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只是去了州学府,少爷还是叫我香玉丫头吧,不要叫家妹了,哪有家妹服侍家兄的?叫丫头就行了,免得让人笑话!”香玉一边说着,一边帮莫一心摆好碗筷,少爷能如此看重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不想少爷因为她而惹来风言风语。
“谁敢笑话,我便打掉他的大门牙!”莫一心哼了一声,香玉是他的人,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与他人何干。
两人说说笑笑,饭菜也都上来了。
香玉点了莫一心平时最爱吃的烤鸭和剁椒大鱼头,平时想吃舍不得吃,今日可以放开手脚,因为莫一心早就听说,这届县考与往届不同,由于高衡高大人的到来,青城县府决定奖励红榜榜首五百两纹银,第二名三百两,第三名一百两。
在旁人看来,数百两银子连一份好的补药都买不来,但在莫一心看来,这几百两银子够他和香玉好吃好喝一阵,直至去州学府报道。
“青城第一,果然好雅兴啊!”两人正在开心的吃着饭,门外来了一群人,皆是锦衣华服,而且都是带着刀剑。
“你们想干嘛?”见来者不善,香玉急忙起身,护在莫一心跟前,是青城县的人都认识这群人,朱家的人,为首的正是朱有亮的父亲朱天争,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四届县考,最好的成绩是红榜第四,仍未能去州学府,但朱家家境殷实,他每天仍是补药不断,因此修为一直是稳中有进。
“在青城县,向来只有我朱家欺人,从未有人欺凌过我朱家!”朱天争迈步走到莫一心和香玉跟前,握剑之手颤动不已,足见他的愤怒。
莫一心在县考之中重伤了他的儿子,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此事不禁令他心痛,亦是让朱家威名扫地,他岂能不报复?
至于县考之中生死有命、不得报复的规矩,他觉得只要自己宰了莫一心,相信没人会因为一个已死的红榜第一跟他朱家作对。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春风楼老板震山东急忙钻了出来,这事可大可小,要是朱天争真在春风楼杀了莫一心,朱家有背景,容易脱身,他春风楼可不好脱身啊!而这朱家又不能得罪,因此他不能报官,只能笑脸出来劝和。
“震山东,朱家办事,你敢多一句话,我便拆了你这春风楼!”朱天争一句话便把震山东给吓了回去。
“朱大人手下留情啊,青城县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在县考中击碎紫石的!”震山东虽然退了回去,但嘴上还是低声劝说,心中则是暗恨,朱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出了两个县考状元,还出了一个朱天得踏入仙山了嘛,至于那这事压青城县百姓到死嘛!
包厢外和楼下早已围了一群人,或是看热闹,朱家出手必见血啊!或是惋惜,莫一心这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锦绣前程,结果却葬送在朱家之手,这小子虽已是勇力境的修为,但也架不住人多啊,更何况朱家的人都是带着兵刃。
“说吧,你是想留下一双手,还是一双腿?”朱天争说着,长剑已经出鞘,刺眼的寒光照亮整个厢房,此剑是他侄女朱洪雪利用寒山雪铁在州学府的铸剑坊炼制而来,锋利无比,整个青城县独此一柄。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莫一心一把将香玉拉到身后,然后率先出拳,卯足气力,《伏虎拳》第七招,腾空三拳。
第二十三章 你做的很好
嘭嘭嘭!
朱天争没有想到莫一心竟敢先动手,这在青城县还是第一次,谁敢先对朱家动手?
虽是始料未及,但朱天争还是快速横出一剑,想利用自己的利剑,劈开莫一心的拳气。。
早些时间被朱有亮用剑破了一次拳气,莫一心岂会再上当?他这次出拳并不打算直接攻击朱天争的肉身,而是打他的长剑。
待朱天争的长剑横到胸前,还未挥出的时候,他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一连七拳,但看似只是一拳。
第一拳只是定住了朱天争的长剑,让他无法挥出,后面的拳则是不断发力,一拳猛过一拳。
几拳打完,纵横的拳气便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透过长剑,直穿朱天争的胸口。
“啊!”朱天争被打的是措手不及,身子向后飞去,嘴中一甜,但他为了顾及颜面,还是把到嘴的鲜血给咽了回去,手中长剑为寒铁所制,没有被拳气打断,但已是颤抖不已。
他心中惊愕,怪不得这小子能在县考之中击碎紫石了,修为真的很深厚,却有力如千钧之势,恐怕很快就要突破到炼体期第六境耳目境了。
四周之人皆是一阵吃惊,包括朱家的人,朱天争早年也是勇力境的修为,这些年修为可谓是有增无减,况且手中还拿着寒铁长剑,竟被莫一心一招击退,青城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
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竟然连朱家的家主都敢打,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很多食客心中都是一阵暗爽,让你朱家整天耀武扬威,今天被一个毛头小儿搓了锐气,滋味如何?
