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探诺厥腔畈桓桑忝腔共****,稍有不顺心不是骂就是打,别说你大嫂是个大活人,就是养条狗也不能这样对待它吧?你二嫂是位多好的人,想你二哥都想疯了,可你二哥来了信你给压下,瞒着人家,害得你二嫂一冬天顶风冒雪往县城跑,差点把命丢喽,你居心何在?这可好,蓝梅一去不复返,听说把命丢在路上啦,这下你们俩口子拍手称快了吧?少了一个分家产的。联官,你别趴嗒嘴,婶子逮住你一次不容易,听俺把话说完,叫你在背漆旮旯里骂俺去吧,只说你这一回,以后你摆上酒席请俺,俺还不凑呢。你大哥将你大嫂休了,你们俩口子不但不同情人家,落井下石,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浇开水,你们造罪不?大概你们是怕大嫂分家业,不把人家撵手死不罢休。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太小气,你们这个破家值几文臭钱,值当这样整人吗?联官,俺和你叔警告你,你们不分家倒罢,若分家迈不过你叔叔这道门槛。你大嫂是离婚不离家,上边有政策,要分家仍然以大为上,你家的北屋是你大嫂的,叫你媳妇搬到牛棚里去住。哪头炕凉哪头炕热你小子不糊涂,如果叫你叔叔去管这档子事,现在就把家分喽。省得你媳妇看谁都不顺眼。”
婶子一边述哒,一边抠着手上被风吹干的浆糊,将姚联官揭得体无完肤,脸上的麻子一会儿开梅花,一会儿开枣花,肚里肠了都气成了尿脬,瞅瞅叔叔,叔叔铁青着脸,稀不楞的花白胡子上带着怒气,烟也不吸了,右手紧紧攥着一尺多长的烟杆,好像随时都想向姚联官的头上敲来。姚联官并没有接受婶子的批评,反而更增大的他对黄菊的仇气。心想:黄菊必除无疑,不然,俺得把她当娘养着。
姚振才气归气,也觉得老伴说的话太刺耳,用较温和的口气说:“联官,别看你婶子说的话难听,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你们家好。你小时候经常在你婶子跟前玩,看你最亲,她是不忍心看着咱姚家败下去。你们家整天吵得鸡犬不宁,惹了满街筒笑话,俺和你婶脸上无光,这张老脸没地方搁。今格将你叫来,对也罢错也罢,说你几句,不要介意。刚才你婶子说到分家,那是气话,分啥家,在一块将就着过吧。你大嫂在家喂着头户种着地,你多省心,是福不是害,你回去好好想想,知足吧,别叫你媳妇闲着没事光找气生。这回事是她把你大嫂惹火了,可能大嫂打了她几下,俺没见,估摸着你大嫂不会真打她,是为了吓唬吓唬她。”
“羊羔急喽还咬人呢!”婶子插话说:“你大嫂是个多老实的人,你没听见,你媳妇在房上骂的那个难听,把六成家的狗吓的都不敢叫了。人不逼到那个份上,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当然,你大嫂打人是她的不对,俺说了她,她知道错了。你也要管管你媳妇,拿着老爷们不能事事都听媳妇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一家人不能拿着棒槌当针,清楚不了糊涂了。”姚振才规劝姚联官。
姚联官正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之际,姚振才递给了他一个梯子,赶紧跐着梯子下台,说:“今格听叔叔婶子一翻铭肌镂骨地教侮,俺心如明镜,豁然开朗,永世不忘。过去俺对桂巧太迁就娇惯,有时偏听偏信,错怪了大嫂。以后一定对桂巧多加管教,好好善待大嫂。请叔叔婶子放心,类似的问题今后再不会发生。叔婶还有别的事没有?若没有别的事俺想赶紧回家看看,防止她们二人见面后再起纠纷。”
姚联官悻悻地走了,肚子里像装着一窝蚂蜂,蜇得疼痛难忍。
姚振才老俩口看错了姚联官,他们的一番苦心并没有产生正面效应,反而负作用更大。
姚联官将叔婶的话隔三片五地学给刘桂巧,刘桂巧觉得黄菊酷似婆婆一样压在心头,姚联官也觉得家庭的一切矛盾都在黄菊身上,要想家庭平和,必须铲除黄菊。
姚联官与刘桂巧商定要实施加害黄菊的计划,首先掐断她找闺女的线索,使她母女团圆的美梦彻底破灭。
黄菊心中纳闷,姚联官带着刘桂巧回家,原以为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没料到二人回家后都不提打架的事,好像家中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黄菊索性也不提那天的矛盾,和往常一样下地,做饭。
一只黑猫逮住一只小老鼠,叼到黄菊喂牛的牛棚南边的空地上,将老鼠放在面前,黑猫后退,离小老鼠一尺多远匐地而视,只要小老鼠一动,黑猫立刻向前一扑将小老鼠按在爪下,一直将小老鼠玩到气息奄奄才一口咬断它的脖颈。
“家里有人吗?”
