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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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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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说废话!”花恨柳笑骂一声,“只管先说便是。”
    “那好,我先从遇见他们开始说起。”佘庆点头,总不至于将花恨柳说的话再笑骂回去,唯有从开始讲起,到底能不能接受得了那便花恨柳自己的事情了,他此时只负责转述。
    从见到独孤断开始,讲花语迟受伤,讲与笛声相遇的冲突,再到星夜追天不怕,夜遇李凤岐,直至讲情人蛊,讲“熙和永寿”。佘庆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讲,除了偶尔几次提醒花恨柳别发呆,自己还有内容往下讲外,其余的时间也基本是将自己一行发生的事情如实讲了出来,并无波折。
    当然,“并无波折”是针对于佘庆讲的过程,因为事情也不过刚刚发生,他此时回忆起来仍是记忆犹新,所以有一些细节他或许当时没有注意到,可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却想了起来,也一并讲给了花恨柳听,不得不说翔实极了。
    话讲完,佘庆为自己斟满了茶,喝一杯,再斟满,再喝;如此往复者三。
    “怎么了?”终于缓过劲儿来,他看着怔怔发呆的花恨柳心中暗藏得意地问道:方才是谁不觉得是回事儿来着?这会儿可笑骂啊?
    “你……你是说,花语迟本来就是女的?”良久,花恨柳双手一拍桌子,支撑着肩膀的双臂绷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佘庆问道。
    “对啊,人家就是这么说的,独孤断不也没有表示……”佘庆云淡风轻地应着,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发现似乎花恨柳所关注的问题与自己想要重点传达的意思,并不如何一致……
    是错觉吗?
    “我可是一直将她当做朋友!”不理会佘庆神情中的怪异,花恨柳再次怒拍桌子,“啪啪啪”接连响起,仿佛那桌子便是花语迟,他非要将人拍烂了才行。
    “她是女的还是男的,与当不当做朋友有什么关系?”佘庆皱眉,觉得自家先生实在太过于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怎么没有关系?”听到佘庆的回答,花恨柳神色不悦,“既然是朋友,自然是要交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一直不说呢?”
    “这个……”佘庆无语,不明白此时花恨柳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原因何在,只有耐着性子解释道:“或许她自己本身就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了,但是谁没事了整天对着别人说自己是女的啊……”佘庆心想着若是刘月英整天对着人这样说,他自己恐怕也会疯掉的。
    “没道理。”花恨柳摇头,对于佘庆的解释并不满意。“若是她自己原本就知道,为何当初一见她的时候她是一身男人打扮呢?故意掩饰性别?也没有道理啊,按照杨武后来无意中说起过,流光剑本就是女子用的剑,开始时他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是后来无意中才想起的……这说不通。”
    “那便是她自己不知道。”佘庆无奈,没好气地说道。
    “更不对!”这一次花恨柳反驳得更快,“若是女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性别?枉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
    “这和我当不当爹什么关系?”佘庆不满,近几日他心中计算着刘月英生下孩子的时间差不多就快到了,正为赶不回去而心烦,此时听花恨柳提起,更是烦躁,语气也不客气了许多。
    不过花恨柳却不在意,他此时在意的是花语迟为何迟迟没有将她的女儿身身份告诉自己,听佘庆反问他自然愿意解答:“女人啊,女人!女人不是都有一次那个么……”
    “那个?什么那个?”佘庆不解,他更不明白为何一向不善于打机锋的先生突然说话不利落了。
    “就是……就是每个月都有的那个……”脸上微微一红,花恨柳提醒道。
    “月俸?倒是听花语迟说过她在宋长恭帐下每个月会有三十两……哎哟!”话未说完,佘庆忽觉头上一阵剧痛,回神去看,却是花恨柳抬手所打。
    “月俸什么啊!”花恨柳气极而笑,“是天葵啊!天葵!”
    “先生您这话说的,天葵我知道啊!”佘庆小声抗议着,“天葵可入药,可清热解毒,可消肿止痛,咱们熙州有的是……要说这和女人……啊呀!”
