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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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城-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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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颜月溪

【由。(。 )整理提供,。】

开兰博基尼的一号桌

初夏的北京,刺目的阳光穿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地面上投射出灰暗的阴影,格格的目光从大厦顶端缓缓下移,滑过玻璃楼身,最后落在大厦入口硕大的玻璃门上,玻璃门上映出格格的脸,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和全身。

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独自出来见客户,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对着玻璃门反复照了半天,嘴角一咧,给了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又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身旁有个男人经过,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梦想就在前方,准备好,美女出发!想起员工培训时公司前辈们的言传身教,格格不断鼓励自己,信心渐增。

大厦的顶层是家法国餐厅,和公司的大客户陈先生约好了,在这家餐厅的10号桌面谈。

格格推开餐厅的门,瞄了一眼,10号桌就在前方,鼓起勇气,她向前迈步。

“您好,让您久等了。”格格向坐在10号桌旁的陈先生打招呼。陈先生站起来,客气的替她搬开椅子:“请坐,我也是刚到。”

格格余光打量眼前的男人,听电话里他的声音挺苍老的,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见面之后一看好像也就二十多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年纪轻轻就拥有好几家五星级酒店,她心里暗自发着感慨。

“李小姐,您想喝点什么?”陈先生边看菜单边问。格格忙递上名片,纠正道:“我叫纳兰格格,公司派我来跟您谈这单生意,这是我的名片。”真要命,这些大人物大概是贵人事忙,连名字都能搞错。

陈先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确认格格不是什么李小姐,脸上浮出笑意,问道:“你姓纳兰,是满族人?”“是啊,我家祖上是满洲正黄旗。”格格如实答道。

陈先生莞尔一笑:“该不会是纳兰性德的后代吧,他好像也是正黄旗。”格格没想到他如此随和,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既无正史可考也无家谱可查。”

“纳兰氏的老姓是叶赫那拉,慈禧太后也是这一族的,难怪你叫格格。”陈先生饶有兴趣的说。格格笑了一下:“格格在满语里是小姑娘的意思。到了我这一辈已经轮不到当格格,只好起这么个名字过过瘾。”

陈先生又是一笑,打量着格格:“你多大了?”“二十二。”格格礼貌的回答,心里直纳闷,为什么陈先生一直不提生意上的事,反而一个劲的问她的家世。就算他是大客户,可一个年轻男人初次见面就问女士的芳龄,始终是唐突的。

“陈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您和我们公司将要签订的协议相关事项吗?”格格调整情绪,从文件袋里取出文件,先发制人的说。

陈先生笑意更深:“对不起,纳兰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陈先生,我也姓程,却不是耳东陈。”

格格一愣,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指着桌子上的号牌,不甘心的问:“这不是10号桌吗?”“是01号桌啊,咦,这牌子怎么颠倒了,难怪你看错。”他把桌子上的号牌摆正。格格哭笑不得,顾不得和他多说,抓起文件袋和皮包就去找10号桌。

幸好格格提前半个钟头出来,真正的陈先生还没到。她坐在10号桌旁松了口气,进公司不到三个月,试用期都还没过,要是搞砸了这单生意,没准就得去总务领纸箱子走人。

不一会儿,真正的陈先生来了,他看起来六十出头,头发花白,长相和格格想象中有钱人的脸差不多,红光满面,一脸的养尊处优。大概是对格格拿来的协议很满意,不住的点头,答应几天后就签合同,这让格格心花怒放,然而她也注意到,陈先生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视着1号桌。

1号桌的假“陈先生”正和一位妙龄女郎谈笑风生。格格看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没来由的讨厌他。刚才他明知她认错人,还调查她底细,真是阴险。

生意谈完之后陈先生先走一步,格格正收拾文件,一抬头无意中看到1号桌那个人看了她一眼,向她点头微笑,她把头一偏没理他。

回到公司,格格向主管苏珊娜汇报结果,苏珊娜面无表情,不但不表扬格格,反而拿着格格给她的餐费发票作文章:“公司对各部门的招待费有严格的标准,咱们部门这个月有点超标,下次注意点。”格格只得陪着笑,说下次一定注意。

本是兴冲冲回来报告战绩,谁知却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格格有点郁闷,想了想又释怀,做销售代表,谈成生意是应该的,谈不成则是失职。在这样知名的跨国公司工作,多干活少废话才是王道。

苏珊娜要去上海出差,和陈先生签合同的事便落在格格和另一个同事李勇头上。李勇三十多岁,比苏珊娜晚半年进公司,业绩不错,升职却总是比苏珊娜慢一步,为此李勇对苏珊娜总有些不满,明里暗里常会说些牢骚话。

