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琦打断他,“我很想留住他的,可是我留不住。”
“你该怎么跟她说?”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顾琛易蹙眉,“如果以后她知道了呢?你该怎么解释?”
“不需要解释。”徐江琦紧了紧拳头,“我们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顾琛易望着他的决然,“那你什么时候给她——”他不忍说出最后两个字,只得惋惜的摇摇头。
徐江琦闭上双眼,“就是现在吧,趁着她昏迷着。”
病房内,林瑜晚坐在床边,无聊的望望挂水,又无聊聊的翻翻病例,只是医生的字她怎么瞅都像是一模一样。
“瑜晚?”裴亦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有些迷惘的环视一圈四周,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林瑜晚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醒了?”
裴亦捂住昏沉沉的头坐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你跟徐大少是小别胜新婚,所以太激动就晕过去了?或者是因为人家送了你一颗鸽子蛋,一喜又激动的晕过去了?”林瑜晚打趣道。
裴亦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什么地方,诧异的低头看着指间的戒指,想要摘下,却又不敢摘下。
“你不会答应徐大少了?”林瑜晚问道。
裴亦放下手,苍白的脸颊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如果我答应了,会这么为难的躺在这里吗?”
“既然没答应,你戴着这个做什么?”
“他给我的,我不敢不收。”裴亦咬紧下唇,“我想要不是这个。”
林瑜晚握住她的手,“看你这么为难,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那么委屈自己?”
“瑜晚,我们都不是你,我们没有底气这么做,我做不到你的那份了然,我有太多的牵挂。”
林瑜晚挠了挠头,“那你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要不私奔吧。”林瑜晚道。
裴亦愣了愣,失口一笑,“你觉得这现实吗?”
“似乎有些不现实。”
裴亦靠在枕头上,看着她,“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林瑜晚一怵,笑笑:“没事,路过。”
“……”裴亦见她欲言又止,也就作罢。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那种药,可以让一个健康的人变成我母亲那样吗?”林瑜晚踌躇着吐出这一句话。
裴亦不明所以,道:“什么意思?”
林瑜晚揪扯着医院,吞吞吐吐说着:“我母亲是死于心衰,可是我最近才知道她是被陈泞给害死的,他们用了一种药,让她从健康的心脏变得一天比一天衰弱,最后不堪重负再也跳不起来了,你说这世上有那种药吗?”
裴亦瞠目,“怎么可能?这种社会下,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怎么了?”
“他们也给我用了。”林瑜晚咬了咬下唇,“我挺害怕的。”
裴亦从床上坐起,愕然道:“你说你被他们——”
“我本想偷偷来医院检查一下,可是我一个人却那么害怕,我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会的,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物,没有人会丧心病狂这么折磨一个人,伯母的病是自己病的,积虑成疾,不可能会是药物控制的,你也不会——”
林瑜晚急忙掩住她的嘴,惊慌失措的回头看着突然推门走进的两人,稳了稳心绪,“谈完了?”
顾琛易点头,“裴亦醒了,那我们也先走了,你们两好好聊聊。”
徐江琦默然的走上前,坐在床边,眉梢眼波间没有出现过多的情绪。
裴亦噤声,躺回床上,有意的避开他的视线。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瑜晚站起身,随着顾琛易一同走出病房。
病房外,顾琛易突然驻足。
林瑜晚心不在焉,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
男人的后背就像是一堵墙,硬生生的撞上去,自己痛了,而他却岿然不动。
顾琛易回过头,自上而下的瞪着她。
林瑜晚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往后挪了挪,“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琛易沉默的靠近她,而她却一步一步往后躲。
“你这一天对我不冷不热,就是因为那件事?”顾琛易问道。
林瑜晚不明白,“什么事?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冷不热了?”
顾琛易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这家伙竟然不着痕迹当做没看到般躲开了。
他挑眉,指了指她放在身后易显别扭的双手,“过来。”
林瑜晚充耳不闻,就这么站着。
“你不过来,那我可就过去了。”顾琛易趁势而上,将她的去路封死。
林瑜晚心惊,“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单手撑在她头侧,笑意盎然。
林瑜晚咬紧牙关,不说便是不说。
顾琛易拂过她的脸颊,笑道:“真是一个傻丫头。”
“我不傻。”林瑜晚吼道:“你不能用你的脑子去平衡别人,我不是傻,是你太精了,跟猴一样的,贼精贼精。”
“既然你也知道我很精明,那你觉得你能瞒着我什么?”
