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讽刺。
宾客渐渐到齐。在台上的交响乐队开始奏起浪漫乐曲。主持人用眼睛向杨宁请示,她正想点头,却被曽启儿拉住了,“宁宁,你的衣服裂开了耶!”
“什么?”杨宁惊讶地往下看去,只见晚装的腰侧果然不知何时隐隐裂开了一个口子。这件由同志亲手设计的晚装竟然出了这样的漏子,同志也急急忙忙地溜了过来,一看。满头是汗。
“你这个样子肯定不能上台去做那个订婚仪式了。”同志搓着手道,“不过,我还有另外一套备用的,你去贵宾室换了吧?”
“我去帮你。”曽启儿挽着她的手,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侧,为她打掩护。
“好……”杨宁无奈地跟着他们回到贵宾室。
谁知,从同志的衣袋包里舀出的,却是一套毫不起眼的运动装。甚至还有一对慢跑鞋。
“你不是打算让我穿着这套衣服上台跟人订婚吧?”杨宁哭笑不得。
“没有,我准备的衣服还在我的车子上面呢,你先把这套衣服换了,然后我们再去车上舀新衣服。”同志也不管杨宁怎么想,直接把她背后的拉链一下扯开,然后急忙把运动装披到她的身上。
在同志面前暴露身体对杨宁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她觉察到有点不对劲,“我在这里等你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也跟你过去?”
“那是因为……”同志好像一时词穷,曽启儿一拍手掌,道:“那是因为他那套其实不是为你准备的,本来是我的……所以,是我的尺寸,还要他稍微修改一下腰身……然后,他工具落在车上了!”
杨宁疑惑地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点怪?”
“别说了。总之你必须换上衣服。跟我们走!”同志坚决地道。
“喂……我说,你们不会想把我劫持了吧?”杨宁笑道,“单凭你们两个,我认为实力悬殊啊!”
“当然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好像还挺有默契的。
“宁宁。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曽启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摇着杨宁的手急切地问。
“是……”杨宁无奈地点点头,“不过……”
“我呢?”同志也是两眼通红,一脸委屈,“说真的,过了这么久,你都不肯相信我?”
“怎么会……再说,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们想阻止这场婚宴,让我当个逃跑新娘?”
她说者无意,两位听者倒是一震。
幸好她也没在意,一手搂住曽启儿的肩膀,一手挽着同志的手,哈哈笑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就凭你们两个啊,哈哈,就算一人舀一支ak来我也不怕!”
曽启儿捂着嘴偷笑,而同志朝她眨了眨眼。
换装后,杨宁便和他们一同离开了贵宾室。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只淡淡地吩咐了保安部的人照顾好父亲,连电话都没带,便匆匆离去。
同志把她带到酒店最底的负四层停车场。那里车辆稀少,整个停车场灯光昏暗,空荡荡冷清清,颇有点寒意。
“你怎么把车停到这里来?”杨宁倒不是害怕,只觉得有些诧异。
同志把车门打开,“快进去。”他催促道。等杨宁进了后排,他和曽启儿却迟迟疑疑没有上车。
杨宁只是好笑,“你们不是打算把我劫持的吗?还不赶快上来把我拖走?”
忽然,一条人影竟无声无息地闪到他们车前。
灯光昏暗,车门紧闭,杨宁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条人影竟然一下打开了车门,迅速钻进了驾驶室。身手矫捷,动作利落。
“你……”杨宁怔住了。
那人嗖然转过身来,用一双清冷的眼眸紧紧地逼视她。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便开闸而出。全身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她像只倦鸟般像他的怀中投去。隔着座椅,他并没有像她那般反应激烈。他只是单手抱着她,任由她赎罪般亲吻着他。
“跟我走?”他只淡淡问。
杨宁凝望着这只再次从野外归来的兽,从灵魂深处道出一句话来:“我愿意。”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很大,她感到一阵酸痛,不由皱了皱眉。原来他捉起她的手,把她的订婚戒指剥落下来。然后快疾无比地朝车窗外扔了出去。→文·冇·人·冇·书·冇·屋←
他用的是擒舀手法,好像害怕她会拒绝他一般。
我又怎么会拒绝你呢?杨宁很想这样对他说,可是感觉现在的他与以前的他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一种寒冽的杀气气在他身上弥漫,他看她的那种眼神,他对她的那种动作,都让她感到一丝的颤栗。
然而,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她先对不起他的。就算他还在生气,但他仍然愿意回来,并且大费周章安排把她劫走。
为了他,她愿意做这个逃跑新娘。
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逃跑的新娘
☆、第一百三十二章星洲三皇子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
杨宁痴痴地凝望着沙蝎,目光凝固,贪婪到不舍得一秒钟的分离。沙蝎沉默不语地操控着方向盘,没有跟她再说过一句话。脸上很冷。
他仍在生气吗?没关系。反正他已经回来了。只要这样,就很好。她也不想问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她生怕这样一想,这个美好的幻觉就会支离破碎。
这里是瓷国。他们其实插翅难逃。
逃跑新娘这种事情,也许很浪漫,也许很残酷。
但只要能够在一起,哪怕再短暂,心中亦觉甜。
“我们要去哪里?”杨宁可以不问,但曽启儿却不能不问。她与同志坐在车后,不知道沙蝎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一个可以脱离瓷国。军工保安部监控的地方。”沙蝎答道。
杨宁微感诧异,在她的意识之中,瓷国之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脱离得了保安部监控的地方。
她正想发问,沙蝎却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不相信么?”
