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直接触了母亲的逆鳞,她彼时爱得痴狂,于是偷偷回了一趟乾州偷出户口本,又去社区开了份证明,悄悄跟简伯年做完婚检便直接登记结婚。
简云裳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书信,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定力。
她虽可以为了爱和家人闹翻,手里的钱却攥得死紧,并且一直瞒着简伯年。
想着,视线不经意的落到那些发黄的照片上,脑子里再度浮起一个诡异而强烈的念头。
许物华就算是母亲娘家的人,也不至于送个东西,还要分好几趟,直接约个地方边吃边聊岂不是舒服得多。
小心把东西都收起来,简云裳回房睡了个午觉,下午便让司机开车去研究所。
母亲的家人她暂时不打算回去认,因为她必须要搞清楚,许物华这么做的原因。
车子停到门口,研究所的门卫却不让进去,任凭简云裳的司机说的嗓子冒烟也不为所动。
简云裳一直知道研究所管理严格,见状只好下车,递上自己名片,并说清此行的目的。
门卫一看,来的竟然是简氏的董事长,顿时不敢怠慢。
自从所里装了简氏的安防系统,他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因此很热情的请简云裳稍等,跟着打电话去办公室询问许物华是否有空。
简云裳没回车里等着,而是饶有兴致的进了门卫室,装出随意参观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跟简总裁说明。”门卫客气的挂了电话,有些难为情的欲言又止。
“师傅,有话您直接说,实在不行我也不麻烦您。”看出他的为难,简云裳含笑开口。
门卫摇头苦笑,支吾着说:“不是不能给您放行,而是许物华许教授年初就离职退休了,他现在不在所里上班。要不您去家属区问问。”
简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客气道谢。
研究所的家属院就在隔壁的小区里,临街部分的地皮出售给牧天之后,新建了一个商品房小区,后面才是所里的家属院。
当然,像廖院士和许物华,还有所里另外几位德高望重,专业精湛的专家教授,则不住这里,而是住在附近不远的军区家属院。
门卫怕简云裳不知情,于是好心提醒。
“谢谢师傅。”简云裳略略颔首,黛眉悄悄皱起。
上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她拿出手机翻出许物华常用的号码打过去,提示无人接听。
再打那天在墨家接到来电的陌生号码,也是无人接听。
许物华退休离职了大半年,许振霆为何一直骗说,他因为身体原因去过了国外求医,回来之后又一直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自己登门探望。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莫非真如怀疑那样,许振霆就是那个故意将消息透露给间谍的人。
那王家在这件案子里,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疑云满腹的来到军区家属院,简云裳从包里拿出箫碧岚给的通行证,递给值班的武警看过,很快得以顺利入内。
车子穿过错落有致的住宅楼,径自开到后方的联排别墅区。
这些房子已经有些年头,常备雨水冲刷的地方灰扑扑的,布满了黑色的霉斑。继续往前走,终于停在一座外墙爬了翠绿的爬山虎别墅门外。
简云裳儿时常来,下了车随意的看了看左右,便上前摁响门铃。
门铃大概响了一两分钟,里面依然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在家。
正纳闷,就见隔壁的房门打开。简云裳打起笑脸,好脾气的上前打招呼:“大姐,您好。我是许物华教授的亲戚,摁了门铃半天也没反应,您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你多久不来了?”隔壁的大姐目露狐疑:“这房子都空半年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也没接到大舅爷的通知……”简云裳是真的失望,语气难免委屈。
“你找许物华许教授是吧?”又一道嗓音嗓音响起。
说话的,是位年纪和许物华差不多的大爷,手里提溜着一只渔具包,看情形是刚去垂钓回来。
简云裳堆起笑脸,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大爷您好,我确实是来找许物华许教授的,他是我大舅爷。”
大爷叹了口气,看起来心情十分沉重,啰啰嗦嗦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简云裳且听且着急,忍不住又问:“那您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吗?”
