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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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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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仔细很聪明,它虽然脚是跛的,但是跑得很快。”
    “据说延州有一道名吃叫做驴肉火烧的,人人爱吃,你看会不会……”
    “不会!不会不会!”天不怕真的要气哭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好歹是与仔细相处了一段时光的花恨柳就那么想仔细遭到不测了呢?
    “哦。”见火候差不多了,花恨柳点点头,轻笑道:“那它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尾巴上拴着的代表之前掌门的木牌少了那么多都没有注意到呢?”
    “瞎说!就少了一块!”天不怕气呼呼回应,不过当他看到花恨柳得意地笑看着他时,他方才意识到或许不经意间自己又说漏了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四愁斋的叛徒
    名为“仔细”的跛驴在当初花恨柳遇见天不怕与死长生时,尾巴上栓了一根麻绳,而麻绳上串起了一个个灵位模样的木牌,木牌的一面写着王八、绿豆或者画着简单的图——这是花恨柳最初看到时的印象。
    而实际上花恨柳见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其中一面,后来天不怕曾给他看过,木牌的背后还有字,写着诸如莫如海、韦时雨、搬山洞人等或名或号的文字,据天不怕讲,这些便是历代掌门人的名号。
    至于花恨柳是如何知道少的,并非他刻意数过,只是就方才看天不怕闭口不言时,想起了他说过的一个人。
    佘庆自然是不知道“仔细”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世上还有用驴拉牌位这个说法,不过看着车厢内一脸惊慌的天不怕以及一脸好笑的花恨柳,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跟着惊慌好还是跟着幸灾乐祸好,也不知道自己是继续留下来听好还是赶紧下车离得远远的好。
    也正因为如此,三人中数他的心情最纠结,数他的表情最无奈,也数他的动作最怪异。
    “你不用勉强,我不是那种别人不愿意说我就强迫别人说的那种人……”花恨柳一边安慰着天不怕,示意他放松下来,一边用眼睛余光瞥向佘庆,果然见他听到自己所说之后一脸的不屑。
    下一步,还是需要继续提高威信啊!花恨柳在心中默默点头道。
    “你说话算话?”天不怕一听不强迫自己说,虽然心里不相信哪有这般好事,不过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本来还想继续夸海口说自己一向“说话算话”来着,不过想到自己的学生已经开始鄙视自己了,却总不好意思厚下脸皮继续死撑,只好瞪眼道:“爱信不信!”
    “好,我信。”天不怕点点头,道:“那我就不说了啊,你们谁都不能逼我。”
    “我不逼你,快!佘庆来表态。”嘴里一边说着花恨柳一边招呼佘庆也赶紧服软,佘庆会意当即连连点头。
    “那什么……我来交代一下到以后的事务,到时候你们直接去延州,我和花语迟去镇州,出来这么久想来她也想见见朝思暮想的兰陵王殿下了。”两句话说完,花恨柳就要掀帘子下车。
    “那个……先生,大家不是说好的一起去镇州么?”佘庆不解,这一行人本来人就少,分开以后不就更势单力薄了吗?再说了,他与天不怕等人先回延州不也是没事做么?
    “你啊,没听明白我意思。”花恨柳笑道,看了一眼此时轻松了许多的天不怕,笑言:“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去延州,我去镇州,至于你们爱来不来镇州我不管,我去不去延州你们也不要管,明白?”
    “有点明白了……”佘庆点头皱眉想了想道。
    “不行!”天不怕却又是一脸惊慌惊声喊了起来。
    “怎么不行啊?告诉你放轻松别紧张了,我又没逼你说什么。”花恨柳一挑眉毛,看着天不怕脸上焦急的模样,心里却是在乐:打蛇打七寸,一点都没错……
    “你必须得去延州。”天不怕如此讲,佘庆岂能不明白?花恨柳也是在赌气罢了:你不告诉我?那好,我不去延州、不当掌门了,你们爱谁当谁当去吧!
    “先……先生,这可不好啊……”佘庆也心急,不过到底是人情世故经历了多了,观察得也细致,虽不易察觉,但他还是从花恨柳的表情上看出来一丝端倪。
    要演戏啊……心中意会,佘庆拉住花恨柳的手死死不放道:“先生!先生曾教导学生要以宗门利益为务,以天下百姓为上,怎么能说撒手就撒手?”
