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说是遗传……遗传!怎么会是遗传呢!她没有这种病,可顾莫臣……心里的绝望渐渐被恐惧取代,如果孩子的母亲没有,那就是父亲身上遗传下来的。但如果顾莫臣没有,那……眸光一颤,但下一刻就立马否决了那骇人的想法。不会的,念臣就是他的孩子,就是他的!
医生说,要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可真的,能找到么?最好的,就是让家人去做个骨髓匹配。之前她找到了顾斯城,但那是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那男人的举动中,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否则也不会来医院看念臣。那现在,他愿意救孩子么?她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去试一试。
……
沐之晚凝着不远处草坪上嬉闹的嗯哼,而双膝上趴着的Lucky明显就慵懒多了,眯着小眼,睡得惬意。
这样宁静美好的下午茶时光,不知为何,会想到顾念臣那张可怜的小脸。那个夜晚,他哭着要爸爸,让一个孩子就这么淋雨,是安意执念的错还是她的错呢?可自己错在哪儿了?
但那个孩子现在面临的,是死亡。她竟开始,怜悯了。怜悯那个出生不到三年的孩子,怜悯他的母亲即将承受的痛苦。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如果当初安意没有执意生下顾念臣,或是没有对顾莫臣产生那种心思,就不会有那个不该发生的夜晚,那现在这一切,都会不同。
也许沐之晚和安意,还会是朋友,至少还会陪伴着对方。
良久,她还是决定打出这通电话,毕竟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
“安意,我们见一面吧。楮”
而刚从医院出来的安意,正打算去找顾斯城,沐之晚的电话,让她有微微的诧异。沐之晚约她见面?是知道了孩子的事还是……想让自己带着孩子离开来捍卫她顾太太的身份呢?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一个安静的教堂。沐之晚不信教,但很喜欢这里的宁静,神圣而宽恕。很多事情,也有宽恕原谅,才能化解一切。
安意来到教堂时,里面安静如斯,一排排红色的长凳上,没有别的人,只有沐之晚一人坐着。明亮的教堂,十字架的光晕有些刺眼。
“找我有事么?”
还以为,从上次的事后,彼此没有再相见的必要。沐之晚淡淡而笑,听出安意话里习以为常的生硬。安意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她抬着明亮的眸,说道:
“陪我坐一会儿吧。”
很久,没有静静坐下来,聊天了。
安意先是片刻迷茫,随之还是冷下眼,不快不慢地在女人身边坐下。这几年少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对立而坐,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样并排而坐,相互紧靠,还真是久违了。
“还记得么,以前彼此有苦恼的时候,总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
沐之晚说着,嘴角的笑意蔓延在回忆中。那时候的她们,因为性格上的相似,所以在人群里,总是沉默地让人觉得无聊,唯一喜欢的事,就是静坐一个下午,不多说一句话。
“安意,那个时候的我们,谈不上单纯,但也没有那么复杂。”
“不是的……”安意摇头,并不是她以为这样的,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很复杂的女孩。侧过头看着沐之晚那多年未变的容颜,嘴角的苦涩越发明显——
“沐之晚,如果你不是有钱人,我想我就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她这么说,懂了么。当初的安意,就是低贱的人,她生活的地方是沐之晚永远想象不到的。就是那种,已经被政府强行划上“拆”字的废墟房,相当于……类似乞丐一样,但她比乞丐好一点,好歹那残破的地方还是有一个三十平米不到的位置让她晚上能够睡一个觉。安意从小就学会了生存,初中开始就跟着那些有钱的不。良少女混,高中的时候在夜店卖酒赔笑,拿到的少许工资也是替那欠下赌债的母亲还钱的。
考上大学那一年,她犹豫过。毕竟那是T市最好的学校,要是能从那里毕业的人,找工作不会难。
所以她没有辍学,所以……她遇上了,改变一生的女孩。
那个叫做沐之晚的女孩,和自己一般大,一个专业,她很美,像是雕刻出来的人儿,美丽的皮囊会让人嫉妒。那个时候出了安意,谁都嫉妒沐之晚,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还因为……她的身份。未来顾氏企业的总裁夫人,哪怕这女孩才十八岁。
安意冷淡的性子从不会去关注这些,只知道,沐之晚和她一样,不爱说话,不愿说话,至少是,不和学校里的人说话。大学本该是青春美好的,但对于她们而言,不过是消磨时光的机器。直到那几个高利贷找到学校外堵住安意那天,让她们有了唯一的交集。
“即
tang便你冷漠,但你的善良是存在的。所以当初给了那些人一笔钱打发走,解救了我。”女人说着,嘲讽的笑声有些悲怆。沐之晚,现在想想,会不会后悔当初心善,帮了我这个表里不一的白眼狼呢?!
