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女孩的同桌也是个女孩子,忙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能入选优秀作文的,可是不吹牛皮的,像那种只会认几个字的人,是根本没戏的。”
全班哄了一声,嗡嗡地议论开了,很多眼风意有所指地瞟着喜多,喜多却理都不理,只是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语文课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像没听见这些话。孙琦抬头看了看喜多,见这些鸹噪的女孩子越说越来劲,皱了皱眉头,突然大力地敲了敲桌子,“吵什么吵?不想写的出去!”
孙琦在班上还是很有威望的,虽然不是班长,只是一个体育委员,但这一嗓子下来,全班顿时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
放学铃声响了,喜多抓起书包,不顾旁人惊诧的眼光,第一个跑出了教室,直奔一三班去找小务。
一年级放学早,小务坐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写着作业,等着姐姐放学。
喜多敲敲门,冲小务招招手,小务咧着嘴巴一笑,收拾了课本,锁了门,又把钥匙送到了赵老师的办公室,姐弟二人方才结伴走出校门。
刚走到校门口,便被人拦住,孙琦手里拿着一本书,递给喜多,说道:“这是新出的《优秀作文范例》,借你看看吧。”
喜多一楞,看向孙琦,孙琦轻快地瞥了喜多一眼,又将目光转到别处,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刚来,多看看这种书,别跟不上进度。”
喜多微微一笑,嘴边又露出两个精致的小梨涡,接过作文书,开心地笑道:“那就多谢你了!”孙琦一时间觉得日头映在这个女孩的笑脸上,十分的晃眼,立刻转过头去,走开了。
……
回到家,已经是满屋子炖鱼的香气了,喜多书包也来不及放,急急地走进厨房,看到曹丽萍和少军叔正一块做饭呢。曹丽萍用铁勺子从大锅里舀了一勺汤,凑到嘴边尝了尝,啧啧地称赞着:“嗯,少军哥好手艺啊,太美味了!”
少军正坐在灶前往里添着火,微笑道:“可惜小务不能吃辣的,不然再少加点红的干辣椒,就更提味了。”
见两个孩子回来,曹丽萍立刻指挥着他俩去放书包洗手,喜多洗了手赶紧过来帮忙支桌子盛饭,一大盆的炖鱼端上桌来,大灰蹭的一下子跳到桌上,围着盆子转来转去。曹丽萍急忙伸手把大灰赶了下去。
少军笑着问道:“喜多,你今天早上去买的鱼吗?你上学了我才看到盆里的鱼。”
大灰喵的一声抬起头来,呼噜呼噜地蹭着喜多的裤腿。喜多心虚地看着大灰,支吾着点点头。
少军叔欠疚地说道:“是我疏忽了,你们姐弟俩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下次不用你买鱼,叔去买来做给你们吃。”
曹丽萍也坐了下来,端了一碗大米饭放在小务面前,说道:“别再乱花钱了,少军给你开的工资,你留着买书买本,跟小务好好上学,你俩吃的,我包了。明晚让我妈包饺子,我还欠着小务的猪肉馅大饺子呢。”
香喷喷的鱼汤升腾起雾气,自从妈妈离开后,再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和小务,喜多心中涌起一股热浪,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喜多哽咽地说道:“谢谢少军叔,谢谢丽萍姐。”
大灰在脚底下转来转去,喜多悄悄地挟了一大筷子鱼肉给大灰,大灰张嘴接着,蹭一下子跑到一边去慢慢享用了。
曹丽萍一低头看见了,笑着对少军说道:“大灰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好了,现在可爱往这边跑了,家里要是没见着它,一准能在你家找着。”
少军微微一笑,还没开口,就听着隔壁曹丽萍的妈大着嗓门叫着:“你还有脸说,你跟大灰也差不多了!回来也不着家,一找你准在隔壁,赶紧给我回来!”
两家的院子只隔了一道土墙,吃饭的地方就在客厅中间,门窗都开着,两边说话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
曹丽萍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放下了筷子,笑着说:“我得回去了,我妈又发彪了。”
少军急忙起身,拿了只小铝盆,挟了一段鱼,又倒了些汤在里面,递给曹丽萍道:“带回去给婶子也尝尝。”
曹丽萍伸手接过来,嫣然一笑,“那我走啦。小务,明晚等着吃饺子哈。”
喜多起身送了送,一家三口又继续坐下来吃饭。
少军看着在脚边转来转去的大灰,把鱼身中间的一段大刺挑出来丢给大灰。喜多突然开口问道:“叔,你相信这世上有仙药不?”
