一道回去,餐桌上赫然又摆着一只汤煲。
蒋牧尘后脚跟进去,见到汤煲也是一愣。
两人相视苦笑,借口晚上还有一场应酬,双双从餐厅落荒而逃。
简云容不明所以,扭头望一眼好像被鬼撵的一双背影,奇怪的问:“亲家妈,姐夫和我姐他们怎么了?”
沈如眉笑容如常,招手叫来王妈把汤端去一边,跟着温柔的给他盛饭:“估计是应酬的事比较急,他们赶时间。”
“哦……”简云容耸了耸肩,又说:“亲家妈,我想喝汤。”
“……”沈如眉唇边的笑意僵了下,随口胡诌:“我刚尝了下,今天买的鸡不太新鲜,你胃不好还是别喝了,等明天亲家妈亲自给你煲。”
“谢谢亲家妈。”简云容不疑有他,端起碗,胃口大开的吃了起来。
沈如眉暗暗吁出一口气,转瞬眉眼间又浮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看他们跑的这么快,估计不出一个月,简云裳的肚皮就该有动静了。要是能生个女儿就好了,怎么漂亮怎么打扮。
二楼主卧室,简云裳胡乱挑了件黑色的小礼服换上,一脸郁闷的盯着蒋牧尘。
“想去哪里吃?”蒋牧尘尴尬赔笑,飞快扣上衬衫的扣子。
简云裳心中有气,故意刁难道:“去牧天,我想吃你做的。”
“行。”蒋牧尘视死如归的将最后一粒扣子扣上,星眸忽而荡起别样的亮光:“但是我更想吃了你……”“加一个月时间睡书房……”简云裳也笑,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幸好佣人及时过来敲门。两人知道是沈如眉的意思,速速敛了心神,尽快逃离。
晚饭照旧吃的煎蛋和简餐,和中午不同的是,多了一支红酒。
简云裳的酒量一向不错,但她一口都没喝,一整晚都显得心事重重。蒋牧尘掏心掏肺的哄了好半天,将她带到云裳之城,又以时间太晚为由,告知沈如眉他们晚上不回去。
隔天两人甜蜜吃过早餐,便各自回了公司。
10点多的时候,简云容和汤燕玲一起来敲门,说何蓉蓉出院,还有些手续要办。
简云裳应了声放下手头的工作,随他们一起前往医院。
何蓉蓉行动还有些不利索,她嫌病房里闷得慌,早早便坐到走廊里等着。
看到简云容和汤燕玲出现时,俏丽的脸庞不禁洋溢起开心的笑容。然而下一瞬,待她看清简云容身边的女人,笑意骤然凝固。
女人乌黑亮泽的头发随意挽起,身上穿着剪裁合身,质地精良的OL装,眉目如画,气质清冷而高贵。不用猜也知道,她必是简云容的姐姐,简氏的总裁简云裳无疑。
何蓉蓉第一次正眼近距离的打量她,居然有种见到偶像的兴奋感,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好像随时会冲出胸膛。
“怎么跑走廊里呆着,快些进去休息,手续马上办好。”汤燕玲上前一步,微笑出声:“不急那一会的功夫。”
“汤助……”何蓉蓉脸上火辣辣的垂下脑袋,拿过拐杖便要起身。
简云容反应很快的过去扶住她,唇边隐约上扬:“我扶着你吧。”
“不用不用……”何蓉蓉骇然,赶紧拍开他的手,直接拄着拐杖站起来,怯怯的跟简云裳打招呼:“总裁好。”
“快进去吧,走廊里风大。”简云裳微微颔首,视线移向简云容。
被何蓉蓉拒绝后他并未坚持,只是关切的站在一旁。那副神情不太像情窦初开,更多的是感激,是感恩。
感谢她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事事关心,这没什么不对。反倒是自己多疑,还为此绞尽脑汁了好几个晚上。
“谢谢总裁关心……”何蓉蓉细若蚊吟的嗓音传过来,跟着艰难的往病房走去。
简云裳微笑走到简云容身边,压着嗓子打趣:“我是不是太凶了?”