王屯村张有才的妻子明斋正在院里洗衣服,听见门口有人问话,站起来在蓝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双手,回答:“有。谁呀!进来吧。”
明斋站起来迎客人没走到街门口,客人推门进来了,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胖乎乎的四方大脸,身穿一件蓝碎花短袖洋布衫,浅灰色裤子,脚蹬一双绣花鞋。明斋上下打量着陌生人,说:“你找谁?”
“你不认识俺吧?俺是姚家庄的,三乡五里的一说就知道了,俺是黄菊她小叔子媳妇,叫刘桂巧。”刘桂巧一瘸一拐地进了院。
明斋疑问的脸上立刻露出微笑,说:“黄菊呀,知道,咱没见过面,咋一看眼生。给,这有个杌子,坐在院里吧,房凉里凉快。”
“俺听大嫂说大娘病着,她这些日子没空来,叫俺来看看大娘,大娘的病好点没有?”刘桂巧假惺惺地说。
“黄菊真有心计,还想着,俺婆婆的病一年多了就是这个样子,时好时坏,啥也不知道,就等着咽那一口气了。黄菊也是还麻烦你来跑一趟,真过意不去。”
“应该的。”刘桂巧接过明斋递过来的一把鸡翎扇,忽扇了几下,说,“可不是,人老喽就是拖累下辈人,该你受累的。”
“受累倒没啥,老人受罪,屁股上都是褥疮,像这样活着,真不如早点死喽。”明斋说。
“谁说不是,别人不能替。”刘桂巧将话转到来的目的上,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俺那口子叫联官,排行小四,现在双吕区政府工作,本来他也想和俺一起来看看大娘,谁知临来前区里捎信叫他马上回去,说有急事等着他,俺就自己来了。”
“你来了俺就知情了,回去对黄菊说,可不要这样结记着。”明斋说。
刘桂巧说:“听大嫂说有才哥经常在外跑买卖,为帮她找闺女费了很多心,俺们全家都感谢有才哥。别的忙帮不了,俺那口子在区里接触的面广,认识的人多,区长就是俺大哥的老战友,有才哥有事就去找俺那口子,一般的事情都能办。”
“好好。”明斋忙不跌地说了一串好,“等他回来俺一定对他学,有事去找你那口子。给黄菊找闺女是应该的,他是跑过几趟,不是见不到人,就是问不出准信,至今未找到,俺埋怨了他多回。你黄菊大嫂怪可怜的,就这一个闺女,命根子呀!丢了,搁在谁身上都心焦。你回去对你大嫂说,别叫她海来了,一有准信就催他去姚家庄找她。”
“不急不急。”刘桂巧说,“找人又不像找个鸡呀狗的,在门口吆喝一声就跑回来了。孩子丢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别叫有才哥当个大事放在心上,对着事查合着就沾啦,把这事老放在心上惦记着,影响做买卖。”
“那能不急呢?闺女是娘的心头肉。春天他在府里听说黄菊的闺女还活着,有人知道。就因为他娘病的厉害,不敢往远处走,一直没往府里去。”
“怎么没见有才哥,又出门啦?”