少军笑了笑,“不知道啊,小时候总听老人说世上有神仙,有神仙就有仙药呗。不过谁也没见过。”
喜多大着胆子说道:“没准真的有呢,你看大灰,突然眼睛就好了,没准是碰到神仙吃了仙药呢。”
小务低头看了看正在舔刺的大灰,也点了点头说:“三秀奶奶和我说有的……”三秀奶奶就是少军的妈。少军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别听我妈瞎说了,我小时候她也和我说过的。”
喜多看了看少军,不知道下句该怎么接了。
很快吃完了饭,小务帮忙拣桌子擦桌子,喜多手脚麻利地洗碗。
忙乎完了,姐弟二人坐在桌前写作业。
喜多拿出孙琦送的书,从头翻到尾,已经是将内容轻松地记在脑海里。拿起了笔,摩仿着作文的范例,组织着词语,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作文。
小务还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着拼音。喜多探过头看了看,见小务专注地写着作业,又看看少军,在暗房里冲洗着胶片。便一闪身,进了空间。
两天没来了,一进来,空间里的风,就像报信一样地吹了起来。巨藤上的果子还是五颜六色地结在上面,在风的吹拂中叮叮咚咚地落在清澈的水流中,好似一曲悦耳的歌。小红鱼瞬间集结了过来,在岸边摇头晃脑地游动着。
喜多蹲下身来,伸手在水面上缓缓滑过,抚摸着挤在水面上的小红鱼。
突然一条小路在喜多的脚下出现,延伸向远方。
喜多一怔,自从进到这个空间里,还没有见过除了进出空间的第二条路,自己也仅仅限于这河边这一块,再没有去过空间的其它地方,……好像也从未见过空间有其它的地方。
喜多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去。
脚步所到之处,星星点点的鲜花在草地上盛开,小路的两旁,是一望无边的花的原野。喜多迷醉了,闭上眼,轻轻地嗅着扑鼻而来的花香。
又向前走了一会,不见了水流,小路消逝在视野中,喜多抬起头,张大了嘴巴,讶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17章 胖子金梅梅
早上喜多路过孙琦的座位时,掏出了书包里的作文书,放在他桌上。
孙琦抬起头,冲着喜多笑笑:“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喜多点点头,小声说:“怕耽误你看,就赶紧看完了还给你。”
突然一只小手伸过来,抓起那本作文书,大惊小怪地叫着:“咦,周茜,这不是你的书吗?”
周茜本就一脸不快地盯着二人看呢,听闻这个,立刻跳起来,伸手接过作文书,翻了翻,尖叫着:“孙琦,你竟然拿我送你的书给这个土包子看?!”
孙琦转过脸来,懒洋洋地说:“别以为只有你有,这本书是我爸给我买的。你的书在你书桌里呢。以后别老偷偷放书在我桌子上,下次本少爷心情不好,没准就当成垃圾扔了。”
全班都盯着这里看热闹,几个男生噢噢地怪叫着起哄,周茜的脸涨的通红。她气的啪一下子把书摔到喜多脚下,嘴中叫着:“土包子,看了又怎么样,你的作文能去参加比赛吗?”周茜不敢冲孙琦发火,却拿喜多当成撒气包。喜多慢慢躬身捡起作文书,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碰脏的地方,放在孙琦桌上,一语不发,走回自己的座位。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喜多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旁边一个皱皱巴巴的红色小手帕递了过来,喜多一怔,抬头看是同桌那个胖胖的金梅梅。金梅梅和喜多对视一眼,咧嘴一笑夸赞道:“你长的好看,连哭也这么好看。”
喜多扑哧一笑,接过小手帕擦了擦眼角。
周茜的同桌冲这边飞了个大白眼,转过头去和那堆麻雀们冷哼着:“一个丑胖子,一个土包子,还真是一对。”
喜多看着金梅梅,内疚地说道:“是我让你也挨骂了。”金梅梅憨憨一笑,脸上肉嘟嘟,眼睛挤的都快看不见了,偷偷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果丹皮,递给喜多,小声说道:“吃吧,吃吧。”
喜多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来,心里热乎乎的。
上课的铃声响了,班主任走了进来,说了下周一要考试,这堂课给大家复习,布置了复习任务,就坐在讲台旁翻阅着交上来的作文。
对于喜多来说,不存在什么复习,过目不忘了的本事,让她一次便记住所有认真学过的知识。不想耽误时间,便把书往后翻,完成了下一课的预习。几分钟后,又没啥事干了,想了想,又干脆把四年级上册的语文书全部看了一遍,书页快速地翻过,一行行的字瞬间便深深地印在喜多的脑海里。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突然听着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满教室的寂静:“老师,金梅梅又在吃东西!”
