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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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娇-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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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崇德帝这副表现,秦邑本就惊慌的心多加了一层冰冷,他哆嗦着开口,再次说道:“求皇上开恩!臣及成国公府愿永远作皇上的刀刃,就像当初皇上想对付元家一样……”
    “放肆!”崇德帝猛地放下了奏疏,厉声喝道,长眉都扬了起来。显然,秦邑提到了元家,并不是崇德帝喜欢听到的内容。
    听到这一声厉喝,秦邑立刻住了口,随后抬起头望着崇德帝,眼中是深深的茫然和惊恐。
    “求朕开恩,这就是你在奏疏上写那一个字的原因?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崇德帝开口道,脸上仍有怒气。
    在这个时候,他连掩饰自己的情绪的心思都没有,可见对秦邑的不喜。
    “臣……臣……”秦邑怯怯回道,原先想到的话语,却不太敢说出来了。他也是急了,只能想到元家。他为皇上立下的最大功劳,便是为皇上铲除了元家,使得皇上能够顺利登基。
    这就是成国公府的从龙之功,这就是成国公府的最大功劳!
    现在,这个功劳,要怎么说出口?
    秦邑不说也不行了,现在成国公府已经走投无路,他再不说这个功劳,怕不知成国公府还会遭遇到什么!
    “皇上,当年臣愿为皇上的刀刃,如今臣这一份心未变。臣恳请皇上看在臣这一份赤心的份上,恳请皇上看在成国公府愿为皇上赴汤蹈火的份上,饶恕成国公府。”秦邑跪着,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愿意为崇德帝做任何事情,只要崇德帝像往日那样恩宠成国公府。
    崇德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事一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秦邑尚是盛年,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刀刃,现在的成国公府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朕的刀刃,开玩笑!
    当年,他要借助勋贵的力量,才会以秦邑为线,将安国公府、镇国公府联合起来,对付那一个元家。现在,朝中势力尽在她掌握中,天下兵马尽在他掌握中,哪里还用得上秦邑这把刀?
    况且,秦邑这把刀已经钝了。从成国公府谋划下一任帝王开始,这把刀对崇德帝来说就已经钝了。
    “现在,成国公府还有什么用?怎么能为朕的刀刃?”崇德帝如实地问了出来。
    他既然已在望江楼灭了成国公府的死士,就准备弃了秦邑,什么都不怕说了。
    有什么用?一定要有用,有用,皇上才会留下成国公府!——秦邑拼命地想着,脑中一直潜藏着的隐秘便脱口而出。
   

☆、第431章 景王


    福至心灵,秦邑心中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隐秘。现今他最大的渴求,就是用那个隐秘来换取成国公府的“有用”。
    “皇上,臣听说过一件事情,道是景王当年并没有薨,是元家救下了他。元家对景王有活命之恩,京兆的风风雨雨,莫不是和景王有关?”秦邑高声说道。
    这几句话语,他是脱口而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语速,及颤抖。
    夹杂着惊惧、期待和兴奋的颤抖。
    他相信,当今世上知道这个皇家隐秘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他就是其中之一。而会将这个隐秘说出来的人,除了他,就不会有旁的人。
    换言之,崇德帝想知道关于景王薨之事,就只能通过他。当年,他灭了元家的功劳已经没用了。那么,事关景王,是不是有用了?——他只能豁出去了。
    崇德帝听到“景王”两个字后,眼睛都瞪大了,倏地将目光投向了秦邑。秦邑,他在说什么?景王未薨?
    如今,景王的墓穴就在东郊皇陵,就在先帝陵的右侧,就连谥号“景”都被朝官百姓所称。一个埋葬了二十多年的人,没有薨?
