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见状,立刻把秦正扶到后座,快速找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冷不丁看见他头上的血口子,眼皮跳了一下。
秦正抬眼,撞到唐依依泛红的眼睛。
“以后身边要带上人,别再单独出门了。”唐依依蹙着眉尖,心里难受,嘴上的话相当直白,“你干的缺德事太多,运气好不了,不要哪天爆尸街头。”
秦正抽了抽嘴。
开车回去,唐依依隔一会儿就叫秦正,怕他睡过去,醒不来了。
“我死不了。”秦正靠着椅背,眼帘微阖,“不要担心。”
车里弥漫着血腥味,唐依依抿唇,直到抵达医院,她才松口气。
秦正包扎好伤口,没见到唐依依,他问人呢。
青山低声应答,“唐小姐已经回去了。”
秦正的眉宇一皱,“她脚上的伤处理过了?”
青山点头,“是。”
秦正拔|掉针头,大步往外面走,他揉了揉额角,又继续往前。
“备车,叫管家给我收拾一点衣物,送到世林公寓。”
青山不多问,“是。”
世林公寓
唐依依坐在床头处理工作,笔电搁在腿上,她的十指敲击着键盘,不时拿盘子里的葡萄,往嘴里丟。
门铃响了一会儿,唐依依开门,秦正立在门口,头上缠着纱布,手边放着一个黑色皮箱子。
瞥一眼皮箱子,唐依依又去瞥面前的男人,“你不在医院待着,跑我这儿干什么?”
秦正勾唇,“医生说保持心情愉悦,有利于伤势痊愈。”
唐依依一怔,“是吗?”
深深的看着她,秦正认真的说,“只有看到你,我才开心。”
被看的不自在,唐依依也认真回他,“我没时间管你。”
“不用你管。”秦正猝然逼近,跨步进去,反手搭上门。
“我只要看到你,便好。”
唐依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你吧。”
她受不了秦正那种专注灼热的目光。
秦正把皮箱放到一边,“晚上我睡哪儿?”
唐依依伸手一指沙发。
秦正抚额,“我是伤患。”
他又说,“根据医生说的,夜里可能会发烧。”
言下之意,他很虚弱,需要体贴照顾。
唐依依翻白眼。
晚餐是两碗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秦正主动收拾桌子,刷碗。
唐依依看了看厨房的身影,回房去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了两声,秦正进来,“你能不能帮我上药?”
唐依依看秦正,一言不发。
半响,她把笔电拿开。
秦正的唇角一扬,迈步走到床边,背对着唐依依坐下来。
唐依依撸起秦正的上衣,后背的伤暴露在眼底,从右肩头拉到左腰,将整个背斜分成两半边。
那一下本该落在她身上,秦正扛了。
敛了情绪,唐依依垂头给秦正上药,指尖轻按。
秦正感觉痒痒的,像是有根羽毛在他背上扫来扫去,撩|拨着他。
渐渐地,秦正的气息粗沉了起来,他徒然抓住唐依依的手,一把将她拉到腿上,眸光深谙。
唐依依如坐针毡。
秦正赤着精壮的上半身,吐出的呼吸湿热,他用目光剥唐依依的衣服,“我们做吧。”
唐依依的唇一弯,趁着秦正呆愣,手绕到后面,按在他的伤上面,他疼的嘶一声。
“有伤就好好养伤。”唐依依的神色见冷,视线往下,落在秦正的裆|部,“再管不住,就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秦正坦然给她看,甚至有意无意地,向前挺了挺腰。
唐依依的脸一热,转身进洗手间。
夜里秦正身上发烫,他撑着身子起来,倚着房门,“依依。”
叫了好一会儿,唐依依才醒,她掀开被子下床,抓着头发开门,“怎么了?”
秦正的嗓音嘶哑,“我发烧了。”
他抓着唐依依的手,放在自己额头,“我很不舒服。”
唐依依被触碰的热度吓到了,“我去给你找温度计。”
秦正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量体温,喝水,唐依依说什么,秦正就做什么,非常配合。
后半夜,秦正的温度降下来了,唐依依才消停。
第二天清晨,秦正端着盆,一副家庭妇男的口吻,“依依,你换下来的衣服呢?”
床上睡眼惺忪的唐依依看呆了,秦正又问了一次,她咳一声,“我没换。”
秦正愕然,“你洗澡不换内衣?”
唐依依摇头,“不换。”
秦正一脸嫌弃。
他走到门口,眼眸里闪过什么,忽而又退回去,在浴室找了找,找到塞架子底下的衣物。
唐依依的余光一扫,发现盆里的黑色布料,眼熟,下一刻,她倏然坐直身子。
“回来!”
