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小姑娘不知是冷还是热,敢情耐不住了?一个娇躯,慢慢的偎入梅哥哥怀中。好像一头负伤的羔羊。不住颤抖,樱唇微启,发出微微呻吟。不由心中一阵怜惜,索性把她抱了个满怀。
平日没注意的小妹子,现在看来,竟然完全成熟了。娇、柔、俏、丽,犹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鼻孔钻进富有诱惑的少女气息,闻了会使人心旌摇荡!
梅三公子忍不住问道:“小妹子,你……你怎么啦?”
上官燕嗯声道:“嗯!梅哥哥,我……我……”
她双肩突然勾紧,一个软得好像棉花的娇小身子,越贴越紧!连她心脏跳跃,都可清晰听到!一张滚热的脸孔,向自己迎着贴来,他感到一阵飘忽!突然!耳边又是一声“嘤咛!”另一个娇躯,又跌入他的怀中。神智恍惚之中,他还能辨清这是慧妹的声音。
她修眉如黛,凤目含春,腥红的樱唇,比小妹子成熟,也更具诱惑!脑海里,忽然升起在歌乐山庄中的一幕。她,晶莹如玉,丰盈胜雪的胴体,峰峦凹凸,曲线玲珑,又立即呈现在他的眼底!一颗心,骤然狂跳。
梅三公子在天台绝顶,十年苦练,所学的乃是佛门无上绝学“大乘伏魔法藏”。当他理性正要全面崩溃之际,一点灵光,突然闪过心头。蓦地一惊,双目精光陡射,眼前幻影,悉告泯灭。只有对面九天魔女两道异样柔和的目光,闪烁着无比诱惑,笼罩自己!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好厉害的“九天魔功”!自己在“般若神功”护体之下,依然险为所乘。方才自己还认为她要比拼内功,才使出了“般若神功”如果早知对方只是一种魔功,那么自己早该施展扫除一切秽迹的“旃檀禅功”了。想到这里,那敢怠慢!立即瞑目跌坐,运起功来。
要知“旃檀禅功”,原是“大乘伏魔法藏”中至高无上的佛门禅功,必须万虑俱寂,心如槁木,不着诸相,才能参修。
梅三公子对这门禅学,原也只有四五成火候。此时被“九天魔功”侵扰之余,心着魔相。一时要做到万虑俱寂,灵台清明,谈何容易?
他默坐了一会,只觉各种杂念,纷至沓来,一缕遐思,也不时的从心底泛起,那里安静得下来?这才是真正的神魔交战,何况古人早就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话。可见得魔之为魔,该是如何厉害!
梅三公子心中渐感焦灼,但焦灼又是参禅的死敌。他对“旃檀禅功”,既有四五成火候,自然深明此理。只有慢慢的导动入静,由静而定!还算他根基深厚,经过一阵神魔交战,心气神,渐趋灵虚。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魔欲尽去,万虑始寂,五蕴皆空。只觉一盏心灯,慢慢的由灵台燃起,光明朗澈,不着诸相!一股旃檀异香,也逐渐遍及全体。
梅三公子静参旃檀,身如枯佛,九天魔女也在跌坐之中,把“九天魔功”倾力施展。两人相对而坐,这时已到了成败一线的紧张关头,但场中所有高手,有谁能识?不错!九天魔女使的是近百年来无人练成过的“九天玄功”,这是她方才亲口所说。
那么对方梅三公子使的又是什么呢?这就没人知道了。以他这点年纪,就是生出娘胎,就练内功,也总究这么几年,居然能和九天魔女相抗?
不!居然能和近百年无人能够练成的“九天玄功”相抗?而且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还能支持得下去?
这自然令玄女教的人,无不惊诧万分!红灯夫人心中,更是惊疑,这年轻公子,以前自己已看出他身怀佛门绝学“般若神功”。后来在歌乐山庄山头,和自己比剑,当时细心观察,他的剑法,博大精深,似乎也是从佛门中来!
他到底是何人门下呢?他自称什么天台派。但普天之下,会“般若神功”的,只有东海神僧天蒙禅师一人,难道他就是这位神僧的衣钵传人?
但细看这回和教主比拚的,竟又不是“般若神功”了。这敢情是枯禅?她目光不期而然向梅三公子望去,这一望,心中又猛吃一惊。原来方才梅三公子脸上红馥馥的,微有笑意。这会却已大不相同,只见他神光朗澈,宝相庄严和先前竟然判若两人!
难道这年轻人,当真已具佛家降魔无上大法?那么今天这场比赛,看来教主也难以获胜呢!想到这里,不禁又回头向教主瞧去!
九天魔女依然盘膝跌坐,并无异样!
红灯夫人虽然对“九天玄功”,也并无所悉,但她毕竟数十年修炼,自然可以瞧出一点端倪。
方才九天魔女运功之初,那一双含有异样神彩,无比柔和的目光,罩定梅三公子全身,似乎有一种磁吸铁的无形魔力。梅三公子一张俊脸上红馥馥的,春意盎然,当然是受了这种魔力的影响。
这会教主的湛湛眼神,虽然还紧逼着梅三公子,但慑人异彩,已显然减低。而且目光之中,还微微露出焦灼之色!
