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没有多想,低头,在这个四季如春,却也陌生的城市,和自己的宝贝们说着什么。
……
顾碧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京,让她诧异的是,她的姐姐除了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她,没通知任何人,而叶震山直接被她签好字后火化了。
叶家北京的别墅,顾碧华是没法,也没胆子住下去了,即便是以最低的价格,也没人敢买那样的凶宅。
至于被叶震山下毒害死后,又封在床底下的莫兰,也被警察局送到了殡仪馆,只能等找到她的亲人后,再火化。
在某家五星级宾馆里,顾碧丽紧紧拉着顾碧华的手,“妹妹,你干嘛那么着急着把他烧了。”
在她看来,叶震山为官这么多年,怎么的都要追封个烈士什么的。
顾碧华看了她一眼,看着丈夫才死,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的伤心,“留着他干嘛?恶心死了!”
想到每天晚上都躺在一具尸体上,顾碧华就真的不寒而栗。
顾碧丽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也知道了陈战国娶她,不过也是顺着叶震山的阴谋,将计就计。
和顾碧华不一样的是,陈战国早死了那么多年,让她现在一点恨都没有了。
两个姐妹正坐在床头,商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移民到新加坡,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的顾老爷子,门铃被人摁响。
顾碧丽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神情慌张的叶嘉怡。
对看到顾碧丽她也很惊讶,只叫了她一声姨妈就问,“我妈呢?”
顾碧丽朝房间里看去,“在里面呢。”
叶嘉怡跑了进去,一看到顾碧华就问:“妈,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家里的门被锁起来了。”
顾碧华目光看向女儿,没有了一贯的疼爱,这张像极了那个男人脸的脸,让她忽然心生厌恶,冷声问道:“你去哪了?”
叶嘉怡被顾碧华这样古怪的眼神吓到了,却还是如是说道:“凌漠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他……”
“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顾碧华差点被自己的女儿气昏了,伸出食指,直朝她脑门上戳去,“你还找他,你知不知道,就是他让你无家可归的。”
“什么?无家可归?”叶嘉怡也着急了,“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会明白!”顾碧华朝女儿啐口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着了那个小子的当,现在我私下操作的事,已经被其他董事知道,他们逼着你妈妈我把手里的股权全部低价让出来,不然就让我去坐牢啊!”
叶嘉怡顾不得擦去脸上的唾沫,真是越听越迷糊,侧过脸朝顾碧丽看去,“姨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顾碧华忽然这样对一直被放在掌心里爱护有加的珍宝,顾碧丽还真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过叶嘉怡,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孩子,你的护照在吗?”
叶嘉怡点头,“在。”
“那我们边去机场姨妈边告诉你。”
……
顾碧华和叶嘉怡才卖好去新加坡的机票,那头,凌漠就得到了消息。
他保持着向来的平淡从容,完全没因为少了个叶嘉怡,或者是顾碧华,而有喜悦,事实上,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再让任何人去伤害叶晨。
凌漠才走出飞机场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对他挥手的苏默杰。
走过去,苏默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凌哥……”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永永远远的都是他无比敬仰的凌哥。
凌漠微微皱眉,一副嫌弃的样子,眼底却是舒展开了,“两个大男人,这样当众搂搂抱抱,你也不嫌恶心。”
苏默杰环顾四周,发现真没有像他这样男人拥抱男人的,讪讪然的收回手,想去帮凌漠拿行李,发现他除了一个很小的公文包,什么都没带。
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飞机场外走去。
“刘一刀在哪里?”凌漠直接问。
“他虽然行踪不定,不过却也让我摸出了规律。”说到这里,苏默杰停了下来,言语间俨然有几分得意之色。
凌漠根本没理会他,直接说:“帮我约他。”
苏默杰瘪瘪嘴,“已经约好了。”
……
饶是凌漠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善于谋算,也没想到会在昆明看到她的小妻子。
他看到她,是在来昆明后的第二天,也是他约刘一刀见面的时间。
他正坐在离她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里,而她正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欣长的人影,眯着眼睛看去,不是周维可又是谁?
