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夏东心不在焉。
“你们男人呀!就是粗心,你没见夏北这几日话很少,吃饭发呆?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夜里很晚才回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柳青说。
“年轻人谈恋爱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阵风一阵雨,管她呢?”夏东漠不关心地说。
“年关以后侯鸟也不经常来了,她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矛盾?”柳青道出怀疑。
“不会罢?年关过后,可能是部队上训练任务重,没时间吧?”夏东猜测。
“年前一个星期来两趟,双休日还住在家里,我总觉得现在有点反常,再忙也不能一个月不来一趟吧?”柳青分析说。
“都谈到这种程度了,还能有什么变数?你多虑了。”夏东不相信柳青说的话。
“但愿如此!”柳青存有很大的疑虑。
夏东问:“秦兰这个星期天怎么也没来?”
柳青说:“秦兰忙啊!听说奔丧去了。”
“哦!谁过世了?”夏东问。
“王大头的原配夫人。”柳青说:“丧事办的声势浩大,在老家大街里搭起灵棚,村两头两台大戏,吊唁的人成群结队,光进口小轿车从村****排队排出去一里多地,第一天就有五十万人民币进账。秦兰是王大头特请去的财务总管,她还有时间回家来看你吗?”
有过去的谣言,夏东听罢心中不是滋味,说:“借死人发财,这叫什么本事?”
柳青说:“别人家婚、丧、嫁、娶王大头出了血,眼下他老子身体健康,儿女年龄小,还不趁妻子去世大捞一把?不然就亏大了!”
“秦兰与王大头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她去凑这个热闹干啥?”夏东明显的带了情绪。
“知心朋友吗!“柳青笑弯着眉梢说。
夏东说:“帮忙干点别的事,管账?那么杂乱的场面出了差错怎么办?”
“老夏!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谁不知道秦兰与王大头的关系?我怕你不好意思,不愿跟你深说,你就清楚不了糊涂了吧!年轻人的事,你不要打听!”
夏东一脸醋意,把头仰向斜上方,不再说话。
柳青见惹夏东不高兴了,把话扯开说:“老夏!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侯兑现哪?”
夏东正在心里为大儿子鸣不平,一时没回过味来,问:“我答应你什么啦?”
柳青把小嘴一撅,说:“怨不都说男人的许诺像放屁,只能听听响,闻闻臭味,向来不算数。男人的心像白云,飘忽不定,要用绳子拴牢,一松手就飞了。”
“你这是从哪儿说起呀?引出这么多牢骚话来?我说的话向来是吐口唾沫揳颗钉,你提醒一句吗?”夏东大惑不解。
“你答应我春节后结婚,都快两个月了,怎么不提了?”柳青埋怨。
“啊!没忘。”夏东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忘?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春节期间我给展一朵捎去一个信,我和她的事是成是不成让她给我个话,至今没信。”
“你在骗谁?”柳青说:“你当我是傻子?自从夏北把房芳的对象挑黄以后,展一朵就再不理你的茬了。你当我不知道?你打了多少次电话过去?展一朵一个不接。年前你派夏南亲自到省城找展一朵当面道歉,人家展一朵不让进门。你们的事早就了断了,净睁着眼说假话!”
夏东看着柳青一副委屈的脸,用逗小孩子的口气说:“在我的心里和展一朵还没断,这叫藕断丝连!”
柳青拿拳头捶击夏东的胸膛,撒娇地说:“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事吗?你光这样半真半假、躲躲闪闪地哄我!”柳青进一步坐在夏东的腿上,揽住他的脖子,说,“你可不能背叛我,那样我可真没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东和柳青的关系都到了这种程度,柳青又是诚心诚意,家庭环境也已经成熟。反对他再婚最激烈的是二小子夏西,而今他蹲在监狱里,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过问爸爸再婚的事。大小子夏南是既不反对又不支持,只要老爸高兴怎么着都行。闺女夏北也被柳青给征服了,她和大儿媳妇秦兰一道都热烈地拥护他和柳青成亲。再说柳青整天在他的身前身后晃游,别说她那突出的胸脯,后翘的臀部,白净的脸蛋,秋水汪汪的眼睛让他陶醉,光那胭脂的香味熏得他就足以六神无主,他怎么能不动心呢?按说他们二人早该完婚了,为什么夏东迟迟不决?还是他的虚荣心在做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找了一个四十岁的黄花闺女,而且还是他儿子往日的对象,还不被同事们笑掉大牙?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夏东听柳青说如果他不娶她,她就不想活了,摸着柳青柔软的脸蛋说:“这么严重啊!