“给我上!”朱天争气不过,一声令下,让身后的家丁们围攻莫一心。。
可不等这群狗腿子冲上去,包间里忽的多出了一个人,八字胡,一身紫色官袍,很是威严,正是本届县考的主考官,州学府教头高衡高大人。
随之出现的是楼下兵马窜动,高大人的卫兵从楼下直接排到了天字号包厢门口。
“朱天争,莫一心现在已经是州学府的学子了,这你都敢动,你是不把州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高衡放在眼里啊?”高衡一声冷喝,右掌轻轻在身前的檀木桌上拍了一下。
当即只闻哗的一声,那数寸厚的檀木桌竟是瞬间成了碎片,且是气劲内敛,漫天的木屑没有四处飞溅,而是随着一股旋转的气劲慢慢落到桌子原本摆放的位置。
这不禁让四周之人,包括莫一心都是惊愕不已,且不说高衡这一掌,就凭他刚刚的出现就足见他的修为之高,只有修为炼化到炼体期第八境蜕变境,方能像他刚刚那样一纵十丈,来去无影。
这让莫一心忍不住畅想,要是自己也有这么的修为,还怕别人在他面前舞刀弄枪吗?一个纵身就让他们全部抓瞎,再一个纵身回来,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拳头打在他们的狗头上。
“哼,高大人有心袒护这小子,朱某无话可说!走!”高衡出现了,朱天争自然不敢再动手,冷哼一声之后便要领着一帮狗腿子离去。
“站住!”高衡眯起双眼,“动了我州学府的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么样?”朱天争背对着高衡,语气依旧强硬。
“蔡大人,外人扰州学府学子,当如何论?”高衡冲门外喊了一声。
“回高大人话,依《禹国律》,州学府如同州府,州学府学子便是州府门生,犯州府门生如犯州府!”青城县令蔡郭威本是躲在外面,高大人惹不起,朱家照样不好惹,他不是太敢掺和,但眼下高衡把他揪出来了,他只得是实话实说。
“那犯了州府,当如何论?”高衡继续发问,禹国与四周之国一样,以修炼强国,因此无论是州学府学子,还是县书院学子,皆是禹国之未来,必须加以保护,今日有人意图斩杀州学府学子,若不加以严惩,那便是摧残禹国之未来。
“当……满门抄斩!”蔡郭威顿了顿,方才咬牙说出满门抄斩这四个字。
“那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推出去斩了!”高衡一声暴喝。
这话一出,朱天争当即是毛骨悚然,当今天下,皆以修仙为上,仙家为大,国为小,因此当国之律例遇到仙家中人之时便是名存实亡,就拿朱家来说,若是那位踏入仙门的朱天得时常回家,那别说是州府了,就是禹国朝廷也不敢轻易动朱家。
只可惜那朱天得自踏入仙门之后便从未回过家,如此一来,要是高衡真用律例来严惩朱家,朱家只有认宰的份。
四下之人皆是暗叫痛快,高大人好样的,朱家仗着家族人才辈出,欺压良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如今遇上铁面无私的高大人,栽了吧!
“高大人饶命,小的因犬子被莫一心所伤,心中积怒,一时鲁莽,便找上了莫一心,还请高大人网开一面啊!”高衡的硬气一下子没了,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高衡面前,拱手告饶。
“求我作甚,你冒犯的又不是我!”高衡背过身去,昂首看着窗外,很有威严。
“还请莫……少侠开恩!朱家日后再也不敢冒犯莫少侠了!”朱天争明白高衡的意思,是想让他向莫一心道歉,向仇人道歉实难开口,但为了保全朱家,他只得咬牙跪向莫一心。
“算了吧,日后对城中百姓好点便是!”莫一心淡然说到,倒不是他心软,而是历经这大半年的艰辛,让他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
今日朱天争之所以跪在他的膝下,是因为高衡高大人,他不想像朱家人那样,玩狗仗人势这一套。
而朱天争不敢触犯高衡,可不是位居禹国律例那么简单,而是高衡的修为足够高,这恐怕也便是高衡一进来就一掌拍碎桌子的原因,想必就是想告诉朱天争,若敢冒犯,他一掌便能将他拍成废人。
否则朱天争完全可以无视高衡,甚至杀死高衡,然后逃往三弟朱天得所在的仙家门派,到时候有朱天得和仙家门派在,禹国朝廷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所以,若想他人畏惧,修为才是唯一可依。
莫一心知道,自己已经考进州学府了,只要日后勤加修炼,终究有一天,他也能不怒而威。
到那时他方能主宰杀伐,而非是现在这样,只能仗着高大人的势子。
“小的明白,多谢莫少侠宽恕之恩,小的退下了!”朱天争再度拱手,然后快步退了出去,心中怒气交加,但却无可奈何,谁让他朱家此刻无一人能镇得住高衡呢!
