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挺直后背,尽量让朱凤凤能在自己肩头上靠的舒服一点,“凤凤,再坐一会儿,我们就走好吗?”
朱凤凤没再说话,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呼声,叶晨就知道这丫头在一通发泄后,睡着了。
叶晨抿唇笑了笑,挥手叫来侍应生,“埋单。”
朱凤凤大概知道自己是个酒品很不好的人,所以,在点好单后,就先埋单了。
看着侍应生送来的发票,叶晨再次咋舌,一个人,一顿饭,吃掉五位数,大概也只有她朱凤凤朱大小姐舍得。
然而,这个念头,当她搀扶着酒醉的朱凤凤,很艰难地朝门口走去,和迎面走来的美男靓女不期而遇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怎么给忘了,他凌大总裁也是个舍得花钱的主!
对在这里能看到叶晨,凌漠显的也有点惊讶,不过,他向来比较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脸上并没露出丝毫诧异。
倒是明珠,她一看到,整个身体几乎都倚靠在叶晨身上的朱凤凤,直接就朝她们迎了过去,“这位小姐,你的朋友这么重,我来帮你吧。”
叶晨有一瞬间的怔愣,明珠的失忆到现在还没恢复吗?
带着怀疑朝她的眼睛看去,她失望了,对视上的那双眼睛很清澈,也很真诚,还隐隐带着丝善意。
“谢谢不用了,我……”叶晨收回目光,再次拽紧耷在肩膀上的手后,就要朝前走去。
“我来吧。”没等她说完,压在身体上的重量骤然一轻,朱凤凤已经被人拉了过去,而且已一种极为不文雅的姿势被人朝门外拎起。
“凌漠!”叶晨没看明珠,直接朝男人奔去,“你这样抓,被把她弄伤的!”
男人头都没回,说出来的话也很无情,“什么不学,偏偏学人家喝酒买醉,弄伤了活该。”
叶晨愣了下,心想,朱凤凤虽然不喜欢你凌漠,但是好歹也是旧识,你这样说话,如果被她听到了,该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虐心。
事出突然,叶晨也管不了那么多,撩起脚,就追了过去。
出了餐厅,叶晨以为凌漠就该放下朱凤凤了,谁知道,他大步依然,直接朝他的车走去。
叶晨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等走到凌漠车边,叶晨忽然发现,这里的背后刚好是公交车站台,换句话说,差不多的时间,凌漠极有可能看到自己呕吐,边摸着肚子,边自言自信了。
如果真这样,以这个男人敏锐来看,会不会已经察觉出自己怀孕了?
这个念头一经蹦出脑海,叶晨感觉自己真的是坐立不安了。
看凌漠打开车门,打算把朱凤凤塞到车里,她忙伸手阻止,“不用你送了,我来送她回去。”
凌漠没说话,深邃却寓意幽深的目光,由她的脸慢慢朝下移去,最后,就是定定地放在她小腹上。
叶晨心虚的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凌漠却只是扬起唇笑了笑,“美女是见过不少,但是……”放在她小腹上的目光,不知不觉,温和轻柔上了几分,话里有话地说,“却没看到过你这样,自诩自己是美女的美女。”
叶晨气结,他这不是拐着弯说自己自要好吗?