开车去陈先生公司的路上,李勇握着方向盘,和格格谈起这次要签的合同。“五家酒店同时装修,这单生意顺利谈成的话,咱们今年年底的奖金就不愁了。”李勇胸有成竹的说。格格点点头:“苏珊娜说,合约细节她都反复核查过了,没有问题。”

李勇看了格格一眼:“想不到你进公司时间不长,进步倒挺快的,苏珊娜上回让你一个人去和陈董谈,我们都为你捏汗呢。苏珊娜一向不喜欢带新人。”

听他这么说,格格有点纳闷,但转瞬就明白了。苏珊娜是在考验她,如果她谈不成,立刻就在试用期解决她。在外企,没有人会适应你的成长期,你只能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不然就只有被淘汰的份儿。可是李勇此时告诉她这些,她也只能装糊涂,陪着笑并不接茬。

路上车很多,李勇打起转向灯,刚想拐弯,却不料和前面的车蹭了一下,车戛然停下。“靠,怎么撞上这么个祖宗。”李勇暗骂一句,赶快下车。

前面的车是辆黄色兰博基尼,车主很快也从车里下来,气冲冲责问李勇:“你怎么开的车呀。”

李勇也不示弱,回道:“我本来是要转向,谁知道你也要转,怎么没打转向灯啊。”“我怎么没打呀,是你自己没注意。”那车主低头仔细看着自己的车,观察有没有蹭掉漆。

格格见状不好,忙从车里下来。两辆车蹭的不厉害,只有些微不明显的划痕。格格灵机一动,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擦了擦兰博基尼的车尾,向那车主陪笑道:“您看,您的车擦过之后不是好好地,没有掉漆。路上车本来就多,我们又有急事,心急了点,您就担待点儿呗。”李勇刚要说话,格格暗中扯了下他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动。

那车主审视的看着她,忽然有了一抹笑意:“是你啊。”格格仔细一看,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坐在1号桌那个男人。

“是啊,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太小了。程先生,我们真有急事儿,赶着签合同。”格格耐心的陪着笑。那人终于挥挥手:“走吧走吧,下次小心点。”格格和李勇相视一笑,开车走了。

“不错嘛,挺机灵的。”李勇想起格格刚才的表现,赞了一句。若不是格格随机应变,这场风波怕是还要持续一会儿。

格格道:“嗨,这些开跑车的脾气都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哪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李勇点点头:“刚才那车你注意没有,挂的是部队牌照,那小子肯定是军区哪位爷家的衙内,平时在路上开车横行惯了。丫的明明就没打转向灯。”格格笑笑没说话。

和陈先生签好合同后,陈先生让酒店的行政经理带格格和李勇去施工现场看看。行政经理带着他俩进电梯,介绍道:“我们酒店这回花重金重新装修,是为了迎接酒店开业十五周年庆典。本来有好几家公司竞争灯具这一项工程,你们公司的报价让陈董最满意。”

“我们公司的灯具品质您大可以放心,前段时间香格里拉酒店装修,照明也是我们公司接的单。”格格适时的说了一句。行政经理点点头。

电梯门开了,三人从电梯里出来,迎面遇上之前那个开兰博基尼的“1号桌”。“1号桌”看到格格,笑道:“真有缘,又遇到你了。原来你说的签合同就是上次那单生意啊。”格格抿嘴向他一笑,没有接茬。

那人进了电梯之后,行政经理惊讶道:“纳兰小姐,你认识程铮?”“程铮是谁?”格格不解的问。行政经理道:“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年轻人。”格格哦了一声,把之前在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行政经理告诉他们:“他是我们陈董的侄子,陈董没有孩子,将来这酒店肯定是交给程铮。”“哈,难怪了,原来是富二代。”李勇插了一句。行政经理笑了笑,没有多说。

“陈先生不是姓耳东陈吗,刚才那个人和他不同姓啊,怎么会是叔侄?”格格忽然发现这个细节。行政经理肯定的说陈先生和程铮是亲叔侄,至于为什么不同姓,他也不大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某部电影里说,在大街上遇到另一半的可能性比遇到原子弹还低,姑且让这个低概率事件发生在女主头上吧,天上掉下个大陨石,砸她脑袋上。

钱不是万能的

回到公司里,格格接到大学同学毕晓秋的电话,晓秋曾和格格住一个宿舍,关系不错,两周后要结婚,请格格去参加婚礼。

“你怎么一毕业就结婚啦,就这么等不及?”格格开玩笑的说。毕晓秋笑道:“找到了合适的,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我和他都不是本地人,两人一起供房子总好过一个人打拼,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北京房子多贵。”

