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是啊!刚刚你们杂志社小陶要我带回来给你看的,说上边有你的心血…而且说是特别纪念刊,人手只有一本!诶…你还踩?别闹了,赶紧过来喝桂圆汤。”
“哪里!我看到一只小强!我踩踩,踩踩而已,这就捡起来!”我抖了抖杂志,心惊胆战地看到扉页上缺了一个大角,钱四宝三个如神祗般的黑体字呐,就在这个被撕落下的角落上……
那是我牺牲周末帮阿达设计版图换来的在杂志扉页上的一席之地啊我都期待好久好久了,竟然就因为这么个狗屁作者,害我那如神祗般华丽的名字香消玉损了!!
苍天啊大地啊额滴神呐!带我走吧!
在我走之前,我翻了下那篇害人不浅的着作,标题下赫然是个叫“雨雪霏霏”的笔名,妈的,还是个专栏作者!
我记住了,下次叫我在杂志社看见,我非一口盐汽水喷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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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上班,我放下背包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那本残缺不全的杂志,往主编办公室跑。
“主编,拜托你了,就给我换本吧!”我第八次做小狗作揖状,摇头又摆尾~人生的第一次呐,我要它完美!“那缺损的一页我已经小心地胶好了,应该没啥大碍了!况且即使缺了页,主编您的大名依旧熠熠生辉!主编你就发发慈悲,换给我吧!”
此刻苏编大人正翘着个二郎腿背对着我坐在老板椅上,我只能听到传来的窸窸窣窣的翻杂志声以及他不时的冷笑阵阵。
“那个,主编?”
他“哗”地一下转了过来,结果似乎转过头,害他在椅子上踉跄了一下,哆哆嗦嗦地停了下来,脸色发青。
“嗯哼!钱四宝,你该当何罪?”
“不就把书弄坏了本麽,书还是我的,有什么罪好当的?”
他窒了窒,“我指的是我小侄儿,苏小鸟!”他咬牙切齿,“你昨天擅离职守,不负责任,罚你加明天的晚班!”
“什么?!主编你不能这么公报私仇以德报怨!更何况,小鸟他需—要—我啊!”我尽量把后边那个句子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NND!死苏秦!要不是我替你分担,你能每天去把妞麽?
“今天他正好不需要!就这么定了!这个是我们下一期副刊的内容,拿去好好琢磨琢磨。退朝!”他一挥手,再一次转动椅子,不出意料又踉跄了一下。
临出门前,还可以听到他失态咒骂,“靠!下次把换把理发椅,我就不信还那么背!”
我抱着一大叠的文件夹内流满面地走出他的办公室。呜呜呜,出门忘看黄历了,今天是不是诸事不宜呐?
“哗——”日历撕去,今天是周五,也就是昨天意义上的明天。
大楼外的街道上,黑夜降临。车如流水马如龙,天上霓虹灯火阑珊,热闹非凡。
哦,今夜啊,那繁华如水的夜生活啊,注定与我无缘!
我坐在座位上对着那一堆资料发呆,呜呜呜!主编太毒!周五的晚上是华丽丽的和朋友逛街猎色胡吃海喝的日子啊!竟然被你给剥夺了!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算账的!
哼哼,不过要是以为我会这麽认命就错了!你有过墙梯,就别怪我有张良记!
我“嗖”地一下从桌子下拿出早上就偷偷走私进来的大水桶——里边装满了我这两天的换洗衣物!我就是在这里洗定了!嘿嘿!一分钱一分货一寸光阴一寸金!咱们在商言商!你浪费我的时间我就浪费你的生命!
所以,我哼哼哧哧地提着大水桶进了卫生间。
等走到卫生间门口了,竟然发现那里没开灯!对了,早上似乎是灯丝坏掉了,还来不及换!
因为只有我一人!所以我所在的这层楼今晚格外幽静。听着那近在耳边的水龙头滴水声,我不禁咽了口口水,一个人在孤独诡异的环境里似乎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此刻,我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拖把女鬼头马桶血色惊魂的鬼片片段,令我一阵又一阵的心慌慌。特别是早上听到的那些关于公司晚上闹鬼的传说,我不禁开始想要打退堂鼓了。算了,报复就算了,安全要紧!
但是,等等!我捂住小腹——在这危急的时刻,我想起了裴多菲的一首诗
时间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憋尿故,两者皆可抛!
我尿急,我要上厕所!
孔老圣人也曾曰过:既来之,则尿之!到了厕所不尿尿就跟到了北京没去爬长城一样遗憾。于是,戚戚然我放下水桶,看了眼卫生间,一边暗暗鼓舞着自己,一边就摸索着走了进去。
等我解决完毕在洗手时,顿感一阵阴风嗖嗖嗖刮过——那扇被我关掉的小格间的门咿歪了一声,让我连毛孔顿时都竖了起来——且听,门外,门外响起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不同于传统的嗒嗒嗒,而是一重一轻、一重一轻,缓缓地靠近
这个时候,整层大楼只有我一个人,保安叔叔没有这边的监控录像,更不可能赶过来,现在都快10点了…难不成真的是…那东西?