林瑜晚心虚的低下头,再次选择沉默。
“你母亲的事,的确是因为陈泞,可是傻丫头,你觉得我还会让旧事重现吗?既然你都知道我很精明,我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精明吗?”
林瑜晚惊愕,声音有些哆嗦,“你、你想说什么?”
“傻瓜,陈泞说的话你也信。”顾琛易抱着她,总算明白了她的不安来自什么地方。
林瑜晚拨开他的双手,“你是说我、我没有——”
“如果我再聪明一点,防范一点,许桀也不会有机会靠近你,让你这么惶恐不安。”
林瑜晚忍不住的扑上前抱住他,“这么说我不会死了?”
“你这张嘴,阎王可不敢收。”
“我是定然要上天堂的。”林瑜晚捧住他的头,踮起脚尖直接吻上去。
不远处,齐姜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他想着要不要自己绕过去?可是从哪里绕呢?
顾琛易警觉到身后有人的窥视,目光直视望去,正好看见左右为难的某个人。
齐姜宇蓦地一惊,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鲜花。
自从婚礼过后,他就有意的避开这两人,一个是不敢惹,一个是惹不起,他苦叹着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顾琛易瞧着齐姜宇的瞬间,也想起了某件事,道:“秦律师好像也在这间医院。”
林瑜晚明晓,“这次也算是我们连累了秦律师,于情于理也应该上去看望看望。”
“嗯。”顾琛易道。
齐姜宇惴惴不安,本以为这两人亲完过后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们竟然毫不避讳的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
林瑜晚走在前头,靠近齐姜宇的时候,笑了笑,“齐先生真是好巧。”
齐姜宇后背发凉,这笑容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那个我们也准备去探视一下秦律师,你应该也是去看望秦律师的吧,一起吧。”林瑜晚笑道。
齐姜宇忙不迭的摇头,“不,我只是过来看看朋友。”
“这样吗?”林瑜晚摊了摊手,“我们来的有点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要不你把这束花借给我用用,过两日我还给你。”
言罢,未等齐姜宇答复,林瑜晚毫不客气的抢过来,还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花色,甚是满意的朝着电梯走去。
手里一空,齐姜宇有些愣怵,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电梯内,林瑜晚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
顾琛易轻抚过她的后脑勺,“很好笑?”
“齐姜宇刚刚的表情太好笑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就差把脸藏进墙缝里,当做没看见我们似的。”
顾琛易笑而不语的继续顺着她的头发,“再温顺的小宠物也有被逼急的那一天,以后我没在的时候,尽量的就当做没看见他。”
“他打不过我。”似乎需要验证这个事实,林瑜晚脱下外套,露出自己的臂膀,“就凭齐姜宇那小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狗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你怎么看谁都像是坏人似的?”林瑜晚瞥了他一眼,“世界其实挺美好的。”
顾琛易默默的牵起她的手,嘴角微扬。
电梯敞开,vip病房外,有两名警察称职的守候在外。
秦馨从病房内走出,尽可能的小声动作。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一见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人,秦馨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林瑜晚笑意淡淡,“来医院当然是探望病人了。”
“你们走吧,我爸刚刚才睡下。”秦馨挡在病房前,并不准备放任两人进入。
“秦大小姐的教养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是不是每一个人好心来探望秦律师的客人,你都用这种三分冷淡的态度赶人?”林瑜晚不以为意的上前,将花塞在她手里,“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应该识趣的离开。”
秦馨将花丢在地上,“拿走你的东西,什么人送什么东西,这花跟你的人品一样臭的熏人。”
“噗。”林瑜晚脱口而笑,轻咳一声,道:“是吗?那你可以丢了。”
“馨儿。”病房内一声怒呵传出,随后,一中年妇女从病房里走出,“不好意思顾先生、顾太太,小女拙劣,请二位别太在意,我先生已经醒过来了,请进。”
话音一落,女人俯身将地上被秦馨嫌弃的花束捡起。
秦馨愤愤不平的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瞪着林瑜晚昂头挺胸的进入病房,本打算再跟着进去,却被女人拦下。
女人轻叹一声,“你爸爸让你就在外面等着。”
“妈。”
“别叫我,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爸都听见了,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身份,你得罪了顾家,你以为我们还能在A市立足?真是小孩子性子,你应该学学人家姜宇,多懂分寸。”
秦绛虚弱的躺在床上,一旁还放置着一些来不及处理的文件,见到进入视线的两人过后,疲惫的笑了笑,“顾先生你们请坐。”
“真是很抱歉,连累了秦律师。”顾琛易道。
“我也没有想到许桀会这么心狠手辣、目无法纪,终归是我太大意了。”
“看秦律师伤势这么严重,这些公事应该交由小秦律师处理。”林瑜晚不明继续道:“为什么要亲自处理呢?”