“听小许说,好像是把他送去西山疗养院了,怕他伤着别人。”大爷的脸色更加阴霾,不过还是很热情的要求简云裳去家里坐坐。
简云裳一听到西山疗养院几个字,立刻想起不久前的饭聚,整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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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你的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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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或许不知道西山疗养院的内情,可简云裳正是因为知道的太清楚,才感到深深的惧怕。
半年前许物华就已经离开研究所,直到今日许振霆还在试图隐瞒,并且时常打着许物华的名义联系自己,若说没有一点企图,她是万万不信的。
催促司机加快速度,简云裳疲惫的靠着椅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已经过世的冯教授,以及才伤愈不久的廖院士。
越想越心惊,也更加觉得,许振霆或许才是宋青山那个组织,留在京都真正的领头人。
一路紧赶慢赶,车子抵达西山疗养院,只花了不足半个小时。
简云裳从车上下来,径自去了疗养院的管理办公室。
之前来的几次,蒋牧尘一直有强调她的身份,所以院长还算配合。
两分钟后,简云裳带着一名保镖,下楼去了自由活动区。许物华的房间在二楼,如果贸然的直接过去,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她请院长帮忙,将人带到活动区。
来到活动区边上的回廊,简云裳意外看见人群中的简伯年,还有陈永民。
疗养院的活动区分为两块,中间隔着回廊,和电网。左侧是强制监管人员的活动区域,右侧是正常监管人员的活动区。
她着急要见到许物华,因此并未多做停留,匆匆瞥了一眼便拐进右边的活动区。
许物华已经在保镖的帮忙下来到活动区,此刻正木然的站在阴凉处纳凉。简云裳加快脚步走过去,压着嗓子小声打招呼:“许老教授,原来您真的在这。”
许物华没吭声,只是闷声不吭的坚持要上楼。
简云裳冷静一秒,想着他原来的邻居都知道他在疗养院,说不定许振霆要骗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己。当下示意过去扶他,从另一头的楼梯,一起上楼。
他住的房间在2楼11号房,新更换的防盗门又笨又重,简云裳看得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保镖取下钥匙,推开后才慢慢扶着他往里走。
屋里的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亮光。
简云裳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后依稀看清房中的摆设,喉咙顿时有些发紧。
“许老教授,您先坐会。”她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艰涩开口:“我去给您倒杯水。”
“啪”的一声,很轻微的响动过后,房里的光线瞬间刺眼莫名。
简云裳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睛,却听许物华嗓音颤抖的说:“云裳,你快走,记得把步摇居的盒子还回来。”
“如果你不喜欢被关在这里,我马上想办法带你走。”难受的眨了眨眼睛,她随意坐到一旁,关心的问:“按说您的年纪还不到退休年龄,怎么……”
许物华闻言嘴唇哆嗦着,什么也没说,浑浊的双眼呆滞望向灰色的绒布窗帘。
简云裳也不说话,脸色看着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风起云涌。
可以肯定,退休这件事他是非常不情愿的。
沉默着枯坐一阵,门外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简云裳侧耳听了听,那脚步声骤然停在门外,可惜被保镖拦住:“未经小姐允许,你不能进去。”
“我是许物华的儿子,你说我能不能进。”许振霆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让开!”
简云裳徐徐回头,许振霆温润如常的笑脸,霎时浮上脸庞。
她牵了牵唇角,颔首而笑,没有开口的意思。
“云裳……”许振霆压下心底的慌乱,淡定坐到许物华的床上:“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稳定,而且他执意要来这里静养,你帮我劝劝。”
从进门的时候,简云裳就一直在盘算,如何带走许物华。许振霆的出现,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总之只要他来事情就好办得多。
装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她抿着唇点了下头,心里想的却是带走许物华之后,怎么安置的问题。
许振霆大逆不道的将他关在疗养院,所图的东西应该是尚未到手……
“许教授,我能方便问下,您父亲之前到底得了什么病吗。”简云裳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语气生疏:“对了,以后您还是叫我简总裁吧。”
许振霆眸光微闪,神色亦渐渐变得凝重,叹气道:“都是些老人常见病,他平时也不爱运动,进了实验室就不眠不休的做实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简云裳表面上看听着很认真,心里想的却是,之前他说许物华摔跤导致失忆,不得已才送去国外。因为从未怀疑他的说辞,并没去查过出入境记录。
现在又说只是老人常见病,可见谎话说多了,有时候自己都会忘记说过什么。
许振霆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有些摸不透,依旧继续述说。
他的声音跟蒋牧尘不同,听着不疾不徐,但话里的隐含的急切,还是被简云裳听出一二。