“这两天他娘的病情稳定,俺催着他往府里去了,你大嫂找闺女心切,既然有信就抓紧打问清楚,万一他娘过世,又不知拖多长时间。”
刘桂巧神秘地凑到明斋脸前,将鸡翎扇举到头的侧面,对着明斋的耳朵小声说:“嫂子,你还不知道,俺大嫂现在不着急找闺女了,忙着改嫁呢!”
“噢!咋一点信没听说?”
“嫂子,你和有才哥被她的假像给迷糊了。别看她三天两头来找你们,哭哭啼啼怪可怜的,那都是装装样子叫你们看的。俺大嫂那人表面上看多老实一个人,花花心眼比谁都多,和俺村姚老一靠着,俺村里无人不晓,名声可坏呢。”
“是吗?俺怎么没察觉出来?”明斋半信半疑。
“俺村姚老一和大嫂住的对着门,过去俩人来往诡密未被发觉,不知啥原因,最近俩人闹别扭了,大嫂将姚老一臭打了一顿,包子破了皮,露馅了。她自觉在姚家庄无颜见人,就急慌着忙地想找头嫁走。”
明斋被刘桂巧的舌簧搅得一团迷雾,原以为黄菊是位老实厚道的人,经刘桂巧一说,心中犯了疑惑,信去吧?总觉得黄菊不像那种人,不信去吧?人家兄弟媳妇红口白牙亲自说的,家丑不可外扬。丑闻从家里传出来,看来问题已经很严重。真是人心隔肚皮,琢磨不透。明斋又一想,管她是什么人呢,帮她找闺女总没错,说:“俺不管她是真急假急,能帮她找到闺女俺也算尽到了心意,如果黄菊要改嫁,有个亲人陪伴也是好事。”
“那可不一定。”刘桂巧将脖一歪,板下脸来,摇了几下鸡翎扇,冷言冰语地说,“弄不好张大哥是大闺女生孩子,费力不讨好。一个人走头多利索,谁愿意带着孩子改嫁,当心大嫂说你们是多管闲事。依俺说,她自己都不上心找闺女了,张大哥也就省点心吧。”
“黄菊改嫁带不带闺女是她的事,孩子可是你们姚家后代,就是闺女呗,为闺女着想,能找到亲人也算俺给你们做了件好事。”明斋已看出刘桂巧的真实意图,故意用话搪塞刘桂巧。
“嫂子,对张大哥说省点事吧,别人家的事情少管为好,一个赔钱货找回来,她不带走谁招养,不要给俺家添些罗嗦事,俺可不愿意招揽这累赘。”刘桂巧道出了真情。
“沾,他回来俺把你的意思告诉他。”明斋不再陪着刘桂巧说话,心里有一种讨厌感。
“噢!对了,俺那口子说,叫张大哥到区里去,有事对他说。”刘桂巧说。
“啥事呀?”