    花恨柳心中好笑,若不是在装肯定要好好与佘庆探讨探讨自己何时说过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了,不过眼下可不是时候。
    “以宗门利益为务,以天下百姓为上,并没有说一定要做掌门啊,你不是掌门可曾做出有损宗门、有害百姓的事了?”眼睛一瞪,花恨柳大声斥责道。
    “佘庆虽然之前没有做过,不过若是说服不了您任您走开,那便是有损宗门利益、为害百姓利益了。”要演两人自然要演的逼真一些,正所谓一台好戏,好本子不能少,好对手也不能少,这样才能快速融入进去。佘庆此时的表现,确实已经渐入状态了。
    “你放屁!”大骂一声,花恨柳指了指天不怕道:“有损宗门利益、为害百姓关你什么事?不要再‘果’上找原因,要在‘根’上找问题!”
    “我不懂!我不管,我就是不放!”佘庆三句话句句否定,但说起来却别有一番大义凛然之气,便是天不怕在一旁也是看得出神许多。
    不过,他岂是真的不懂,之所以说不懂便是要给花恨柳一个机会指出这“根”上的原因就在于天不怕。
    果然,佘庆话音刚落,花恨柳话锋一转直指天不怕:“先生可知这‘根’上的原因是什么?”
    天不怕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自小到大哪次不是老祖宗罩着他、小辈的捧着他,别说挨骂,便是大声与他说话的,似乎除了同辈的皇甫戾、眼前的学生花恨柳,就找不出第三个了。所以,莫说他说话颤抖,若是没当场哭出来那就是蛮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莫忘了,当初老祖宗给他取名“天不怕”,就是担心他胆小吃亏的。
    “我……我不知道……”
    见天不怕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八度,花恨柳心中也是不忍,语气也变得平淡许多,深吸一口气问道:“先生也觉得我不去延州这件事情有佘庆说的那般严重?”
    “有。”声音虽不大,不过这个字吐得却非常坚定。
    “那先生觉得我为何不去延州?”
    “因为……”天不怕当然不会说“因为你小心眼”之类的话了,不过按照花恨柳这样一步步地问,他还是如其所愿地答道:“因为我不告诉你牌子的事情……”
    “不对。”心中虽然高兴,不过花恨柳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此事才突然改主意说不去延州的。天不怕听到他否决的回复心中纳闷,但是花恨柳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又问:“若是因为你内疚说出的这个理由确实是我不去延州原因,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说因为你我才不去的呢?”
    “也可以。”天不怕想了想,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于是点点头应道。佘庆在一旁看得清楚,也不得不再次纳闷想这样一个问题:天真幼稚的大先生和才智绝伦的大先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大先生呢?
    “那也就是说你承认有损宗门和百姓利益的事,虽然是我做的,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你的原因喽?”
    说出来这句话后,花恨柳就只等着看天不怕下一步的反应便是了,他若意识到解决症结的关键所在,花恨柳便无需多讲;他若是意识不到,花恨柳不介意再继续往下引导几分。
    所幸,天不怕毕竟是号称当世第一人的“愁先生”,一阵沉默之后终于开窍,可怜兮兮地看着花恨柳道:“你是说我若是告诉你,你就会去延州,这些什么后果也就不会因我造成啦?”
    “不行,我不能逼你说,我说话算话。”花恨柳一本正经道。
    “我自己愿意说的。”一听花恨柳说“不行”,天不怕慌忙急道,“佘庆,佘庆可以作证,我是自己愿意说的。”
    佘庆本来已经打算手工专心做听众了,此刻见大先生又要自己帮忙当即应道:“是,我听见了。”
    “得发誓才行。”越是到了“收获的时刻”,花恨柳反而越是不急了,想起方才佘庆不屑于自己说话的神情,不由想捉弄一把。
    “这好说,佘庆你赶紧发誓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自愿的、不是受花恨柳逼迫的。”天不怕不觉得发誓有什么不妥,况且又不是他自己发誓,当即催促佘庆赶紧。
    佘庆若是知道花恨柳临时扯出的这一通“发誓”只不过是因为方才他脸上流露出的不屑表情,肯定面露虔诚向老天诚心磕头: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这报应来得真快!
    “我……我佘庆发誓……”
    “得发毒誓。”彷佛是仍不尽兴似的,花恨柳又一本正经地道,怕佘庆不干,又补充道:“毕竟这事关宗门利益和天下百姓安危,发重誓、毒誓也是应该的。”
    苦着脸哀怨地看了一眼花恨柳,佘庆心中纳闷:大家方才还是一个阵地的来着,怎么转眼间就针锋相对了呢……
    “我佘庆,在此立誓:接下来大先生讲给先生听的话都说大先生自愿说的,不是先生逼迫的……如若不实,我……我……”后面的怎样说,佘庆感觉自己都是吃亏的,因为若是真存在什么天打五雷轰的话,说不定他这话刚落下雷也跟着落下了。
    他花恨柳,本来就是在逼迫天不怕说啊!只不过没有直接逼,而是以退为进相“威胁”罢了……
    见佘庆一脸痛苦纠结的神情,花恨柳心中开心,也便决定不再难为他,否则万一佘庆立毒誓“生儿子没屁眼儿”应验了的话,自己岂不是被人恨死了?