人没影了。
反应过来,唐依依立即趿拉着拖鞋出去。
☆、第63章 不要再提过去
阳台,秦正把盆丟池子里,拧开水龙头。
唐依依快步过去,“把我的内衣放旁边,待会儿我自己洗。”
秦正单手撑着台子,“你的手都破了,怎么洗?”
唐依依说,“那就扔洗衣机。”
秦正皱眉,“洗衣机很脏,内衣裤不能放进去洗。”
唐依依绷着脸,“我不要了,扔掉。”
秦正转身,戏谑的看着唐依依,“害羞?”
唐依依不吭声。
秦正慢条斯理,“你住院那段时间,都是我来的,放心,不至于把两块布搓烂了。”
眼睛瞪大,唐依依的呼吸停了一拍,又急促起来,她一直以为是佣人负责清洗她的贴身衣物。
没想到是这个男人。
想想又觉得不奇怪,她浑身上下,都是他亲自擦洗的,没有一处例外。
但那时候是身在那个处境,被逼无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去适应。
现在回想起来,尴尬的让唐依依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脑子里浮现男人给她擦洗的一幕,唐依依的脸火烧火烧的。
“去刷牙洗脸,别杵着了。”
秦正把唐依依的内衣单独拿出来揉搓,一副颇有经验的淡定架势,不见丝毫嫌弃和排斥。
“不要拿那种眼光看我,”他的敛眉微敛,嗓音低沉,“你不知道男人早晨没什么控制力吗?”
“还有,别高兴太早,我只会在每个月那几天给你洗。”
谁高兴了,唐依依心里吐槽。
每个月那几天?不会是……
她顿时有种浑身血液全往脸上聚集的感觉。
“脸怎么红成这样?”秦正拿手碰碰唐依依,一滴水珠从他的指尖颤颤巍巍地滑落。
他滚热的目光跟着那滴水珠的痕|迹,往唐依依的t恤领口里钻。
唐依依听到秦正吞咽的声音,她搓了搓胳膊,冷冷地警告他。
摸了摸鼻尖,秦正掉头。
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唐依依使劲抓头发,把嗓子里的那些声音吞下去。
她洗漱完出来,阳台的水声持续,男人还立在水池边,脊背微微弯下来,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侧脸的神情认真。
伸着脖子瞅了一眼,唐依依的眼角一抽,秦正把边边角角都搓了,洗的比她干净。
洗好衣服,秦正又动手打扫卫生,唐依依坐在沙发上,闲的犯困。
今天是周末,她没什么事,原本打算睡到自然醒,下午再去看正在装修的茶楼。
“脚抬一下。”
耳边响起秦正的声音,唐依依抬脚,放到腿下面,盘腿坐着。
秦正拿着吸尘器,“早餐很快就到。”
唐依依看他头上的纱布,外层渗着一些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衣服下还有多处铁棍子打过的伤痕。
都那样了,还不安稳。
“我来吧。”
秦正说,“不用。”
唐依依撇嘴,“我怕你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到时候我就是嫌疑犯。”
秦正的面部抽搐,他猝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眸深不见底,“你这女人,关心我就不能说的好听点?”
唐依依面不改色,“你想多了。”
秦正眯眼,“是吗?”
他放开吸尘器,凑近沙发上的女人。
淡淡的薄荷香扑来,唐依依后仰着身子,“干嘛?”
秦正伸手撩开唐依依额前的碎发,手指轻按在一处,“这里长了个痘。”
他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气息里,用目光肆意描摹。
这个姿势绝对压迫,唐依依的背已经贴上沙发,“上火了吧。”
秦正的目光一顿,凑的更近,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唐依依的唇上,他的声线压低,饱含膨|胀的情感,“不止一个。”
距离已经越过正常范围,暧|昧的色彩渗透进漂浮的空气里,男人和女人的某些东西正在一点点滋生,发酵。
炎炎夏日,衣物单薄,身体的变化,体温的攀升,一切都那么清晰。
唐依依徒然伸手,阻止秦正压上来的举动,用力把他推开。
头部受伤,又猝不及防,秦正被推的踉跄着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
他的眼眸深处有什么闪了一下,性感的喉结颤动,“我说,你在勾|引我吗?”