“我感激你,真的。但同时也因为这个,我开始想,如果每次遇到有追债的人找来,你每次都能帮我解决该多好!”
所以,要想让沐之晚随时帮忙,只有一个办法——和她形影不离。
而安意,做到了。她打听过沐之晚的过去,知道了她同样不堪的曾经,所以交谈时总会引起她的注意。不到两个月,便成了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
安意想,其实这样挺好的。虽然一开始接近沐之晚的目的是为了钱,但只要自己真心对她,真的把她当做朋友,心里也算没有亏欠。但偏偏,让自己遇上那个……那个叫做顾莫臣的男人。他是那么完美,那么的优雅非凡,那么的……让她无法自拔。
“嗯,明白了。”听完了这一席话,沐之晚只是颌首笑着点点头。这次,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太过云淡风轻,安意愕然。止了止音,颤声开口:
“不恨我?”
不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不恨,只是……觉得你有些卑鄙而已。”
卑鄙而已,谈不上恨。又不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恨一个人很累的。沐之晚恨过一次,所以不敢了。
“哪怕最后我和顾莫臣上。床了,你也不恨我?!”声音有些失控,安意也不知道自己故意这么说,是想撕去沐之晚那伪装的面具还是撕开自己破碎的心。
“那你告诉我,我为何要恨?”总问恨不恨,那总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啊。和顾莫臣上。床?那个时候的沐之晚,对外宣布了和顾莫臣以及顾家再无任何关系,所以安意和一个与她无关的人上。床,跟她有关系么?
“沐之晚,你在装!”
哪有人能够容忍,最好的朋友和心爱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
装……沐之晚有些被安意的话给逗笑了,是她长了一副伪装者的脸么,真是好笑。
“对,我其实真的装过一件事。”那件事情,只有她和顾莫臣知道的那个夜晚,她一直不肯说,是为了让安意活。但现在,似乎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
“安意,顾念臣是O型血吧。”
安意眉峰皱起,没料到她会转移话题,末了,冷笑回道:
“对,和他爸爸顾莫臣一样,是O型血!”
和顾莫臣一样?呵……沐之晚眉目笑开,绯红的唇轻抿,顾莫臣什么时候成O型血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嗯,的确一样。”女人点点头,看似认同的话在下一刻让身边的安意脑子里的最后一根神经,彻底崩盘——
“顾莫臣和我一样,是A型血。”
三秒的寂静,女人的震惊。安意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如雷鸣击,脑子轰轰作响。什么叫做,是A型血?!
沐之晚惬意中夹杂着慵懒,微微抬起头看着已经失声的女人,红唇掀起,一字一句坚定有力:
“你的孩子,不该姓顾。”——题外话——过了零点刷下一章~
第90章:那晚,你走错了房间(一更)
沐之晚惬意中夹杂着慵懒,微微抬起头看着已经失声的女人,红唇掀起,一字一句坚定有力:
“你的孩子,不该姓顾。”
至于应该姓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可能!!糌”
预料之中的怒吼,论是谁第一反应都是不肯相信的否认。只见安意手捏紧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看样子是怒了,愤怒至极。
“沐之晚,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在骗我,骗我!!”