    “好了,我知道了。”点点头示意佘庆放轻松,花恨柳转向天不怕道:“你这次可要说全啊,若再有隐瞒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天不怕慌忙点头,见佘庆也往前凑了凑来听,深吸一口气方才道:“我接下来所说是本门的最大秘密之一……”
    “到底有几个最大秘密啊?”一听天不怕这般开口,花恨柳就知道想要一次弄明白恐怕还真是痴心妄想了。
    天不怕自然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一见花恨柳皱眉当即也紧张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有几个啊,有些事情也不是说一时能想起来的……”
    “好啦,那你继续吧。”多说无益,花恨柳心想以后总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慢慢了解的,不如先讲跟前的事情吧。
    “今日所讲,也是四愁斋的不外传的丑事……”见两人表情变得凝重,天不怕定了定神向花恨柳道:“你所说的那个少的木牌上本来应该写的那人,是宗门自成立到今天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大叛徒……”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丑事
    即使是已经入门多时的花恨柳也从未听说过四愁斋竟然还发生过一件丑事,更何况是比他还要晚几个月的佘庆了。两人从天不怕的神情都看出来似乎这件丑事还是相当有分量的一件、一旦公布恐怕还会是惊世骇俗的一件,因此尤其专注听天不怕讲。
    “这个叛徒,是我的师兄……”天不怕叹口气,让他一个孩子讲这么沉重的旧事,实在是有些滑稽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若是不讲恐怕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单纯的“滑稽”那般简单了。
    “等等!”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花恨柳匆匆打断后,天不怕有些恼怒地看着这个说话不会挑时候的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说的难道是皇甫戾?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啊!他的事我们知道得都差不多了。”花恨柳装作没有看到自家先生的不满,扭头向佘庆道。
    “呃……是,是了解一些。”佘庆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唯有苦笑点头。
    “我之前曾经告诉过你,我师兄帮我算过一卦后一言不发,当即就下山从此不知音信的事吧?”
    “好像有过。”经天不怕这般提醒,花恨柳想起来当初在赶往熙州的路上天不怕隐约提到过此事,“可是时间都那么长了,我记不清楚啊。”有些心虚地,花恨柳没了方才的架势,垂头低声道。
    “那还是听我继续说啊。”眉头一皱,天不怕又在心中把事情的脉络重新梳理了一番,开口道:“我的先生是四愁斋第二十二任掌门,他生前亲自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你们知道的皇甫戾,另一个就是这个的名唤端木叶的师兄了……”
    似乎见佘庆又有话要说,天不怕摆摆手又道:“我虽然是他的学生,却是由老祖宗代收,也就是说我学到的东西是老祖宗手把手教的,但名义上我还是我先生的学生。”
    见佘庆果然不再说话,天不怕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说的这些也是老祖宗告诉我的,我没有亲自见到过……毕竟虽然看上去我大一些,可实际上只有九岁,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得至少往前追溯五十多年才行……”
    那件丑事发生在五十多年以前。
    时任四愁斋掌门人诸葛静君已经渐感精力不济,无法继续执教了,在多次向老祖宗请求选一位新掌门接替自己后,老祖宗终究不忍看他继续为门内事务操劳,方才允许。
    当时有资格接替掌门之位的也仅有两人,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收徒严苛的诸葛静君仅收的两名学生——由于自己是复姓,诸葛静君在收两人为徒后也帮两人改了复姓,只留原来的字,一个叫做皇甫戾,一个叫做端木叶。
    开始的时候两人具体学什么诸葛静君并没有刻意去加以区分,因此这二人可谓将杂学之外的其他学术一一学来。一般而言,便是再有出众的天资,若是不能潜心学习一门或者少数几门学术,便很容易只学得到皮毛,难有大成就。不过令诸葛静君尤为自豪的是,皇甫戾与端木叶两人果然是稍有的惊才艳艳之辈,他二人不但将这些学术一一学过,并且都达到了一个常人穷其一生或许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可以说整个四愁斋除了老祖宗一人,恐怕之前还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而且一做便是他诸葛静君的两名学生都做到了——若是传位给他们,四愁斋想必也会因此而焕发出更加夺目的风采吧?
    然而,问题也正出在“他们”上。
    诸葛静君心喜不假,但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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