片刻沉默后,她仰起脸,看着男人俊逸绝尘的面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浅笑,“凌先生,您的红颜知己,还在里面等着您共进晚餐呢,我就不打扰了。”
她直接拉过醉到已经彻底不省人事的朱凤凤,步履有些艰难的朝路边走去。
“老婆,别关机,晚一点,我打电话给你。”压的很低,很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叶晨没回头看他离自己有多远,却仿佛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洒在她脖子里。
她没理会他,搀扶着朱凤凤趔趔趄趄地朝路边走去。
……
明珠看到凌漠,不仅以最快的速度掩藏起眼底的戾气,娇媚的面容更是带上了几分委屈,“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声音哀怨,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会呢。”凌漠在她对面坐下,没再多说其他的,径直翻起侍应生送上来的餐单。
等餐的时候,明珠又开口了,“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女人,你认识啊?”她在以一个失忆者的身份,试探凌漠对叶晨的感情。
“她是我的妻子。”凌漠淡淡回道,没有丝毫隐瞒。
明珠垂在桌布下的手,猛然握紧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肉里,也恍然未觉。
她没有再说话,垂下头,借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睛里怎么都藏不住的杀意。
凌漠端起水杯,轻轻呷了口,“明珠,我已经帮你联系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明天你就回美国去治疗。”
“我不回美国。”在意识到凌漠话里的意思后,明珠拿银筷子的手,猛然一颤,杏子般大的眼睛里,闪过害怕,“漠,我不要恢复什么记忆,我只要记得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话到最后,已经带着哭腔。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爱了好多年的,即便她的亲生父亲在临死前告诉自己,是他杀了他,她依然不恨他。
凌漠却是敛了敛眉,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直接挥手叫来侍应生埋单。
等凌漠走后,明珠忽然就像发疯了一样,一把抓住米黄色桌布,用力朝后拉去,瓷器跌落到地砖上,摔成碎片。
高档的米其林餐厅,顿时哗然一片。
有其他食客,朝这个发疯的女人投来鄙视的目光,却都被她一一反瞪回去,凌漠啊,凌漠,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就不要怪我了。
甩了张卡给心有余悸的侍应生后,她就踩在高跟鞋朝门口走去,一出餐厅,她立刻拿出手机。
手指却在触碰到另外一样东西时,顿了顿。
在拿出手机时,她也顺便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了。
王勃死了,就在把这支笔给她后没多久。
到底是谁杀死了他?是凌漠,还是其他的人?
这支录音笔里到底录着什么东西?
明珠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包里,拿着笔,匆匆朝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走去。
站在门口,穿着旗袍的迎宾,当看到她一个人,正想问她几位时,她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有包厢吗?”
“有,小姐,您是要大包还是小包?”
“哪来那么多废话,随便,只要包厢就行。”明珠手里紧紧抓着那支录音笔,就像抓着后半生的幸福一样。
这一刻,她忘了王勃告诉她的另外两句话,凌漠并没外面看起来的,只是“狂世”老大那么简单;另外一句,这支笔,到万不得已时,或许能救她一命。
……
凌漠是掐着点,走进的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早就坐满了人。
凌漠粗略的看了下,这次来参加会议的人,比上次的多出来了不少,有点整个“狂世”都倾巢而出的感觉。
他撩了下衣服下摆,在首座上翩然坐下,这气势,不说他是天生具有王者气息都难。
孙汉明再次第一个跳出来,“老大,兄弟们都知道COZY就是明道远的事,也知道他的尸体……”
“然后呢?”没等他铺垫完,凌漠就挑了挑眉,直接打断他。
“我们要求你能彻查此事。”孙汉明老脸摆出格外认真的表情。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凌漠笑了笑,那抹笑意看着无邪无害,其实却是戾气横生。
“老大,你话这么说是没错,但是,有几个疑点,我却是不得不想你请教。”孙汉明说这句话时,不仅声音洪亮,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他是两朝元老,再许多新人面前,还真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可惜,凌漠却是不买他的面子,直接说:“你说。”
“第一,为什么当我们提出去抢尸体,你没同意后没过多久,尸体就被人抢走?”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孙汉明的声音又猛然提高了不少。
“还有什么疑点,你都一并说了。”凌漠双手交错着放在桌子上,口气依然如常,面色也照旧平和。
孙汉明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得意之色,“第二,既然明道远是受JIA的威胁,才加入的‘狂世’,而且是杀了真正的COZY替代上的,那块玉佩极有可能在他身上,他在临死前,极有可能给了明珠,而明珠这段时间又和你住在一起,所以……”
凌漠凤眸一眯,“所以,你认为那块玉佩现在在我身上?”
孙汉明没想到凌漠会截上他的话,一下子愣住了,等回过神,脸色已经没刚才好,“这不是我认为的,而是兄弟们都这么认为的。”
“是吗?”凌漠薄唇微启,从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而且两个字的隔音隔的特别长,像是故意这样说的。
随着凌漠的这两个字落地,满屋子里的人,一片安寂。
孙汉明朝四周看去,“你们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
察觉到不对,他朝站在凌漠身边的苏默杰看去,娘的,这小子,上次手里拿的是枪,这次干脆在身上捆起炸弹了。
“你太放肆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你的眼里除了凌漠,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孙汉明气的老脸通红。
凌漠侧过头看去,貌似这时才看到苏默杰这副装扮,故作吃惊的倒吸了口冷气,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悠然从容无比,“苏默杰,你多大了,还当自己的是小孩啊,动不动就喜欢玩这些烈性炸药。”
苏默杰很无辜的挠挠头,“这……”
“东西呢?”凌漠把手朝身后伸去。
站在苏默杰后面的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把一卷微型交卷放到凌漠手里。
孙汉明脸色变了变,正想开口,凌漠已经把交卷放进边上的播放器。
于是,一幕画面清晰,对话清楚的映像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随着镜头的后移,本安静的人群,已经发出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政府有关系!”