    在崇德帝锋利如刀的目光下,秦邑硬着头皮地开口:“当时为景王抬棺椁的人之中,有一个是成国公府的死士,临死前告诉臣景王的棺椁过轻。”
    原本,这种棺椁的轻重差别,差那么一点半点,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但这为景王抬棺的死士,恰巧是个算学痴。从棺椁的重量到景王的体重,再到陪葬品的多少,这死士便知道了景王棺椁过轻。
    秦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景王已经葬入东郊皇陵了。而且当时的皇上是建和帝,成国公府并没有那么荣盛,这个隐秘成国公府便一直掩到现在。
    在灭了元家之后,秦邑曾担心过那位已薨仍活的景王。会不会出来捣乱。但后来一切平静,以致秦邑也不知道景王未薨是真还是假了。
    在紫宸殿这里,秦邑为了成国公府的将来。为了成国公府还能存在,只能把这件事当作真的来说实。不管怎样,他都要一口咬定景王还活着,还隐匿在某一处。
    如此。通过景王这个人,成国公府才能有用。就像当时对付元家那么有用。
    崇德帝用眼神剃着秦邑,似在分辨秦邑所说的,是真还是假。而崇德帝的心,已经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知的复杂。
    对崇德帝来说,元家是一把已经举起的利剑,迟早有一日会落到他的脖颈上;而景王。则是一把已经生锈插不进胸口的匕首。
    差别如此巨大,以致崇德帝几乎没有考虑过景王这个人。
    因为。在他势起之时,景王已经薨了,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没什么交集。
    景王,是建和帝一母同胞的幼弟,是太宗皇帝最疼爱的幼子,是崇德帝的皇叔。这个人,已经薨于建和二十五年,淹没了在过往的历史中。
    而崇德帝心中的复杂,来自一个不会再存在的推测:如果景王没薨逝,原本继承建和帝皇位的,应该是他。
    太宗皇帝立建和帝之时,就以皇令迫建和帝立誓,誓言称皇位传弟不传子。只是,建和帝在任太久,而景王薨于盛年,这一句“皇位传弟不传子”的誓言才作罢。
    是非功过,皆身后定。景王也是如此,建和帝为景王定谥号为“景”,可见景王为人性情,以及功绩。是了,功绩,主要是军功。当年的永安之战,其实也有景王的一份功劳。
    若是景王还活着,建和帝那句“皇位传弟不传子”的誓言,还能算数吗?
    这个疑问,在崇德帝看来是永远不需要的回答的。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都不需要回答。或者说,崇德帝不允许有任何人想起建和帝这个誓言!
    “皇上,因这个死士的话语,成国公府一直在暗中追查景王的虚实。后来才发现他和元家有旧,臣一直在想,自前年来,朝廷便诸事频发,这会不会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是不是景王?”秦邑不顾崇德帝的怒火,再一次提及了景王。
    景王这个人,本已成为历史了,不会有人再提及。但是成国公府知道这个人,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
    建和帝当初那句誓言,是两代皇帝不能宣之口的忌讳,但秦邑就这么说出来了,还是这么震撼的消息。
    这是秦邑唯一的机会,唯一再为崇德帝办事的机会。
    崇德帝凝视着秦邑,勃发的怒气忽而一下子就消散了,反而笑着说道:“秦邑,只要成国公府没了,景王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句笑语,当中饱含着的杀气,让秦邑猛地一震。这个曾权重显赫的国公爷,在皇权面前就只能匍匐。
    皇权生杀予夺,可以将秦邑和成国公府置诸死地或放至活路,全在帝王一念而已,全在秦邑怎么回答而已。
    秦邑咽了咽唾液,声音干涩得好像磨地一样,这样回道:“皇上,不管臣生或者死,景王若是要出现,还是会出现。但臣活着,会成为皇上的利刃,可以用来对付景王……”
    秦邑所能想到的“有用”,就只有这个了。景王已经被尘封在历史中,若是皇上想对景王做什么,用成国公府这把利刃,便是最省事的选择了。
    秦邑自认为在元家一事上办得妥妥当当,十二年过去了,都不曾有人翻起这事。这一点,是秦邑的本事和功劳,他冀望崇德帝能顾及这一点。
    然而,秦邑太过着急了,所以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崇德十一年了,不再是建和二十五年。建和帝都已经崩了,太宗皇帝都已成黄土,这天下,时移势易了。
    景王,朕要他已薨,就一定是薨了。——这,就是崇德帝现在手中所握的。
    他仍旧在冷冷看着秦邑,没有作任何表示。
   

☆、第432章 换生

    崇德帝就这么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秦邑。他看着秦邑畏缩的表情,忽感到不可思议。殿中跪着的这个人,当真是出谋划策灭了元家那个人?
    不过短短十二年而已,秦邑就变成了这个样,胆小懦弱无谋。妄图用景王未薨的隐秘来求恩,简直太愚蠢了!
    秦邑忍不住抬起了头,在看清崇德帝的目光后,他顿感毛骨悚然,差点连跪都跪不住了。刹那间,他便悟了:就算就他说出景王未薨的隐秘,成国公府也没什么用了。
    皇上,早已打算弃了成国公府。不然,不会在望江楼中出手!自己妄图用成国公府的死士来对付沈家,殊不知,成国公府的死士只是用来钓沈家暗卫的诱饵而已!
    鹤蚌相争,皇上才是得利的渔翁!
