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云沉默了几秒,“真是个渣。”
那这么说,柳怜快领盒饭了啊。
正想着,肩膀被人推了推,刘婷云抬头,见是柳怜的助理,她捏着手机,眼神询问。
助理说,“你起来一下,怜姐要用这马扎。”
刘婷云看一眼不远处被伺候的柳怜,“她不是有椅子坐着吗?”
助理不理睬,拿了马扎离开。
刘婷云看到马扎被放到地上,柳怜把脚放上去搁着,她气的翻了个白眼,真行!
助理的声音唐依依听见了,“婷云,你还好吗?”
刘婷云笑了笑,“这都不算事。”
她又不是第一天混这个圈子,站的位置比别人低,就会被踩,普遍现象。
能做的就是一步步往上走,直到站上最高处,俯视众人,那时候再也没有人能踩到她。
场务的喊声透过喇叭,在片场响起,催促准备开拍了。
刘婷云说,“依依,我先去忙了,你早些睡。”
“不要钻死胡同,事情也许没你以为的那么糟糕。”
拉开玻璃门进去,唐依依丟掉手机,钻回被窝里,她撑着眼皮看电视,鼻端隐隐有淡淡的香味萦绕,那气味很好闻。
唐依依四处看看,发现一侧墙上放着一个通体漆黑的小香炉,气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之前好像没有,唐依依看了几眼,就没再看,又把视线挪到电视上,片刻后,困意袭来,越来越浓烈,覆盖住了意志力,她慢慢的睡着了。
秦正合上电脑,掐了掐眉心,他躺到床上,把背对着他的女人捞进怀里。
嗅着自己专用的沐浴露味道,秦正碰着唐依依的敏|感点,看她在他的掌控下气息紊乱。
良久,秦正的口中溢出一声叹息,带着笑意。
“唐依依,你的身体忘不了我……”
次日,唐依依陪着富贵窝在花园晒太阳,秦正没在她眼前晃,连阳光都明媚许多。
石进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漂亮的女人坐在木头长椅上看书,一只白猫趴在旁边,静静的守着,画面很美好。
脚步声惊动了唐依依,她抬眼,“石特助。”
石进两手提着袋子,他接到总裁吩咐,就跑去四零楼打包饭菜送过来了。
客厅弥漫着香味,唐依依坐在桌前,她喜欢吃四零楼的,所以在看到这些菜时,下意识的胃口大开。
是秦正的意思,唐依依清楚。
管家端过来新鲜的橙汁,还有给富贵准备的猫粮。
“唐小姐,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
唐依依笑道,“好。”
她对这个老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坐在一旁的石进喝着开水,暗自观察,有一天唐依依知道那个人就是她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受刺激。
唐依依边吃边问,“石特助,你什么时候进slm的?”
心里一个激灵,石进面上不动声色,“我是两年前才进slm的。”
唐依依哦了一声,两年前,那是在那个人离开之后。
“你见过她吗?”
知道唐依依口中所指的她是谁,石进神情怪异,“没有。”
唐依依吃了两块三文鱼,继续跟石进聊天,余光落在管家身上。
管家垂手听着,始终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表情变化。
离开别墅,石进拿手机汇报情况,详细到他跟唐依依的每一句对话。
“总裁,属下什么都没说。”
秦正的回答却令人吃惊,“以后她问什么,你照实说。”
石进愣了愣,“是。”
挂断电话,秦正半阖眼眸,抽了一口雪茄,他要不惜一切手段把唐依依逼到无路可退,让她面对现实,再也不能自我逃避。
那样她就躲不掉过去的所有了。
“刚才老钟通知我,新来了俩个小姑娘。”薛五翘着腿,“我就不要了,俩都给你。”
秦正吞云吐雾,“没兴趣。”
二十岁以下的,在他眼里都是小孩子,他没有恋|童|癖,对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无感,即便是唐依依,也是等到她长大,蜕变了,他才要了她。
薛五扯嘴角,“真不看看?”
秦正夹走雪茄,冷睨他一眼,薛五摊手,“那算了。”
“不是我对唐依依有成见,她留指甲是不是专门为了挠你的?”
