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先生可得记住今天的话了,晚晚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她对一个人一件事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谓是喜怒无常,我与她在一起三年,我深知她的性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喜欢做什么,我自然而然也是最清楚。”
“很感激你能陪她三年,也只会是那三年。”
“别太着急着下定义,来日方长。”
顾琛易斜睨一眼说的不卑不亢的男人,与那些被顾家压迫着的趋炎附势小人而言,他倒觉得陈景然是挺有那么几分骨气的,可惜了,也就这么一点骨气而已。
“景然,我还到处找你,你怎么——”齐姜宇隔着花坛瞧见树后的轮椅,匆匆忙忙赶过来,却没有料到直面遇到另一人。
他不禁做贼心虚般踉跄一步,急于避开听到声响回望过来的顾琛易。
陈景然默默的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自觉的靠近。
齐姜宇心惊胆战的举步维艰,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琛易又是一脚腾空而来。
顾琛易单手放在口袋里,“今天还真是辛苦齐先生了,派了那么多人来,应该费了不少力气吧。”
闻言,齐姜宇本能的身体一僵,连带着本是机械式移动的双脚也失去控制,左右两条腿磕在一起,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趔趄一步,重重的跌在地上。
他抬头,顾琛易的身体隐没在刺眼的阳光下,金光辉煌的印在他的身上,像极了神物临世,惊得他险些跪地朝拜以求保一命。
顾琛易半蹲下身子,似是对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齐姜宇说,又像是对着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依旧冷眼旁观的陈景然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却不担保是给了你放纵的机会,如果再有下一次,你齐大少恐怕在京城也是难以再逍遥了。”
齐姜宇哽咽一声,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顾琛易淡漠的瞥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陈景然,漠然道:“这是个讲究律法的年代,京城更是一个严律于己的地阶,当然,我也只是说说笑而已,我是个良好公民,违法犯纪的事,我如何敢做,今日上门都是客人,两位等一下可尽情的畅饮,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齐姜宇觉得很委屈,自己绝对是被人下了诅咒,否则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顾琛易,就忍不住的双腿发颤,见他靠近,竟莫名其妙的想要跪地求饶?
哪怕没有主动跪下去,像现在这样好似五体投地的趴下去,更觉得尊严全无啊。
“你可以起来了。”
陈景然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空飘来。
齐姜宇蓬头垢面的站起身,尴尬的拍了拍膝盖上的两团泥印,“刚刚只是脚滑了。”
陈景然面无表情的瞪着自顾自傻笑的男人,语气冰冷,“今天山下的那些人是你找来的?”
“……”
“果然跟着什么人,就会变成什么人,秦馨缺根筋,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齐姜宇拔了拔头上的毛,“我只想上来闹一闹,没想着拿他们怎么样,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是顾家的三公子。”越来后面,齐姜宇越是底气不足,索性乖乖的闭上嘴。
陈景然冷眼划过,拿起手机,默然的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铃声嘟嘟的响了几声便被对方接起,“大少。”
“先让他们停手。”陈景然捏了捏鼻梁,“我低估了这婚礼的规模。”
“我知道了。”
电话中断,陈景然抬目一言不发的瞪着岿然不动的男人。
齐姜宇心虚的望了望天,有意的避开他的眸子。
“我想我们有同一个目的,只是我用的是人脑,你用的是猪脑。”
“……”
“这件事你不需要再插手了,以后少管他们两个的事,顾家不是你齐家可以挑衅的。”
齐姜宇神情恹恹的低下头,“哪怕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跑来滋事了。”
谈话消失在小道尽头,平旷的空间里,只余下几片落叶孤寂的被刻上两道车辙。
休息室内,林瑜晚穿着大红色齐膝礼裙,依旧是那双红颜灿烂的红色高跟鞋,鞋底镶着几十颗碎钻,随着脚步的移动,钻石被灯光笼罩,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换好了?”顾琛易推开门,就这般站在门前打量着一身精简装扮的女人。
红裙红鞋红唇,那般的美颜诱人。
如果不是碍于在场的裴亦,他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心底的悸动上前抱住她,然后兽、性大发。
“我去前院看看,听说今天来了不是达官贵人。”裴亦知趣的走出休息室。
林瑜晚羞赧的抚了抚散落在耳侧的碎发,嘴角微微扬了扬,“裴亦说这件裙子更好看一些。”
顾琛易沉默着靠近,单手托过她的腰际,戏谑般打趣道:“这般诱惑,我怕我会暴露自己的某些心思。”
林瑜晚僵硬的被他抱着,就算他说的很模糊,但她好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因为两道身子重合,某些地方总会不经意的亲密接触。
不由自主的,小脸儿禁不住的滚烫一片。
顾琛易越发用力的束缚她,“怎么办?”