我哆嗦了下,看到墙角边摆着的那根拖把,想也没想就抓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往门边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直逼我所在的卫生间门口了!
“哐啷!”
我一听到这动静,立马三下五除二地跳了出来,大吼——“是人是鬼报上名来!吃我一棒!看你哪儿跑?!”
等到那团模糊的黑影近了的时候,我扬起拖把冲上去就是一阵惊涛拍浪仆腿穿掌削耳撩腮……
来人措手不及连连后退,直到撞倒水桶摔在地上,黑暗中,他跌坐在地上,有磁性的咒骂从他口里低低地传来,“靠!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挥舞着拖把的手在空中顿住——这个声音,还真TMD熟悉!
正文 Part 24
我挥舞着拖把的手在空中顿住——这个声音,还真TMD熟悉!
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牢牢地抓住拖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跌坐在地上的人影
“靠!你用什么捅我?拖把?!”那个刚刚默不作声认命坐在地上的影子此刻又炸毛了!
这人也忒不淡定了!不过听到这阳刚味十足的暴吼,我倒是淡定了。
借着从窗外隐隐透进的月光,我看了看来人——月华洒在来人的脸上,印出了他的轮廓。虽然看不怎么清楚,但是我能看到那弧度完美的尖细下巴此刻正桀骜不驯地扬着,我甚至还能听到从他鼻子里冒出来的那个感叹字:“哼!”
“哼!看够了没?”声音十分不耐。
这个说话总喜欢在尾音上扬声调的声音,立刻让我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据我所知,整个写字楼,也就此人能有这种声音了!
“用鼻音说话,小心你那话都带着鼻屎!”
“你——!”即使在这么昏暗的地方,我也能感觉到此刻他气急败坏却又无理反驳的无力感!
我丢开拖把,把手伸了过去——他往后挪了挪,声音里满是戒备,“干嘛?”
我扬高了声音,“你以为你现在全身水珠乱滴的样子很性感啊?!如果你觉得不过瘾的话我办公室就有视屏设备,要不要替你搞一套性感写真辑?”
“……”
“还不快起来?!”我以眼还眼,用十分不耐的态度回报他。
他咕咕哝哝了几句,在我几乎以为他不会需要我拉他的时候,他竟然意外地把手搭在了我的手里。
保养良好的手,修长的手指碰在我的掌心,有些微微的水珠滑到了我的手上。我咬牙使劲一拉,就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看了那双突然间充满奇异力量的手,有一瞬间的兴奋!
“练了那么久的揽雀尾,终于有成效了!”我满怀激动地举手宣布。
“就本少爷这样的,自然是朱雀等级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懒洋洋的声音里有带着特别的磁性,脱离尴尬形象的某只开始高调宣布他的骄傲。
“不,不是朱雀,是孔雀!”
“孔雀也不…”
“我告诉你件事哦!”我神秘兮兮地靠近他,“孔雀发情才开屏,平时那是骚包又没型的!”
对面的人一个没站稳,脚下滑了滑。
“你看你看,这里被你搞得一团糟!”我把刚刚因为被撞倒而翻得到处都是的衣物胡乱又塞进了桶里,小手一挥,十分豪迈地就挥一挥衣袖叫他滚蛋,“你快走吧!不要问我的姓名,也别跟我公司寄感谢信了!”要不是我芳心暗许池白浩,夜半救下美男后早就要求以身相许做回报了!我亏大了好不好?!
不过可以此人除外!
“…!你怎么还跟着我?说不用感谢信了你这么执着作甚麽…”快走快走!不然我会后悔!
“还跟?都说不用给我送感谢信了!”我略略停顿了下,“其实,那款新上市的Bernado高跟鞋挺不错的……”
“靠!闭嘴!”
结果最后,他竟然一路跟着我回了办公室。
光线充足的办公室,我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跟伦琴射线似的晃得我眼花。我万万没有想到,邱晨,邱晨这家伙休闲打扮会是那么的…帅得惊人!
黑色的休闲T恤穿在他身上,竟然让他看上去出奇的骨骼清奇气质不凡,从腰带下垂下的银色闪饰一直绕到大腿,使那条穿在他身上稍嫌宽松的牛仔裤立刻变得十分桀骜不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的打扮,也被他穿出不同的味道,甚至比那一整副西装领带的正装打扮要惹眼的多。
灯光下,一颗沾染在他脸上的水珠,缓缓顺着他俊朗分明的脸庞,再到漂亮的下巴,然后倏地就隐进他严封密实的T恤里,引人遐思。
“再看?信不信本少爷能把你眼珠挖下来贴在这,让你看个够!”他暴躁地指了指自己胸前,挑衅地看向我。
胸前挂俩眼珠子,亏他想得出来!