当然场中的人,除了红灯夫人,这一点机先,谁都瞧不出来!大家依然屏息凝神,静悄悄地望着两个盘膝跌坐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由已而午,由午而未,快两个时辰啦!九天魔女、梅三公子,还是一无动静,枯坐如故。
这耗到什么时候去?玄女教的人,教主没有动静,有谁敢动?
崔慧、上官燕呢?因为时间拖长了,心头的紧张情形,虽已随着时间松缓下来。但梅哥哥没有动静,她们那里肯动?
场中之人,谁不身具武功?但这样长时间的站着,也难免两腿酸麻,心浮神疲?就在大家都有点耐不住的当儿,只听“扑”的一声,发自场中!
这声音并不算大,但场中静寂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一响声,就听得分外清楚。“扑”声入耳,几十道眼光,同时集中。
只见玄女教主九天魔女,盘膝跌坐着的一个身躯,突然无缘无故在一阵颤抖之后,向后栽倒,臃肿脑袋,磕上了山石,“扑”的一声,立时裂作两爿!大家不由全惊得“啊”出声来。
这不过像电光石火般,一霎眼的工夫,正当大家“啊”声出口,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奇迹!玄女教主九天魔女向后倒,臃肿脑袋裂作两爿之际,却突然翻身坐起!
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就是连红灯夫人也不例外!
九天魔女这一翻身坐起,大家更惊怖得说不出话来!
读者试想?一个脑袋裂作两爿的人,该是多么可怕?脑浆迸出,血肉模糊,使人不忍卒睹,但这会恰恰相反!
九天魔女翻身坐起,霎那之间,大家只觉眼前一花。数十年来,江湖上轰传的天字第一号女魔头,原来竟是一个望之只有二十五六,美如天仙的妙龄少妇!
教主的真面目,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
脸若春花,肤若凝脂,但吹弹得破的脸上,微带苍白,有点儿憔悴!
场中突然有人叫出声来,那是上官燕!“啊!她就是仇姐姐!崔姐姐,快瞧!她是仇姐姐!”
小姑娘瞧到玄女教主九天魔女变了仇姐姐,那个在百色树林边邂逅的仇姐姐。心中不知是惊是喜,大声儿叫了出来。
九天魔女——仇姐姐,向上官小妹子微微一瞥,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突然她两道秋水般,不!冷电般目光,环扫全场,接着向红灯夫人嘴唇儿微动。蓦地双足一点,一个娇小身躯,凌空直起。疾如飞鸟,在山林间,一闪而没。
“师父,嗬、嗬!”
三小姐于文娴突然纵出,仰天哭叫,要向九天魔女追去。
其余诸人,眼看玄女教大势已去,也都满怀疑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红灯夫人这时叫道:“三丫头,教主还有吩咐,你别急!”忽然转身,向大家大声喝道:“教主有令!”
这一声果然有效!全场立时重趋肃静。
红灯夫人脸色一整,徐徐的道:“教主方才临走之时,向本座指示,本教和梅三公子之间,本无过节,由于铁背苍虬武公望在湘西失踪,梅公子怀疑本教所掳,才引起误会。教主以梅公子既为武老英雄而来,自可片言释疑,但又恐教中有人贸然动手,致失和气,特以旗令相赠,俾梅公子可顺利上山,面见教主。
不料梅公子入山之后,并未出示旗令,而教中护法,又未报知教主,擅自行动,致死伤颇多,教主极表遗憾!教主此行,并不是受伤而退,因“九天玄功”受佛门旃檀神香所化,修复须时,在教主未回之前,暂由本座代理。梅公子身怀教主旗令,实为本教之友,除优抚死者之外,不准为仇,如有故违,定按教规处置。”
玄女教一干高手,听完红灯夫人的一席话后,未免对教主所作处理,感到不满。虽然拦击梅三公子乃是金老二等人的擅作主张,教主并不知情,但至少教中死伤狼籍,现在居然一笔勾消,但继而一想,教主此举,也许是因对方武功,高不可测。教主走后,恐大家更难以为敌,才嘱大家化敌为友,以保全实力。如此这般的一想,群情也就慢慢的平复下来。
红灯夫人目光如电,看在眼中,秀眉微微的皱了一皱。
梅三公子双方比斗结束,他也站起身来,但瞧到九天魔女飞逝的一霎那,心中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周天贤周大哥,和在百色林边相遇的仇姐姐,竟然全是九天魔女一人所化。
这时再听红灯夫人一说,人家教主赠以旗令,明明要自己化干戈为玉帛,自己不但不领她的情,反而大开杀戒,最后把她也一起伤了。
这……自己如何对得起周大哥,仇姐姐,九天魔女?想到这里,心头不禁无限愧疚,正想跨出身去。猛觉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踉跄,身子往前冲出。
崔慧睹状大惊,连忙一把扶住,无限关心的道:“梅哥哥,你怎么啦?”