林瑜晚抬了抬眼,轻声问道:“要不洗个冷水澡?”
“噗。”顾琛易忍俊不禁的放开她,“我想吻你。”
未等她的回复,下一瞬,是他勿用迟疑的双唇覆盖而上。
齿间留香,依旧充斥着她独有的味道,明明两人未曾饮酒,却在紧紧相拥下,醉意醺醺,难以控制。
林瑜晚轻喘着气,将他适时的推了推,“婚礼还没有结束。”
顾琛易第一次欲罢不能的扯开领带,他抹去嘴角的水渍,苦笑不语,亏得他君子三十年,却没料到一朝破功,还在大白天就浴、火难灭。
“咚咚咚。”唐突的敲门声瞬间击溃两人体内蹿升的肾上腺素。
林瑜晚慌乱的整了整自己的裙子,面红耳赤的坐在沙发一角上,背对着玻璃窗前一副笑的不怀好意的男人。
顾琛易索性解开领带,回过头,面色冷淡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顾谦易。
顾二少心情甚佳,刚刚那被人栽赃在身的不悦感瞬间荡然无存,见两人已经分开,不请自来般径直入内。
“谁让你进来的?”顾琛易挡住想要走过去的男人,伸手拽住他的一只胳膊就往外拖。
顾谦易虽这些年纵夜过度,但也是练过的,轻易而举便挣脱了顾琛易的拉扯,再一次兴致高昂的靠近林瑜晚。
感觉到身后脚步声的靠近,林瑜晚掌心不可抑制的汗湿一片,为什么偏偏被他看到?向来厚脸皮可是顾二少的尊称。
他绝对有把握把一个人的短处给发挥到极致,让人无地自容到恨不得以死谢罪。
见她面颊两侧还未褪去的红晕,顾谦易兴致更甚,“三弟,亏得你还算是京城里名门贵公子,怎么可以这么猴急猴急,瞧把弟妹臊的,这脸蛋都不用上妆了吧,自然红晕,挺可爱的。”
言罢,林瑜晚禁不住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亦是不受控制的上蹿下跳着,她的确脸红了,是被顾谦易这么一句话给激的。
谁人不知林瑜晚纵横夜店这么多年可谓是京城第一敢玩敢疯狂的女人,不是因为她有后台有资本,而是因为她也是——厚颜无耻的小女人!
腾的一声,林瑜晚直直的站起身。
顾谦易蓦地一惊,这种情况下敢直于跟他对视的人不应该是顾琛易才对嘛?
林瑜晚咧了咧嘴,皓齿微露,“二少真是过谦了,在这里除了您敢自称京城第一炮爷,谁敢抢您的位置。”
“咳咳。”顾琛易掩嘴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站到她的身侧,“怎么说也是二哥,有些话我们关上门自己说就成了,虽然二哥脸皮很厚不会介意你的童言无忌,可是毕竟他也有点知耻之心的。”
“我一直以为顾二少是不拘小节,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算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毕竟二哥虽是无下限,但也得给你三分薄面,这些话,我们关上门自己说。”
“真听话。”
“应该的。”
“等一下敬酒的时候尽量少喝,别又喝醉了。”
“我知道分寸,更何况我相信二哥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人吧。”
两两目光灼灼的望向一旁愣愣的顾谦易。
顾谦易嘴角微微抽搐,皮笑肉不笑的瞪着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欢的两人,眉角的折痕愈演愈烈,这两人绝对是故意的。
“二哥,听说最近你和我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走的挺近的。”顾琛易凑到他耳侧,轻言一声。
顾谦易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打量着自家三弟,似笑非笑道:“你应该清楚,这个世上我最爱的除了手术刀就是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形形色色的女人,我都喜欢。”
“蒋雪可是个好姑娘,别玩弄人家。”
林瑜晚掌心一缩,眸光中一闪而过些许彷徨。
顾琛易低下头,感觉到掌心小手的动作,道:“怎么了?”