“是啊,这个人我前两天在报纸上看到过,正是新上人的市委书记,叫阮什么……”
有人接下话,“阮川寒。”
“对,是叫阮川寒,我们‘狂世’历经百年,从不与任何政府打交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不已经很明显了,无非就是想卖友求荣!难怪这么想找到玉佩,估计是想和政府平分了宝藏!”
听到这些,孙汉明脸色都变白了,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珠,忙大声打断在座人的窃窃私语,“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去见阮川寒其实……”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嘴巴还在一张一张,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捂着胸口,瘫痪到地上。
人群有人惊呼,“不好,他心脏病发作了。”
又有人不屑,“这就是出卖兄弟,还试图挑拨我们和老大关系的下场!”
“苏默杰派两个兄弟把孙汉明送回去。”凌漠冷冷瞥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就从长身而起,大步朝门外走去。
他的小妻子,极有可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这个做丈夫的,本该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听她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喜讯。
可惜,他却在无意中,伤害了她好多。
第九十七章:自作孽不活
9
“尤珺,我会对你负责的。唛鎷灞癹晓”激情退去后,愧疚感油然而生,何亦朗用力抱紧身下人。
谁料,那个累到几乎虚脱的女人,却是苍白着张脸,对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说什么负责。”
何亦朗见多了一下床就拉着他要负责任的女人,生平,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像尤珺这样“洒脱”的女人,不由小小惊讶了一下,“可是,你还是……”
他的感觉绝对不会错,尤珺肯定是处女。
“你是想说我还是处女,所以想对我负责吗?”尤珺支撑着从床上坐起,不等何亦朗反应,她已经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伸手摸过雪白的床单,尤珺眼底的自嘲跃然可见,“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早就不是处女了。”
说这句话时,她并没有避开何亦朗的眼睛,而是目光定定的,就锁在他脸上。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任何愧疚和躲避。
何亦朗低头看去,当看到除了飞溅在上面的点点褐黄色,再无其他色彩的白床单,目光不由一闪,难道是他感觉出错了?
不可能!
他眼底露出毫不介意的笑容,俯身过去,就把床上人抱进怀里,“我不介意,只要是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介意。”
“既然不介意,那你为什么……”有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就脱口而出,还好在最后关头,她停止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何亦朗撩唇笑了笑,抱着她朝浴室走去。
他怎么不知道她刚才想问的是,既然不介意,为什么要因为误会我和凌漠发生关系,就背叛他。
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下去,他也自然不会去强逼她说出来。
贴的这么近,尤珺才真正感受到属于何亦朗的胸膛,虽然不如凌漠的那样宽厚,却也很温暖。
她仰起头朝他看去,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是亚洲人的关系,他的混血真的一点都不明显,他的五官也不是很深邃的那种,皮肤倒是很白,这大概也是他身上唯一的有点。
“我好看吧?”感受到尤珺的目光,何亦朗打趣道,“等咱们俩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不仅人美,心灵更美。”
在某件事上吃饱喝足后的他,心情出奇的好,甚至都忘了暂时只能当叛徒的郁闷。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尤珺咕哝一声后,就没再说话,而是翕合上双眼,任男人抱着她朝浴室走去。
何亦朗果然懂女人,尽管没有看到所谓的落红,依然百分之百坚信,尤珺的第一次,肯定是给他的。
一层膜而已,随便一个剧烈的动作,都可能没了,但是那种紧致和最初的美好,却是怎么都没法骗人的。
他打开花洒,把水温调到正好后,就抱着怀中就快睡着的女人,走到水流中。
余光无意朝不远处的垃圾桶看去,当看到里面一团纸上的一丝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嫣红,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傻女人,笨女人,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只为取的我的信任,值得吗?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暖玉,心头一疼,眼睛里闪过压抑的痛苦。
……
“凤凤,你喝醉了,就不要去住什么酒店了,我带你去我那里。”明知道,烂醉成这样的朱凤凤,即便是打雷也不会听到,叶晨依然这么对她说道。
“不要……”朱凤凤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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