格格连连点头:“是啊,所以我暂时都没有买房结婚的打算,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存够钱买辆车,上下班方便一点。”“你找个有钱男朋友得了,让他买给你。”毕晓秋笑道。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会那么巧砸到我脑袋上,我这辈子都不做这种春秋大梦。”格格呵呵一笑。

挂断了电话,格格寻思着买个什么礼物送给毕晓秋,反正离她结婚还有半个月,这个周末好好去商场里转转。

周末一大早,格格就去商场买礼物,商场里琳琅满目,可选个适合当结婚礼物的还真不容易,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价格便宜的看着不上档次,价格太贵的她又消费不起,选了半天才决定买一个漂亮的水晶花瓶。

等她抱着花瓶从商场出来,一辆车从她身旁经过,忽然在她面前停下,她一惊之下将手里的东西松开,花瓶跌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格格仔细一看,开车的又是那个程铮。“你怎么回事,怎么乱停车呀?”格格忍不住皱着眉抱怨。

程铮摇下车窗,解释道:“我看到你从商场出来,又抱着个花瓶,想和你打个招呼,问你要不要搭车。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得,我赔钱给你好了。”格格一听这话有点来气:“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吓了我一跳,连句对不起都不说,钱不能解决一切。”

“对不起!”他的笑容证明他毫无诚意。格格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商场里走,打算再买一个花瓶。付钱时,收银员告诉她,已经有人替她付过了。她转身一看,程铮站在她身后,向她得意的笑。格格扬起下巴,大摇大摆的离开收银台。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程铮跟在格格身后。格格回头看他一眼,忙推辞:“谢谢,不用了。”见程铮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她停下脚步问他:“干嘛总跟着我?”

程铮看看左右:“我跟着你了吗?你要坐电梯下楼,我也要下楼,怎么是跟着你呢。”格格嘟嘟嘴,没再搭腔。

电梯一侧内壁光滑如镜面,格格下意识的对着镜面照了照。“你怎么总是照镜子?”程铮看到格格的动作,想起那时看到她在大厦楼下对着玻璃门做鬼脸,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可以吗?这又不是你们家电梯。”格格反驳一句。程铮上前一步,靠近她道:“总是照镜子,是不自信的表现。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则是多动症的症状。”格格歪着脑袋看他一眼,心想这人真讨厌,他俩又不熟,他居然说她多动症。

程铮见她向自己翻白眼,手指点了点电梯门:“到了。”格格没留神,信以为真,迈步跨出电梯,出了电梯左右一看,哪里到了,分明还有一层。那家伙居然使诈,真是坏透了。程铮在电梯里看到格格站在栏杆边气急败坏的向自己挥拳瞪眼,哈哈一笑。

回到家里,格格看到母亲王咏琴正坐在沙发上捶背,奇道:“妈,您今儿怎么没去店里啊。”

格格的父母从服装厂下岗后在家附近开了一间唐装店,替人做旗袍和唐装。平时王咏琴和丈夫纳兰轩都在店里忙活,周末都很少休息,因此格格看到母亲独自在家有些奇怪。

王咏琴边捶背边道:“今儿一早起来以后,我这后背钻心的疼,大概是昨儿晚上着了凉。”格格把花瓶放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替她敲了敲背:“也许是肩周炎犯了,待会儿找罗大妈给您拔拔火罐子。”

“我爸呢,是不是还在店里?”格格随口问了一句。王咏琴撇嘴道:“你爸什么时候星期六一早会在店里?早就到潘家园和琉璃厂闲逛去了。”

“他要真是个收藏家倒好,偏偏没那道行,也没那家底,只是个玩家。”纳兰轩痴迷文物古董,挣点钱都拿去买古玩了,一家人至今还住在几十年前的旧屋里,王咏琴说起这事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在女儿面前抱怨抱怨。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好这口。您总不能让他一点爱好也没有吧,没准哪天他看对了眼,淘买到一件值钱的家伙,咱家就发了。前年他三千多买来那个香炉,不是一转眼就有人开价三万。”格格乖巧的劝王咏琴。

“你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儿,跑哪儿玩去啦?”王咏琴疼爱的拢了拢女儿鬓角的头发,女儿越长越漂亮,像朵花儿似的到了盛开的时候。

格格眨眨眼睛,笑道:“您这记性快跟我奶奶一样了,我出门前不是跟您说了,我一个同学要结婚,我去给她买结婚礼物了。”王咏琴点了下格格脑袋:“瞎说,你妈我又没得老年痴呆。”

母女俩正说笑,一阵歌声传到她们耳朵里。“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惨,月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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