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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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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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雪山旗。
    知道此时,牛望秋才明白为何花恨柳阻拦自己,想来是他已经察觉帐中人有异动,所以才让听一听什么事情后再做打算的,只不过正巧那帐中人吩咐的便是拿下灯笼一事罢了。
    这并非说花恨柳的实力就比牛望秋高出多少,而是因为牛望秋当时心中正因灯笼的事情分神,并不如花恨柳那般将注意力大部分是放在注意帐中的动静那样,这才有了差距。
    不过,牛望秋却仍是对花恨柳由衷佩服的,毕竟即便是与他有着相同实力的人,也不见得有这份定力与远见,便如自己,虽然能将灯笼打灭,不过却不得不面对两重风险——第一重,若此时有人在远处看着,忽然见火光灭了,能不疑惑么?第二重,等得这高举着灯笼的两人准备将灯取下来时一看是灭的,并且外壁上还有被东西穿破的痕迹,他们就不会起疑么?
    无论哪一重,一旦追究起来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想想,牛望秋自己都觉得方才的举动实在是鲁莽了些。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收起来啦?再挂一会儿不好么?”牛望秋心中想着事情,不过因为有了方才的教训,这次可也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此时听帐中传来的女娃娃声,不正是自己熟悉的灯笼的声音么?
    他心中一喜,再去看花恨柳与天不怕,见这二人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尤其是天不怕,此时竟然见他瞪大了眼睛,眼角晶莹,似乎是已经要哭了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葛尔隆的目光时,他心中的喜悦却因警惕被冲淡了许多。
    葛尔隆带着白客棋的面具,所以他脸上到底什么表情,实际上即便是用再好的材料做成的面具,都不能如自己的脸那样将表情展现得自然流畅。在牛望秋看来,此刻葛尔隆的表情是僵直的,细看的话还能察觉他的面部是抖动的,随着肩膀,随着手,随着腿,随着全身,都在抖动。
    最让牛望秋不安的,是他的眼神。隐约的,牛望秋竟然有些害怕那眼神中发出的光芒!曾几何时牛望秋也曾经见过这种目光,甚至说有一段时间他见到了这种光芒都会觉得高兴,可正是因为此时与过去不同,再见到这种目光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安,觉得可怕。
    在葛尔隆的目光中,他看出了“疯狂”!
    “你最好不要将这种情绪明目张胆地发泄出来。”花恨柳也注意到了葛尔隆的这种异常,不过他的反应却又比牛望秋要轻淡许多,而实际上花恨柳自己也并未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可,便是有人说这语气是一种威胁,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本身,便已经决定要说的便是威胁的话语。
    “你若是会掩饰,不妨就藏好了不要流露出来,若是不会掩饰,就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再退一步讲,你若说不会假装,我也有不少的办法帮你。”直到此时,葛尔隆的反应才慢慢变得恢复正常,不过却并不应花恨柳的话,只是垂头不语。
    “你想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去杀人我不拦你,但我却得警告你一句:若是因为你的原因误了我的事情,到时候大家真撕破脸皮了,就别再提曾经还曾面对面交过朋友了。”说到这里,见葛尔隆不易察觉地咬了咬牙,花恨柳轻笑:“怎么,觉得自己在这里只是发泄一下情绪,又没有动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似乎是说到了葛尔隆的心中,他微微抬头,看向花恨柳,眼中正是如花恨柳所说的不解之意。
    “愚蠢!”见他抬头,花恨柳斥骂道:“你小看了自己仇恨的气意!莫说离你近一些我们便发现你的异常了,若是有别的高手在,便是距离着十数丈的距离,也照样能够知道此时有个人在人家王妃的帐外一腔恨意地站着!至于站着之后会如何,那还用想么?”
    “我……”葛尔隆一听,这才一脸惊骇地反应过来,虽然看不到他脸上起了什么变化,不过,“脸色惨白”却是牛望秋笃定的。
    “两位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面吧!”一边花恨柳还正说着葛尔隆,另一边天不怕却在喜悦过后,原地坐了下来,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对着几人身后的方向说道。
    听天不怕这样一说,葛尔隆心中更是惊惧,不明白何时自己一行人竟然被人跟上身来,不过他看牛望秋与花恨柳两人时却显得更加畏惧了——从这两人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早已知道有人跟着自己,那是一副什么表情,是失望还是不尽兴的懊恼?