“这些都是些商业机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能亲力亲为便不能假手他人。”秦绛道。
林瑜晚这辈子就没有安慰过什么人,只得尴尬的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翻看着杂志。
至于顾琛易,可谓是与秦绛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感,将许桀的罪责一一分析,最后一锤定音的一拍即合。
风,轻晃的摇动着窗帘,林瑜晚就这么趴在沙发上,眼皮子就像是在跟自己的眼睛打架似的,越发控制不住它获胜的趋势,最终,平静的睡了过去。
顾琛易回了回头,“我过两日会去警所看看许桀,届时会将秦律师分析过后的刑责一一转达,恶有恶报,终是老天有眼。”
“麻烦三少费心了,小女脾气太急,说出的话有些过激,还望三少能够原谅她的拙劣。”秦绛想着起身,奈何身体太过虚弱,只得微乎其微的挪了挪身体。
顾琛易点头,“秦小姐只是担心你的伤势而已,毕竟那一天的车祸惨案太过惊心骇目,我想秦小姐也是心有余悸,担心着什么。”
“这丫头平时顽劣是顽劣,可是这一次,的确让我宽慰了不少,但终归嘴皮子不饶人,得罪之处请不要记恨在心。”
顾琛易走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尽量小心翼翼的将林瑜晚抱进怀里,对着病床的秦绛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般踏出。
秦馨冷冷的瞥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急忙跑回病房。
公寓内,香薰浮动在空气里,一道身影闲坐在沙发上,不时抬眸注意一下床上静静熟睡的女人,笑意浅浅的继续埋头处理公事。
林瑜晚眉睫轻颤,不动声色的睁开了双眼,他静坐在窗台前,手指轻快的滑过键盘,目光严谨的注视着屏幕,认真而严肃。
“我想亲你。”林瑜晚赤脚站在他面前,他知道男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醒来,在他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欺身凑到他面前,一吻落在他暖暖的唇上。
顾琛易任凭她的动作,见她只是蜻蜓似的触碰过后,索性直接抱起她。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她窝在他怀中,毫不迟疑的解开他的衬衫,露出内里一片风景。
男性肌肉在白色衬衫的包围下若隐若现,好似被蒙上一层浅浅的白纱,透着神秘的诱惑。
顾琛易扣住她的后脑勺,步步深入的吻向她的双唇,相互纠缠,不退半步。
若问谁在喜事上谁更占优势,前奏必定是林瑜晚的强势霸道撕衣扯裤皮带,而后面……
没有然后了。
顾琛易身为男人,这种时候如果还懂得什么叫做谦虚有礼,女士优先的话,那他就是没有能力。
他按住小丫头每次都胡乱扯衣的双手,笑道:“这已经是被你扯坏的第五件衬衫了。”
林瑜晚不管不顾,面红耳赤的将他的纽扣弹开,一口咬在他的心口位置。
“嗯?”一声亲昵,瞬间点燃她内心所有的余火。
干柴烈火,火星一过,燎原千里。
这一晚,林瑜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妈妈牵着她走过一片青草地,绿草幽幽,鸟语花香。
一望无尽的草地中,有一课树迎风而扬,在画面正中,那样的显眼。
“晚晚,还记得离别前你说的那句话吗?来世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林瑜晚不明,看着母亲眼底绽放的微笑。
“今天,妈妈给你一棵树,会开花会结果,能避风挡雨,能给你安稳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