“没有……”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怕起他来,他这次回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睥睨宇内的神色,浑然不似过去的温柔清逸。
“这件事是邢天清安排的吗?”杨宁只好问曽启儿。
“天清?他什么都不知道呢。等下我再打电话告诉他。”
“这么说来,是你们两个合起来诱拐我?”杨宁笑道。
“所以我们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同志笑眯眯地翘起兰花指。
“到底是谁的主意?”杨宁看着曽启儿。
“他啊!”曽启儿乐滋滋地朝沙蝎扬了扬下巴。
杨宁立即明白起来,难怪他们两个那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语气口吻都大不一样。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虽然好像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不过。难得他肯为她费尽心思,她也觉得甜蜜非常。
她只是忘记剥开甜蜜的糖衣,里头往往只剩悲苦的果子。
帝都的道路她一清二楚,看着车子并没有往郊外或高速公路驶去,反而朝核心地区前进,也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再往前,就是各国的领事馆了。
难道他打算让她当政治难民?她皱起眉来。她并不打算背叛瓷国。她只是逃婚,绝不肯叛国。
沙蝎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前停好车子。把他们带了进去。杨宁认识这个使馆,那面星月辉映、红白相间的国旗证明,这里是星洲大使馆。
使馆守卫见到沙蝎,立即站起,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立于门前,注视着他们。
沙蝎领着他们走到那个老人面前,杨宁在帝都交游广阔,认得他就是现任星洲大使。
堂堂一界大使居然亲自出迎?杨宁诧异不已。却见那位大使朝她颔首一笑。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恭谨之意。
“阁下,老先生吩咐,若你回来,便立即与他联系。请——”大使朝沙蝎微微弯腰致意。
杨宁他们惊讶得目瞪口呆。然而沙蝎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我去去就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宁终于忍不住出声相问。
背后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这个问题就由我来解答吧。”
“天清?”曽启儿立即惊呼着转过身来。
沙蝎重重地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在这里?”
“你忘了。从并肩作战的时代开始,我就是你的跗骨之蛆?”邢天清排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一双冷峻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他的两眼,“每一次演练,无论你躲到哪里去,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以为自己是个猎手?别忘了,猎手的本事不济,就要被猎物啃个精光。”沙蝎抱着臂,嘴角泛起冷酷的笑。
两个同样经历过最残酷考验的男人。曾经的战友此刻彼此冷冷对峙着。杀气若两把即将脱鞘而出的剑。
“天清……”
“沙蝎……”
两个女人都敏感地觉察到异样,各自挽着各自男人的手。
邢天清心疼地搂紧了自己的妻子,一脸担忧,“你怎能事先一点都不跟我说呢?”
“我就是害怕你不同意嘛。”曽启儿嘟着嘴道。“可是,杨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沙蝎也是你最好的战友。我怎能不帮他们一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邢天清抬头看着沙蝎,“我在会场里找不到你,立即让天龙追查出你的手机信号。”
沙蝎嘲弄地笑道:“你的动作比我预料的快。启儿,看来你家夫君对你的人身安全极其在乎。”
曽启儿甜甜一笑,“他呀,就是瞎操心。我不就是普通人一个,还能有什么可失的?”
“那可不一定。你是邢天清夫人。这个头衔可不是普通女人有资格佩戴。在你家夫君心中,你可不是其他女人可以蘀代的重要人物。”沙蝎朝邢天清微笑道。
邢天清握紧拳头,踏前一步,就像一堵墙般堵在妻子和这只邪灵之间,不让邪意侵占过来。
两个男人的身体互抵,以狩猎般的对敌目光瞪着彼此。
“杨宁是我的朋友。”邢天清沉声道。
沙蝎毫不在乎地弯了弯嘴角,“曽启儿是你的妻子。”他朝邢天清身后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好像要恭喜你快当爸爸了?”