怎么会是A型血!不可能!安意自己是B型,孩子是O型血,她就一直以为,他的爸爸也就是顾莫臣是O型血。现在,沐之晚来告诉她,顾莫臣他……她不会相信的,绝对不会!那一晚,那样极致的纠缠,醒来后面前的人就是他,孩子不是他的,还会是谁!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安意,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让你绝望,而是想要救你儿子的命。骨髓移植,你要尽快找到他的亲生父亲,不然……楮”
“你闭嘴!!”安意直接捂住耳朵,身子踉跄往后,撞在长凳上。她不要听,不要再听沐之晚的任何一句话。都是骗人的,沐之晚是为了她的婚姻,为了她的自私,才会故意这么说。不能相信她,不能!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安意离去的脚步很匆忙,沐之晚还是之前的模样,坐在长凳上,抬眸看着那庄严的十字架石碑。她只是希望,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失去生命,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就要好好珍惜。
……
可安意还没到Authority就被车子拦下,她认识这个开车的男人,是顾斯城身边的助理。毫不犹豫坐上车,也不问不顾Lay要把她带到哪,只想着要立刻见到那男人,让他承认孩子是他的,让自己心安。
酒店里,安意进了房间就看到站在窗边的男人,一瞬间,情绪所有爆发。
“你告诉我,你会认念臣的,对不对!”
她不敢问,念臣是不是他的孩子,而是……让他认!沐之晚说的不是真的,若不是亲生父子,依顾斯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来医院照顾念臣呢!他们就是父子,即便长得不像,也不能抹去血缘的关系。
顾斯城本深邃的眸越发沉暗,既然顾太太已经对他的所为不开心了,那他就只好——
“你已经有了答案了。”
在她来这儿之前,他亲爱的顾太太,已经告诉她答案了不是么。
“不,我不相信沐之晚的话。”安意忍着心中的酸涩,一字字坚定。除非她死,否则决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
不相信,好……顾斯城重瞳眯了眯,那淡漠中是没有温度,却让人记得一辈子的伤害——
“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不是他的。这一次,安意重新燃起的信念,就这么被男人的一句淡漠,彻底摧毁。跌落在冰凉的地上,她这一刻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他承认了,却是承认,念臣不是他的孩子。
“不……不会的,他就是你的孩子……你骗我,为了沐之晚,你要抛弃我和孩子!”
“安意,你对这间房,真的没有印象?”
这间房!安意抬起空洞的双眼,这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只不过……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就是趁着喝醉,来到距离这里不远的2608房间找顾莫臣。他什么意思?!心里徒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再看向四周,尤其是那张大床,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晚和他缠绵的情景。
她喝醉了,他也是,进了房间后,她就倒在了床上。再后来,就是剧烈的疼痛,印象中好像有人在说话,但她听不清。有人,说话?!那种时候,为什么会有人在旁边说话呢?
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冷清的男人。只见他菲薄的唇带着凉薄掀起,低沉的嗓音透着阴厉传来:
“那晚,你走错了房间。”
准确说,从监控上看,是三个男人把喝醉酒的安意带来了这个房间。而后就是夜半,那三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猥琐地离开酒店,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明。
***分隔线***
乔云嫤从危险期醒来时是下午三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乔世安守在身边的样子,头好疼,全身也像散架重组一般,想动却无力。
“醒了别动,小心伤口!”乔世安一脸担忧,幸亏女儿命大,醒过来了。不然,他定是要赔出老命也要让顾斯城给个交代!
“告诉爸爸,哪里痛?”
爸爸?乔云嫤拧眉,眼中的迷茫毫不掩饰。乔世安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立刻问道:
“云嫤,你……”
“你,是谁?”
乔世安眉目一怔,半天没有回过神。他的女儿竟然问他,是谁?!
……
医生来检查后,只给出了一个普遍的说法——度过了危险期,只是脑部有创伤,可能引起了失忆
tang。失忆,怎么会失忆呢!
乔世安很难接受,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遭了罪。但面对女儿迷茫的眼睛,他又无法宣泄心中的痛。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她又是谁呢?
见女儿用力去回想,脑袋就疼痛不止,乔父立刻就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女儿乖,等你伤好了,就带你回家。以后爸爸陪着你!”
乔世安就算不接受,这个时候也避免不了了。但仔细想想,只要没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失忆,又何尝不好呢?忘了顾斯城,忘了受过的情伤,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也许是件好事。
乔云嫤无辜的眼神中充斥着委屈和迷茫,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很莫名的害怕。不知道自己的一切,也不知道周围的一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我,不想在这儿!”
这里都是白色的,她觉得像无尽的白色迷雾,她迷失在其中,找不到出口。乔父心疼之余,只好抚慰女儿,顺着她的意,和蔼说道:
“女儿乖,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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