忍下反驳的冲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委婉告辞:“疗养院的设施和医生都很不错,既然许老教授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了。”
许振霆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便被温文尔雅的笑容取代:“云裳,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叫我简总裁。”简云裳虽是含笑提醒,不悦的神色却是十分明显。
“……”许振霆苦笑,敛眉起身。
简云裳不想继续磨叽,敛去笑意便起身径自出了病房。
许振霆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胸口的位置沉得让人呼吸不畅。
许物华的房间在二楼,条件设施都不如三楼的好,看着让人感觉心酸之余又心寒。简云裳站在走廊外凭栏远眺,心里大致盘算好,如何将人悄无声息救出去。
随后跟出来的许振霆,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倾下身,双手撑在栏杆上没有焦距的望着远处。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妙。
沉默的气氛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许振霆绷着神经,主动打破僵局:“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吧。”
简云裳侧眸瞥他一眼,点了下头没接话。
“父亲在这里住的非常开心。”许振霆再度扬起笑脸,一双眸子冰冷如霜的盯着活动区,精准找到简伯年的身影:“简叔叔好像也很开心。”
“嗯。”简云裳应了声,还是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望着楼下的简伯年。
许振霆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者是真的没话可说,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变得愤恨。
过了约莫两分钟,他佯装不经意的问起:“云裳,蒋牧尘待你如何。”
“很好。”简云裳答的懒散,脸色波澜不兴:“没人比他对我更好。”
许振霆浅笑着直起背,回头平静看她:“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难以开口,还是不要了说了。”简云裳含笑接话,调侃道:“明知不能说的事说了,大家都不愉快。”
许振霆眼底的笑意变深,忽见她的保镖匆匆上前,低声在她耳边说似乎说了很严重的事。
简云裳黛眉紧蹙,冷静的朝保镖摆了摆手,抬眸望向他:“不好意思许教授,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
“一起,正好我送送你。”许振霆笑容温暖的坚持。
“不用了!”话音刚落,走廊的楼梯出口的方向,响起了蒋牧尘极度不悦的嗓音:“我的爱人不需要别的男人送。”
简云裳的心情因为爱人二字,变得莫名愉悦,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我丈夫来了,许教授留步。”
说着脚步轻快的迎上蒋牧尘,主动抱了抱他。
许振霆隔着保镖的背影,喜怒难辨的盯着缠绵相拥的两人,薄唇无意识的抿成一条直线,跟着掉头进了许物华的房间。
蒋牧尘牵起简云裳的手,俊脸布满了担忧的情绪,又不忍责怪:“聊得开心吗。”
“一般,我没想到他出现的速度这么快。”简云裳的声音很小,唇边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你也不慢。”
蒋牧尘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忽然倾下身子,宠溺的亲了下她的脸庞,一路往三楼走去。
余子莺死了,死于自杀。
两人淡漠的听完保镖的报告,下楼去了院长办公室。
进去坐下,不用蒋牧尘吩咐,院长立即倒了两杯茶过来,并把许物华的资料送上。
资料上所写的,和许振霆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一身的老年病。简云裳随意扫了一眼,随手将资料递给蒋牧尘,红唇无意识的抿了下。
蒋牧尘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开:“干嘛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空着手过来。”
见她似乎意外,遂故意压低嗓音打趣:“我可是要做你的一辈子的男神,不表现好一点怎么行。”
正说着话,箫碧岚和钟闲庭前后脚也进了办公室。
没等简云裳开口,箫碧岚已经抢先坐到自己的身边,语气埋怨:“云裳,这种危险的事你以后少掺和,吓得我这一路都没敢减速。”
“明明是飙车炫技术。”钟闲庭郁闷拆台:“被扣掉的分怎么算,你说吧。”
“过市中心闯红灯两次12分,超速12分,出城后超速两个区域24分,一共48分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都不会?”箫碧岚白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没算错吧。
不说还好,一说钟闲庭的脸瞬间黑成了猪肝色:“扣的是我的驾照!”
箫碧岚一脸无辜:“所以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车子又不是我开。”
蒋牧尘怕这两人吵起来没完,冷着脸轻咳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拿了另外一份资料出来,交到简云裳手中:“许老教授的神经好像确实出了问题。”
简云裳和他对视一眼,迅速翻开资料。
上面是医院内部的诊断结果,还有出入境登记的记录,最难得的是他在国外的治疗诊断也有。
看完她的脸色未见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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