唐依依跟着秦正的视线,发现自己的t恤卷上去了,露出肚|脐和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立即扯好t恤,她的胸口起伏略快。
秦正炙热的目光落上去,明目张胆的挑|逗,燃|情。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微妙。
唐依依受不了的站起身,离开客厅。
她感觉自己在秦正的眼皮底下,光|溜|溜的,一点遮挡物都没有。
秦正勾了勾唇,继续打扫卫生。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谁做这种事,真上手了,没那么难以接受。
片刻后,唐依依去厨房拿了剪刀,把阳台那盆生长过于茂密的薄荷叶剪下来,放袋子里。
秦正挑眉,“这什么东西?”
唐依依说,“薄荷。”
“你拿几片洗干净,丟杯子里。”
秦正面露质疑,“直接用?”
唐依依点头,“嗯。”
秦正将信将疑,挑了几片看起来形状顺眼的,冲洗了丟水里。
一股清凉的味道往鼻子里钻,他深呼吸,倒觉得闻起来不错。
唐依依把剩下的薄荷叶铺在阳台,放太阳底下晒。
门铃声响了,管家提着早餐和两只猫上门。
他进来,察觉气氛耐人寻味,好在有两只猫,在客厅上窜下跳,让气氛变的轻松。
富贵趴在唐依依胸前,爪子抓着她的t恤,脸蹭来蹭去。
秦正怒火中烧,他大力拨走富贵,把唐依依微皱的t恤拉了拉,掌心挨着柔|软,按耐不住的加重力道。
唐依依恼怒地把秦正的手拨走,动作和他对付富贵是如出一辙。
富贵仰着脑袋冲秦正喵了一声,和吉祥窝一块儿去了,仿佛是在显摆,它有伴儿。
秦正额角的青筋隐隐若现,他摩|挲着手指,“那肥猫是不是该减肥了?”
唐依依一愣,“减肥?”
秦正斜睨,“它比吉祥肥了两圈。”
唐依依看看那一大团白,“是胖了。”
窝里的富贵打了个抖。
管家正打算清扫一下房子,却瞥见已经打扫过了,出于职业习惯,他伸手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桌子。
湿湿的,有水迹,还沾着毛絮。
管家看向唐依依,口气无意识地带上苛刻,“擦桌子的时候,湿布擦完了,还需要用干布再擦一遍,否则擦不干净。”
说完了,他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好,正要解释,就听见唐依依说,“不是我擦的。”
管家目瞪口呆,用一种活见鬼的表情看秦正。
秦正喝着粥,“还要用干布?”
他皱了下眉头,“麻烦。”
匆匆压下震惊的心情,管家立马说,“我叫人过来收拾。”
秦正抬手。
管家闭上嘴巴,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后来管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岁数大了,受到惊吓,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上午两人在客厅看电视,两只猫蹲沙发上,吉祥去哪儿,富贵都在她屁|股后面打转。
唐依依拿出地契,“这是黄筱那天给我的。”
秦正扫了一眼,“你收了?”
唐依依抿唇,“嗯。”
秦正淡淡道,“你知道收了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唐依依两只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我连基金会都开了,多一个孩子,算不了什么。”
秦正忽然说,“如果我们的孩子没出事……”
唐依依出声打断,“别说了!”
秦正拉住她的手,大掌包住,“抱歉。”
唐依依的神情微冷,“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真把那些事一件件地提起来,喜怒哀乐这四个字里面,只占中间俩个。”
秦正怔住了。
“没有一件值得你回忆的?”
“没有。”唐依依说,“你真想跟我心平气和的相处,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以前了。”
她的言语直白,犹如一把利刃,在秦正的心口剐了一下,疼到无法呼吸。
秦正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身上散发出失落的气息,裹着令人悚然的阴郁。
眼前出现一块香瓜,伴随细细柔柔的声音,“吃不吃?”
秦正没伸手去接,而是带着唐依依的手,把香瓜送到自己嘴边,吃了一口,“甜。”
唐依依把剩下的香瓜塞他嘴里。
“你看着富贵和吉祥,我去打个电话。”
唐依依打给于阳的父亲,探听风声。
于周挺客气,没给唐依依藏着掖着,知无不言。
地契的事唐依依只告诉了秦正,没透露给其他人。
公事完了,于周谈起私事,“于阳那孩子性子顽劣,如果有什么逾越的地方,还请唐总不要跟他计较。”
唐依依说,“不会。”
“那就好。”于周说,“他最近在姥爷家里练毛笔字,收收心,我打算安排他出国。”
唐依依的细眉轻动,难怪于阳这几天没现身。
挂了电话,唐依依合眼没多久,秦正拿着手机过来,给她看照片。
照片里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是张小晖的女儿,半岁了,坐在小床上拽自己脚上的彩色小袜子。
张小晖跟季时是儿女双全。
“真可爱。”唐依依笑着说,“你转给我。”
秦正低头转发给她。
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