梅三公子定了定神,笑道:“没什么,敢情方才坐得太久了,没活动的缘故。”
崔慧向梅哥哥脸上细细瞧了一遍,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心想梅哥哥所说,也许是对的,不是吗?方才自己也站得有点儿腿酸呢!当下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那个象牙圆筒,随手递过,低声说道:“这是他们教主的旗令,梅哥哥你快打开给他们瞧瞧!”
梅三公子接过之后,便向红灯夫人抱拳说道:“适才听夫人之意,小生此行,幸蒙教主鉴谅,泱泱大度,益增小生愧疚。这是贵教旗令,并请夫人察收。”
说着,旋开圆筒,抽出牙杆,轻轻一抖,展开玄色小旗。
红灯夫人和一干玄女教高手,目睹旗令,立即一齐躬身为礼。
只听红灯夫人轻声笑道:“教主既以旗令相赠,公子快请收起,大家原是误会,公子也毋须再提。
武老英雄失踪,实非本教所为,但公子既然来了,还请到宫中稍息。我吩咐他们歌乐山庄地穴中送来之人,和你们见面,俾释疑念。”
她说到这里,正待转身,请梅三公子等三人一起入内。
蓦然一声长笑,破空传来,笑声未歇,一条人影,业已倏然向场中飞落!身法之快,场中高手,全都陡然一惊!
梅三公子举目看去,只见两丈开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满头银发,身穿银色长袍,背负古剑的老人。
此人年龄当在八旬以上,却生得满脸红光,神采奕奕。两颧高耸,双目如电,太阳穴鼓得尤高,在场中岸然而立,气势十分威猛!
此老骤一现身,红灯夫人春花似的脸上,突然飞起一丝煞气,但一瞬即逝,接着娇声笑道:“想不到六绍山苗疆边陲,居然会蒙一派宗主的太白神翁,惠然远临!”
梅三公子和崔慧、上官燕一听,才知道这银袍老人,竟是闻名已久的华山太白神翁。瞧他这份气概,真不愧为九大名派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太白神翁闻言,微微一怔,向红灯夫人略一打量,接着呵呵笑道:“幸会!幸会!老夫听说夫人在湘西现踪,原来也在六绍山上。二十年不见,夫人容颜犹昔,想来道法通玄,驻颜有术,不像老人白发皤皤,已入衰境,夫人还居然认识?”
红灯夫人又是一声脆笑,徐徐的道:“二十年前,受赐良多,红灯夫人一息尚存,岂敢或忘?此次重出江湖,又承玄女教主殷切相邀,一时无暇抽身。正想稍事摒当,向你们几位一派宗师,算算前帐呢!”
红灯夫人二十年潜修苦练,这次重出江湖。自然不忘重创红灯教,并一雪当年被各正派长老围攻之辱。当年围攻自己的许多人中,当然也有太白神翁一份。怀恨耿耿,仇人当面,但她却脸含春风,娇笑如珠,那有丝毫仇恨气氛?
太白神翁长眉微轩,拂髯大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倒赶巧替夫人送上门来了。”
红灯夫人格格一笑,纤手轻轻地掠着堆鸦宫鬃,道:“那也尽然,神翁轻易不出华山,远道而来,定有正事待办,我又岂敢耽误神翁正事。反正咱们的陈年旧帐,过上些时候再算,也是一样。”太白神翁笑道:“夫人快人快语,料事如神,老夫此来,确另有其事,咱们旧帐,只要夫人吩咐,老夫随时候教。”
红灯夫人目光怀疑的道:“神翁驾临六绍,所说另有要事,自然和玄女教有关,目下教主远出,我还作得了几分主儿,神翁有何见教,可得闻乎?”
太白神翁电炬般目光,向大家扫了一眼,并没立即答覆,却徐徐问道:“老夫在前山,发现断箭残骸,遍地狼藉,夫人又率贵教高手,群集宫前,想是不久之前,定有一场剧战。若然如是,老夫倒有一事相询,不知能否据实相告?”
第三十九章 神翁寻仇
红灯夫人心头微震,不知他又要问些什么?但脸上却依然浅笑盈盈的道:“不知神翁有何事见询?”
她也针锋相对,不作正面答覆,只是提出反问。
太白神翁嘿嘿干笑了两声,才道:“天台梅三公子,不知是否已伤在贵教手下?”
他仍然没说出什么事来只是又反问了一句。
梅三公子见他突然问起自己,不由心中一动。
上官燕因他当着梅哥哥的面,却问起梅哥哥来,心头奇怪,不由出声问道:“你不认识我梅哥哥,找他作什?”
太白神翁何等身份?自己和红灯夫人答话之际,玄女教的女娃儿,岂有插口余地?心中一奇,两道眼神,向上官燕射去,突然他目光盯在小姑娘肩头露出来的剑柄之上。向前逼近一步,沉声喝道:“小娃儿,你这柄宝剑,从何处得来?快说!”
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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