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贞喜欢吃肉,喜欢吃鱼虾,可是却不喜欢吃乌鱼鲶鱼,还有黄鳝昂公鱼这类,或是形状引人遐想或是无鳞黏黏答答鱼类。
呃,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不敢吃。只要一想到类似生物,可贞就一身鸡皮疙瘩,连饭都吃不下去。
虽然可贞也知道,无鳞鱼营养价值还是不错,可是上辈子时候,就被恶心够了,这辈子还是不敢吃。
所以当看到今儿一道汤就是乌鱼时候,管已是片成鱼片了,可是可贞还是没有勇气去尝试,连汤和莲藕也不敢吃。
林氏见可贞瞄都不敢瞄那汤,心下好笑不已,她真是没有料到可贞会不敢吃乌鱼。又见可贞吃饭仪态虽没什么变化,可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便起身接过可贞碗,拿热茶泡了,递给了可贞。
可贞一看到这茶泡饭,眼睛都红了,天知道她多久没有吃过这泡饭了。就着几色素菜,吃浑身上下都舒爽了起来。
魏氏印象里,可贞就如白氏话,真是个泼辣,什么都吃。可却没想到,还有不敢吃吃食。用过哺食,魏氏拿着这则好一通笑话着可贞。
鱼汤收拾下去了,又一碗泡饭下了肚,只要不乱想,可贞心情还是很好。坐魏氏身边没大没小一通拆台,把魏氏当初吃猪血时痛苦表情细细描述了一遍。听得不光是林氏,连伺候着牛妈妈刘嬷嬷等人也掌不住,一个接一个往外跑。
魏氏亦是搂着可贞笑个不住,可笑完后还是要羞着可贞,“舅妈以前是不敢吃,可架不住现敢吃了呀!咱们蕴儿什么时候敢吃乌鱼呢?”
可贞鼓着腮帮子,心里叫嚣道:说不定等到怀孕时候就敢吃了。
不过这样话,可贞再是不会宣之于口,没得给自己找麻烦招笑话。
休息了会子,刘嬷嬷芮妈妈扶着魏氏屋里散着步,林氏搀着可贞跟旁边。五人就这么几间屋子里转着圈圈。
自打魏氏怀了孕后,因着怀相不好,反胃呕吐,所以怀孕初期基本上都是躺床上度过。后来稍微好些了,饭后就开始坚持散步了。
刘嬷嬷牛妈妈她们都坚信,怀孕要多动,这自然是和可贞想法不谋而合。想上辈子,孕妇还可以做些瑜伽操,做些简单家务活什么。可现,能做就只能是多走动走动了。
又因着是冬天,不敢让魏氏出去走动。林氏可贞家时候,除了天气不好身子不好,倒是带着牛妈妈莺时每日里都坚持院子走半个时辰。可来了这,也不好抛下魏氏自己去散步,于是便也把场地换成了屋里,只屋里这么散着步了。
娘几个正说说笑笑转着圈儿,外头嬷嬷进来回禀,说是姑娘过来请安了,众人都愣了愣。
自住到了苏家后,可贞拢共也没见过苏绚几回。据说是苏怀远并魏氏体谅她身子弱,又怕她大冬天,一大清早过来请安,怕冷风朔气,气裹寒,风拍了食,因此便让她开了春再过来请安就是了。
这话一出,旁人可贞是不知道,可她心里倒是有了两分明白了,因此也没有多问着什么。
这里众人还有些愣怔,门外苏绚已是挑起帘子抱着暖炉颤颤巍巍进来了。
一进屋,眼睛瞥过林氏搀着可贞,眼神就暗了暗。长这么大,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搀过自己。
又想起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发自内心欢笑声,心里是酸得紧。好像太太和自己一起,从来都没这么笑过。
相互请过安,魏氏对苏绚还是很亲热,让人看了座,笑着和她说话,“这么冷天,怎么出来了?”见她衣裳单薄又问着她穿了几件衣裳
苏怀远并白氏怕魏氏知道了后影响心情坏了身子,所以只和她略略说了几句,并没有把他们疑问告诉魏氏。魏氏本来就对苏怀远白氏言听计从,这会子听说苏绚不用过来了,说实话,她还真是挺高兴,看着一个不耐烦跟自己说话人时时刻刻自己眼皮子底下转,这日子也不好受。因此上,还真是没有想过别,对苏绚依旧怜惜。
苏绚见嫡母笑嘻嘻和自己说话,嘴角不自然扯了扯,勉强回了几句话。
林氏看着魏氏苏绚二人说话互动,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却也存了几分想法了。
魏氏知道苏绚素习喜静不喜动,因此也没唤她一起散步,只是嘱咐丫头们好生服侍着,就继续散步。走到堂屋时,也会和苏绚说上两句话。
苏绚埋着头,听着西屋里窃窃私语笑声连连,心里好难过好难过。这明明是自己家,可为什么自己却像一个外人。不,连外人都不如。
一旁葛妈妈手里掐着怀表,看准时间,两刻钟一到,便叫了停。
众人过来堂屋坐了,牛妈妈带着莺时奉了凤髓汤,几人随意说着话儿。
“绚儿,尝尝这凤髓汤,是润肺。这可是你姑妈家独门秘方,一般可是吃不到。”魏氏见苏绚坐一旁不做声,托着茶盏向苏绚笑道。
苏绚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抿了口汤又垂下头去。
魏氏原本还想引着她多说两句话,可见她仍旧老样子,一时间扫了兴致,到嘴话也只好咽了下去,又转头和林氏说起了这凤髓汤来。
“到底是药补不如食补,我看姑奶奶今年饮了一秋冬凤髓汤,身子骨都好了许多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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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也是哥哥嫂子功劳,给我弄了那许多上好阿胶、燕窝、紫菀、川贝母过来,还不好,可就真没法子了。'四*库*书…siksh'”
林氏正眼睛不错看着正拿着小剪子小心翼翼给栗子开着口可贞莺时,闻得魏氏如此说,忙抬头笑道。
随后眼神又瞥过垂首坐着苏绚,刚刚魏氏说话她也是听见了。
“这值什么,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要你吃得好。”魏氏说着话儿,语气里也带了两分欢喜,随后又正色道:“即便是不爱吃,也不能断了,到底根治了才是正经。”
林氏笑着应了,“蕴儿每日都会给我烤红枣,哪里能断了呢!”