小柳哇!不是我不想娶你,我恨不得马上把你抱到我的床上,可实在是不忍心啊!我总觉得我不该娶你,你不要误会,绝对没有门不当户不对的意思。我是觉得年龄相差太大,我这脏老头子不该霸占你的青春!我不能给你的生活带来幸福,怕给你造成一生的痛苦。你应该找一个年龄、身体、相貌都般配的男人,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柳青对夏东的肺腑之言听不进去,她是铁了心要嫁给夏东的,一来夏东的地位、家庭条件优越,一般人家没法比。二来夏东这个人没有坏心眼,在当今这个世道上能找一个没有坏心眼的男人不容易。三来自己都四十岁了,又没有特殊条件,找一个年龄相当的男人,嫁过门去就得当后娘,后娘不好当啊!还不如找一个大年龄的男人,混一辈子算了。
柳青真地爱上了夏东,至于柳青要嫁给夏东的实实在在的原因,她虽然没对任何人说过,实际上还是在夏南身上。她对夏南依然是一往情深,然而夏南的现在家庭很稳固,嫁给夏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她选择了夏东,爱屋及乌吗,她把对两个男人的爱集中到夏东一个人身上,就对夏东爱得更切。
姊妹篇糊涂的爱第十二章之五
五
美多美宾馆1018套房间门口的左上角挂着一块镀金的门牌,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室内的写字台、书橱、文件柜、木质椅、沙发、电脑桌、茶几等等办公用具,清一色的是当地家具名家蓝鸟品牌。而且一律着栗子色,配上鸡血红大理石地面,显得非常庄重、高雅。唯有会客室的一棵发财树长的郁郁葱葱,绿色给总经理的办公室增添了极强的活力。
王大头郁闷地坐在总经理的真皮转椅内,他那瘦小的身体和若大的写字台桌面与高大的转椅显得很不协调。那颗大脑袋耷拉在胸前,垂头丧气的样子与这气派的宽敞办公室格格不入。他好像对室外春意盎然的美景没有感觉,龟缩在转椅内,将厚厚地窗帘拉的严严密密,仿佛要把春天挡在大街里,唯控有一丝春风吹进来,桌面上的台灯也不开,他在为一件事深思、发愁。
秘书小王是一位窈窕淑女,怀抱着一大摞文件,小心翼翼地推开总经理的门,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到王大头面前,细声细语地说:“王总,市委王****的秘书打电话来说,王****让你现在就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什么事?”王大头不耐烦。
“他没说。”小王见王总不悦,说话的声音更细了。
“我没空!”王大头没好气地说。
“我听王****秘书的口气好像是有急事。”小王壮着胆子补充了一句。
王大头从转椅内站起来,光火地说:“有事?还不是向我要钱?不理他!”
小王为难地问:“他再打电话来怎么说?”
王大头将手一甩说:“就说我出差不在家。”
小王见自己的总经理心情不好,再不敢说什么,诚惶诚恐地将怀中的文件放在写字台上,倒退几步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王大头叫一声。
虽然王大头叫的声音不算太大,可在胆怯的小王听起来似乎是炸了一声闷雷,苗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转回身,稍一停,马上露出笑脸说:“王总,请吩咐?”
“你把秦兰给我找来。”王大头紧接着补充一句说:“其他的人我一律不见,你给我都挡回去。
秦兰从来不描眉、搽口红,走路一阵风。只听他咚咚咚地脚步声向王大头的办公室走来,咣当一声,将门推开,门都不关,大步溜星地径直走到王大头写字台对过,一屁股歪坐在凳子上,把手提包往桌面上一墩,粗声粗气地说:“这是咋啦!跟死了老子娘似的?情绪怎么这么低?”
王大头没说话,站起来给秦兰使个手势,走到会客室坐在发财树下说:“中年丧妻,人生一大不幸啊!”
秦兰和王大头坐了个对面,讽刺地说:“我原以为你妻子死了你会高兴的,这下可解脱了,想找谁就找谁,没有了任何顾忌,没想到你还有点人性!”
王大头说:“你别挖苦我,人非草木,结发妻子不幸去世,岂能不伤心?”
秦兰说:“我看你是诸葛亮吊孝,做给世人看的?假慈悲!”
“不是假慈背,是有了新的认识。”王大头说:“妻子在世的时侯,我没觉得咋的,只知道自己寻欢作乐,没拿她当回事。妻子溘然离我而去,我立刻觉的像塌了天一样。七十多岁的父母没人照顾了,十来岁的一双儿女没人管了,我也好像成了没有巢的小鸟,失落得很!做生意都没劲头了。”
秦兰问王大头:“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王大头迷茫地说:“不知道!”
“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秦兰说:“在你拥有她的时侯,感觉没什么,有她不多,没她不少,甚至于嫌弃她、烦她,整天啰哩啰嗦地讨厌她。在你失去她的时侯,才知道她是个宝,没她不行。”
“是这么回事!”王大头佩服地频频点头。
秦兰接着说:“你不是说,像你这号的人,找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找两条腿的女人一划拉一大把吗?”
