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 第83部分

　　　　钱玥一听这话倒是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哦，之前我真是不知道。我也没想到，原来所有银楼都是这么做生意。”

　　　　可贞连连摆手，“姐姐不用道歉，你也说了，所有银楼都是这么做生意，那也就无可厚非了。”虽说可贞当时确实挺不高兴，可听了白氏话后，也明白了，这就是现实，自己不高兴又有什么用。

　　　　钱玥见可贞并没有敷衍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又和可贞这这那那随意说着话儿。

　　　　可贞听着连连点头，眉眼带笑示意庄嬷嬷可以出去了。

　　　　庄嬷嬷点了点头，挑起帘子自去了。

　　　　这里庄嬷嬷一离开，钱玥立马就住了嘴，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捧着茶盏连灌了两口，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真是憋死我了。”

　　　　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坐着是可贞，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手里帕子是搅得麻花似了。

　　　　可贞心里有了数，自然不会追问什么，只当没听见，又捡起刚刚话题，和钱玥随意聊着。

　　　　钱玥见可贞没事儿人似，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半晌，还是没有忍住。

　　　　她可一直看着呢，不论是庄嬷嬷不，眼前这小丫头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半晌，抵不过心里好奇，扭扭捏捏问出了口，“怎么，你不怕庄嬷嬷吗？”

　　　　可贞心下好笑，这小姑娘还真有趣儿。可面上却不显，只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怕呢？”

　　　　可贞真是疑惑着呢，刚刚钱玥看起来说话动作虽还算自然，可是瞧她坐姿其实就知道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着。起初可贞还真是没想明白，可后来见她说话时候时不时就要瞥眼庄嬷嬷，还有什么不知道。刚刚可贞就是看出了钱玥不自后，才示意请庄嬷嬷出去。只是，她也真是不知道钱筝为什么这么不自。

　　　　毕竟，庄嬷嬷一向和蔼可亲很呀，又有什么好如此紧张？

　　　　钱玥瞪圆了眼睛继续问道：“那你也不怕白姨吗？”见可贞仍是摇头，忙拉着可贞手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不怕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怕我姑祖母和庄嬷嬷。”可贞又乐呵上了，这小姑娘也太逗了。

　　　　可贞还真是闹不明白，其实白氏庄嬷嬷都挺和蔼可亲，可邻居家小姑娘们过来见了她二人都紧张不行，有连句话都说不齐全。可贞也想过，或许是因为职业缘故，小姑娘们么，见到官媒，自然是害羞。一害羞，就容易哆嗦结巴，这也是常事。可按理说，这钱筝和白氏应该挺熟悉呀了，怎么还和蕙娘她们一样，畏畏缩缩？

　　　　钱玥吐了吐舌头，踌躇了半晌才喏喏开口道：“这话可不是我说啊，我认识好些小姐妹们都害怕白姨和庄嬷嬷呢！觉着她们规矩好重，人又严厉，眼光还毒辣。”说着，眼见可贞嘴角噙笑，忙又着重语气，“真，她们两人即便就坐那里不说话，光看你一眼，就足够让你哆嗦上半天了。你简直就不知道该把手脚如何放。我和她们比起来，还算胆子大呢！”说着又打量着可贞，“不过，你好像比我胆子还大。”

　　　　“我胆子也不大啦，其实只要规矩礼数到了也就行了。”可贞见钱筝炯炯盯着自己，忙回说道。

　　　　其实她胆子还真是不大，只不过对于钱筝说话，还真是要打上一串问号。还看一眼就能哆嗦半天了，这还是人眼睛吗？

　　　　不过长辈么，不都是这样么！可贞觉着白氏还算好了。

　　　　除了男女大防上确实很重规矩外，其他都还好吧！毕竟她自己本来就不是一板一眼性子，呃，而且很多时候都还很跳脱。怎么会留给钱筝这么一个刻板印象呢？可贞有些想不通了。

　　　　至于严厉，咳咳，这也得分人分情况不是！

　　　　不过说到眼光毒辣，可贞觉着吧，还不如说是眼光独到。

　　　　钱玥又打量了可贞半晌，“我想着你规矩肯定好，所以才不怕白姨和庄嬷嬷。”说着又问着可贞规矩是不是白氏教。

　　　　可贞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娘教。”

　　　　钱玥偏着头想了半晌，努着嘴一阵点头，“那你母亲是白姨侄女儿，说不得规矩就是白姨教，怪道你不觉着她们规矩重了。”

　　　　可贞又纳闷了，这怎么总是规矩来规矩去呢，莫不是吃过苦头吧！

　　　　没想到还真被可贞料到了，钱玥还真是跟着白氏学过规矩。

　　　　因着觉着钱玥性子太过跳脱，钱柳氏特地请了白氏教钱筝规矩。现说起来，钱玥对那段日子都还是刻骨铭心。

　　　　可贞听完钱筝诉苦，倒是有些明白钱玥意思了。

　　　　可贞也和白氏相处了这么久了，白氏也一直陪着可贞念书习字做功课，可贞自是明白白氏观念。

　　　　虽然白氏不会女红，不擅厨事，却非常鼓励可贞去学。你可以用不上，但是却不能不学，所谓技多不压身，会越多才越有底气。女孩子家家，不说以后管家掌事、养儿育女都有用到时候。就是权当给自己培养一个兴趣，也是好。