魏氏听了这话看向了可贞,想起那去了核填了姜丝大红枣,又摸上了自己肚子。生个儿子固然很好,可若生个如此乖巧贴心女儿,这辈子也就够了。
可贞和莺时处理好半篓子栗子,刚抬头,就见魏氏看着自己,忙展颜一笑,又托了一碟子分切好柿饼过来奉与魏氏苏绚。
“舅妈姐姐尝尝,这是山东有名儿耿饼,鲜甜很。”
这耿饼是薛氏特特寄过来与可贞吃,据说还是进献朝廷贡品。一拿来可贞就和莺时分吃了一个,肉质细软,霜厚无核,味道真是相当不错。
而且可贞也知道,别看这柿饼不起眼,可是清热润肺化痰健脾,是上好食补佳品。
魏氏一见,眼睛就亮了,忙吃了一小块,果然甘甜味醇。又让苏绚吃,苏绚摇了摇头,没有动。
可贞也捏了一小块吃了,又蹲到莺时一处,和莺时一道烤起了栗子,可心里嘴里还念着旁吃食,“舅妈,我听说笋子也是可以烤来吃,您吃过没有?”
苏绚捧着手炉手不由自主紧了两分,微微撇过头去,不让自己余光对上小表妹那刺眼笑容。
这么一个俗人,每日里说不是吃就是喝,不是穿就是戴,家里那么多书都不看只放着积灰,怎么就得了父亲太太喜欢了?难道就因为她会说奉承话吗?
魏氏看着火盆里已是滋滋作响栗子,看了看林氏向可贞笑道:“吃倒是不曾吃过,只是听说好像就是直接把竹笋丢到灶膛里捂熟了吃。怎么,咱们蕴儿想吃了?”
可贞嘻嘻笑着点了点头,掰着手指头和魏氏林氏算着,“我吃过春笋、夏笋、冬笋,吃过腌笃鲜、手剥笋、油焖笋、玉兰片、三丁包子,可还没吃过烤笋呢!”
想到上辈子许多人因看了好些文献,就把烤笋吹得天花乱坠,可贞真心挺想试试。
“那有什么,家里笋总是有,明儿就让吴妈妈她们给你做就是了。”魏氏说着话已是传下话去了,叫厨房里明儿个就做,千万别忘了。
可贞一阵偷乐,可随后又纳闷上了,这是春笋还是冬笋来着?