“多谢高大人!学生是不是给高大人添麻烦了?”待朱天争离去,莫一心向高衡拱手,今日若非高衡出现,势必是一场恶战。
“没有,你做的很好,那一招腾空三拳打的很漂亮,没有给我丢人!城里若无其它事务,就赶紧收拾收拾,早日去州学府报道吧!”高衡长笑一声便迈步离去了。
第二十四章 临别赠画
青城县对于莫一心来说,牵挂已经不多,因此给父母上完坟之后,莫一心便和香玉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水鼎州州城。。
临走之前,他决定去答谢师恩,也便是去和谷沧海院长告个别,若非谷院长,他不会有参加县考的机会,若非谷院长那棵灯笼草,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修为突破到勇力境后期,这份恩情他会铭记。
黄鹤书院,东阁。
县考虽是结束,这一届学子相继离去,但书院并没有因此而冷清,反倒是更加热闹,新一届学子纷纷来报道了,由于黄鹤书院今年有人一战成名,因此前来求学的孩子比往届多出了数倍有余,很多本想去青城书院的孩子都改为投奔这边了。
这可把方寒云教官给忙坏了,也开心坏了,忙的是检查各路求学的孩子,尽管县学院招收学子没有统一考核,但简单的考核还是有的,肉身有缺陷、悟性太差的都不收,往届因为来黄鹤书院的学子少,因此差不多也就收了,这届就不行了,人太多,书院装不下。
方寒云开心的是,他总算熬到门下学子如云的一天了,往届都是带着数十人修炼,这届恐怕能带数百的孩子修炼了。
谷院长也是很忙很开心,因为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来了,他们的爹娘都纷纷找到院长,或是出资帮书院添置桌椅、装饰屋舍,或是赠送奇花药草,希望孩子能在书院得到更好的照顾。
不过院长大人还是抽空见了莫一心,毕竟书院能有今日的繁荣,全凭他在县考之中一飞冲天。
“行囊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到了州学府,还是要勤加修炼啊,将来无论是踏入仙门还是权贵一方,全都依仗修为的高低!”谷院长沏上一壶茶,给莫一心倒上一杯。。
“学生谨记院长教诲!”莫一心起身拱手,一如上次来谷院长的阁楼,屏风上的那幅山河图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梦幻的仙山,丝带般轻柔的河流,纵然只是一幅画卷,也能让人看之入痴。
“这幅画是古人所作,据传是仿自上古之人禹神的《神禹山河图》,说到这《神禹山河图》可不得了,它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件宝物,一件囊括了神山仙河的无上至宝,凡物入此山河,顷刻变珍品,珍品入此山河,顷刻化仙物,了不得啊!哎,要是此物真的存在那就好了,这样我们这些修炼之人就不怕没有好的补药了!”见莫一心盯着屏风看,谷院长笑着说到,提及这幅画,他老人家也是越说越精神,末了则是不禁叹息。
莫一心没有答话,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但心中却是翻滚如潮,原来这幅图不但和他古镜中的那幅图长相相似,就连作用亦有共同之处。
这不禁让他更加觉得那古镜中的山河图便是上古之神禹神留下的《神禹山河图》,是一件无上宝物,只是有一点不是太明白,那便是谷院长已经接连两次提到,《神禹山河图》是一幅画,而非是镜子,是代代相传出了差错,还是另有隐情?
他很想把怀里的镜子拿出来让谷院长帮忙看看,可是又怕失去它,毕竟此物来自万妖窟,很有可能是妖物,若是被谷院长收了去,那去了州学府拿什么来炼化加餐的补药呢?
“你若是喜欢的话,这画我便送你了!”见莫一心没答话,谷院长长声笑到,“你是黄鹤书院迄今为止走出的最优秀的学子,而且很有可能也是走的最远的学子,日后若是有幸踏入仙门,务必要找找此宝的所在,找到了记得带来给我看看,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莫一心本想拒绝,他看得出来,这画应该是谷院长的至爱之物,否则他也不会将其镶嵌在屏风之中,他岂能夺院长所爱?
可听谷院长这么一说,他也便拱手称谢了,他日若能证明,怀中古镜不是妖物,而真是这《神禹山河图》,他定会回来告知院长,以解开他的心结。
谷院长将画从屏风中取出,卷好,装进画筒,很郑重的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