    “说出来这么早干嘛啊?”花恨柳眉头微皱,向天不怕问道。
    “不忍心看你训斥他了……都不容易啊!你若是想发火,正好有现成的两人,何必拿自己人发泄呢。”天不怕回头冲葛尔隆笑笑,满是一副长辈慈爱的模样。
    “不过,糖葫芦你还是要还我的。”正当葛尔隆满怀感激时,对方又补充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谢谢你
    说笑归说笑,不过对于那两名一直尾随着自己一路跟到现在的人,他们却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对。方才在路上花恨柳等人原本就已经察觉有人跟着,只不过心中担心那高悬的灯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这才一门心思赶路,原本打算便是不先去找灯笼,也要先将这两只跟屁虫处理掉的——眼下天不怕招呼打得正是时候。
    “你说这几个人,是刚刚发现咱们俩还是早就发现了?”
    人虽未出来,不过听这副悠然说话的语气似乎这二人一路上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似的,隐约的还会让人觉得,似乎打心里他们是希望花恨柳等人早点察觉,好将他们叫出来见个面一般。
    “早就发现了。”另外一人显然比着先前说话的这人更沉稳,不过花恨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人自打被天不怕叫出来,身上的“势”就不断在提升,眼下两人虽然说话的风格不同,不过“势”的规模却出乎意外地一样强大!
    花恨柳见过的人中,能够将“势”掌握得随心所欲的似乎只有裴谱一人,其他人相对于裴谱的话都或多或少地差了几个档次,但不论如何他也是见识过多个人的“势”的人,对于“势”的认识与把握可以说要远高于同辈之人,这其中比他厉害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能够让他承认“强大”的,似乎同辈之中尚未出现过。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今晚偏偏让他遇上了。
    “前面三个人一早就发现了,后面带面具的那个没有发现。之所以不讲,是因为那两盏灯笼高悬着太显眼,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先过来取下灯笼来着。”说完上一句,后一人又继续说道。
    听了他的话,花恨柳等人俱是一愣,葛尔隆更是紧张得小退了两步。
    如果说这人仅仅是凭猜测便说中了这事的话,那么便是连庄伯阳、死长生在这里,恐怕也会忍不住好好与他探究一番了,前一句话还好说,如果他们一路跟来的话肯定也就将刚才牛望秋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大概能够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关键是前一句,前面三个自然是指赶来的路上在前面奔跑的牛望秋、花恨柳以及被花恨柳背着的天不怕了,后面一个是指葛尔隆,这其中实力很明显便能看得出来——最让几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人竟然知道葛尔隆带着面具!
    葛尔隆带着的白客棋模样的面具,虽然说做的并不算太过于精致,不过实际上若不是离近了仔细看,是看不出多大破绽的——否则当初在路上时敌人也就不可能凭着一张面具就穿过重重大队直达雨晴公主所在的车驾了。
    这人看得出来,若非知道其中内情,便一定是眼力惊人了。
    “嗤——”先前那人冷抽一口气,好久之后才出声道:“他们怀着别的心思,所以任由你跟着,这是看不起你呢!”
    “不是看不起我……你也跟着,也看不起你。”那名说话稳重些的人显然有些无奈,哪里能将这祸水往自己一个人身上引呢?低叹一声,也顺将对方拉了进来。
    “我被人瞧不起倒是无所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瞧不起……这口气我帮你出了!”
    天不怕不像花恨柳等人那样如临大敌,这会儿对这两人的谈话听上了瘾,心中直想这两人还真是有趣,一个想要打架却偏偏不说自己想打架,而是为了别人才打架,另外一个看样子是不想打架,不过却耐不住另外一人的啰嗦,想来待会儿若是打的话,也是同样要出手的……
    “两位说了大半天了,既不露面也不报上名号,是打算继续聊下去么?”牛望秋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不大,也是担心万一声音大一些,吵到了别人怕是还会有另外的麻烦。
    另外,此处离灯笼所在的帐篷太近,危险还未解除,他可不想让灯笼卷到其中来。
    “嗯嗯,忙着和正印扯,险些忘了与你们几个的正事。”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接话道。
    花恨柳听他提到“正印”,眉头不禁一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么?
    正思忖间,却见前面不远处的阴影地方竟然走出了一人——说是“竟然”,并非是因他“突然出现”,原来时候众人便知道有人在其中躲着,便是“突然出现”,想来也不会对几人形成什么冲击。
    那人出来了,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大红喜袍出来了!爵弁、里衣、外衣、腰风一样不缺,皆是喜庆的红色、鲜艳的红色。只不过略显滑稽的是,他人极为瘦小,恐怕比着天不怕也只稍稍那么“健壮”一些罢了,宽大的袖口、紧束的腰风,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匹红色的绸缎无风自动,向着众人飘过来一般!