简云容上下打量她一番,咧开嘴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才不凶,你是除了姐夫之外,最温柔的人。”
“你姐夫温柔?”简云裳狐疑的眯起眼:“开玩笑吧。”
“那天,我问你喜不喜欢姐夫,你还没回答我呢。”简云容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顽皮:“姐,你该不会是心虚的不敢回答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嫁都嫁了,哪来那么多事。”简云裳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咳一声先进了病房。
不说就是默认……勉强算个可以交差的答案。简云容歪头思考一秒,抬脚跟进去。
汤燕玲已经在病床前摆好椅子,简云裳朝她微微颔首,随意坐过去,开门见山的对何蓉蓉说:“交警那边的处理结果,可能会晚些时候才出,我和你说下赔偿。”
何蓉蓉吊着一条腿坐在病床上,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双眼木然盯着自己的手背。
“云裳之城的房子、京都的户口,还有五百万现金,若是觉得不够,你可以直接说。”简云裳平静的注视着她,神色和缓。
房子、户口、钱……何蓉蓉目瞪口呆的抬起头,先是惊喜但是很快又沉下脸,倍觉屈辱的说:“我和云容之间没什么,你不必如此。”
“……”简云裳玩味的勾了勾唇,愉悦的笑声旋即从唇边溢出:“小姑娘,你想太多了。这份补偿我没出一分钱,至于你和云容如何,我也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她本想说,自尊心太强,有时也是一种负累,到底不忍。
宋家的补偿确实丰厚,何况她和简云容又都是青春正好的年纪,难免会往别的方面想。
何蓉蓉闹了个大红脸,羞愤垂下脑袋,不敢去看显然还没明白状况的简云容。
简云裳抬手看了下时间,想起昨晚和蒋牧尘的约定,优雅起身:“出院后好好休养,简氏对你的补偿,稍后汤助会和你谈。”
说完,偏头望向抱着手机不知看什么的弟弟:“云容,我去一趟牧天,你中午找卓辉去吃午饭。”
“亲家妈让我中午回去陪她吃。”简云容抬起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卓大哥一起,还有逸凡大哥。”
简云裳闻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勉强笑了下利落迈步离开。
沈如眉忽然而然的,把蒋牧尘身边的两个助理都叫过去,八成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结婚之初,听她话里的意思,确实很着急抱孙子。简云裳以为只是说说,没想到她这么认真。
早上在办公室,她特意在网上查了下,那个喝了会产生强烈原始冲动的汤,她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根据网上的说的细节,基本能对得上沈如眉弄的那个。
这汤不止能让人产生冲动,还促进排卵,甚至有可能引发葡萄胎。
光是想想已觉恐怖,到了晚上只好以工作繁忙为由,依旧没有回沁梅园。
周三一早,各自处理完公司的工作,简云裳等来蒋牧尘后,一起带着简云容先去了西山疗养院。
“云容,他的眼睛瞎了,而且已经是个废人。”来到病房门外,简云裳语气凝重的开口:“若你不想见,我们现在就走。”
“我没事的,姐你别那么担心。”简云容嘴上说没事,眼底的恨意却藏都藏不住。
简云裳拍拍他肩,示意保镖将门打开。
进到病房,简伯年衰老得有如风中残烛,嗓音含糊的不停咒骂。
简云容迟疑上前,一言不发抿着唇看他。
简云裳仍旧没什么情绪,低头拿着手机坐在一旁,眸底浸满了冷意。
简伯年骂骂咧咧一阵,累得直喘着粗气。
蒋牧尘侧眸望一眼身边的简云裳,心疼的往她身边挪了挪。
来的路上,她只是大致把母亲车祸的真相道出,并没有直接指明,真正的凶手,就是简伯年。
虽然曾经答应过简云容,一定会把车祸的真相查出来。真正到了揭晓的这一刻,他反而开不了口,只能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敢插话。
听简云裳说,当时真的就只是差了一点点,若不是岳母全力护住,简云容的小命早丢了。
一个男人,能狠下心杀妻灭子,绝情的程度可想而知。
有这样放父亲,不如当做没有。
思绪回转,忽然而然的想到自己父亲。
蒋千学嘴上不说,就是平日里也很少主动去宋家。但他清楚的知道,有关宋青山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上心。
从宋青山上大学,毕业进入检察院,再到后来调入国安。凡是经他之口说出来,皆成了比较。而自己就是被比较的那个人,不论做什么都是错,都无法让他满意。
如今回头去看,蒋千学的心理其实很矛盾。想对宋青山好,又担心母亲起疑,一面又为了宋青山所取得的成绩,感到自豪骄傲,忍不住炫耀。
这种日日处于矛盾中的情绪,使得他数十年如一日,在母亲和自己面前甚少展颜。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体谅、无法原谅他的欺骗。
“姐,我们走吧。”简云容站在那只看了一会,便转过身来,平静开口:“我没有爸爸。”
简伯年的听力下降得厉害,不过还是听到了简云容的话。
他胡乱抓住身边的拐杖,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身边的床铺:“不肖子!你刚才说什么!”
简云裳收了手机起身,走到简云容身边拍拍他:“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语毕丢了个眼神给蒋牧尘,等他们二人出去,关上了房门。她闲闲的拉了张椅子,坐到简伯年对面不远处,讥诮笑道:“被自己的儿子恨上,是不是感觉很心痛。”
简伯年嘴唇哆嗦着,额头上经脉尽显。
“心痛就对了。从你让吴德新,去拿回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车子,又借着王家人的手,把事情抹得一干二净时就该想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简云裳的语气寒了寒,神色嘲弄:“简薇薇死了。”
说完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冷笑补充:“也是死于车祸。”
“哗”的一声,简伯年连人带着轮椅,猛然摔到地上。
简云裳别过脸,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着,胸口又闷又胀:“别激动,下一个死的人,就该轮到你的初恋情人了。忘了告诉你,她得了肾衰竭,没几个月好活。”
“你这个恶魔!”简伯年嘶声力竭的大吼,狼狈地摸索着站起来,抬手指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破口大骂:“你和你妈一样,绝情又自私,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和云容会不会有好下场。”简云裳咬着后牙槽,淡漠瞥他一眼转身开门出去。
“给他请最好的医生,在我没同意之前,别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冷着脸交代下去,简云裳加快脚步,去到走廊的另一头,跟蒋牧尘他们汇合。
大家都不说话,一路沉默下楼。
回到车上,简云裳疲倦的靠在蒋牧尘身上,难受的瞌上眼皮。
蒋牧尘紧了紧力道握住她冰凉的手,什么也没说。
方才他有意把简云容带走,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简云容心里一直背负仇恨。
车子在沉默中出了西山,简云裳的情绪平复下来,勉强扯开唇角:“云容,你马上要进大学了,期待吗。”
“姐,他被关了多久。”简云容答非所问,清透干净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简薇薇关了他两年,后半辈子他也只能呆在那里,孤独终老。”简云裳的语气很淡,好像那个人跟她们姐弟,毫无关系。
简云容沉默的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来到蒋牧尘选好的京都科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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