谁知这个pose没有保持5秒就被飞来的一声阿嚏给土崩瓦解了。
我看着他狼狈不堪地捂鼻狂打喷嚏,不禁悲从悯中来。这孩子平常人缘太差,要不这会儿怎么可劲儿的被人诅咒打喷嚏呢!
“你呆那做甚么?给我过来!”他脸青鼻子红地瞪我,更可怕的是他的嘴角还挂着卡西莫多式真诚的微笑。
看他眼神不善地朝我走过来,我立即捂紧身子,往后缩了缩,“你想干嘛?”
老半天都不见有动静,我睁开眼睛看了看…
呃,他倒是纯洁。原来他直接越过我去水桶里翻能穿的衣服了!等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水桶,那里还有我来不及洗的内衣!
“你无耻不无耻,竟然随便翻女孩的衣服?”我慌忙把内衣内裤往下压了压,不忘愤怒地指责他,然后胡乱地抽出一件衣服扔过去,“就这件还凑合,穿不了拉倒!”
他大概就是条件反射地去接那件衣服,结果拿到手上一看,他的脸立马黑掉了。
“靠,这不是我的衬衫吗?怎么成这样了?!”他抓着衬衫研究了好一阵子,然后狂怒又不可思议地看我,“衣服早给你了,你现在才要洗?”
我耸耸肩,“当初你把衬衫硬塞给我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他听了我的话脸青了青,但他破天荒地没有怒吼。而是异常激动异常兴奋地提着衬衫的胸口处,手抖抖抖地质问我,虽然并没有结巴,却给我一种他特语无伦次的感觉,“你把它怎样了?”
我一看他这架势,看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立即兴高采烈地指着平整的领口对他说,“按你要求做的啊!你说弄皱了,我就给你整平!”
“你这是整平?”他食指在衬衫上使劲地戳了戳,“那这几道黄黄的痕迹又是怎么来的?”风在吼,马在叫,他邱晨少爷在咆哮!
原来是这个啊!真是没常识的孩子啊!
我心平气和地同他解释道,“听说用醋可以去死皱。但家里那天醋正好用完。我就先用柠檬试了一下,效果不怎么明显,然后我又用了酸奶,润湿以后抹上去,于是——”我双手张开,再合掌抓了一下空气,以露出八颗牙的优美之姿冲他崭露微笑,“皱褶,不见了耶!”
他冲我微笑。虽然他性格恶劣了点,但不妨碍那抹好比深谷幽兰般摄人心魂的笑容的绽放。凄然而又决绝。
“褶皱,不见了耶!”他学着我捏起嗓子地说道,然后迅速沉下脸,“污渍油渍更多了!!”后半句他用语速很快语调平平的声音一带而过,指着胸口处那几道橙黄色的痕迹,他的脸色很青。
谁说翻脸如翻书是女人的特长?
我戚戚然地看着他一脸抑郁有气无处撒的表情,蠕动的嘴唇依稀可以见到几个“kaokaokao”的唇音。看他脸色跟凉粉似的又黑又苍凉,我只好难得好心地走上前,展开手里的东西,“要不,我这件衣服赔给你?”
他抬起头,只瞥了一眼我手上展开的那件粉色全身都绣着咩咩小绵羊的睡裙,就眼角眉梢地唇角全抽了起来。沉默地打量了这件粉红睡衣一会儿,他终于扬起苍白凄凉的笑容,无力却依旧同我客气,“不,钱四宝,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在家通过睡衣的设计弥补缺陷,你也只能做到这份了!本少爷不同你争。”
我顺着他盯着的部位探头看过去,茫然不已,这睡裙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左右胸前各绣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羊,别出心裁,匠心独运!
“不,你别害羞啊邱晨!既然女人可以拿衬衫当超短裙,那男人为什么不能拿睡裙当超长衬衫?”
他那种轮廓分明俊俏的脸蛋,已经严重扭曲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换下黑T恤,套上白衬衫,然后手一扬,“不要说了!从今天起你离我远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一光年的不止,还需要保持吗?”
他一愣,清亮的眸子立即转开了,然后他直接抓过桌上放着的我要给周爽带的啤酒罐,咕嘟一口一饮而尽!就好像那是什么能解救他脱离苦海飞升成仙的灵丹妙药似的!
这豪饮的画面,突然震撼了我。
那件松松垮垮的衬衫只随意地扣了几个扣子,露出了分明的锁骨,和下边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衬衣松散地盖在牛仔裤外边。他仰着头,喉结滚动,性感无比。特别是那一饮而尽让他瞬间拥有的的魄力,让他以一副懒散而傲慢,精英而雅痞的姿态,优雅地呈现在了我面前。
这副纯然的姿态激起了我的食欲!于是我想也不想地就搬出我偷藏的薯片、饼干和火腿,就着青岛啤酒,欣赏起了这幅千古难见的美男饮酒醉神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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