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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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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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距离以外。

江东瞧着岑豆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说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怎么着你躲有用么,老子现在连你家住哪儿你学校在哪儿你手机号甚至银行卡号都摸清楚了,就算你躲到海南岛去老子照样把你逮回来!

他妈的!

江东暗恨,习惯性的要掏烟,忽然想起岑豆不喜欢烟味,只好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不太自在的抹了把脸。

吉东升的瞳孔很明显的缩了一下,等到彻彻底底看清了江东拽着的这个女子的时候,吉东升的表情,简直可以算是惊悚了。怎么形容这个表情呢?

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大悲大喜褪去后的筋疲力竭?对故友多年失踪的疑惑?还是龌龊的发现人家根本拿你不当回事的气愤?

总的说来,是一种混合的感情,发自内心的诧异与惊喜,还有点点的不确定的犹豫,全然真实的反应,不掺杂任何伪装与修饰

吉东升看着岑豆,缓缓才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见老。”

岑豆应付的浅笑:“多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呢。”

吉东升嘴角抽了抽:“脸皮倒是比以前厚了。”

“三哥谦虚了;和你比起来我这不过是小儿科。”岑豆彬彬有礼的说。

“就是嘴比以前刁钻了,”吉东升当官当久了,连笑起来都有些官腔,“真没想到还能听见你叫声三哥。”

“……无论如何三哥当年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岑豆这话一说,江东那边立马就冷哼一声。吉东升对她好她记得,自己对她好就他妈的打水漂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走,跟三哥找个地儿坐会儿。”吉东升说着就要过来拉岑豆,岑豆连连后退,马上后背都要贴到墙上。

“你别过来!”岑豆神经质地提高了嗓门,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其实岑豆现在都快哭了,心说天下乌鸦果然都是一般黑,这帮男人一个两个都这么霸道,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就赶鸭子上架。她是个人不是小猫小鸡小耗子好不好,她特么的也是有人格有思想有意愿需要人尊重的好不好!

“老三,李厅长他们那儿你先帮我照应着,我先走了!”江东突然拽住岑豆,看都不看吉东升一眼,拖着她往外走。

吉东升不甘地看着岑豆有看看江东,搞不清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弄得跟仇人似的。转念一想,俩人也确实需要时间好好聊聊,不管怎么说,他都乐见两人复合,吉东升扯着脖子朝他们喊道:“豆子,改天我再去找你啊!”

岑豆踉跄着跟着江东的脚步,不去理会吉东升杀猪似的嚎叫。

岑豆认命般的随着江东走出KTV,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违抗他,不论体力上还是口才上,她在他面前一直都不是强者,只能屈服。

但岑豆也不打算让江东太顺利,她必须让他知道,自己,岑豆这个人本身,并不是他想要就

要想扔就扔的,他再敢用强,她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财两空。

死什么的,并不可怕,又不是没死过……有了这层倚仗,岑豆忽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江东把岑豆带到地下停车场,很快找打自己的车子,开门,不管不顾地把岑豆塞到副驾驶的位置,再快速的锁上。这一系列动作,都好像在防着岑豆突然变成什么飞走似的。

“切,装的那么情深意切,还不是处处留情,丽丽静静娇娇……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没品。”岑豆恶毒的想。

车子一边下沉,江东打火开车。

一个看似□怒火交织的男人,一个瞧着淡然冷漠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两两无言,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岑豆以为江东会把自己领到他家,或者一个小黑屋什么的地方,他以前最擅长这样,找个不着天不着地的地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小小的天地他就是老大。

会被打死还是强/暴还是□?岑豆想着,不禁扭过去看江东的脸色,夜色下,男人抿着薄唇,目光狠厉。岑豆忽然觉得头皮发麻,瞅着车速不是很快,自己要不要跳车?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鸟O(∩_∩)O

☆、绑架

好在岑豆脑子里那些变态事件并没有发生,车子很快停下,江东下车绕过车头,半强迫地把岑豆“请”下车,岑豆抬头,面前是一家叫九华山的饭店。

九华山饭店,本市饭店业的后起之秀。选址选得很好,坐公交车从她学校出发,两站地就到了。下了公交抬眼就能看见那别具一格的隶书招牌,招牌下还有落款:江翁文达。

要是岑豆没记错的话,这是江家老爷子给自己取的号,岑豆私下里管它叫谥号,死人才着意讲究的东西。但看着这个落款,岑豆倒是想明白了,怪不得江东要来这家,原来这里和他家老爷子有勾搭,说不准,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产业。一想起江老爷子,岑豆的心里就犯膈应,那么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儿,偏偏长了一副菩萨相,老天爷真真瞎了眼。