“那是找姘头、包二奶。”王大头说:“这年头儿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难啊!”
“你包的二奶里边就没有一个如意的?扶正算啦!”秦兰问。
“没有,一个没有。”王大头把大脑袋摇得似布朗鼓。
“那你还跟她们走的特别近?”秦兰不解。
“你不懂!这叫相互利用。我找她们是想玩玩她们,欲的需要,她们跟我是想着我兜里的钞票,也是欲的需要。”王大头说的很得意。
“丑陋的灵魂!”秦兰泛指。
王大头不以为然地说:“我是有肮脏的一面,吃、喝、嫖、赌样样都占,比起有些当官的我还有好的一面,我每年向国家上交数百万元的税款。“
秦兰说:“自我吹嘘,人家当官的就不干工作啦?”
王大头说:“干工作?打麻将三天不睡,跳舞一夜不累,喝酒一斤不醉,干工作一样不会,这就是所谓的好干部。”
秦兰说:“这么说在你眼里就没好人了?”
“有,”王大头说,“你是好人,你家老头子是个好人,我刚去世的妻子是个好人,别看她大字不识一筐,老实的象头牛,笨的像头猪,我从来就不嫌弃她,没有抛开她的二心,说明我深深地爱着她。她是个难得的贤妻良母,她对我在外边拈花惹草的行为从来都不过问,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爱她!”
“你们这些人哪!都是变态。都是钱烧的,兜里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姓什么好了!”秦兰讽刺王大头。
对于秦兰的恶语相向,王大头呵呵一乐了事,问秦兰:“你说我再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婆?”
秦兰说:“前妻尸骨未寒就想另娶?还说爱你的前妻呢?骗人!”
王大头说:“怀念前妻和再婚是两码事,我现在发愁的是能不能再找一个像前妻一样的女人?”
秦兰说:“依我看你就别找了,跟着你的二奶过得啦!”
王大头说:“那可不行!二奶算什么东西?她们是我顾用的临时工!说不好听一点,二奶是我脚上穿的臭袜子,想穿就穿在脚上,不想穿脱下来往垃圾堆里一丢,我再买一双新的。”
秦兰说:“我劝你改改臭毛病吧?不然,正二八经的女人不找你,别看你有几个臭钱!”
王大头喜皮笑脸地说:“你若答应我,我就改?”
秦兰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再提这事,你把心放正一点吧,不要光往歪处想,那是不可能的!”
王大头的妻子一去世,他就把再婚的目标锁定住秦兰。他之所以选秦兰做夫人,一是秦兰与他很对脾气,在长时间的交往中,二人建立了一定的感情,他对秦兰的耿直、大方、开明很欣赏。他预计秦兰与他结婚后,肯定对他的老人、儿女错不了。二是他看上了秦兰的才干,她会计业务特精通,结婚后,让秦兰给他当财务总管,一准是他的好帮手。王大头想的很美,他认为有以往他和秦兰建立起来的私人感情,有他财大气粗的优厚条件,只要他张开口,秦兰答应问题不大。至于他的丈夫夏南同不同意,那个窝囊废不在话下,最多给他几十万块钱。别看秦兰的爱人夏南是大名鼎鼎的市委副秘书长,在王大头的眼里任何官位都不值钱。他曾放出过狂言,我是不想当官,如果我想当官,当个市长、市委****的钱到擒来。没料到,王大头把自己的如意算盘对秦兰一说,遭到秦兰的坚决反对。
今天他把秦兰再次叫来,就是抱着一线的希望,想再次说服秦兰答应他的要求。当再次遭到秦兰的拒绝时,王大头不死心地说:“秦姐,我们的关系可不是一天半天了,我对你的人品、才华特崇拜,我想你对我也是了解的。如果我们俩能结合在一起,你在公司里管内部事务,我管对外业务,我敢肯定,不出三年,保证能把我们的公司打造成全国五百强之一!”
秦兰不为所动地说:“你是在选老婆,还是在选经理?”
王大头说:“我要选一位总经理式的老婆。”
“意想天开!”秦兰说。
王大头问:“是不是夏南阻拦?”
秦兰反问:“你想他能同意吗?”
王大头又犯了职业病,多半有钱的人都有一种通病,认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当代的富人把历史上的格言又发展了一步,将有钱能买鬼推磨,提高到有钱能买磨推鬼。王大头也不例外,拍着口袋对秦兰说:“你让夏南开个价吧!”
秦兰泼了王大头一身冷水,说:“在我眼里钱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在爱情的领域里,金钱显得苍白无力。”
王大头诧异,问:“那是你不同意?”
秦兰又反问:“你想我能同意吗?”
王大头不解,再问:“哪是为什么?”
秦兰说:“本来外界就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议论纷纷,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