“他没说,俺估计可能是上边有新精神,专门针对着做生意人的。”刘桂巧的话是姚联官口授的,为的敲山震虎吓唬住张有才。
明斋未弄清是啥意思,说:“他经常不在家,回家来忙的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等有了空叫他到区里去。”
刘桂巧拐着腿走了,明斋没送出街门口,回到院里仍洗她的衣服,回味起刘桂巧的话,不可思议,妯娌俩闹矛盾的多呢,像这种事情在背后戳坏的少见,太不近人情。可话又说回来,俺得提醒有才,不要陷进人家家庭斗争的旋涡里,救不了羊羔,招惹一身膻气。
张有才这趟去开口府收获颇丰,风尘朴朴满载而归,回家后连娘的病情都没问,兴高采烈地向明斋回报开了:“孩他娘,这回没白跑,有准信了……”
明斋好像并不在意听,将张有才挡在北屋门外,说:“看你这一身土。”解下围裙,按住张有才的肩膀****地摔打,不小心,围裙带甩在张有才的脸上。
“哎哟!你轻点,抽得俺脸生疼。”张有才用手捂着脸。
“俺不是故意,看你这娇耐劲。”
明斋转到张有才面前,想看看抽的咋样,张有才伸手抓住明斋的两只大奶,明斋又抽了她一围裙,说:“不嫌害臊,大白天动手动脚的,不老实。哎!俺问你,这次去府里有没有逛那脏地方?”
“没有没有,保证没有,你又多心了。”张有才举着手像宣誓一样表白,说:“解放
后,那种地方已被政府明令取缔,俺想去可惜没找到门。”
“你敢,当心俺把你那玩意儿给剪下来。”明斋笑咪唬地咬着牙。
“俺无所谓,剪掉喽俺蹲着尿泡,那可就苦啦你了!”
“啪!”张有才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张有才到屋里趴在水瓮里喝了一气凉水说:“俺还没回报成果呢。俺这次到府里就找到想要找的人,他说他找到了捡翠英的那位赶马车的人,那年他将翠英带回家养了半年,通过他舅舅将翠英又送给了开口府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女人不生孩子,是他舅舅带着翠英送往开口府去的,只听说那户人家住在开口府靛市街,前年他舅舅死了,再没有人知道门牌号码。俺这次在开口府下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就到靛市街去暗访,嗨!俺还真访出一户在解放前要过一个闺女,听岁数和翠英差不多。俺乔装成要饭吃的到那户人家去探个究竟,谁知大门洞内拴着条大黑狗,汪汪汪!可凶呢,俺没敢进去。”
明斋像听故事一样听完张有才的述说,刘桂巧的话又在耳朵响起,使她高兴不起来。将刘桂巧来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张有才听,张有才忿忿地说:“她一撅尾巴俺就知道她拉啥屎,老虎拉大车,甭管他那一套。黄菊是个好人,帮黄菊找孩子是俺亲口答应的,不能出尔反尔。生意人讲赚钱不假,但更讲诚信。古人日:诚信守信。信,人言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们姚家庄尿鳖子大,谁叫啥名子,家里有几口人,啥德性?俺了如指掌。她男人排行小四,叫姚联官,满脸枣花麻子,坏点子不少,提防点就是了。赶明俺找黄菊报喜去。”
“这就把她兄弟得罪了,听说人家在区政府当差,区长是人家大哥的好朋友,还是小心点。对了,那拐子说她男人捎信叫你往区里去一趟,说是有啥新精神对你说。”明斋心里惴惴不安,为丈夫的安危担忧。
张有才皱了眉头,他想到年初在开口府曾碰见杨寨村的刘坏蛋,那小子见俺就跑,被俺喊住,他显得特别害怕,俺说你怕俺干啥,咱俩一无冤二无仇,他说不是怕俺,是怕见本乡的人,担心姚联官知道他的下落找麻烦。俺问他为啥,他死活不说,同时提醒俺千万不要将他的消息告诉姚联官,还告诫俺不要惹姚联官,说那小子心狠手毒,惹不得。具体到找翠英的事情,刘桂巧的话说明她们家妯娌不和,是娘们之间的矛盾。姚联官再不是东西,俺帮他找到亲侄女,不至于反目为仇吧?张有才思忖一会儿说:“姚联官才到区政府上班;不是官,区长和他是啥关系俺不清楚,不过宰相家的丫头都是三品官,咱不得罪他。赶明俺到姚家庄先将翠英的消息告诉黄菊,再到区政府将翠英的下落向姚联官回报。两方咱都不得罪。”
谷子吐穗了,老天爷十来天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