秦正的眼角轻微抽了抽,身上的抓痕有作痛的迹象。
他的面上是无所谓的样子,“挠两下就挠两下吧。”
两下?薛五咂嘴,“你出门没看镜子吗,你都快成花猫了。”
秦正面无表情。
一听到猫这个字,他就产生厌恶感,那只肥猫得寸进尺,还向他挑衅,死扒着唐依依不走。
对现在唐依依而言,他连那猫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仰头灌下一杯伏特加,秦正捋了捋额发,胸口发堵。
今天他出来这么长时间,那女人高兴坏了。
“我前两天跟你提的那个……”
薛五摸了摸嘴唇,眼中闪过兴味,“唐依依的室友,刘婷云,我查到了好玩的东西。”
“刘婷云有个男人,在y市工作,俩人异地谈了六七年了,她不知道他俩之间还有一个女人,早跟那男的睡床上了。”
“啧啧,你说我要是把她那男人跟别的女人搞到一起的事透露给她,她会怎么着?”
想想就兴奋,薛五一脸算计。
秦正淡声警告,“你玩可以,别把唐依依牵扯进去。”
薛五一副夸张的表情,“我哪敢啊。”
那唐依依是他最不想招惹的一种女人,有迷|惑人心的外表,却是最琢磨不透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他一口。
“唐依依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了吧。”
秦正开口,“不会太久。”
薛五心想,想起来未必就是好事,过去的唐依依工作上面无可挑剔,生活中却过的麻木。
这女人对男人有没有心,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唐依依显然没有。
“斯伯特的名声那么大,也没能一次让唐依依恢复。”薛五的脸上涌出几分狠毒之色,“要不要带陆启之过来,让他给唐依依看看。”
秦正摇头,“暂时不动。”
那个领域他没有涉足过,万一陆启之存心玩猫腻,情况就麻烦了。
和薛五分开,秦正在市里转了一圈才回去。
没有在房里看到人,花园也没有,他眉间的戾气瞬间就涌了出来,“人呢?”
管家过来说,“先生,唐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秦正的面色冰寒,“谁准的?”
后背一凉,管家欲言又止,“先生,如果管束太严,唐小姐会……”
秦正冷冷的说,“你管的有点多了。”
管家噤声。
秦正闭了闭眼,额角青筋暴起,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青山跟着,那女人跑不了。
晚上八点多,唐依依逛累了回来,整栋别墅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她的第一反应是停电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青山,大家都放假了?”
落后一步的青山低着头,面容冷峻,他的舌尖扫过口腔内|壁,隐隐还残留下午吃过的豆腐花的味道。
那味道是他头一次品尝,挥之不去,干扰了他的思维,促使他违背命令,多说了一句,“先生在等你。”
这时,唐依依的手已经推开客厅大门,在呛鼻的烟草味里,看见了沙发上的男人。
“回来了。”
☆、第24章 无所谓
黑暗能让一切感官更加敏锐,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捕捉到,穿透气流,窜进耳膜里的时候已经放大数倍。
就连笼罩的寒意都实质化,如一根根冰凌子,朝唐依依刺去,将她钉在原地,打穿骨缝,冻僵了。
深吸一口气,唐依依放下提着的猫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到遥控器开灯。
客厅瞬间和黑暗剥离。
男人倚着沙发,唇边叼着一根烟,那身黑色西装领口敞开,立体深邃的轮廓线条凌厉,气息暴戾。
站在两侧的管家和佣人也跟着暴露在灯光之下,以及他们每个人面部的不安。
唐依依看到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已经塞满,有几根散落在旁边,她头皮发麻。
垂着眼睑,秦正嗓音干哑,“去哪儿了?”
唐依依抿唇,“富贵园。”
秦正弹弹烟身,“买的什么?”
唐依依说,“猫粮。”
她这么老实,以前是再正常不过,现在却格外的稀奇,秦正终于掀了掀眼皮,墨黑的眸子寒冷,如毒蛇般盯住立在灯下的女人。
在外面疯了一下午了,白色袖口有几块污渍,胸前沾着一点油迹,可见好吃好喝,过的是相当好。
知道给那胖猫买吃的,怎么就没想想他?
脑子里猝然冒出这个念头,裹着清晰的怨气,而不是单纯的愤怒,秦正微怔,竟是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唐依依见沙发上的人没动静,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拖鞋,又去倒水喝。
等她喝完大半杯凉开水,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像是……发呆?