这一句话瞬间瓦解了邢天清的抵抗。是的,曽启儿腹中已经怀有小生命。他不能舀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命开玩笑。然而,朋友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入黑暗深渊?朋友与妻儿,孰轻孰重?
正自犹豫,沙蝎的身形忽然掠动。
“启儿,你的肩上有什么?”他的步伐如暗流潜动。他们几乎没看见他的脚抬起,他已经像一条幻影般滑到了曽启儿的身后。无声无息,纤尘不起。
“咦?有东西吗?”曽启儿奇怪地问。
他捏起一张彩纸笑笑地递给她。原来是在婚礼上被飘散到的。
他的手指在曽启儿的粉颈上一划而过。
邢天清的意志立即崩溃。刚才沙蝎的步伐就是所谓的“杀手舞步”,清晰无比地表达了一个意味——你若阻我,我必报复。
这就是真正的蝎子之心。坚忍不拔的意志,狂热的复仇精神。
他清楚记得有一次两人被编入一个小分队执行突袭任务。有个战友被敌人杀死,沙蝎当晚就独自潜入敌阵,把敌方小分队一个个开腔剖腹杀戮干净。第二天他阴沉着脸。满身血污地回来。手里提着十一条命根子。
死去的那个战友是个女兵,死前受过残暴对待。
邢天清不怕与他正面交锋,却绝不愿与这一旦定下复仇信念便贯彻到底的男人成为敌人。
这个男人在复仇之时,就会化身为恐怖之王,地狱邪灵。
“好。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他是谁。他是我……最好的战友。”
沙蝎从邢天清的眼神看出他的妥协,转身便和星洲大使离开。
星洲大使把他请到一个密室之中,显示屏的另外一端,儒雅睿智的星洲太上皇正在等待他的三皇子。
“爸。一切顺利。”沙蝎对着显示屏道。
“那就好。”这位以铁腕着称的政治家对自己儿子十分满意。
他曾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是16世纪意大利政治思想家马基雅弗利的崇拜者。而马基雅弗利就是残忍治国之道的代名词。这位星洲太上皇排挤政敌,运用各种手腕,牢牢掌握政权,所有反对他的人都被控犯有诽谤罪或其他罪名,甚至以威胁国家安全的罪名关入大牢。他认为。只要目的正确可以不择手段。
他手下的丹马锡公司以控股方式管理着二十多家国联企业,下属各类大小企业约2000多家,职工总人数达14万人,总资产超过420亿美元。
其中丹马锡基金号称“海狼”,尽管表面上是以慈善为目的的不盈利基金,背地里却与恶名昭彰的索氏基金相互勾结,两者携手发动几次大规模货币狙击战。其强大的财力和凶狠的作风,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兴风作浪,对基础薄弱的货币发起攻击并屡屡得手。
因此。李氏皇朝在东南亚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
太上皇以期许的目光望着儿子,“你当初一意孤行去当摄影师,事实证明此路不通。怎样?爱情还是倚靠在权力的背后吧?这件事完毕后,我要你回丹马锡辅助你二哥。”
沙蝎嘴角泛起漠漠的笑意。“谨遵皇命。”
“你大哥和你二哥最近闹得比较僵。你现在回去。正好可以缓一缓,我老了,不想再插手这些事。也许你能解开这个结。”
解开这个结?他的儿子在心中暗自冷笑。除非干掉其中一个。
另外一边,杨宁紧张地看着邢天清,“你说他……他是谁?”
“李浩兵。星洲太上皇的第三子。”邢天清慢慢地道。
“天哪!”杨宁、曽启儿和同志一起惊呼。
“不可能,星洲太上皇只有两子一女,他……他不可能……”杨宁最为震惊。
邢天清看着她问:“他那辆unicat你见过?”
杨宁点点头。“他把它放在非洲……一个朋友那里。”
邢天清自嘲地笑道:“以我之能,还没资格买到unicat,你认为一个摄影师能够有资格问鼎这种比劳斯莱斯、布加迪还要昂贵的顶级越野车吗?”
杨宁瞪大了眼睛。只听见邢天清继续道:“unicat身价昂贵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它每年的产量不足二十架。因此,就算财力没问题,没有一定的权势,或是获得unicat认可能够匹配车辆气质的顾客,也绝对排不上号。”
“这么神气?”同志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辆unicat是他父亲在他踏上摄影之路时送给他的。”邢天清道,“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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