坐在他边上,也在等着刘一刀到来的苏默杰看凌漠一直朝着一个地方看,而且唇角扬起看不懂的笑意,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在心里暗道不好的同时,已经惊呼出了声,“凌哥……我没看错吧,那个人好像是嫂子……”
凌漠却已收回目光,心头一阵烦躁,拿出香烟刚要点上,有侍应生走了过来,“先生,很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无烟餐厅。”
香烟不能抽,凌漠就端起咖啡,大大的呷了口,苦涩的咖啡顺着喉咙,滑到胃里,似乎这才舒服了一些,放下咖啡杯,再次朝窗外外看去,那头却已经没人了。
苏默杰站了起来,“凌哥,我去看一下。”
凌漠没说话,沉默即代表着默认,苏默杰很快走出咖啡馆。
虽然十多岁就被父亲送出国,凌漠却一直不喜欢咖啡这样东西,今天却出奇的一连喝了好几杯,当他挥手让服务员再来一杯子时,那个服务员都有点惊讶了。
传闻中,能解百毒的刘一刀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咖啡馆的。
侍应生刚想问他几位,他已经朝不远处靠窗的一张桌子走了过去,侍应生帮他点好单就退了下去。
两个明明是第一次照面的男人,却是心照不宣的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侍应生送上刘一刀点的咖啡。
凌漠继续搅拌着咖啡,“刘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亲自来了,解药呢?”
刘一刀轻笑,端起咖啡喝了口,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味道,皱了皱眉,“你是来了,但是还不能算按照我要求了。”
凌漠拿汤匙的手,微微顿了顿,斜着眼睛,朝对面的男人看去,“难不成,连学医的刘先生也相信我是什么将军的转世?我能开启所谓的宝藏?”
他话里的讽刺,是那么的清楚,刘一刀不是听不出来,却是毫不计较的笑了笑,“凌团长,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是学下毒和解毒的,不是什么学医学的。”
凌漠不以为然,“刘先生学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能帮我妻子解毒。”
刘一刀冷笑,下一刻,忽然朝凌漠凑了过去,“凌团长,如果我的解药只能救一个人,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定定看着凌漠深到根本看不见底的眼睛,他又轻声道:“是真心爱着的妻子,还是奉父母之命保护的那个女人?”
凌漠狭长的丹凤眼,忽然眯起,“你到底是谁?”
“我……”刘一刀坐直回去,声音脱的很长,“你不看到了,如假包换的刘一刀。”
“你很年轻,我忽然好奇,一个年级这么轻的人,怎么会对古董那么感兴趣?”凌漠挑眉,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又放回到桌子上。
本就不喜欢的味道,一连喝了这么多,估计真弄伤了。
第一百三十章:在地狱看着
“听凌团长这么一提,我也想起一件事。萋'晓”刘一刀把咖啡杯用力朝桌子上摔去,“都说这个年代,男人已经不再痴情,可是凌团长却真是世间罕有的情种。”
凌漠深邃的眸子淡淡瞥向对面,却没任何起伏。
“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吗?”看凌漠只是看着他,却唇峰紧闭,刘一刀又说。
这个男人明明长相一般,却总是给人一种极度厌世的感觉,过去那么多年,他不是没调查过他,不过,就像他被刻意隐瞒起来的身份一样,这个男人让人也一无所知。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凌漠忽然笑了,即便是在势力不均下,他依然可以像眼前这样笑如春风。
刘一刀再次端起咖啡,正要送到嘴边,他的手机响了,急促的铃声,让他的眉心,在不知不觉中皱了皱,余光斜睨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看他正漫不经心地在把玩着手腕上的表,心头不由已慌。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当看到区号,心跳感觉漏了一拍,潜意识里,他感觉真的出事了,就当他气定神闲坐在这里时,另外一边的人却是出了事。
没有避开凌漠,他直接接听了起来。
等挂完电话,他脸色已经惨白,刚才的淡定从容,瞬间都被阴鸷惊骇代替。
“明珠是你让人安排抓的?”
凌漠面色如常,“这话怎么说,我现在不是警察,怎么去抓明珠?”
“你!”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刘一刀,转眼就恼羞成怒,倏地下,就站了起来,他看着凌漠,正想一字一句,本坐着的男人长身站起,欣长挺拔的身量,无形中也会给人一种压力。
“我劝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和我绕圈子,不如想着怎么早点帮你的妹妹洗脱罪名。”凌漠淡淡说着,就拿出皮夹,从里面掏出几张现金,放到桌子上后,就朝门口走去。
“凌漠!”刘一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颤抖,还有一丝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的?”
凌漠顿足,转身,“知道什么?”