意识到这点,唐依依诡异的瞥了一眼,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她拿着新买的猫粮去富贵的小屋了。
客厅又恢复死寂。
管家在心里斟酌着,最后还是决定闭口不言,以免让局面恶化。
先生从外头回来,在知道唐小姐离开后,他把桌子踢开了,砸掉几件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就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过一会儿就看看私人手机。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先生在等唐小姐的电话,结果天黑了,手机都没响过。
生气是难免的,被冷落了。
这恐怕是先生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体会一次也好。
以后应该会经常体会,慢慢就习惯了。
就和脸上的抓痕一样。
门口的青山背脊线挺直,等候问话。
下午他一直跟着唐依依,从富贵园到鱼龙街,在巷子里走走停停,期间唐依依没有和谁见面,只是吃过很多小铺子里的食物。
也给他买了一份豆腐脑,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接受了。
骨节突出的手指动了动,青山敛眉,唐依依原本变的跟以前截然不同,现在又开始往回走了。
可能过几天,十几天,又或者是几个月,也许就在下一刻,唐依依会变回原样。
谁也不能确定。
秦正呆坐了许久,发现面前的女人又不见了,他霍然起身,欲要上楼。
管家出声道,“唐小姐在富贵那里。”
高大的身形一顿,秦正改变方向,直奔左侧。
富贵正在享受新口味,冷不丁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背后靠近,它的腿一蹬,蹭的蹿到唐依依怀里。
唐依依连忙抱住它,听到一串脚步声,不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
“过来。”
身后传来一道低冽的声音,带有一贯的强势,不允许违背的口吻,唐依依蹙了蹙眉,把富贵放到窝里。
动物的直觉让它感到危险,富贵瑟瑟发抖,抓着唐依依的袖子不松开。
唐依依摸摸富贵,“没事。”
她站起身,看着门口的秦正,“富贵胆子小。”
眯眼看她,秦正淡淡道,“它的主人胆子倒是挺大。”
唐依依的脸一抽。
眼前笼上一片阴影,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秦正把唐依依压在墙上,手掌箍住她细细的腰,“以后出门,给我打电话。”
口气生硬而别扭。
唐依依怀疑自己听错,她觉得好笑,心想,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秦正的唇角拉直,弧度锋利,“回答我。”
话到嘴边,唐依依想到刘婷云对她说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知道了。”
怀里的女人不但没有露出恶心的表情,也不反抗,秦正犀利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脸,停留几瞬,藏着疑惑。
真是贱骨头,这女人突然温顺了,他都产生怀疑。
唐依依被看的很不舒服,她从秦正臂弯底下钻出去,刚迈开两步就被一条手臂从后面搂住,整个人腾空。
“晚饭不用准备了。”
甩下一句话,秦正抱着唐依依,钳制住她的挣扎,阔步上楼,留下众人提心吊胆,不到两分钟,楼上又传出了激烈的响动。
深夜唐依依才被放过,她的腿肚子有些打摆,慢吞吞出去倒水吃药,确保万无一失。
温水滑进胃里,吞的急了点,唐依依呛的咳嗽,她缓缓靠着沙发坐上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想不通,快四十岁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精力,来回反复,没完没了,打桩般的节奏,她一度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可偏偏每次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男人还在折腾,猛烈,凶残,像嗜血的魔鬼。
令唐依依恐慌的是,她活到现在,分明没有过感情经历,也没有爱过哪个人,甚至排斥身体触碰。
但她在秦正的操控之下,被带进一个陌生的境地,随之而来的感觉越发强烈。
说不清道不明,又极度恐怖。
因为她发觉秦正了解她的身体,掌握着每一寸地方,胜过她自己。
那是一种诡异又惊悚的状态。
唐依依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有没有挖秦正家的祖坟,但她知道,这辈子被秦正害了,像水蛭,一个劲的吸她的血,毫无人性可言。
那是一种单方面的控制,和编写的死程序一样,没有破解的办法。
手里的水杯被拿走,唐依依在秦正俯身凑近的前一刻退后。
秦正赤着精壮的上身,黑色西裤松垮,露出分明结实的腹肌和人鱼线,犹如一张紧绷的弓,随时发出攻击。
他衔着一根烟,伸脚踢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药盒上面的几个字跳进眼皮底下。
一盒都吃完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唐依依,你倒是小心。”
“小心点好。”唐依依拢拢身上的棉质睡衣,“我不想哪天出什么意外。”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与憎恶,秦正的体内蹿出一团火,他忽然笑了起来,“难不成你以为我想要跟你有个孩子?”
唐依依也笑出声,“那就好。”
这个女人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是松口气,成天打着摆脱他的主意,恨不得背后长出一对翅膀,上天入地,秦正摩|挲了几下手指,沉默的俯视过去。
他的呼吸粗重,双眸生出森冷之意,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