林瑜晚微微摇头,莞尔,“没事。”
顾琛易未再追问,见她眉间不易察觉的痕迹,也不会再追问,他会给她时间,等她自愿告诉他。
掌心的温暖再次重叠,林瑜晚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暖暖,“可以出去了。”
顾谦易走在两人的身后,似觉得有什么话好像没有说完,这种感觉就像是吞了一颗果核进去,生生的卡在喉咙里,让他很难受。
婚礼现场,依旧锣鼓声天,可谓是异常热闹。
记者依然被堵在院外,只是保安放松了监控,任其自由拍摄,因此可见庄园外的自然绿被高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摄像头。
有的人会寻着高树,不顾危险的攀爬上去,只为求得一张独家报道。
突然,人群爆出一声惊呼,有人喊道:“出来了,看到了,穿着红裙子的林瑜晚。”
随着一人的吼叫,铺天盖地的镁光灯再次闪耀。
林瑜晚蓦然停滞双脚,朝着光源处回望了那么一眼,只此一眼,传言那一日各大媒体就以此为专题封面,高写着:林氏大小姐高调嫁入顾家,倾城之貌难掩韶华,风光无限众生倾羡。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无论是角度或者是那不易察觉微微上扬的嘴角,每一帧每一屏都处理的相当完美,以至于顾琛易拿到照片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宣传,不计成本的宣传。
他要的就是自家那个小女人锋芒毕露,人人妒羡。
他要的便是她在所有人眼中依旧骄傲的不可一世。
我的女人,我就要她高调的逍遥一世。
林瑜晚轻轻的扯了扯顾琛易衣角,有些担忧道:“这样是不是太嘚瑟了?”
顾琛易随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院外的记者群,“没事,这是他们的饭碗,不让他们拍,他们会丢了工作。”
林瑜晚轻叹,“那我以前打砸那些记者的摄像机,是不是很坏很过分?”
顾琛易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脑袋,笑道:“不,对于记者而言,有风险的拍摄工作薪酬更好,他们需要拍摄对象野蛮对待,这样工资亦高成本更好,当然,我是支持光明正大的报道,那些偷拍的,砸了也该砸,你做的很好。”
“那我下次再遇到他们,这相机该不该砸?”林瑜晚蹙眉,问的很是认真。
顾琛易牵起她的手,昂首挺胸往前踏着小步,“看你心情,你要知道,记者报道一件事,本就是娱乐大众,惹你不开心了,那就是他们不对了。”
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顾谦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林瑜晚听到身后异响,回过头瞧着神色仓皇的顾二少,皱了皱眉头,“二少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顾二少目光深邃的落在自家三弟身上,刚刚那些话——
“这大概是纵欲过度,腿脚不利索了,不用担心。”顾琛易解释着。
“……”
林瑜晚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一番后慎重的点点头,“可以补点钙。”
“……”顾谦易目眦欲裂的瞪着顾琛易,嘴角磨动着上下两颔。
顾琛易却是笑而不语,再次温柔的拂过她的额角,“二哥是个听话的男人。”
林瑜晚瞄了一眼他身后愤而不发的男人,瞧着他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略显心虚的缩回了身子。
“你还真是早有准备,是觉得今天这阵势,没有人敢肆意乱言对吧。”莫誉毅嘴刁着烟头,语气痞痞的站在三人身后。
“今天那两架坦克谁批准你溜出来的?”顾琛易问。
莫誉毅面上从容微微一怵,抬头似淡然的瞄着苍穹,回答的含糊不清,“就是给你婚礼赠点色彩而已。”
“的确挺有个性的,只是我怕会被人突击检查,我这可是普通人的婚礼。”
“老子这还不是为了你,谁知道你要把地点选在这山上,你放在山脚多好,老子还准备了那么多礼炮,想着给你轰轰烈烈的干几炮,你丫的还不领情了。”莫誉毅啐掉烟头,怒狠狠的吼道。
林瑜晚瞧着四周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曾在电视里见过无数次却从未真人面对过的要员们,一个个就像市井小民一样拿着手机发着微博,然后窃窃私语的评头论足。
“那天上这些玩意儿呢?”顾琛易面色如常,语气波澜不惊,手指轻轻一抬,直至天上还在孜孜不倦旋转逗乐的数架歼击机。
“听说大型婚礼上都有这些玩意儿助兴,我就偷偷给你调了几架。”
“你私自调的?”顾谦易插上一脚,问道。
莫誉毅点了点头,“上级不批,老子是谁,谁敢拦我?不给我调我就不调了,我有的是办法弄出来。”
顾琛易面无表情的瞪了他几眼,随后沉默着拿出手机。
莫誉毅瞧着他眼底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忍不住的心底委屈,老子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你是情商太高,导致智商发育不良了吗?”顾谦易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
莫誉毅眉头一蹙,还未来得及辩解,便听见另一道声音响起。
顾琛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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