刘一刀被凌漠慵懒又无赖的样子噎的无话可说,凌漠却是勾了勾唇角,“明道远有一儿一女,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凌漠!”刘一刀气的脸色发白,牙关紧咬,如果说他的眼睛真的能喷出火来,眼前这个男人,他才不管是不是妹妹喜欢的人,一定把他烧成灰烬。
刘一刀朝凌漠走去,怒极反笑,“凌漠,老头子心里一直只有那个女儿,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猜到我就是他儿子?”
那个老头子,指的自然是已经死了的明道远。
“你真想知道?”凌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刘一刀没说话,反而对凌漠做了个请的动作,“如果不赶时间,坐下来说。”
凌漠考虑了一下,然后转身再次坐到沙发上。
刘一刀把走过来的服务员挥手退下后,就率先开口,“凌漠,明人面前我也不说暗话了,你刚才说的没错,我就是明道远的儿子,不过,我这个儿子,和一般人家的儿子很不一样……”
他扬起唇,自嘲地笑笑,“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他明道远倒是好,来了个重女轻男,他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把自己弄成认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到头来呢?他到死,也没听明珠喊他一声爸爸。”
想起自己年少时那段无父无母,颠沛流离的日子,刘一刀捏杯子的手,不觉紧紧用力,“那年冬天,特别的冷,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师父,他看我可怜收留了我,让我上学,我只怕早不再这个世上了。”
提到已经去世的师父,刘一刀刚冷的脸,柔和了许多。
他稳了稳情绪,把目光朝凌漠身上看去,“凌漠,你说说看,他还是好父亲吗?”
“就因为把你丢在这里没一起带出国,你就这么恨他,说是为了报复他也好,说是和他对着干也罢,本来学医的你,当得知明道远最擅长的是下毒,你就改学了解毒。”凌漠双手错叠,轻轻放在桌子上,淡淡接下话。
“算是这样吧,其实,我之所以要什么玉佩,根本不是为了宝藏,而是……”话说到这里,刘一刀忽然顿了下来。
凌漠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你只是为了向遗弃你的明道远证明你的存在。”
刘一刀轻笑,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半是苦,半是涩,“是啊……”他抬头朝璀璨夺目的吊灯看去,眼前被蒙上一层水雾雾的东西。
咖啡厅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这个时候,忽然换上了一首很好很好以前的歌曲,听的人心里很哀伤。
凌漠淡淡看着他,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拢回目光,一声轻叹,“刘一刀,你知道的真相,或许并不是真的真相。”
“你什么意思?”刘一刀满目惊诧地朝凌漠看去,声音微微带着颤音,“什么我知道的真相,不是真的真相?”
凌漠看着他的眼睛,神色依旧一片淡然,“据我知道的,故事好像是这样的。”
凌漠深深吸了口气,“二十多年前,四川有个人因为医术和武术都很卓越,他的名声在黑白两道都名声大噪,可惜,英雄似乎都气短,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彻彻底底的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其实呢……”
“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什么疼爱女儿的慈父,这不过是他为了找到‘狂世’所谓的宝藏而找的借口,那个叫明珠的女儿,根本不是他妻子生的,而是他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抱来的,在知情者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为了她,不要说偷渡出国,甚至把自己的皮肤漂白,整个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这些事情,有一些是刘一刀知道的,有一些却是他从没听闻的,眼底闪过惊愕,“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珠居然不是明道远亲生的,这怎么可能?
“我想说的事,你其实已经猜想到了。”凌漠直直地看着刘一刀的眼睛,“明珠其实并不是明道远的女儿,更不是你的妹妹,明道远之所以那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刘一刀本能地嗤鼻,“他要是为了我,怎么可能把我一个人留下,那时我不过五岁。”
凌漠转动着咖啡杯,杯身雪白,杯沿口有镶嵌着一圈金色,高贵中不失典雅,“刘一刀,哦,不,我应该叫你明贝尔才是。”
话到这里,凌漠忽然顾自喃喃,“明贝尔,明道远给你起这个名字,可想是多么的疼爱你。”
刘一刀早被凌漠的话骇住了,没说话,只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漠。
凌漠又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年,明道远知道自己树大太招风了,生怕你被人暗算,在你母亲无缘无故忽然去世后,他更是担心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于是,他想到了既能保全你,又能为了将来生活的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刘一刀瞳孔猛然放大,急吼吼地接上话。
“让你在恨他中,坚强的活下去,而他出国则是为你去找那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宝藏。”凌漠缓缓说着,好像他真的只是个旁观者。
“不可能!”刘一刀连连摇头,眼底布满质疑和不信。
“不管你相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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