    可笑的自己,还在想着用景王的隐秘,来换取皇上的看重。这怎么可能?自己还以为握着这个隐秘,就如同握住了凭仗,其实不是!景王未薨这个消息,对皇上来说的确有用,但不是成国公府有用。
    成国公府没有了子嗣,没有了死士,已经……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种种想法在秦邑脑中闪来闪去,他只能骇然地看着崇德帝,只能跪着,哑口跪着。
    这世上最深厚的功劳,随着年日的流转,总会有所减少。更何况,秦邑的从龙之功,究实来说,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
    光彩二字,崇德帝上位之初,其实不怎么在乎。只是国朝承平。他便越发在意了,将来史书刀笔,留的是千古身后名,他不愿意落下昏君之名。
    是以,不管是过去或是现在种种不好秘辛,他都要用尽全力掩盖下来。
    元家之事,如此;景王之薨。也是如此。
    至于成国公府和秦邑……到底是立下过功劳的。
    想及此。崇德帝目光一转,出声道:“朕念在当年之事,会保成国公府的尊荣。以后你就安心养老吧。旁的,就当作不曾听到不曾知道,如此,尊荣才能持久。”
    换言之。就是让秦邑从此闭口不言,元家之事、景王未薨只能烂在秦邑肚子了。只有如此。秦邑才有活命的可能,成国公府才有存在的可能。
    成国公府最有才能的世子已经没了,府中的死士也几乎殆尽,这样的成国公府。崇德帝会留着,乃念在秦邑当年的功劳。——这就是崇德帝的开恩了,不对成国公府赶尽杀绝。
    这个开恩。秦邑不受也得受了!
    他离开紫宸殿的时候,踉跄着脚步。眼中通红。这一趟来紫宸殿,他贡献了一个隐秘,却换不来帝恩。
    到底,他来紫宸殿这一趟有什么用呢?呵呵,帝恩,圣宠。
    秦邑离开紫宸殿没多久,常康就来禀告道:“皇上,沈家昨晚连夜去西山请章老先生,听说是帝师身体有恙。奴才已派人全力搜索那些暗卫,京兆尹陆大人还在望江楼,不久将有报。”
    沈家的情况、逃离望江楼的皇家暗卫、后续的处理,都囊括在常康这个简短的汇报中。
    “死了那么多暗卫,老师心如刀绞在所难免。只是,不是还有人活着吗?朕很想知道,剩余的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崇德帝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一番话,任谁听了都知道帝王心情不豫,何况常康这种通透的人。听到这话,常康便知道,在对待帝师和望江楼这些事上,皇上已经有了主意了。
    他躬着腰身,耐心地等待着。果然,就听到了帝王的吩咐。
    “立刻传召沈肃入紫宸殿!”崇德帝这样下令道。
    沈肃,是沈肃,连老师都不唤了。
    “是,奴才这就去派人去沈家宣召。”常康恭敬地回道,低垂的眼睑恰到好处地掩住了眼中的震惊。
    宣沈肃,这意味着皇上对帝师,再不同以往了。
    且说,沈肃在接到崇德帝宣召之后,只和沈度略略说了几句话,便跟着内侍进宫了,脸上还带着笑容。
    帝师身上那种无形的杀气,即使是带着笑容,都是无法隐藏的。更何况,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直把领路的内侍吓得够呛。——帝师的威名和恩宠,宫中的内侍都是听闻的。
    在紫宸殿前,沈肃的脚步顿了顿。巍峨高门,此一踏进去,许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沈肃无惧,只是到了他这个年龄,多少会有唏嘘。
    紫宸殿里面,是当今皇上,而不是他当年教导的学生了。这一点,沈肃时常提醒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忘记。现在,也是一样。
    君臣相见、师徒相见,最先出现的,都是那一套例行的寒暄。崇德帝和悦地问着沈肃的身体,沈肃则是恭敬地回道谢主圣恩。
    仿佛,望江楼之事不曾发生,沈肃不曾动过那些皇家暗卫。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发生过的也无法抹去。
    在长长的寒暄过后,崇德帝叹息一声,进入了正题,问道:“老师,朕只想知道,昨晚望江楼那些人,去了哪里。”
    昨晚望江楼发生了什么事,他和沈肃都一清二楚,没必要再来客气遮掩那一套。现今崇德帝想知道的,是那些皇家暗卫的下落。
    这些皇家暗卫,为崇德帝做过太多事情,叛出皇宫,这是崇德帝绝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使这事出现的沈肃,他也绝对不会容忍!
    他对沈肃有谢有愧,但沈肃竟敢动了皇家暗卫,再多的感激和愧疚,都会随之一空。这句疑问,崇德帝问得理直气壮。
    沈肃,必须要交那些人出来,必须!没得商量!
    但是沈肃,又怎么会交这些人出来?在知道崇德帝要对付这些人的时候,沈肃就想着要保全他们。这些人,还剩下不到十个,沈肃怎么能交出来?
    良久,沈肃才回道:“皇上,臣不知他们在何处。”
    不知,不交。这一对曾经亲密如父子的师徒,在皇家暗卫一事上,终于针锋相对。
    在更遥远的元家一事上,这一对皇家师徒就有了分歧。望江楼、皇家暗卫,只是这分歧的延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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