不管了,明儿试试就行了。
低头看了看已是烤得差不多了栗子,拿小钳子一个一个夹了起来,装了两碟。一碟子递与了莺时,给她们拿去吃,一碟子自己捧过来奉与了魏氏林氏并苏绚。
魏氏林氏早已是看惯了,等着栗子稍微晾了晾就取过来自己动手拨了吃。苏绚却是第一次见,看了看那火盆,再看了看那黑乎乎栗子壳,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这么脏物什,怎么吃得下去。
可贞也不怕烫,一颗接一颗,吃得不亦乐乎。
虽然糖炒栗子比较好吃,可是实太费功夫,也着实太累人了。而且炒完一旦冷了,就又不好吃了。所以可贞莺时就捣鼓出了这么个法子。栗子事先焖熟,然后要吃时候开了小口子放火盆里,稍微烤一烤,就可以吃了。又方便又热乎,味道也不错。
可贞觉着吧,这火盆还真是实用器,一点都不比微波炉差。
娘几个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眼见着天都黑了好一会儿了,可是苏怀远并白氏都没有过来,倒是有些急了。
不怕别,就怕这两人又喝多了酒。
自前儿腊月十七起,牙行商业协会什么就开始吃年夜饭了。所以这两日,白氏苏怀远都是带着一身酒味回来。虽没有喝醉,可也喝了不少。也因此,厨房里到了这时候,都是要备上醒酒汤。
林氏安慰着魏氏,可心里却也是不放心。刚想让人去瞧瞧,苏怀远和白氏竟是一道回来了。不出意外,两人又都是带了一身酒气。
又是好一阵忙乱,给苏怀远并白氏一人灌下一盏酽酽醒酒汤,众人才放下心来。也不做多说,林氏就送了苏怀远并魏氏回去,这里又回来帮着可贞伺候白氏休息去。
刚刚忙时,连那小表妹都可以拧了热帕子给父亲姑祖母擦脸擦手,可却不让自己插手。现散了,也没人记得自己。明明自己才是正经姑娘,可为何会落得这个地步。
苏绚捧着手炉,只觉着自己心和这天气一样冰冷。
回了屋,草草洗漱睡下,苏绚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不仅是因为睡不着,也因为刚刚还不觉着,这么一路走回来还真是有些饿了。
苏绚忍了会子,直到心慌忍不住了,才开了口,可却让乳娘和丫头们都犯了难。
姑娘一向都不喜欢那些零嘴儿,所以屋里并不备着那些。不过,“姑娘,刚刚厨房里又送了一碗羊**过来,还是温,姑娘可要垫垫?”乳娘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晚上吃多了,没有喝掉那碗羊**,否则姑娘肯定不肯这时候让去厨房拿吃食。如此一来,不得生生饿上一晚上啊!
苏绚苦涩一笑,表妹那里什么吃食都有,可自己这,却什么都没有。可到底,还是唤乳娘把羊**端了过来。
喝药似一口气灌了下去,苏绚眉头紧皱,真是没觉着这羊**有什么好喝,所以第一回送来时候抿了一小口就赏了乳娘了,之后送来也都赏了乳娘喝了。不过是一碗**罢了,什么金贵玩意儿。
魏氏和苏怀远回了正院,魏氏扶着肚子满脸笑意,把自己记得今儿发生事情都告诉了苏怀远知道。尤其是可贞事儿,魏氏越说越起劲。
魏氏说得欢喜,苏怀远听得也有趣,只觉着这一整天疲乏都消失不见了。
果然,这才是家。苏怀远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白氏这么喜欢住顾家了。
两口子又拉了会子家常,魏氏自己一面喝着羊奶,又看着苏怀远喝下了一碗羊奶,才好生送了他去外院书房休息。
现如今,苏家也和顾家一样,早上豆浆晚上羊奶。因着有着可贞念叨,所以魏氏格外注意,每晚都要亲眼看着苏怀远喝下羊**才能够安心。
送走苏怀远,泡了脚躺下。不得不说,羊奶确实能促进人睡眠质量。不一会儿功夫,魏氏就睡着了。
半夜里唤了芮妈妈起来衣,魏氏还是不放心,又问着芮妈妈自己差不多每晚都要起夜可是正常。
“怀了孕妇人都是这样。姑娘书上看到,说是早期和晚期都会如此,太太已是算好了。姑娘还说,再过些日子,太太羊奶就要提早些喝了,否则夜里估计要起来好几趟。”芮妈妈知道魏氏紧张,连连安抚道。
魏氏一听这话,知道可贞什么都替自己想好了,心里窝心不行,又连声夸着可贞,“不是我说,真是再没见过这么乖巧懂事小闺女了……”
“等哥儿落了地,隔两年,太太再生一个姑娘就是了。表姊妹之间,脾气秉性想来也差不了多少。”刘嬷嬷一道服侍着魏氏上了床,笑言道。
魏氏一听这话,登时就红了脸。可随后想到苏绚,心底里又吁了一口气,这何尝又不是嫡嫡亲表姊妹呢!可这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又说了几句话,刚放下帐子,却听得外头有人说话声音。
芮妈妈留下安抚魏氏,刘嬷嬷步出去,不一会功夫回来回说姑娘身上不好了。
魏氏一惊,忙问是哪个姑娘。知道了是苏绚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又问怎么样了。
“说是已经跑了好几趟净房了,疼什么似。姑太太那边已是遣了人去请大夫去了。”刘嬷嬷给魏氏披上了衣裳,却不肯让魏氏起身,“天晚了,太太还是睡吧,左右有姑太太了。再不济,老爷和老姑太太亦是。”
芮妈妈听了这话也连声劝道。因着上回那事儿,她们几人对苏绚还是有防备之心。因此并不希望魏氏过去,生怕小人作崇,又出什么事儿。即便无事,这么冷天,又是大半夜,若是冻着了,也不是顽。
“给我穿衣裳,我得去瞧瞧绚儿到底怎么样了。”可魏氏哪里还睡着,坚持要起身。
刘嬷嬷芮妈妈无法,只好服侍魏氏穿了衣裳起来。想想还是不放心,把院子里丫鬟嬷嬷们全都唤了起来,全都提了灯笼前后左右护持着,一路往苏绚住南小院去。
林氏那比魏氏还要早一步得到消息,唤人请大夫同时,林氏自己也起了身,要去看苏绚。
可贞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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