　　　　可是钱玥小姑娘显然被白氏吓到了，明明是学规矩，却是念书、写字、女红、厨事、心珠算，什么都要学。

　　　　不仅要学，你稍微有点小心思，旁人面前还好。一到了白氏面前，就无所遁形了，简直就跟没穿衣裳一样。白氏只要一眼，就能把你心里那些弯弯绕瞧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白氏钱玥小姑娘心里也压成了块大石头，到了谈白姨就色变程度。

　　　　钱玥和可贞说兴起，又把湖州府众人对白氏印象一股脑告诉了可贞。

　　　　可说完后又有些后悔了起来，毕竟当着人家面议论长辈，实是不好行为。

　　　　可贞倒不是很意，钱玥说些缺点，她看来，即便称不上优点，可也不是缺点。

　　　　规矩严谨能算是缺点吗？

　　　　不过可贞也是刚知道，因为同喜牙行里出来奴仆，不论之前是流民还是农民，反正同喜待了段时间出来后，个个都是规矩十足。也因为白氏不仅做媒漂亮，从纳采到亲迎礼节是规矩十足；帮人整合资产、帮孀妇解决娘家婆家问题是干脆利落，以至于很多人家出了家庭矛盾，都要找白氏帮忙评理……

　　　　两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小姊妹之间感情就八卦中诞生了。

　　　　自这日起，钱玥也不用钱柳氏送，每回都是用过朝食就由两位妈妈跟车送过来。

　　　　刚开始时候哺食前就会离开了，可慢慢，留下来用哺食。再慢慢，留宿顾家也是常有事儿了。为此，林氏还特特为她准备了全铺盖。

　　　　钱玥这么喜欢待顾家，不仅是因为和可贞，包括莺时林氏说话都特别投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因为顾家吃食和热炕，因为顾家，能看到一个和往常不一样白氏。

　　　　要知道，当她第一回见白氏那么亲昵抱着可贞哄着笑着时候，真是眼珠子下巴掉了一地。看向可贞目光，也加佩服了。

　　　　倒是璎珞事儿，早就不知道被钱玥忘到哪疙瘩去了。其实每回过来，钱柳氏实看不过了，也会催她。

　　　　她到了顾家也会记得首先告诉可贞要学什么什么，可贞自然也会教她。可手里拿上丝线后，通常第一个歪楼聊八卦也是她。有时候直到要走了，才会发觉手里活计才刚起了一个头。

　　　　每回那不知所措后悔样子，都会惹得可贞莺时等人大笑不已。

　　　　也因着钱筝常来，四邻家小姑娘们来往也勤了。因为钱玥实是太能说了，不过她倒还算机警，这时候就很少说八卦了，只说着衣裳首饰。可小姑娘们哪里能拒绝得了衣裳首饰诱惑，有因着钱玥身份，对她说话那是奉若神旨，也想要知道多。

　　　　呃，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六一节，小丫头有小盆友送棒棒糖来给她我才才想起来……姐妹们六一节乐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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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多谢依依平安符，香一个~

　　　　昨儿晚上时候，可贞和莺时夜观星象，就觉着今儿必定会是个好天气。＇四*库*书siksh＇

　　　　可谁知道早上刚睡醒，就被林氏放床边大袄吓到了。

　　　　真是没想到，今年寒潮竟来这样突然，没有一点儿预兆，夹袄就立马得换成大袄了。

　　　　可贞着急忙慌起身，趿着鞋子支起窗棂，微微漏了丝缝，就一阵寒风直钻进来。也顾不上洗漱了，忙把去年冬月里做罩衫翻了出来，套上后又带上了自制手套。一阵风似刮出了屋，把摆院里檐下山茶米兰往屋里搬。

　　　　这二十多盆花，可贞真是宝贝到十二分。

　　　　春秋时节，每日里都要根据太阳走向挪移位置，量使日照平均，不要产生太过泾渭分明阴面阳面。日头大时候怕晒伤，雨水丰沛时节怕水大烂根，都要搬出搬进。

　　　　因着可贞如此精心料理，每旬又有擅花草曾大娘过来打点，这么多盆山茶米兰生长状况都非常好，总算辛苦没有白费。

　　　　而如今气温突降，为了避免冻伤，可贞自然也是要继续搬进搬出。

　　　　林氏起先不明所以，谁家养花这么折腾。不过眼见可贞乐其中，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搬完花，洗漱好后可贞被林氏拉着窝了炕上抹着香膏，脑子里却七想八想。

　　　　若是上辈子，这时候天气预报里肯定是什么“一股从西伯利亚来冷空气前锋今天上午到达了……”，或是“来自蒙古国一股冷空气进了……”，或是“预计未来两天，一股冷空气将影响江南、华南及西南地区东部等地。……等省气温将下降五到九度，并伴有四到六级偏北风……”。