    一边飘,他嘴上话还不停:“在下便是正官,正官便是在下!突兀现身还望见怪……先来花公子这里来道一声谢谢啦!”
    谢谢?哪里来的谢谢?看着牛望秋与天不怕、葛尔隆偷过来的纳闷目光,花恨柳心中也是一阵无语:自己可不记得见过这人啊!
    “不错,是得先谢谢花公子。”
    正纳闷间,又听自己身后有人说话,葛尔隆站在最后面,听到话后率先转头看了去,才只将脖子转到一半,便惊叫起来,若不是他自己也明白尽量不要大声呼喊才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恐怕这一声尖叫,大半个王庭也能够听得见了。
    牛望秋开始时还十分不爽,不过当他转头看到身后之人的打扮后,心中却是对葛尔隆多了几分同情。
    后面离他们不过三五丈的距离,不知道何时已经驻足站立了一人,这一人长得身材匀称、面容清秀,即便在草原上也极少能够找到长得比他俊俏的人来。
    不过,虽然本身人长得不错,若说到他的穿衣打扮,却并不能带给多少人好感了。
    毕竟,谁家也不喜欢穿着一身孝子装的人站在自家门口,尤其是哭丧棒、招魂幡、麻冠子一应俱全,完全的一副灾星模样,也难怪葛尔隆会被吓到了。便是花恨柳与天不怕,初见到这人时,心中也是一惊。
    不过,一惊之后却不免心中有些摸不着底了,不说别的,单说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了众人背后的,那便是一个想想都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方才这两人的对话似乎都是面对面的你一眼我一语,虽然未见着两人说话的场景,不过是离近了说还是隔远了说,花恨柳等人还能听不出来么?
    “在下正印,见过花公子了。”或许早已经对自己出场时旁人的大惊小怪见怪不怪了,这名自称正印的人扔了手中的哭丧棒与招魂幡,下一个动作竟然在众人惊愕的反应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花恨柳开口便哭:“恩人大恩,永生难忘,恭拜恩人得道西方去,莲花朵朵开啊!”
    “得道西方去,莲花朵朵开”是死人出殡时孝子喊的口诀,各地说法都有不同,具体的也就是“得道西方去,莲花朵朵开,花开无数亿,叶叶见如来。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几句,此时被正印便哭着边念了出来,不正是当着活人的面念丧经么!
    虽然被人骂了“去死”,花恨柳却不生气,转瞬之间他便明白了为何这一先一后出来的两个人非得称呼自己是“恩人”,又为何要谢谢自己了。当初在定都城外的公孙止意大帐内,自己与杨简杀死的两名自称是“十人黑队”的不也是叫做正官、正印么?虽然与眼前这两人的名号相同,不过却很明显的不是同一个人——已经被端了脑袋的人又怎么会再活过来呢?
    联想到公孙止意曾经说过拨云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胆子却变得越来越小了,这“十人黑队”便是他专门物色的一批用来保护自己的高手,花恨柳很快便将事情捋清了:先前的叫正官正印不假,现在的正官正印也是真的,唯一的区别便是之前的是已经死掉的,之后的是新来补上的。
    这“十人黑队”一直维持着十人的规模,一旦有人不做了或者丧命了,自然会有后来的人补上。补上的途径有很多,有的是从天下高手中花重金、美女相请,有的则是在其余的精锐中选拔上来。此时的正官正印便是属于后者了。
    实际上,这二人早就作为“十人黑队”的候补在拨云手下走动了,只不过无奈先前的几人都命好得很,连续等了五年都不见有人被杀、不干,他们心中虽然着急,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直等下去。
    一个多月前,前去支援公孙止意的正官正印竟然出乎意料地被杀了,虽然与旁人一样感觉不可思议,不过他二人更多的却是欣喜若狂:终于熬出头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他们得知是花恨柳与杨简将前任杀掉后,一方面受拨云之令要将凶手以命偿命,另一方面却也心中暗存几番感激。
    这便是他二人见了花恨柳之后开口先言“谢谢”的原因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还用什么武器
    不过,若是将这二人的感激看得太重了,未免显得“一头热”了,更何他二人跟了半天,若只是心存感激的话哪里还至于等到被天不怕点出来以后才拜谢的。
    果然,头磕完了,谢意表达过了,这二人便正常了许多,纷纷站直了身子,杵在原地不声响。
    若是以刚才的状态再来与此时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势来比的话,不说云泥之别,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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