    听着佘庆嘀咕,花恨柳已经在发愁该如何将这件事情说清楚时,突然听得佘庆怪叫一声,一脸震惊地看着花恨柳,显然是明白花恨柳所言“天葵”究竟是何物了。
    “她……她……”
    “她自然是知道的。”花恨柳点头,“所以我说她不够朋友啊,竟然没有告诉你我……”
    恐怕是担心遭你魔爪……佘庆横眼斜看着花恨柳,心中暗暗想道。
    “杨简和雨晴肯定是知道的!”不知道为何,花恨柳突然又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并未解释什么,佘庆只是从他的语气听来,感觉他十分笃定的样子。
    “那个……李凤岐您认识吗?”佘庆决心不再与花恨柳纠缠花语迟的身份问题,而是问到了他最关心的这一处问题上。
    “不认识。”花恨柳答得干脆,可是佘庆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没有听大先生说过?”佘庆着急问道,说完话后又觉得自己似乎这样问太过于莽撞了,又补充提醒道:“比如和大先生闲聊的时候,有没有听他提起过这样的人和事?姓李的也行,叫凤岐的也行……或者无名氏也行。”
    “你何时在他的嘴里听说过还活着的这类人?”花恨柳微微皱眉,随着佘庆的提醒,一个个将姓李的、叫凤岐的、被称作无名氏的人在脑海里滤过,仍然没有记起有“李凤岐”这个人。
    “这个……”佘庆讪笑,确实如花恨柳所说,在天不怕的脑袋里装着的都是已经作古了的人,比如诸葛静君,比如端木叶,比如皇甫戾……只有这些人才算是高人,其他的似乎也只是见到一个认识一个,和他们这些没有见识的后辈一般模样。
    当然,佘庆自然不会将“没有见识”四个字加在“德高望重”的大先生身上,在大先生身上发生的任何荒唐事、难以理喻之事,都只能用另外的四个字来形容:无邪天真。
    “你也知道,他说的李凤岐只是一个姓外加一个取字而已……仅靠这点内容便是将天下所有的暗桩都调给你用也不见得能够查出什么来。”花恨柳不在意地挥手,继续道:“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就不感兴趣……”
    “可是他知道‘熙和永寿’四个字。”佘庆不死心,继续说道。
    “这个么,要是说不在意或许有些不切实际,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花恨柳轻笑,似乎越多人知道“熙和永寿”,他便越高兴似的。
    “杨九爷曾经提到过有人拜托他找印着这四个字的铜钱,你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佘庆点头,那是在熙州之时,族议大事刚刚结束后不久,杨九关就约花恨柳喝酒转交事宜,当时确实有说过这件事。
    “莫非您怀疑那时拜托九爷的和现在的这李凤岐是一人?”
    “说不好,我又没见过,只能保守说两者必有联系。”花恨柳这话算是白说,佘庆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照您这么说,凡是知道“熙和永寿”这回事的,大抵都有着一些关系吧!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点也比较在意。”见佘庆不说话,花恨柳凝眉想了想,还是选择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哦?还有哪一点?”佘庆精神一振,但凡是能够与这李凤岐扯上关系的他倒不介意多听一听,自家的先生不在意,可是自己却必须为先生的安全负责啊!他心中低叹一口气,强打精神问道。
    “你说独孤断身上既然有情人蛊,能不能也给咱们弄来几只呢?”花恨柳一本正经地问道。
    “先生!”佘庆本心存希冀,听花恨柳一开口,立即心若死灰地哀嚎道。
    “你别这样啊!”花恨柳不死心地靠近佘庆身边,强拉起佘庆听他分析:“我想了想,情人蛊这东西好啊,万一将来身边的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也不失为一个救命的法子……”
    “有大先生在,这个可以不用考虑……”佘庆好心出言提醒。
    “天不怕啊?不靠谱!”花恨柳连连摇头:“他不见得时时都能在身边,万一哪一天他不在的时候发生危险了,等他赶来不就晚了吗?你刚才不也说了吗?若不是有那蛊,他们三人必死无疑;若不是有李凤岐在,即便他们三人活了来,也只不过是三年活头……我觉得蛊可以救人急,天不怕做一些后续的处理应该问题不大。”
    “我对蛊不是太熟悉……您可以问一下独孤断。”佘庆挥挥手,表示自己实在是不想听花恨柳啰嗦了。
    “说的也是,独孤断毕竟清楚一些,到时候让天不怕想办法想活几只……”
    花恨柳兀自说着,一抬头正见独孤断抱着花语迟又赶了回来,只不过这时较离去时他怀里的花语迟却安分了不少,细细一看原来是被独孤断点昏了过去。
    “快……快走!”
    不待花恨柳开口招呼他,独孤断大吼一声,又转身向了笛音所在的房间跑去。
    “怎么回事?”花恨柳微恼,不满地看着匆匆来又匆匆去的独孤断道。
    “快!”两人正纳闷,却听另外一旁紧闭的门“哐当”一声打开,正是牛望秋一脸焦急地奔了出来:“笛逊来拿人了,赶紧走!”