江东领着岑豆进了店,门口迎宾的小姐看了江东立马迎了上来,鞠躬行礼。江东无动于衷,只撂下三个字:“老地方。”迎宾小姐会意,片刻不耽误为两人带路。

岑豆被江东牵着手不过脑地往前走,漫不经心的打量这家饭店,人很多,服务员很漂亮,装潢很……很江东。这里的装潢不论从大处还是从细节都透着江东的影子,不修边幅的霸道,刻意隐藏的张扬,野心与控制欲的产物,简直和江东家里一模一样。

走到包间门口,小姐轻轻推开门,弯腰四十五度请两人进去。

室内光线昏黄,让人忍不住想起那首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岑豆僵硬地站在门口,死活不想往里走一步。江东看着岑豆,好不容易压下去一点的火儿又窜上来,他就不明白,自己明明跟她说了想念她,爱着她,她为什么还有对自己如此防备!

江东用力一拽,岑豆不备,生生被他带进包厢。

迎宾小姐冗长繁琐地行完礼,又轻轻弯着腰一声不吭的离开。

岑豆仍然妄想着从江东手里挣脱,江东早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攫住她的手腕,不过略微施力,便将岑豆整个人带进怀里,扣住。

外人看着,都会以为是江东扶着岑豆往桌子那儿走,其实,江东根本没使多大力气,光靠他往外散发的压迫感,就足以让岑豆就范。之所以扶着,不过是江东的私心。

“豆子,真高兴遇到你,本来我是准备下个礼拜再去看你的,上回车上匆匆一瞥,怕你太激动,都没敢下车见你。”

“上回?”岑豆的手心在冒汗。

“就是给你打电话那天中午,我就在你附近。”岑豆听到耳边有人如此说,越发的腿软。

“你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分开的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关键是,有没有什么野男人敢撬我墙角。”

岑豆的手有些发抖,正在僵持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男服务员礼貌的朝里询问:“先生,可以上菜了么?”

江东不舍地放开岑豆,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冠冕堂皇地坐在她旁边,大声说:“进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服务员们鱼贯而入,整齐地摆好了菜又整齐的退出去,关上门,屋里又留下他们俩,好像外人从来没进来过。岑豆怅然,两人对着一桌子酒菜竟然半点胃口都无。

岑豆看着江东,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江东真心后悔了,真心想要和自己破镜重圆,但他也真心晚了。江东也是呆愣的样子,像是受了刺激,岑豆突然觉得身心疲惫。很多事儿,真的不必如计较,计较起来伤心伤肺,最后不论输赢都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其实你不该来找我的,你条件这么好,找个好姑娘结婚多好。”岑豆看着江东,十分认真。

“好姑娘,哼,我就看你好,结果你还躲着我。”江东生气,筷子一下子插到一块水晶糕上,觉得不解恨,反复的扎,直到水晶糕千疮百孔,再没有扎的价值。

岑豆瞧着江东小家子气的样子,不禁噗嗤笑了出来:“我说你至于么,那么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儿呢。我一无才无貌的半老徐娘,哪里还配得上你江大老板。我猜您是刚回本市,一时间被往事迷了心智,看见我才会觉得这么……嗯,亲切。过段时间这种乡情淡了,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你人生中无数女人中的一个,没啥大不了的。”

岑豆这番话是说给江东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论年少时活得多热烈,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冲刷,人跟着时间走,没走一段都会被磨掉一些棱角,冲淡一些爱恨嗔痴,最后发现谁没了谁不能活,没必要把某个人某件事某段回忆,太当回事。

江东歇斯底里:“无数女人中的一个,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老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么,就差掏心掏肺了。”

江东的话到此已经无法往下说下去,再说,他就要告诉岑豆,这么多年他有多悔恨自己当初的不懂珍惜。悔不同于恨,恨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所有的痛苦都强压到那个人身上,你可以骂他咒他甚至打他杀了他。可是悔呢,一切的难过哀怨都得往自己身上压,稍微把持不住就会把自己逼疯,根本与自虐无异。这样的人生潦倒落魄,为了自己的尊严,江东根本不敢告诉岑豆。

“你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举例吧。”岑豆不信江东会这么折磨自己,这些大家大户出来的人,一向懂得保养。“不过我不能自私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也怪我不懂事儿,非要和你们这样的人搀和。”

“算了吧,江东,别难为自己。我都看开了,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为什么要钻这个牛角尖?”岑豆朝他微笑,那种由时间的沉淀累积出的气度,洒脱而又决绝。