学生们全部循声看过来。金梅梅手中正拿着一块糖往嘴巴里塞呢!喜多转过头看去,正是周茜的那个圆脸同桌张秀莲打小报告。
班主任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叹了口气道:“金梅梅,你都多胖了,还这么能吃,再胖你连门都进不来了。”教室里响起了起哄声和嗤笑声,周茜那几个女孩的笑声格外地刺耳。
金梅梅窘的满脸通红,把嘴里的糖吐了出来,又用糖纸包好,放进兜里。
孙琦也往这边看了看,喜多见他看过来,低了头。不知怎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孙琦是个大麻烦。
班主任走下讲台,走到金梅梅旁边,看着金梅梅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糖纸,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把第四课给我背一遍。”
金梅梅站了起来,愈发地窘迫了,胖嘟嘟的脸颊淌下了汗珠,鼻尖上也渗出了汗。口中结结巴巴地背着:“人们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我们乘着木船……”
教室里一片哗然,接着便是一阵阵哄笑。班主任气的用手指点着金梅梅的脑门,痛心疾首地说道:“金梅梅啊金梅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是上上节课学的,下周要考的,是上节课的课文,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课啊,上节课学到哪里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哄笑声中,几个尖刻的声音飘了过来,“看那猪样,整天就知道吃,还来上什么学……”
“就是,早点回去和她妈一样摆摊卖猪肉吧……”
班主任转过头去喝道:“都闭嘴,赶紧好好看书。”又对金梅梅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就算将来卖猪肉,也得要识字啊……”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金梅梅沉默地坐了下来。喜多内疚地安慰着:“别难过了,我知道,她们是冲我来的,都是因为你刚才上课前给我递手帕了。”
金梅梅用手抹了抹眼泪,又咧嘴笑了一下:“我不哭了,我哭没你好看。”
喜多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憨憨的傻丫头,突然心中一动,很想帮帮她。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过一个好朋友。喜多凑过头来,低声说道:“放学来我家,好不好?”
少军见喜多带了个女同学回来,挺意外的,招呼了一声,便去暗房冲洗照片了。金梅梅对照像馆里的东西很新奇,看着那些摆设不停地问来问去。
喜多招呼她坐下来写作业,赶紧写了作业她还要做晚饭呢。
喜多的作业很快就写完了,然后凑过来看金梅梅。不看不打紧,一看金梅梅的作业本,喜多立刻痛苦地拍了一下额头,金梅梅居然能连“正义”的反义词都答错!看着她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骗人”两个字,喜多叹了口气,瞬间明白了班主任的心情。
耐心地给金梅梅解释了正义的意思,又启发再三,金梅梅还是乱说一气:“卑鄙……丑恶……到底是什么嘛?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喜多明白了,让金梅梅来一块写作业,自己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金梅梅真的是一窍不通。坐在一旁写作业的小务,张了张嘴,迸出一个词:“邪恶?” 喜多一边欣慰着弟弟的聪明,一边又发愁着金梅梅的不开窍。
等等,还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喜多站起身,走到小房间里,玻璃瓶里的小红鱼立刻撒欢地调过头来,扑楞楞地游着。喜多小小声音地对小红鱼说道:“有没有让人变得不那么笨的药……我是说,不要太聪明,只要别太笨就行……”
小红鱼听懂了似的,扑的一声,吐出了个泡泡。这一次,泡泡里装着的,可不是红色的小丸子,而是粉色的,大小和上次被大灰吃掉的差不多大。
喜多欣喜若狂,立刻用指甲捞了起来,悄悄地笑道:“谢谢你啦!”
……
凡是吃的东西,无论吃过没吃过,长的好不好看,金梅梅都不会拒绝。喜多递了小粉丸子给金梅梅,金梅梅接过来,一口咕咚咽下去,然后咂咂嘴问道:“这是什么?”
喜多很无语。
第二天是休息日,刚好又是个赶集的日子。人来人往的街上乌泱泱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在街上逛着。照像馆的生意也很好,一大早来照像的人就没断过。喜多负责收钱,小务跑前跑后地接待着客人,少军在里面照像。
到了中午,集市上的人也渐渐少了。到了吃饭时间,喜多嘱咐着小务看着收钱柜台,自己站起身准备到厨房去做饭,少军走了出来,拿起柜台里的钱数了数,笑道:“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叔今天请你们俩吃馄饨去!”
小务立刻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欢呼着。
少军摸了摸小务的大脑袋,微微笑着。
少军腿脚不灵便,喜多和小务一左一右地跟在少军身边,三人慢慢地在快收摊的集市上逛着。这会小吃摊子前人最多,到了饭点,赶集的人都会在集市上买点平时吃不着的打打牙祭。少军带着两个孩子,从南到北逛了一圈,小务和喜多手里就多了些糖葫芦,面筋,疙瘩糖之类的小吃。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走着,心里真是好开心啊!
到了上次吃馄饨的地方,少军要了四大碗馄饨。香喷喷的大海碗馄饨沉底,碧绿的香菜飘在油光光的汤上,小务瞪大了眼睛,不等馄饨凉了,就伸着筷子进去捞。
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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