　　　　可现呢……

　　　　可贞觉着吧，依赖心太重真不是什么好事儿。虽说上辈子天气预报也并不是那么十分准确。可到底已是习惯了每天看一眼，看一下阴晴温度，好心里有数添减衣裳。

　　　　可自来了这后，没有天气预报，想要知道天气状况，除了看节气，就是要靠观察温度、湿度、气压、风向、云层等等变化来大致估计天气。不过不管哪种方法，需要都是实打实生活经验。

　　　　起先时候，像姜嬷嬷宝蓝她们都是熟练工，根本不用可贞费什么心思。

　　　　不过自来了湖州以后，尤其是林氏病了之后。可贞真是赶鸭子上架了，又要通风又不能着凉，可贞就时时刻刻看着门窗，感应着风向来开关。就这样，可贞迅速累积了不少实际经验，从原先东西南北都不分到现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风向了。

　　　　不光是风向，可贞也学到了好些很直观谚语，已是基本上可以以此来判断短期内天气了。不过，像这样突如而至天气，可贞还真是没有法子预知。其实不光是可贞，除了老天爷，谁都没有法子不是。

　　　　林氏把可贞收拾香喷喷后，就带着可贞莺时一道去收拾可贞旧衣裳去了。

　　　　刚刚可贞搬花时候，牌长娘子张大娘过来和林氏说话，问着林氏家里可有旧衣裳，说是夏家一家子冬衣还未齐备，今天寒潮一到，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所以若是有旧了不穿冬袄能不能舍两件与夏家，林氏二话没说就应允了。

　　　　别说林氏可贞衣裳都不少了，就是不多，这种时候，街里街坊，也合该匀出两件来给夏家应应急。

　　　　这一年多，可贞林氏着实添置了不少衣裳。去年秦氏就给她们做了好些衣裳，也送了不少料子，好些至今都锁后头库房里。而今年，白氏魏氏是热衷于给林氏可贞做衣裳。以至于，可贞很多衣裳都没怎么穿就小了。

　　　　可贞愁上了，这也太浪费了，自己这正长身体呢，便想着能不能把衣服做大些，可刚刚开了个口，就被白氏瞪了回来，林氏也不理她。可贞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可给自己做裙子时候却动了手脚，呃，完全是借鉴了塔裙式样了。

　　　　林氏当即就回屋找了好几套也就穿过两三回冬袄出来，本来是说给了牛妈**，不过这会子，自然要先给夏家应急了。

　　　　不过可贞就没那么容易了，三人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了几套夹袄夹衫出来，都是可贞今年开春出了孝穿过两回。

　　　　“娘，这些也送去，还有就是把我今年做冬袄送两件去吧！”可贞看了看摊床上几套衣裳，向林氏道。

　　　　可贞虽对夏家有些小疙瘩，可到底听说他们挨冻还是不忍，说着便收拾了两件自己家常穿小袄出来。

　　　　张大娘过来时，对门杭奶奶婆媳两个正看林氏可贞收拾出来衣裳。

　　　　“这哪是旧衣裳啊，分明就是做。有没有半旧，随意拿两件出来应应景就是了。左右我昨儿去时，她们家已是备下了料子棉花正打算裁冬袄了。”杭家大婶子抖搂着衣裳，连连咂舌道。

　　　　这张大嫂子未免也太热心了，人家夏家现是什么人家，哪里会要人家旧衣裳……不过，若都像顾家这样衣裳，说不得肯定是要。

　　　　杭奶奶看了遍衣裳，叹了口气向林氏道：“往年他们家大大小小衣裳差不多就是他们老2媳妇做，结果今年人走了，一屋子女人，连衣裳都不得齐备了。”

　　　　“也不能怪，铺子里忙，家里又要起房子，都忙得什么似。对了，小姑娘们还要念书，真真哪里忙得过来。”杭大嫂子见她婆婆如此说，忙解释道。说着又向林氏道：“昨儿我去时候，他们家彩虹彩凤几个正念书呢！我听说翻了年还要给她们找教养嬷嬷，教她们琴棋书画呢！”

　　　　可贞原本是一直坐炕里和莺时一道做着针线，可听到杭大婶子这一席话，不由得抬起了头。

　　　　可贞虽以知晓，现如今这朝廷这社会是允许女子念书识字。自己所认识，像是蕙娘钱玥并巷弄里小姑娘们，虽然念书不多，可基本上还都是识字。

　　　　虽然她们识字只是为了读懂女四书，为了以后方便管家，可好歹也是一个很大进步了。

　　　　只是，也就只是认识字，知道怎么写罢了。要说写得好，还真没有几个，何况琴棋画了。

　　　　所以，可贞还真是有些诧异了，夏家竟会如此大动作。

　　　　毕竟就算夏家条件还算不错，可是教养女孩子学习一门技艺所要花费财力就是不菲……看来夏家这回真是下血本了。

　　　　晚上白氏过来时候，也和林氏可贞说起了这则，说是夏家老大托了同喜给找两个得力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