“你当我不想算了么,我比谁都想忘了你。”江东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怀表大小的银质盒子,老银打造,边缘处特意做旧,越发显得敦厚。唯独上面喜鹊迎春的吉祥纹路清晰又不落俗套,喜鹊羽毛栩栩如生,大巧若拙的手艺,岑豆记得满城只有城南一家叫老凤祥的作坊才做得出。百年传承,名不虚传。

“我知道你最喜欢老凤祥的手工,说老东西厚重有质感。说实话,但现在我都没看出来这块银疙瘩哪里比卡地亚里面卖的外国货漂亮。但是前天路过他们家,恰巧看见橱窗里摆着的这玩意儿。话说眼缘这事也真邪乎,我当时第一眼看见这玩意儿就想起你了。他们都说这叫缘分,我就买下了。”江东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越说目光越深远,岑豆看着江东,却越来越觉得头皮发麻。

江东侧目瞧着岑豆,把盒子递到岑豆鼻尖底下,口气虽然很客气,话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独断:“不打开看看么?”

岑豆下意识地接过,江东似乎对她的温驯很满意,微笑着一语不发。

岑豆慢慢打开盒子,是的,从脚丫子踏进这间饭店,或者说从第一眼见到江东开始,无论岑豆的思维还是动作都可以说是“慢慢的”,而令人引以为傲的聪明灵动已经不知道躲到世界哪个角落,什么时候江东走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盒子里装着的,正是岑豆扔在江东家的戒指。和江东分手,别的东西她都扔得决绝,唯独这枚戒指,她思前想后犹豫很久,才愤愤地掷到墙上。

岑豆望着戒指入神的功夫,腰间忽然多出一只手臂,缓缓环住她,往另一个方向拉扯。岑豆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支起身板往后退。这么明显的拒绝,但凡江东还有点风度就该松开。但是岑豆忘了,风度什么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眼下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要那东西作甚?

“混蛋,你放开我!”岑豆见久久挣扎不下,急了。

被称作混蛋的江东皱了一下眉,估摸着是嫌弃她的声音太刺耳了,不过皱着的眉梢瞬间攀上几抹得瑟,江东趁势把岑豆死死按到椅子上,大手飞快的扳过岑豆的脑袋,嘴唇立马跟着按了上去。

江东还想加深这个吻,刚才KTV里的浅尝辄止根本无法缓解他的渴望,反而因为那一吻,勾引出更深层次的欲望。

岑豆哪里是肯乖乖让人占便宜的,即便浑身哆嗦着,上半身被制住,好歹还有脚丫子,岑豆屈起膝盖,瞄准了混蛋的二蛋就要踹下去,怎料混蛋也不是色欲熏心到忘乎所以的,岑豆的脚才伸了一半,半空中便被他空出一只手扣住。

这种姿势,简直是送上门去让人家占便宜。

岑豆的身体微微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老凤祥是实在想不出名字才放上去的,在那儿买过东西的同学不要揍我。名字不好想啊。

☆、绑架

江东摸着岑豆的腿,脸上一阵恍惚,他记得从前岑豆特别怕他碰她的腿,一碰就会条件反射似的哈哈大笑,最后连眼泪都能笑出来。如今,他碰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江东忽然没有了做下去的兴致。

江东捻起筷子为岑豆夹了一块骨头,他是想直接喂给岑豆的,可想来岑豆未必会接受,只好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尝尝这些菜,我记得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吃完了我领你回家看看。”

“……我刚吃过,现在吃不下。”

江东不以为意,径自说着:“你以前总说家里缺人味儿,这次回来我特意重新装修了一下,把那些冷冰冰的铁艺家具全都扔了,换成实木的,还有白色的地砖也换成地板了,喝水的那套银杯子我送给我爸了,现在是一套挺普通的陶瓷杯子——别说,按你的意思捯饬出来,比以前热闹多了。”

可是再热闹,他一个人住依然觉得冷清。

尤其是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曲终人散,浮华过尽,那份冷清就显得愈发直接。刚才还自己周围还一群人围着,现在除了座椅板凳连个喘气的没有,江东对着空旷的家,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为了摆脱这种心慌的感觉,江东养成了在屋里背着手转圈的习惯。每走过一处,看到东西乱摆着,或者看到地上有一块污迹,江东就觉得不舒服。

他还记得以前他也喜欢领着一堆兄弟到家里玩,那帮人玩起来不管不顾,常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等他们都走了,她就开始一点一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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