第三百八十二章 要人
    (首先感谢安东野的打赏和追逐鱼的猫赏的月票,裤衩拜谢啦!另外对本章做个说明,这是昨天应发的一章,晚上和书友聊天,没能及时码完,拖到了现在,请大家多多原谅~)
    按照笛声赶回来的速度,笛逊远不应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前来抓人。
    只是因为需要逐一搜查才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吗?自然不是!整个临江城遍布笛家眼线,莫说是找花恨柳这几个人了,便是找溜街串巷卖果子的小贩、偷蒙拐骗处处滋事的惯犯那也是易如反掌。
    笛逊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安排人马来捉拿花恨柳等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捉。
    不错,就是不想捉。诚如牛望秋开始时所猜想的那样,笛逊之所以放走花恨柳与他,并非只是因为花恨柳报出了“佘氏”二字,更主要方面在于他想借助这两字先将留州这只奄奄一息的瘦虎喂得精神些,虽然不见得一定能够咬人,可是牵在手里的时候却仍然平添了几分威武之气,于他而言壮声威的作用要远远大于当做畜生伤人的作用。
    而所谓的“壮声威”,不过是为了让他的竹杠敲的更响亮一些,更能引来宋长恭的注意罢了。
    但这是后话。
    眼下他与赵阿媚的协议刚刚达成——准确说还没有生效,若是这时候就捅出篓子生乱子,于宋长恭而言恐怕也会再慎重想一想与关州笛家合作究竟理智不理智。
    因此,笛逊要一方面安排人将赵阿媚和和气气地送走,避免让这些乱子发生在她眼下,另一方面也要稳住笛声,告诫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笛声并不知道关州与宋长恭之前达成了协议,也不知道有位身份高贵的妇人在自家府里呆着过,他只是心急,他有些许不理解——明明城门处的人很早之前就来汇报笛音已经被那姓佘的男子和独孤断带回来了,并清楚地看到确实是去了与花恨柳在同一处的客栈内,为何自己的父亲却仍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呢?
    从辰时初推迟到巳时末,难道做一个决定就那么难吗?现在急需要用人,可是笛响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当他开口问笛逊时也只是听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你大哥另有要事要做,你暂时无需知道。”
    眼看着太阳就要压到头顶了,笛声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再像上次一样被打伤、禁足,也要催促笛逊赶紧动手救人——自己的小妹可还在他们手里啊!
    不过,正当他打算出言相劝时,却正瞧见笛逊出得门来,见了他后微微皱眉,道:“走吧!”
    走?怎么走?就这样走过去?
    笛声微愣,阴沉着脸瞥了笛逊周身,空空不见一人。
    “就您和我?”
    “若是嫌麻烦,我自己也可。”笛逊脚步不停,一边往府外走一边冷声道。
    他只是去要人——既然已经有人看着笛音进了城,那么再想制造在饶州被杀死的假象便行不通了,眼下他只能作为一个父亲去将笛音从别人手里要回来。
    既然是“要”,那么其中就大有“学问”在了。要,可以是客气地要,也可以是强硬地要,可以要来活的,自然也可以要来死的。
    那么笛音的生死对于他而言,究竟是死了的好还是活着的好呢?这样问或许让人又觉得迷惑了,方才不是已经提到制造笛音在饶州死亡的假象已经破灭,自然是死了便没有意义了,为何又来探究这个问题?
    只是因为之前笛逊想要笛音死,是为了在关、饶的冲突上占据有利的一面;而此时笛逊仍然想要笛音死,因为只有她死了,对于饶州孔家来说才会是最好的交代。
    本来要嫁到饶州孔家去的笛音,竟然被人看到被陌生的男子抱在马上进城……且不说于笛音自己的名声如何,便是他笛逊也绝不容许有这样的笑柄落于人口!
    笛音必须死!只有人死了,他才能维护好自己的声誉,也才能继续麻木饶州,充当受害者准备着随时给人以致命一击。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心中存着的这个心思别人又岂会看得明白?即使心有怀疑,也因为“笛音毕竟是他亲生女儿”这一层关系而放松了警惕。
    笛声如此,不知情的民众如此,甚至花恨柳、佘庆等人也是如此认为。
    唯独独孤断不这样想。
    他与笛逊打过交道,虽然当时年轻莽撞,可是被打得满地找牙的苦痛、被精心算计的心悸仍然时时纠缠着他,让他将“不得在关州杀人”一句话奉若天命来恪守,从来不敢逾矩、践踏。
    这家客栈是二层小楼,一楼打尖,提供吃食茶酒,二楼住店,入住来往商客。本来住的人不少,可是等到独孤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客栈内除了自己一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连跑堂的小二、柜台后的掌柜都不见了踪影。
    他将发现的不妥之处及时告诉给了花恨柳,等他再次转身准备下楼去时,笛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楼进门处,他再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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